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招呼莊龍,莊龍還那身行頭,紮眼的花襯衣加筆挺的黑色老板褲,身後還跟著從頭到腳一身黑的倆黑熊,同樣都帶著遮住大半個臉的黑超大墨鏡。


    手夾著棒槌雪茄,打著黑槍點燃,噴著煙霧板著臉對著德晟:“怎麽的,還沒到日子呢,就緊著招呼我?”


    “龍哥,咱辦事效率不用等到日子,這就妥了。”


    莊龍猛地摘下黑超,不敢相信的眨著綠豆眼兒。


    “龍哥,選好日子了,就在這周六下午四點,你和關之茹見麵。”


    莊龍驚詫的大臉放光,雪茄都顧不及吸了,甩手扔一邊,身後一黑熊急忙撿起腳底蹭滅了裝褲兜裏。


    “你當真!”


    德晟得意一笑:“不打誑語,這就圓你心願。”


    一拐手握住德晟的胳膊肘,使勁兒攥著,麵目及其動容狀,跟海難漂浮了數日終於見到救援大兵,激動得撇著嘴角,哽咽著淚光:“操的,還是你有門路,沒到日子就搞定了,不愧幹這行的。”


    “哥,你先鬆了手。”德晟疼得咬著牙口,擰著眉頭。


    莊龍醒過神兒,大鉗子手差點兒沒把那根胳膊撚斷了,急忙鬆手。


    德晟喘出口氣甩甩胳膊:“龍哥,先別這麽衝動,以後有你激動的時候,就看你的施展了。”接著問:“你會遊泳嗎?”


    莊龍一挺脖頸:“當然會,有我莊龍不會的把式嗎!”


    “那就成了。”


    德晟安排莊龍周六下午四點在東亭公園的潭色湖等候,到時候關之茹會在潭色湖西麵的板橋台上出現,而這個板橋台德晟提前會做下手腳,小鋼鋸子鋸斷橋底支撐的橫杆,等關之茹踏上去就會一腳失足落入湖中,這時莊龍就要做為生死無懼的勇猛漢子挺身跳入湖中救起關之茹,從此倆人相識,從此關之茹會記著這個人,從此她會感恩這個救命之情……不言而喻這之後的程序便可迎刃開鑿,一步步的隨心思達到目標。


    莊龍綠豆眼兒爆亮:“好情節,大手筆,夠創意,絕對煽情……”


    “龍哥,這英雄救美的經典橋段我可是費盡腦漿子和體力琢磨了三天三宿才設計出來的,你一定把握好了,借此機會得了心願,追到你的夢中情人。”


    “絕對的,別說讓我跳湖,就是讓我跳海、跳岩漿池子……老子絕對二話沒有的為她獻身。”


    德晟一笑:“別介,沒到那份上,不用英勇獻身,你隻演好這場戲就已成功一半了。”


    “這角色我他媽等很久了,做夢就想著有這戲份兒,終於要實現了!”莊龍大平麵臉扭曲得像朵綻放的金燦花,綠豆眼兒就是晶亮的花心,灼亮的閃著興奮。


    德晟得意的揚起下巴,特派頭的擺出一切盡在掌握的架勢。


    “龍哥,這前局的開端是接下來的關鍵,這步之後,你必須付出一切代價,付出所有能量、感情、衷心去對待這個人,讓她感動感激,直到這人為你涕零流淚的那天,你就算得到她了!”


    莊龍神聖的誓言:“絕對不含糊,我願為這人付出一切,老子就等這天呢!”


    “好,記住了,不要遲到,周六下午四點東亭公園的潭色湖東頭,我們會窩藏在林子裏給你安排好一切,觀摩你輝煌救美的那一幕壯舉。”


    定子緊忙糾正德晟:“不是東頭,是西頭。”


    “啊?”德晟回問:“我剛才說的是西頭還是東頭?”


