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唐子琦你終於要來了麽?我站在窗口望著下麵的車水馬龍笑。蘇鬱我麵前感歎說畢業四年這下可以聚聚了。她看似無意,我知道,她是說給我聽的。這個聰明的女人進了雲天見到我之後就時常有意無意地透露你的信息。做為交換,我也沒虧待她。


    四年了,唐子琦,我忍住沒來找你,我努力站穩腳跟,漸漸掌控大局。四年裏我沒出現在你麵前,你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以為天地能這麽順利接到雲天的單?我真是期待你來北京拍雲天的廣告。不為工作,恐怕你打死也不會再踏進北京城一步吧。要是你知道這個廣告把背景地選在北京是我的意思,目的隻是讓你來而已,你會是什麽表情呢?


    我按下電話,囑秘書把雲天與天地在北京廣告的行程表拿進來。悠悠然點燃一隻煙,我不急,讓你開開心心先和同學聚聚。你看,子琦,我還是待你這麽優厚,沒在你剛到就嚇住你。我該怎麽安排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呢?給你個驚喜好不好?


    我開車在路上隨意閑逛,跑了幾圈還是忍不住開到了你下塌的賓館。有種衝動現在就上樓敲開你房間的門。我在車裏坐了很久,我不能急,我不想現在就嚇跑你,我要慢慢逗你,四年前敢跑得無影無蹤,我逗逗你也不為過吧?想到你就在北京,心情變得愉快起來。


    梅子倒是有幾分清純象你。可惜太嫩。給了她廣告還想把我吞了,這個女人太不自量力。既然這樣,就讓她惹惹你。


    她不負厚望,一頓飯連工作都不想做了。我禁不住歎息,照她這樣的秉性,才出道沒多久以後有的是苦頭吃了。我聽她喋喋不休恨恨然說你大發脾氣。我想象你當時的模樣。眼睛圓瞪?張牙舞爪?不知道見著我還有沒有這份生動。我打斷梅子的念叨,說晚上帶她請你們吃飯,她不滿問為什麽。我笑著說,以後還要合作,扔下工作去飯局的事兒傳出去對她不好。她感動,以為我對她心細。我囑她打扮不要嬌豔,我不喜歡濃豔的女人。梅子喜滋滋地答應。女人啊,總是這樣自以為是。我突然有點可憐她。


    看見你跟著服務員進來驚嚇得突然轉身,我心裏異常滿意,設想過各種結果,隻有這一種證明你還記得過去。


    然而等你再走進來,臉上卻已不見一絲端倪。這四年工作的確鍛煉了你,學會了隱藏情緒,學會了客套。落落大方,一口一個展董,塗著豔麗的口紅,露出得體的笑容,我幾乎被你瞞過,忍不住落在你身後在你耳邊試探著說:“該不是見到我臉嚇白了才化這麽豔的妝吧?”你的反應告訴我,原來你心裏還是在害怕,你還沒有忘記。我得意的大笑而去。


    一整夜,我都在回想吃晚時的情景,想你說的話,想你的一顰一笑。今晚是四年來你第一次活生生出現在我麵前。比照片上更成熟沉穩,不再是那個搖著辮子的小丫頭,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是這樣的心理。想要擁有你的欲望如此強烈。打消了曾經冒出的想要放棄的念頭。


    四年前你走的時候我不止一次靜靜地想同樣的問題,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要離開我。我想你是不願意我多管你的,你不喜歡我有太多要求,不喜歡我對你身邊異性強烈的排斥感。


    我一直喜歡你快快樂樂的,喜歡看你笑。有時候想是不是離開我你真的會更快樂一些。我試圖過自已的生活,不去找你,又忍不住通過種種渠道了解你的消息。


    你想要的自由我給你,每每看到照片上的你開心的樣子我覺得自已做對了。隔著照片看你,我又覺得不夠,我渴望你在身邊,鮮活的一個人,不僅是照片而已。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我始終沒法找到另一個女人來代替,我可以控製自已的腳不向你走來,卻沒法控製我的心。


