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桓能在襄陽很快站穩腳跟,當然有鄭芬鼎力支持的緣故,可若是沒有鄭芬相助,蕭桓不過是多花些時間罷了。這個李萱不會以為沒有鄭芬,蕭桓就沒有辦法成事吧?


    這是他自己想當然的?還是鄭芬也這麽以為呢?


    夏侯虞冷笑。


    什麽玩意兒,居然敢當著她的麵前大放厥詞,還敢拿了李姬來壓製她。


    可見他平時在荊州是如何的囂張了!


    “給我打五十大板!”她麵無表情,聲線平平地道。


    三十板就能打死人,五十板?


    阿良看了夏侯虞一眼。


    夏侯虞卻冷著臉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阿良知道這件事不能善了。


    她朝著進來架人的護衛做了一個手勢,領頭的護衛就點了點頭。


    李萱原叫李大徒,不過因為李姬成了鄭芬的外室,他抱了李姬的大腿,為李姬辦了好幾件陰損之事才有了今天,自然知道內宅的一些手段。此時看到阿良朝著幾個護衛打手勢之後,那幾個護衛的動作更粗暴了,他頓時魂飛魄散,淒聲叫道:“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您想要我怎麽辦我就怎麽辦!饒命啊!饒命啊!”


    他這些日子一直聽鄭芬講著夏侯虞的厲害,但他想著,那崔氏不也出身名門,據說也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子,麵對鄭芬的風流韻事還不是隻能束手無策。那晉陵長公主再厲害,也是鄭芬的外甥女,她難道還能以下犯上不成?


    李萱見到夏侯虞的時候,不免就有些怠慢。


    直到此時,他還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著阿良那個手勢是嚇唬他的意思。


    可二十板打下去,他痛得已經喊不出來的時候,他這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害怕,有了今天這條命有可能交代在這裏的感覺。


    “長公主,長公主,”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隻求能活命,“是李姬的主意,全是她的主意。鄭大人說過了年來接小公子的,可李姬不答應,哭哭啼啼的,哭得鄭大人沒有了主意,這才派了小的前來接小公子回荊州的。實際上那李姬是想讓我會會大公子。若是大公子要去荊州,一定得攔著才行,不然大公子和鄭大人朝夕相對,大郎君以後隻怕會吃虧……”


    打他板子的人板子落下去就輕了幾分。


    在旁邊監刑的人看了,忙去回了夏侯虞——情況發生了變化,他們得看夏侯虞的態度決定等會是把人打死還是打殘、打傷。


    夏侯虞壓根就不想聽任何解釋。


    她可以想象荊州都發生了些什麽事。


    就像武宗皇帝寵愛二皇子的生母一樣,就算是文宣皇後好生生地呆在顯陽宮養病也會無風起波。


    夏侯虞道:“把人收拾幹淨,小年之前送到荊州就行了。免得讓我舅父過年的時候還見到血光,那就有些不吉利了。”


    監刑的人明白過來,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等到晚上蕭桓回府,就聽說夏侯虞打死人了。


    蕭桓撫額,叫了蕭榮來道:“有沒有辦法讓長公主消停消停。她成天這樣,精力好得就像沒有事可做。或者是尋些事給她做,免得她整日裏無聊。”


    他今天去見了那個黃複光,那個黃複光果如夏侯虞推薦的一樣,非常的擅長算數。他已經決定把人弄到他麾下效力了,聽黃複光的口氣,好像也很願意的樣子,可能還要回家去和家中的長輩商量,要等明、後天才會有答複。


    蕭桓就決定利用這兩天時間把庫房清整一遍。


    他有點忙。


    顧不上夏侯虞。


    蕭榮眨著眼睛望了望蕭桓,道:“長公主打的,是荊州府那邊鄭大人的人,您看這件事,要不要跟鄭大人提前打個招呼?”


    蕭桓最重規矩了,他定了規矩,你隻要遵照他的規矩行事,你就是犯了錯,也不關你的事。可你若是沒有遵照他的規矩行事,你就是沒有犯錯,那也是錯。


    其中蕭桓最反感的就是杖斃人。


    蕭榮眼巴巴地望著蕭桓,就盼著蕭桓再多問兩句,他也好“被迫無奈”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蕭桓啊!


    可蕭桓像根本沒有想到似的,很不以為然地道:“有什麽打招呼的?難道還讓我去給荊州的來使賠禮道歉不成?”


    “那哪能呢!”蕭榮連聲道,心想,那是你不知道長公主是怎麽把人弄死的。


    自那個李萱被綁在春凳上挨板子的時候,整個府邸的仆婦眼睛都盯著那兒,耳朵都支著注意著那兒的動靜。大家到現在都還在紛紛議論,說晉陵長公主這麽暴的脾氣,一言不合就杖斃人,以後大家還是小心點服侍。


    這樣好嗎?


    蕭榮在心裏腹誹。


    蕭桓這才好奇地問:“來者是什麽身份?又是為何惹怒了長公主?”


    趕情您老人家問都不問,就斷定這件事是別人錯了?


    蕭榮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蕭桓聽了,麵色也跟著沉了下去,皺著眉道:“鄭大人,真的這麽做了?”


    蕭榮苦笑著點頭,道:“要不然長公主也不會發這麽大的脾氣了!”


    蕭桓父母恩愛,父親對他嚴厲卻也愛若珍寶,他覺得自己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恐怕比夏侯虞還要生氣。


    他道:“這件事阿多知道嗎?”


    “長公主讓人瞞著呢!”蕭榮搖頭,“您說,鄭大人這也太不給嫡長子麵子了!”


    蕭桓沒有說話,思考了半晌,問蕭榮;“我們和鄭大人那邊還有多少來往?慢慢地都斷了吧?”


    蕭榮大吃一驚。


    蕭桓道:“鄭多和鄭芬,我更看好鄭多。”


    所以要站隊,他也應該站鄭多才是。


    不是因為長公主站在了鄭公子那一邊嗎?


    蕭榮在心裏嘀咕著,點頭道:“都督放心,我這兩天就把事情都理順了。”


    萬一要和鄭家分道揚鑣,他們能最大限度地挽回損失。


    蕭桓揮了揮手,示意蕭榮退下去。


    他一個人在書房裏坐了一會兒,去了夏侯虞那裏。


    夏侯虞已經用過晚膳了,正和鄭多在房間裏擲箭壺。


    半人高的紅泥陶壺,十幾支白羽箭,兩人一個一輪,能比個平分秋色。


    蕭桓暗暗驚訝,笑著打趣鄭多:“你這可不行!連長公主都不如,得好好練練才行。”


    鄭多嘻嘻地笑,親自接過侍女手中的茶盅,給蕭桓奉茶。


    蕭桓忙起身接過了鄭多的茶,笑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你有沒有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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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今天的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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