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房間裏安靜的有些過分,而外麵卻因為正是探視時間, 來來往往有些嘈雜聲。


    兩人站的極近, 彼此的臉近在咫尺,就連氣息都微微交纏著, 有種拉不開的粘稠,曖昧的叫人不敢輕動。


    葉颯本來隻是想要靠近他而已,可是初初沒存著的心思。


    這一瞬反而被勾了出來。


    他的唇有點兒薄, 都說薄唇的男人心硬。


    但她看著總覺得應該也很軟。


    她沒嚐過。


    以前想都不敢想, 別說這麽盯著他的唇直勾勾的看, 哪怕是他的臉,她也總是偷瞄的多, 偶爾被抓住,人家還沒說話呢,一張小臉慢慢羞紅。


    以至於葉颯惡向膽邊生, 竟是直接踮起腳尖, 對著他的嘴唇親了上去。


    這個距離果然是很適合接吻。


    溫牧寒素來反應靈敏的一個人,居然愣生生被一個姑娘給突襲了, 他瞬間瞪大眼睛,等想要推開她的時候, 葉颯居然伸手抱住他的腰, 身體緊緊貼著他。


    這一下溫牧寒推也不是,扯也不是。


    “你到底在拒絕我什麽?”葉颯不懂地問道。


    她打小就是美人胚子,長大之後,哪怕不用別人多說, 她也知道自己長得有多好看。可是偏偏這個男人拒絕她的時候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就連葉颯都忍不住在想,他到底心有多硬。


    她的話果然叫溫牧寒有了幾秒鍾遲疑。


    隻是這遲疑的時間也實在是太過短暫,下一刻溫牧寒直接伸到自己的腰後,雙手握住她的手掌,毫不費力地把她手掌扯開。


    接著葉颯被他從懷裏提溜出去,他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往後轉過去。


    這一下她正好衝著病房另一側的雪白牆壁上站著。


    “站在這兒,不許動。”溫牧寒冷聲說道。


    他的聲音從葉颯的背後傳來,她還當真乖乖站好,望著牆上的標語,隻是突然開口說:“我這樣算是打擾你休息嗎?”


    溫牧寒順勢看了過去,就見一麵牆壁上此刻還提著一張紅色標語,格外醒目。


    切勿打擾病人休息。


    病房裏的窗子並沒有關上,些許晚風透著窗子悄然飄進房間裏,掀起耳鬢邊的一絲長發,溫牧寒的視線落在她微微飄起的長發上,隨後他腦袋微偏,徑直往旁邊走過去。


    “廢話。”


    桌子上的水壺裏麵放著的是溫水,溫牧寒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等一口氣喝下去。


    還老老實實對著標語站著的葉颯聽著身後的動靜,大概猜到他在喝水。


    口幹舌燥?


    因為被她親的?


    這個念頭叫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溫牧寒一杯水喝完,心頭的那團火也算是好不容易澆滅了些,於是他開口說:“你早點兒回去休息。”


    似是強忍了一會兒,他冷哼一聲:“還有不許再有下一次,不然對你不客氣。”


    這話是警告。


    葉颯嘴角微揚,輕聲問:“什麽下一次,下次親你嗎?”


    溫牧寒心底嘿了一下,他還就奇了怪了,這姑娘怎麽就這麽理直氣壯的呢。他也不是沒瞧見過別人談戀愛,鄭魯一之前處了個對象,想跟人家拉個小手,對方姑娘都是扭扭捏捏矜持了好幾個月的。


    她怎麽就能這麽坦蕩大方。


    溫牧寒思量了下,是不是他一貫話說的太含蓄太軟和了,畢竟這姑娘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她上高中那會兒軟乎乎的小模樣,溫牧寒還真舍不得對她發火。


    可是現在吧,性格是真的不太一樣了。


    於是他覺得有些話是該說清楚,他把手裏的水杯放下,手指在杯口輕輕摩挲了半圈,淡聲開口:“葉颯,我承認我確實有因為你小舅舅的關係拒絕你。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哪怕你現在長大了,我也不可能把過去那段記憶抹掉。”


    葉颯聽得心頭冒火,當即就要轉身。


    溫牧寒似乎早已經預料到她的反應似得,立即嗬聲道:“站好了,不許轉過來。”


    於是本來已經準備轉身的人,這下又氣呼呼地望著牆,似乎還生怕他不知道,重重地哼了一聲。


    溫牧寒繼續說:“而且我的職業你也知道,軍人,發財是不可能的,每年工資就那麽點兒,估計連你一個包都買不起。第二就是我這個工作還有危險性,多危險我也不用跟你多說了,畢竟隋文的事情你是親自經曆過的。還沒時間,有時候一個電話過來,不管我在哪兒,隻要有任務就得回去。”


    “哪怕這些你都不在乎,我這人也一身的毛病,咱們七年沒見了,或許你跟我在一起會發現,真正的我壓根你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