    “你說的是東頭。”


    “我記得說的是西頭呀。”


    “不對,你說的東頭。”


    “哦,”麵對莊龍:“是西頭不是東頭,你就在那地方等著關之茹出現。”接著小心翼翼一句:“龍哥,那什麽……那天別穿得太紮眼,也不用戴墨鏡,家常打扮就行,要跟鄰家大哥似的有親切感。”


    德晟還真怕莊龍那件花襯衣和倆胳膊的龍虎紋身嚇著關之茹,話說第一印象最重要,莊龍卸下這身裝腔的黑道行頭,愧壯的身板兒暫且還能糊弄住小姑娘。


    莊龍點頭感激,麵色友好:“兄弟,我莊龍知情義,你幫我這回,老子記著,以後甭管什麽事,你招呼一聲,咱哥們兒準保給你罩著。”


    德晟趁勢一句:“謝龍哥了,我這小民小戶的也沒啥大事需要幫襯,到時候龍哥得了心思付點兒成本費,咱也算成了交易,結下交情。”


    “成!事辦成了少不了你的。”拍拍德晟的肩膀,帶著倆黑熊心滿意足的走了,身後倆黑熊屈腿弓腰的跟在後屁股獻殷勤。


    “祝賀龍哥!”


    “龍哥鴻運當頭,定能喜結良緣!”


    莊龍聽著高興,止不住潮湧心頭,滿懷激蕩,恨不能即刻跳進潭色湖裏一把抱起關之茹揣進懷裏,急不可耐的嘟囔:“……東亭公園潭色湖東頭板橋台……”猛地回頭問倆黑熊:“是東頭還是西頭?”


    黑熊甲:“好像是西頭。”


    黑熊乙:“不對,是東頭。”


    “我怎麽記得是西頭呢!”


    “你聽錯了,是東頭。”


    “不會錯,聽得真真的,是西頭。”


    “肯定是東頭。”


    “絕對是西頭。”


    “是東頭。”


    “是西頭。”


    莊龍轉著腦瓜子看著倆黑熊,急了:“他媽的到底是東頭還是西頭?”


    倆黑熊立馬停住嘴,眨眨眼兒,異口同聲:“東頭,應該是東頭吧。”


    莊龍剛走沒多會兒,欣欣這小丫頭來到失戀者聯盟,長頭發也沒打理,糾結成綹的蓋在臉頰兩側,身穿一件灰突突的外套,臉色蒼白,雙眼無神,一副受盡侮辱被人拋棄的可憐相。


    聲音低娓無力的開腔:“這周六我約了那男人,你們一定要幫我問問清楚,我到底要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在他心裏是什麽人?他到底愛不愛我?”


    德晟率然點頭:“成,你盡管放心,哥接了你這單,就能把事給你辦明白,一定給你個答複。”又問:“你們約在了什麽地方?”


    欣欣回答:“我把他約在東亭公園的潭色湖。”


    仨人愣住,怎麽又是潭色湖?


    德晟問:“你為什麽約在那?”


    “因為那是我們以前常幽會的地方,潭色湖每一處都留下過我和他的足跡,他站在湖邊和我說了那麽多的甜言蜜語,我忘不了,我還要讓他看著這風景告訴我為什麽。”


    德晟明白了,問:“具體的地點和時間?”


    “周六下午五點,潭色湖東頭板橋台上。”


    德晟愣神兒片刻,莊龍是四點潭色湖西頭,欣欣是五點潭色湖東頭,時間地點都不衝突,忙完這頭剛好忙那頭,兩不耽誤。


    “成,你等著瞧好,五點,我們一定到潭色湖東頭辦你的事。”


    欣欣起身告辭,蘭芳追上去一句:“妹子,打起精神,你這頭長發估計好久沒打理過了,好好修個發型得多漂亮,妹子,聽姐一句,把自己打扮的鮮亮點兒,別因為那男人連精神氣兒都沒了,越這樣越該美麗動人,讓那男人一見著就撓情,就後悔。”


    欣欣眨眨眼兒:“那我該怎麽打扮才美麗動人?”


    蘭芳撓撓頭皮,咋打扮?忽然腦子裏閃過雜誌上關之茹的清美形象,回答:“比如,你挽個麻花髻,穿件青色繡花衣裙,再戴頂白禮帽,就這身獨特的妝容得把所有路人都震了,是個男人就得扒眼盯著不放,連女人都得多看你幾眼,咱還得樂著笑著,讓那該死的男人悔得吐血去。”


    “這都深秋的天兒了,還讓我穿裙子!”


    “妹子,我倒不是那意思,我是說要讓自己有精神,有人氣兒,讓誰見著都喜歡,都羨慕。”


    欣欣點頭,蒼白臉露出笑模樣,蘭芳接後麵又一句:“妹子,到時候給你辦成了,別忘了你還得付我們定金呢!”