    給了你四年時間,你不主動回來找我,我隻能用自已的法子再走進你的生活圈子。


    一大早我開車去接梅子,陪她一起來拍戲。我給自已找了個遮掩物,這樣你就不會察覺到我思念你的心。你居然衝口對我說什麽未婚夫,那個寧氏的寧清是吧?是誰我根本就不在意。和我玩就玩大一點。


    我瞧著你拖著大海落荒而逃,你對別的男人都這麽親切,為什麽對我要躲避?心裏隱隱地惱怒著,又要跑了是麽?我不想對你太客氣。


    四年前你是個小丫頭,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一發火你就害怕。我不僅是你的戀人更象你的家長。


    四年後你長大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你有自已的思想,有自已的生活圈子,再接近,我想我應該換個眼光看你。


    掛電話給你,閉著眼想象電話那頭你的一舉一動,說話的語氣,在做什麽表情。你居然很理性地分析說我們不合適。我逗著你,心裏也在想,我們是不是真的不合適。


    你說的不舍適說了半天是覺得我霸道不講理。你隻顧著說你四年裏變了很多,你完全沒有想到,四年時間改變的不止是你一個人。聽你反複的拒絕,我終於克製不住告訴你結果隻有一個。我想要你。


    我順利答應與你們公司簽約合作。處理好公司的事跑來見你。你挽著那個寧清走進來,我看見也幾乎鼓掌,兩人看上去真的很相配,他對你溫柔的笑。你喜歡的是這樣的男人嗎?


    我想好好和你談談。你半點時間都不給我,還踢我一腳朝別的男人跑去,然後就聽見他大聲宣布你答應要嫁他,他的眼睛看著我,這個男人不象他表露出的溫和無害,我冷笑地與他對視,正想過來,卻看你暈過去,我止住腳步,是我讓你怕的如此?我沒有阻止他抱著你離開。這一刻我想我是不是來遲一步。你心裏對我除了害怕,除了怨恨不再有從前的感情。


    我跑到你租的房子裏等你,看著天色發白,是該真的放手還是不顧你的感受強行帶走你。兩種想法在腦子裏交替出現。我想不出來,下不了決定。


    直到你開門回來。我自然的騰起怒氣。兩種想法都沒有出現,本能的想要占有你。你又被我嚇哭,我禁不住歎氣,我沒法對你下重手。


    你說你沒有想過要嫁他,你不知道我有多麽的高興。分開這麽久,不想再和你天隔一方,我想你跟我走,我不會再象從前那樣隻顧著自已不考慮你。然而,你不願意,你不肯相信我能給你你想要的生活。心墜入穀底。


    一夜的等待讓我疲倦,我想不出還有什麽比我們在一起更重要。我不能肯定這四年那個寧清奪走了多少屬於我的心。我起身離開,再呆下去我怕我會發火嚇著你。


    我沒有多少時間能呆在嶺南,我得趕回去,我希望下一周再來的時候,你已想明白,能跟我一起走。


    然而,就一天之後,我就接到你要嫁給寧清的消息。心裏的痛與憤怒有想殺人的衝動。要應付家裏的事,公司的事,還要麵對你馬上嫁人的事實。我的體力和精神都透支到了頂點。


    暴燥之後,我安靜下來。我知道你在世上除了我沒有一個親人。你母親看著我許下承諾後才露出安心的笑容。她對我說:“雲弈,就看在我收留你的一年的份上,你幫我照顧子琦。”我很難過,她沒有說讓我顧念和你這麽多年的感情。她不奢望你能嫁給我,她要我報恩。我說,我一定照顧好你,讓你過得好。


    你母親過世後,我覺得我就是你的親人,你的家長,我想讓你嫁給我,我想護著你一輩子。


    可是,現在你為了不跟我走,選擇嫁給別人。


    我真不想放手。真想帶你走。念頭一冒出,就看見你流淚的臉。和我在一起讓你這麽難過嗎?我囑人把你母親縫的那件衣裳帶給你。曾經你說過,要穿著這件衣裳嫁給我。如今你為了不和我在一起匆忙舉行婚禮,這衣裳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就算我再愛你又如何,你的心不肯與我一起。還不如成全你,讓你快樂一些。


