夜晚,尤其是山裏的夜晚,總是靜謐,即使月亮也有了絲血色,陳安沒有誰在王宮,而是睡在了中軍大帳,他的話語也點醒了自己,從前,覺得自己穿越,隻是不幸中的不幸,為此在熱帶雨林中哀嚎了幾日之久,今天當他站在了那個位子上,突然發現,江湖還是江湖,隻是身上的責任,一下子就重大了起來。軍營中黃英還是親衛隊長,雖然在中軍,雖然躺在他的身邊,但是似乎總有軍規在束縛,不敢有逾越禮製的事情發生。


    滿月之時,全星暗淡,這初九的天氣,還有了些寒意,陳安幫黃英蓋上了厚厚的皮裘,嶺山部落的倉庫裏什麽金銀財寶,甚至糧食都沒有看到,但是這些山裏貨倒是多不勝數,也讓三家覺得不虛此行。陳安起身,開始巡營,其實也是想看看這山裏的夜色比之千年之後,有什麽區別罷了,萬人的聯營都是依著河流而建,不但燒火造飯方便,也可以洗漱,雖然這大冬天的沒有那麽多事情,但是白天一身大汗滿身鮮血的士兵們還是會燒鍋水好好洗漱一番,畢竟所有的士兵加上搶奪的戰利品,早就是鳥槍換炮了。


    幾棵巨鬆在河的另一邊聳立,中間的巨石上,一個人影正在打坐。陳安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周山,剛剛全身戒備的心,一下子也放鬆了。


    “來,喝口酒,這麽冷的天不會覺得凍嗎?”陳安丟了一個水壺過去,這種皮灌的水壺,此刻都是烈酒,可不是那種果子酒之類的,湘東郡經過南遷的北民後,燒刀子之類的烈酒也已經傳入了南方,湘東曆來民眾都會釀酒,尤其是春節的時候更會各自釀米酒。陳家的酒窖,陳安也是偷偷的進去過一次,在跟釀酒的陳老九好好溝通了後,才幫陳安釀了幾壇正宗的燒酒。這種曲酒燒穀的弄法,也讓陳家老九摸不著頭腦,還好這種穿越之物,並沒有像采礦煉金的技術被陳家的實權們發現,陳安的那幾壇燒酒,一直被三兩二兩好好的藏著,這次出征因為實在是山裏太冷,所以帶了一壺。


    “將軍,這可是好酒啊。周子我遍遊山川,也從未喝過這麽好的烈酒。這東西要是流入民間,估計要被瘋搶。將軍也來一口。”周山讚歎。


    “現在整個晉朝缺糧草,哪有那麽多縣糧用來釀酒,要不是這富足的荊南之地,何來那麽多穀物,一滴酒三兩糧。等我們大晉朝沒有了內憂外患,風調雨順幾年,這禁酒令一鬆,我們才能放出這個方子。”陳安也坐了下來,這河水長流的青石板足以涼的他屁股跳將起來。


    “如何才能像你般安坐在這青石板上幾個時辰,權當修煉。”陳安心想即使有烈酒暖身,不用一個時辰自己都會弄僵。


    “將軍既然是內家高手,何有此問。氣存丹田,安坐之,青石與將軍的身體慢慢的融為一體,感受水流之氣,感受月光之華,感受巨鬆之姿,莫說是幾個時辰,要是無人叨擾,將軍三天後肯定會覺得體內真氣不止,那些武者的招式亦會在你眼中變得幼稚且笨拙。”周山侃侃而談。


    陳安也慢慢的靜下心來,運轉《三元經》,雖然已經突破了氣勁,進入了體勁,但是這個體字,到現在他都是一知半解。氣勁他還能根據幾千年對氣的理解,進行融匯貫通,但是體勁則完全需要自己身體力行,經常磨練,方可突破。坐下後,感覺身體一開始一緊,青石板的涼氣直接從屁股攻擊丹田,接著就是河流的寒氣直接從自己的四麵八方湧入體內,陳安猛提了一口氣,進行著壓製,融合,直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了這些寒涼氣,直到寒涼氣真正的融入到了真氣,才放開了壓製,接著滿月的光華也籠罩在了他的身上,幾棵巨鬆偶爾滴落的冰水的寒意更是如子彈般衝擊著陳安的心神。


    “看來此子確實人不可貌相,雖然偶爾粗鄙衝動,但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更何況即使是傳國玉璽和氏璧也是有一條黑線。”周山心想,然後一樣閉門養神,進行修煉。時間在這種修煉中顯得是如此的短暫,最後要不是陽光的出現,把包裹在兩人身上的寒氣驅散,估計二人還打算長坐不起了。


    “恭喜主公,體勁突破了一等。”周山笑著恭喜道。


    “這體勁還有等級之分嗎?我怎麽感覺氣勁到體勁也隻是一個等級之分。”陳安睜開眼笑著說道,他確實能夠感覺到身體的變化,感覺氣息更加綿長。當他站起身來活動的時候,感覺到身體可不是以前那般沉重,感覺自己似乎有些身輕如燕了。


    “主公,可以試著調一下,看看這三米寬的河水能否阻擋你上岸。”周山這是鐵了心要上陳安這條賊船了。一口一個主公,叫的陳安那個爽啊。拋去自己的英子對他好感的醋意上,周山先生還是非常合適當自己的狗頭軍師的,第一,他周遊整個晉朝山川,肯定是對這個國家很了解。第二,東老院的名頭可不是吹的,尤其是三國後的亂世,根據黃英的說法,東老院的每一位出世的智者,都足可以秒殺整個軍師界,第三,這家夥辦事不拘小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還是讓他非常的欣賞的,試想,有這麽一位手下,自己交代下去的事情,還怕不成功,第四,就是他的經驗了,不論是三兩還是二兩,還是自己的團隊中新增的安薩義,還是帶過去的幾位陳家家將,都是年青的小夥子,雖然周山也就是二十八歲的樣子,但是多年出世的經驗,足以成為這個團隊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要知道,陳安去羅浮,自己的叔父可是在省城番禺經商。葛洪這位舉薦人,算了吧,等陳安找到他的時候,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臥著呢,人家可是神仙。


    “那主公我試試。”陳安嘿嘿的笑著,這心裏其實不知道要多爽。陳安直接是跳著過去。沒有衝擊,沒有想著支點,直接是立體跳遠。


    “哎呀,媽的這衝刺的力度也太大了吧。”陳安鬱悶的發現,自己就像是《天龍八部》中的虛竹一樣傻,自己輕輕一躍,竟然直接跳了個6米遠,整個人直接貼到了對岸的石壁上,鼻青臉腫啊。媽蛋,這次可是丟臉丟大發了,這新招安的智者,不會笑話我吧。


    “看來主公對內勁的掌握不是很熟練,以後勤加練習,肯定會成為一代猛將。堪比呂布趙雲。”周山過來扶起了鼻青臉腫的陳安,心想,總算報了大屁股的仇了,以後我們君臣算是兩清了。


    “這周先生說的對,我們先回營,馬上就要拔營了。”陳安尷尬的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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