    欣欣帶著笑走了,德晟躊躇滿誌的一歎:“這周六下午可真夠忙的!”


    周六中午都貿大廈關之茹辦公地,唯亭告知:“早上你開會那會兒關董來電話讓你下午回塞納別墅。”


    “什麽事?”關之茹漠然,對著鏡子修飾眼角的睫毛:“哎媽,我是不是有魚尾紋了。”撇過臉讓唯亭看。


    唯亭湊近端詳:“這哪是魚尾紋,明明是眼瞼褶,昨晚沒休息好?”掏出一個棉簽沾著眼霜給她塗眼角:“關董說晚上在塞納別墅招待惠東集團的陳董那一家子,他兒子陳東翰也跟著,你得回去招呼一聲。”


    關之茹擋開唯亭的手,默語對著鏡子,唯亭收回動作遞上一杯茶,關之茹端杯喝茶,半晌一句:“你回個話,說我下午有客戶會務,晚上還要參加一個登山俱樂部的派對。”


    唯亭輕言慢語:“關董是想你了,想和女兒聚聚,該有的麵兒還得過得去。”


    關之茹麵無表情:“前幾天不是剛回去嗎,沙司蝦子吃得我到這會兒還沒消化呢!最膩歪那味兒,傻帽廚子當個看家菜每次都拿出來顯擺,這廚子早該給剔了。”


    “嗬,可有人喜歡那口,那可是關董禦用了二十年的大廚,哪會舍得。”


    “狗屁的大廚,不過是舔主子的跟從。”關之茹喝盡茶水,不經語一句:“對了,下午四點要去趟東亭公園。”


    “去那幹嘛?”唯亭不記得有這安排。


    “還記得失戀者聯盟那小子嗎?這小子約我下午在潭色湖見麵。”


    唯亭意外,這小子怎麽冷不丁又冒出來了?關之茹這是錯了哪根筋?老爺子的話都找借口搪塞掉了,倒要去見一個痞賴的無名小子。


    “你真要去呀?”


    關之茹輕蔑一笑:“他說愛上我了,第一眼見我就愛上了,愛得日思夢想,死去活來,美夢做了一千遍,連噩夢都是我的影子,為我千刀萬剮掏心挖肺的去死都願意,這輩子的願望就是和我在一起。”


    唯亭惡心的一咧嘴:“咦……還真敢往外吐嚕,也不怕膈應死人。”


    “可不,不自量力,涎皮賴臉到這份兒上,一般地球人都沒這水平。”


    唯亭哼笑:“也別說,你開口就三百萬,這數目一般地球人也經不住,何況他那個窮皮相,還當真了。”


    “嗬嗬,他當真沒問題,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愛我,怎麽為我掏心挖肺,我會讓他死得明白點兒。”關之茹笑得愜意,笑得興致盎然。


    唯亭揉揉眉心,有點兒腦混亂,對於這種貨色壓根就不用浪費時間,這違反常規,違反關之茹一向清傲的風格,多少名門望族的子弟對她示好,她都懶得搭理,而今為這小子竟要如約而至,絕沒有的罕見,不知哪個環節引逗了她的興趣。


    自從三年前關之茹經受那段感情挫傷後,唯亭就再沒見她暢懷樂過,也沒見她哭過,總之,無感無覺,無應激反應,平靜得如譚死水沒有波瀾,反倒平添了吹毛求疵,讓她看上眼兒的人和事那叫一個難,別指望她暖和笑臉,不找茬兒數落你個無地自容那不叫說話。


    唯亭暗歎:那段感情毀了關之茹,這丫頭沒準兒真不會再哭了,不知從哪兒看到一句話,人生可以不會笑,但絕對不能不會哭,因為生人落地便是哭而不是笑,如果忘記了怎麽哭,那就不會知道笑是什麽。


    今兒關之茹有情致去赴這個約見,是因為娛樂而為?還是累了想找地輕鬆?又或是太寂寞了?打這事一開頭唯亭就沒摸著頭緒,轉念一笑,忽而有些小樂趣,那小子是為了三百萬真想要關之茹哭,如果他能做到,那他媽新奇了,旁觀瞻風,就當散心,讓關之茹調劑心情取樂一把也未嚐不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失戀者聯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丹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丹餘並收藏失戀者聯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