    時間會美化一個人的記憶,當初一丁點的小事情,經過時光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的打磨,好像也會成為精美的珠子。


    可是等你真的跟那個人在一起,或許會發現,那不過就是個你當初沒認清楚的魚眼珠。


    溫牧寒覺得他要是再年輕個幾歲,或許有那個精力折騰。


    可是他這人較真,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撒手,萬一人小姑娘發現貨不對板後悔了,他是真經不起這麽折騰。


    “你說完了?”葉颯盯著牆壁,聽到他不說了,開口問道。


    安靜了半分鍾之後,她直接轉過頭,看向站在另一頭的男人:“你說完,那輪到我了吧。”


    “溫牧寒,你說了這麽多,我就想問一句。不考慮所謂的我小舅舅是你朋友,不考慮什麽這麽多外在的條件,誰有錢誰沒錢。”


    “你喜歡我嗎?”


    溫牧寒的手指還搭在杯子上,隻是他捏著杯口的力道有些大。


    葉颯:“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嗎?如果你不懂,我可以告訴你。就是哪怕他不在你的身邊,你腦海中也會不自覺想到這個人,想起他笑的時候散漫又不經意的模樣。走在路上,偶爾看見一個跟他穿著一樣衣服的人,會忍不住轉頭再去看一眼。”


    她就做過這樣的事情,路上遇見穿著海軍製服的人,有種意外的驚喜,會忍不住轉頭


    腦海中不自覺想到這個人……


    溫牧寒站在原地,眉心緊蹙著,仿佛葉颯說了什麽他極不愛聽的。


    “你說的發財,我們家都這麽有錢了,我還要你發財幹嘛。至於你說的沒時間,一個電話就能被叫走,不好意思我是醫生,說不定我們以後約會的時候,一個電話被叫的那個人是我。”


    這下溫牧寒轉頭看著她,微舔了下後槽牙,直直地盯著對麵的姑娘。


    葉颯也照例看回來,嘴角微扯了下,聲線清冷:“所以你說的這些理由,我一個都不同意。”


    “全部駁回。”


    溫牧寒:“……”


    葉颯說完轉頭就走了,臨走的時候,她還讓溫牧寒好好考慮一下她說的話。


    人走了之後,溫牧寒盯著門口看了半天。


    還他媽全部駁回?


    她當自己是領導呢,溫牧寒又磨了磨牙尖,可是心底某處跟火燎過似得,熱得發燙,從角落開始漸漸蔓延。


    在他不經意間已經燒到了連他都感覺到危險程度。


    ……


    不經意間大半個月就過去了。


    眼看著過了七月中旬,溫牧寒身體已經完全恢複的差不多。他家太後也知道了他住院這事兒,好在有他爹幫著打掩護,隻說是闌尾炎發作,要做微創手術。


    展清回去特地問了自己當醫生的朋友,闌尾炎術後要吃什麽。


    這幾天溫牧寒什麽湯湯水水喝了一大堆,直到他是實在不耐煩,終於得到醫生的首肯,這個周五出院。


    他也算是舒了一口氣。


    最近葉颯來的頻率不算太多,她好像是真的挺忙。


    到了周五,他收拾好東西,辦理了手續準備離開醫院。隻是吧,臨走時路過急診室,看著裏麵還亮著燈,想了下,決定還是跟這丫頭說一聲。


    畢竟他住院人家也算照顧過他,說一聲是起碼禮貌。


    他進去的時候,還沒看見葉颯,問了一個小護士,她才說葉醫生正在搶救病人,請他先坐著等一會兒。


    溫牧寒想了下,拿出手機準備跟她發微信說一聲。


    結果小護士是真聰明,一下猜到他想法,小聲說:“那個病人搶救挺久,您就再等一會兒唄。”


    這麽一個大帥哥,好像跟之前急診科傳言的葉醫生那位傳說中的男朋友挺像。


    果然沒一會兒,葉颯出來了。


    她看見溫牧寒立即跑過來:“你來找我?”


    “我出院了。”溫牧寒看著葉颯說道。


    葉颯低頭看著他手裏的東西,點了點頭:“那行,明天咱們一起吃飯,算是慶祝你出院。”


    溫牧寒登時挑眉,這姑娘是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啊。


    他正要說話,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喊:“醫生,醫生,快來幫幫忙。”


    葉颯一聽這話,轉頭看了一眼,立即上去了。


    是兩個人帶著另外一個全身穿著黑衣的人來看病,隻是這個穿著黑衣的人看起來憔悴不堪,竟是連站也站不住。


    “怎麽回事?”葉颯對方立即問道。


    男人倒是苦著臉說道:“我不知道呀,我就是個專車司機。”


    而旁邊的女人說:“我朋友被人打了。”