    你結婚那天,我飛去英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與展家人鬥,放在爭奪家產上。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不在我身邊了。你選擇了別人,我沒法擄走你的心。母親一生悲苦,我至少讓她泉下有知。


    番外二


    與展家人接觸我很累。父親不象父親,祖父欣賞我,他隻有我一個兒子,我也成了他的砝碼和工具。在其他展家人眼裏,我是一個外來者,一個突然間闖入家裏搶奪他們財富的強盜。


    說話做事得異常小心。他們可能從出生起就習慣了去爭去搶去明爭暗鬥,對我來說,一切都是浮於表麵的應付。應付得疲憊,應付得累。吃得好睡得好作息時間從不紊亂,卻隨時有種想閉上眼酣然入睡的倦意。


    我想念呆在蘇河的那一年。不用時時看見母親的悲傷和孤單。不用時時聽她帶著恨意地教我如何去仇視。在子琦家住的那一年,每天都是快樂的,每天放學回家吃著熱騰騰的飯菜,每天看她圍著我轉,生怕我不開心。


    那種家的溫曖,那種沒有任何功利心的情感。就連七年來和她相戀,她都不知道問我每個月收入會有多少。她沒有這樣的概念。我有錢沒錢在她眼裏都是一個樣。我有沒有事業有沒有前途擁有多少家業她壓根兒就沒去想過。而這樣的不在意卻是我深深在意的。不用她給我壓力,我自已也會給自已壓力。去努力創造最好的環境給她。


    以前想到子琦,我會情不自禁地微笑。現在想到她,我還是會笑,隻是笑過之後會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已,她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她會在另一個男人懷裏撒嬌,她會把她的心放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她會去關心他,會圍著他轉。然後就有種痛,慢慢地從心底裏泛起來。痛得我發慌,慌得來我使勁去按著那處疼痛的地方,想要壓住什麽,想要抓住什麽才不至於空蕩蕩的。


    我真的再不能抱住那個柔軟的身體了嗎?真的再不能讓她的笑隻對住我一個人了麽?她甚至會怕我,怕到不顧一切不加深思地嫁給那個眼睛裏透出危險光芒的男人。


    那個叫寧清的男人。資料上說他年青卻極富手腕,做事滴水不漏。他第一次與我對視眼睛裏就露出挑畔。要不是他看子琦時透出的溫柔,我不會相信他會對子琦好。


    我不想去想她,她卻時時會跳出來。想到她和寧清新婚燕爾,我就受不了。雖然我告訴自已要給她幸福。我想我還是自私。妄想著再看看她,再走近她,那怕看出她和寧清有一絲不和諧,那怕她露出一絲還愛著我的信息,我不管她嫁沒嫁人,我都要帶走她。


    那些道德規則對我來說不重要。她就算是別人的媳婦兒又怎樣?隻要她的心願意和我在一起。那場婚姻根本攔不住我。更何況我現在有這個能力。


    我找天地公司的麻煩,拐著彎讓她的老總把她送到北京來。我默默地計算時間,希望能留住她陪我過年。


    過去的四年每到過年我們都是一個人過。她是,我也是。她不來找我,我想去找她又希望她能主動回來。我怕自已一出現,她隻會被動的再跑掉。我一直等,等她覺得不能沒有我。她沒有。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訴我,她一個人呆在那個陌生的地方越活越自在。性格一直開朗,和男同事稱兄道弟和女同事相處愉快。


