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十月中中,陽光明媚的日子,一群人穿著輪滑鞋在舞池自由自在地旋轉前行,青春飛揚。


    柳晴已經找到男朋友,也是輪滑社的,認識沒多久男孩就展開追求,很快就在一起了。兩人經常練著練著就約會去了,剩下林唯默默繼續練習。


    看著柳晴已經能穿著輪滑鞋和男友手牽手去約會,林唯羨慕不已。她現在已經能自己走一會,隻是還不太會停下,每次都隻能靠扶著旁邊的電線杆或者花壇這些停下。


    練得累了,她找了個花壇邊坐下休息。


    那邊社長身邊圍了一群人,看起來大部分是曬得黝黑還沒緩過來的新生們。


    “嗨,聽他們說你是霍城的?我也是哦,我叫陳晨,前兩天剛進社團。”


    忽然有人坐在她旁邊,是個陌生的棕色頭發男生,穿著輪滑鞋。入社的時候登記過這些,她也如實回答了。


    “恩。”


    “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啊?我是霍城高中的,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同一個學校呢,說不定以前還見過。”


    “實驗高中。”禮貌性地回答著,不太願意聊下去,可是男生似乎聽不出來,依然熱情問著。


    “那我們不是同一個高中,小學和初中呢?”


    “在鎮上,應該不是同一個學校。”


    “哦哦,那你是哪個鎮的啊?”


    “說了你應該也不知道。”


    “你很喜歡輪滑嗎?看你經常在這裏練習呢。”不放棄地換了個話題。


    “還行。”林唯低頭係鞋帶。


    思緒忽然飄到前幾天國慶回家的時候。


    那天到家就翻出了小學的畢業照,在背麵的姓名裏麵找了仔細很久也沒有看到一個叫吉恪的人。上次生日之後那個電話就再沒有打過來,短信也沒回,林唯也不好意思主動問,漸漸沒了聯係。後來輪滑社活動多了起來,也就忘了這些。


    那人似乎也沒說過她名字,難道是不知道她名字怕喊錯?可是她一個普通的學生,騙她又有什麽好處呢,再說也沒有騙她的感覺,也許隻是中途轉學走了,所以畢業照上麵沒有他。


    正想著,男生還在不依不饒地問:“可以留個手機號嗎?以後可以常聯係,還能一起結伴回霍城。”


    林唯實在不想繼續聊下去,便報了手機號。男生拿出手機存了,又不死心地說了幾句,看她始終不太願意回應的樣子,才終於離開。


    係好鞋帶,她起身準備繼續練習,手機卻忽然振動了下,又坐回去拿出手機。


    能陪我聊聊嗎?一條很短的信息。


    是很久沒有聯係的吉恪。


    林唯:可以。


    吉恪:我奶奶去世了。


    林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想了一會才回複。


    林唯:你奶奶一定希望你好,你好好的她才會開心。


    吉恪:奶奶雖然不會說話,但從小就對我很好,我媽要打我她也經常護著,以後就沒人再這樣了。


    林唯:不要太傷心了。


    吉恪:我好久沒有回去過,每次打電話她也不能跟我說話。


    林唯:聽到你的聲音她應該也會很開心。


    吉恪:現在在回家的路上,趕回去見她最後一麵。


    林唯:我不太會安慰人,希望你不要太傷心。


    吉恪:感覺到了,還是謝謝你,有人說一說感覺好多了。


    林唯:不用,我沒幫到什麽。


    那邊沒有回複,林唯等了好一會兒,想著大概不會回了,就準備起身繼續練習,手機卻忽然又震動。


    吉恪:對不起,之前沒有回你短信。你沒有生氣吧?


    林唯以為他說的剛才,回道:沒事。


    吉恪:我說的是之前你生日的時候。


    原來是那次,其實她都已經快忘了。


    林唯:哦,沒有。


    吉恪:你現在在幹什麽?


    林唯:練輪滑。


    吉恪:輪滑?溜冰嗎?感覺你不像喜歡這個的,怎麽說呢,好像挺危險……


    林唯:不算危險,感覺比較自由吧,隨時可以開始停下。


    吉恪:我已經很久沒感覺過自由了,從進來這個學校就再也沒有隨心所欲的時候,連回家都很少。


    什麽學校這麽嚴的樣子?她覺得大學是最自由的時候了,不用擔心考試,沒有老師成天盯著。


    林唯:你在什麽學校?


    吉恪:也在江城,漢鎮這邊,離昌鎮一個小時左右。


    昌鎮是林唯學校所在的區。


    林唯:不算很遠。


    吉恪:你說自由與愛情,哪個更重要?


    這麽深奧的問題,林唯也不知道,想了想,隻能用那首著名的詩句回複他: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過了幾分鍾,吉恪才回過來。


    吉恪: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林唯:恩,當然。


    吉恪:謝謝。


    林唯沒有再回複,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去問他為什麽畢業照上麵沒有他。心情忽然有點低落,沒有繼續練習,在陰涼處坐了一會,就收拾東西回了宿舍。


    此後再沒有聯係,林唯在新鮮忙碌的大學生活中也很少再想起這個不常聯係的名字,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倒是自稱跟她是老鄉的陳晨,從此每天晚上都會發幾條消息過來,基本就是問問她吃飯了沒,課多不多之類的。林唯回複得很少,也沒太在意,就是後悔那天給了號碼。


    在舞池練習的時候也經常湊過來和她搭話,旁邊社長和一堆人也會跟著起哄。有時候他跟其他人說話的時候,言語間似乎林唯已經答應了,連柳晴都在問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林唯反抗了幾次無果,每次都隻能沉默不說話,後來漸漸連舞池也去得少了。


    其實對於他,林唯倒不是特別討厭,隻是很不喜歡他張揚的樣子,但遇到這種拒絕也沒用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明明知道這樣對誰都不好,但又隻會用這種鴕鳥的方式去逃避。


    好在堅持了近一個月,也許是被她的冷淡打擊到,也或許是有了新的目標,他終於再沒有發消息過來。


    林唯聽柳晴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社團了,這才鬆了口氣,恢複每天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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