    葉颯點頭,立即讓他們把人往前扶著,躺在了護士及時推過來的病床上麵。等葉颯彎腰將黑衣人頭上的連帽摘下,看清她的臉,愣住了。


    “你朋友被誰打了?”她望著同伴問道。


    同伴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她給我打電話之後,我去了她家裏,她就躺在客廳地上。”


    葉颯點頭,開始給女人檢查身體。


    對方的傷勢很嚴重,渾身上下幾乎每一處好的地方,就連臉上都被打的鼻青臉腫,隻勉強能看得清楚本來的麵目。


    等她開始檢查之後沒多久,女人睜開了眼睛。


    當她看清楚葉颯的臉時,充著血絲的眼睛竟是泛著淚,顫抖著嘴唇說:“醫生,救我,救救我。”


    “好好好,醫生肯定要救你的。”她朋友還以為她是因為傷勢的原因,趕緊安撫她。


    這時葉颯輕聲問她:“這次你願意報警嗎?”


    女人點頭:“我要報警,我要。”


    葉颯轉頭看向身後的護士,低聲說:“報警吧。”


    這時護士黃蔓看了對方一眼,也是認了出來,低聲說:“葉醫生,這不就是上次跟她老公一起來醫院的人?”


    黃蔓忍不住勸說道:“葉醫生,上次你因為她被批評的事兒忘記了?”


    倒不是黃蔓鐵石心腸,隻是她記得上次那個事情,葉醫生也替她報警了。結果警察一來,她非說自己是被摔的,弄得葉醫生下不來台。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她們護士長還私底下教育她們,雖然幫人是好的,但是夫妻之間的這些事情,她們這些外人還真管不了。


    別看人家現在吵的厲害,可是床頭吵架床尾和。


    等人家夫妻和睦了,她們這些勸架的就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元凶。


    “報警。”葉颯冷靜道。


    黃蔓見勸不住,實在沒辦法隻能過去。而葉颯則詢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劉夏。”女人雖然此時口齒有點兒不清,但還是準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說明她神智還算清楚。


    但是葉颯也沒大意,還是讓她去拍大腦ct,看看有沒有腦震蕩的情況。至於她全身這些傷勢,她初步判斷最起碼有骨折現象。


    護士找了個輪椅過來,讓她朋友帶著她去拍片子。


    等過了半個小時,葉颯拿到片子正要查看,結果急診室就闖進來幾個人。


    “劉夏,你在這兒呢,我快擔心死了。”眼鏡男人一進來,一臉擔憂看向劉夏。


    他上來就推開劉夏的朋友,握住她輪椅的把手,“我不是說過,這家醫院是黑心醫院的,你怎麽還跑這兒了。走,我帶你去別的地方。”


    他推著劉夏要離開時,葉颯立即擋在前麵,她望著對方:“放手。”


    “又是你這個臭醫生,你信不信我揍你。”


    葉颯絲毫不在意對方的威脅,腳踩在輪椅的輪子上,讓男人推也推不動。於是眼鏡男幹脆鬆開把手,走過來,抬手就想打葉颯。


    估計這事兒他上次就想幹了。


    “你這個暴力狂,我要跟警察說,你一直在打我。我要去你們單位說,我要讓你被開除,我要讓你坐牢。”


    突然輪椅上的劉夏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似得,瘋狂喊道。


    眼鏡男沒想到一直以來懦懦弱弱的妻子會對他說這樣的話,他愣在原地,可是等他回過神,像是發瘋一樣上去掐她的脖子。


    “你居然還敢去我單位,你要讓我沒工作是吧。我跟你同歸於盡。”


    一時,葉颯和護士都上前準備拉開這個瘋子。


    可是發狂的男人猶如一頭蠻牛,竟是甩開她們的手,依舊牢牢掐住劉夏的脖子。


    直到葉颯喊了一聲:“溫牧寒。”


    下一刻,一個黑色身影衝了過來,誰也沒看清楚時,隻見他右手抓住對方的右腕,胸口上前,緊接著左手頂在對方的腋下,所有人隻聽哢嚓一聲脆響。


    眼鏡男的雙手吃痛地從劉夏的脖子上鬆開。


    隻是在眼鏡男還想反抗的時候,他右手反扣對方的右手,拇指壓著手背,另外四指抓住對方的手心,左手順勢抓住他脖子直接往後壓倒。


    幾乎是在瞬間,他已經製住對方。


    眼鏡男發出殺豬般的喊叫聲:“你是誰,你憑什麽管我們家的事。”


    溫牧寒冷眼望著他:“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


    “我有義務保護這些受到傷害公民的人身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寫到最後一句淚目了,因為溫哥哥真的太帥了,這也是我們解放軍從成立至今一直秉持著的理念吧。


    保護所有受欺負受壓迫的人民!!


    雖然有點兒遲,但是二更總有的


    就是咱們留言可以再給力點兒嘛,愛你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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