    四年後我設法引她來北京見我,見麵的結果卻是讓她迅速的嫁人。想到這裏我很後悔,後悔不該突然見她。這樣我也許還能再放慢一點步子多一些時間重新贏得她的心。


    她看破了我的計劃,打算拖到過年還談不好策劃就和寧清在北京渡蜜月。我從來沒有這般氣餒過。那怕是她看出來了不點穿,我也會感覺到希望。


    我放棄。我對她說再見。她打來電話,我心灰意冷地對她說,不管什麽原因都不重要了。她想起寧清時露出的溫柔笑容象刀一樣在淩遲我的心。


    我看見雪花在空中飛舞,撲到車窗上化為水滴。雪隻在在飄落的過程是最美,落到地上就失去漫妙輕盈。我和子琦就是這樣,不再是戀人。相互的感情隻在回憶中才溫馨。


    我選擇做她的親人,時不時找準時間去看看她。我沒有別的理由可以頻繁出現在片場。除了借用那些年青美麗想多一些機會的女演員。有錢男人養幾個漂亮女人沒人會奇怪。我神色自若地出現在她麵前。


    本想對子琦保持著一種淡然溫和的態度。可是,在無錫那晚她有氣無力地打錯了電話。我接聽,聽到她說:“大海,我不行了,你送我去醫院。“


    她喊著大海,卻不知道打了我的號碼。我抱起她送醫院,她輕了許多,瘦得我一隻手就都能抱起。心裏很急又高興。急她生病,高興的是她自然而然地遇著危險會第一個想起我來。在她心裏我還是她最親的人。


    她不吃早點的習慣是去嶺南以後才有的。要是她還在身邊,我絕不會讓她養出胃病。我對寧清相當不滿。兩人結婚住在一起怎麽會不守著她改掉這個壞毛病。


    送她去醫院後,我給大海電話。這個年青小夥子嘴裏對我說謝謝,卻拒絕我看護子琦。我黯然離開。在他眼中,子琦是他的準嫂子。我不想和他起爭執。不想子琦麵對寧清不好解釋。


    第二天我帶著那個叫瑩的女演員一起去看她。子琦還沒恢複過來,一會兒就閉眼睡去。醫生說沒什麽大礙,以後一定要注意飲食,不要再吃刺激性的東西。我放心離開。


    沒想到不過短短兩小時,我就在火鍋店裏瞧見她。我很生氣,氣得顧不上大海在一旁,打掉她手裏的東西,拉著她離開。


    照她這樣的整法,遲早我會被氣死。我帶她去吃清淡的菜。忍不住埋怨寧清。子琦隻一味護著他,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我傷心。


    一心一意護著她,照顧她,擔心她,她根本不領情。她現在,是真的愛上寧清了嗎?


    隔天瑩吵著想去太湖。我也想散心,沒料到遇著她與寧清大海也在。寧清還是待她好的,千裏迢迢跑來看她。有這樣的丈夫,我想子琦會幸福吧。


    我站在船上遠遠地看著他倆想。突然,寧清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吻住子琦,我瞧得分明,他不顧子琦的反對在強吻她,這是怎麽回事?是寧清故意要吻給我看嗎?我苦笑,一個丈夫對著妻子昔日的男友宣告他的所有權,我隻能理解,心底那種冰一樣的刺痛再次襲來。


    我盼著船快點靠岸,轉過頭看到大海對我虎視眈眈。我冷笑,如果我真的不顧子琦的心意,就憑寧清還留不住她。


    船靠岸,我忍不住又回頭。正好看到子琦推開寧清沒站穩掉進湖裏。我自然地想跳下去,子琦不會遊泳。寧清動作比我快。我停了下來。擔心地看著他把子琦從水裏撈起。她咳得滿臉通紅。她很難受地往我這邊看。她似乎是向著我伸手,卻給寧清握住。然後她暈過去。


    我牙咬得死緊,如果不是寧清強吻她,子琦不會落水。


    我跟著到醫院,寧清在門口攔住我,他露出一個丈夫看到情敵最正常不過的表情。他淡淡地說經常聽到子琦做惡夢叫我的名字。這個可惡的男人一刀捅到了我最柔弱的地方。什麽時候起,我已經成了子琦的惡夢?


    他希望我再不也要打撓子琦。他挑起了我的火氣。我一拳打在牆上,對他說:“寧清,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勉強子琦。下一次打的就是你。”


    寧清別的我不信,我卻相信他也愛子琦。他眼中的神色我再熟悉不過。為了子琦,我離開。


    回到北京,我就開始收購寧氏股權。我要給子琦,給自已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麵。


    子琦和寧清過得好,這股權就是我送她的嫁妝,讓她就算嫁入寧家,在寧氏也有一席地位。


    寧清對子琦不好,這個,就是我對付他的利器。


    番外三


    我很意外得知子琦離開了嶺南。不知所蹤。她為什麽會離開呢?她和寧清之間出什麽事情?她又會跑到那兒去呢?


    我給蘇鬱聯係,讓她第一時間告知我子琦的消息。三個多月後蘇鬱來電說子琦去了雲天。我讓她看好子琦。


    各種猜測都有。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是寧清那裏出的問題。他知道收購寧氏的人是我,他必然不會放心。可是,他不會想到,如果子琦是為了他來找我,我就不會再放她回去。


    利用老婆來要股權,這樣的男人配不上子琦。


    看到子琦,我焦慮的心一下子安寧。


    “弈,我回來了,累了,你放過寧氏好不好?我不想欠寧家,不想欠寧清,不想和嶺南再有什麽瓜葛。”子琦見到我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笑著問她:“你是為了寧清而來?”


    她回答我:“奕,我不喜歡欠別人情,你不要傷害他們,過去的,就讓他過去”


    我覺得一陣陣疼痛鑽心。她為了寧清對我投懷送抱,低聲下氣。她甚至要拿她自已來交換。我想笑,笑不出來。我捧在手心裏的人和我講條件,隻要我放過寧氏,她就嫁給我。我憤怒。我幾時想要的女人是要通過講這種條件得來。


    我堅定地想要她。然而,我不講條件。


    我看她轉動著眼珠子說總得要她心甘情願。嗬嗬,好,我也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我絕不會勉強她嫁我,特別是提什麽交換條件。


    隻要子琦在北京,我就會照顧她。我知道她每天去上班擠公車很累。我決定每天去接送她。不管她時不時提起寧清的溫柔讓我心煩意亂,我決定了的事就不再改變。既然她不喜歡我勉強她,我就順著她好了,隻要她高興,她在身邊,我覺得比什麽都好。


    子琦表現得很奇怪。她似乎根本就把自已看成是寧清的妻子。我雖然奇怪卻也高興。除了更堅持自已的主張,她懂得把自已的決定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我慢慢地靠近她,慢慢地給她說往事,她不敢相信我也有溫和的時候,又似乎害怕我瞬間變臉。我發現隻要我輕聲細語和她講道理,她不再怕我。


    我決定帶她去泰山玩一趟。我希望這次旅遊能讓她改變對我的印象。我希望能重新贏得她的心。


    子琦的心思淺顯明了,不需要我多猜。我幾乎能肯定她嫁給寧清隻是當時被我嚇懵了。寧清趁虛而入打開保護傘,她就跑了進去。她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我望著天天上的星星心裏充滿了感激與後悔。


    我發現自已了解她真是不夠。我忘記她長大了,不是蘇河那個小姑娘,她有自已的想法自已的主見。我先入為主以為她什麽都不懂。什麽事都需要我來提點。我很感激能再有一次機會,讓我了解她的心,我試著和她溝通,說情況與她聽。我輕聲對她說我們重頭來過。


    泰山上她又說起寧清。她每次說起總說她欠了寧清。我到這時才明白,她說欠的是寧清隻給了她一個婚禮,陪著她演戲。


    我簡直不敢想相信,她為了避著我玩這種把戲。可是我不舍得再怨她。她沒有嫁給寧清真是太好。


    我接到電話說祖父病重,我得趕回去。我戀戀不舍,子琦說,她會等我回來。她給了我無比的信心。這一刻我想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別的又有什麽打緊。


    大媽不知道從那兒得到了子琦和寧清婚禮的片子,在祖父麵前抵毀子琦。祖父大怒,問我要家業還是要子琦,我的答案很肯定。祖父對我很失望,我知道他一直待我好,可是,要是沒有子琦,再多的權勢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


    祖父去世了。父親冷眼旁觀一句多話沒有。我回北京,心裏累極。下了飛機就去見子琦。她開門看到我驚喜中帶著惶恐,說寧清在。我沒有多想,寧清從屋裏走出來,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下一秒,他竟然先動了手。這一瞬間我明白他成心要我誤會子琦。我突然想通大媽怎麽會知道子琦。怎麽會有婚禮的影像。來得很好,我正想好好教訓他,打架,他遠遠不會是我的對手。


    我沒想到子琦會跳出來,這個傻瓜女人,挨了我一腳到現在還想幫著寧清說話。我氣極,拎包就走,她衝下來拉我,我再也克製不了心裏的怒氣,回手就是一掌,想把她打清醒,讓她清醒地看看她一心負疚一心維護的寧清是什麽樣的人。


    本想第二天再找她。父親來了電話,要我趕回去聽遺囑。我無奈隻好把她托給蘇鬱。祖父的遺囑裏給了我和母親應得的展家股份。他明確表示我不能娶子琦。不然不能接任展家家主的位置。父親終於和我長談。他不願意到手的權勢落入其他兄弟手裏。我回絕了他。我冷冷地告訴他,我不會再讓子琦象母親一樣悲傷地過日子。


    我要靠自已,給子琦一片天地。


    這個念頭撐著我努力創業。我看好裝飾行業。北京的裝飾遠遠及不上香港的水平。我找到國外讀書時認識的vina,把部分展氏股份抵給她父親回北京辦公司。


    我知道子琦沒有跟寧清走。我相信她對我的感情。我越發急切地想讓公司發展起來。我沒有時間找她談心,我每天下班幾乎倒頭就睡。所有的精力全投入公司。


    我在路上看到她一個人拎著大堆東西出超市,送她回去。看她買的東西我知道她一個人也懂得照顧自已。春節我和vina去了香港。公司做得很順,我有義務陪她回去,去感謝她的父親。


    我的心無比激動。等到開春,我就有時間慢慢陪著子琦。


    蘇鬱告訴我子琦心談了,想放手。我不擔心。我有時間讓她回心轉意。


    機會來得如此突然,她的同事跑來認識我,酒會上我發出了邀請。我篤定她一定會來。我看著她和同事演雙簧,我忍不住想笑,她的樣子真是可愛。簽完合同出門的時候,我裝做無意地告訴她,晚上做飯等我回家。


    她的臉騰起怒火。她絕對想不到我會這麽厚臉皮。


    我愉快地敲門進屋,真的象回了家一樣。她做蛤蟆,煮王八湯,我明白她在罵我。可是我還是吃的高興。


    看她拉肚子得知湯裏放了藥,我真是又急又氣。什麽時候她學會使這種陰招的?我真的生氣。可是她氣比我還大,還沒等我責備她,就說了一堆話出來。她說我不考慮她的感受,說我從來沒想過要和她一起去麵對。她,並不想隻接受我給她的好環境。


    看著她下車,招出租車離開。我從來沒有這樣震撼過。從來沒有想到我的子琦不止願意給我家的溫暖,還願意用她弱小的肩幫我分擔。我靜靜地站了許久,想了許久。我竟然不知覺中在流淚。


    我開始試著從她的角度想問題。我發現我竟然錯了這麽多年。子琦要是原來是這個。我著手處理北京的房產。我願意去擠子琦的小窩。以後,我希望和她一起置個新家,一起布置,一起。


    原來隻要兩個人心意相通,一起麵對,沙漠裏也會長出花兒來


    番外四


    沒提前告之,我打包衣物搬進了子琦的小屋。我想我這著肯定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與想法。她根本沒想到我會住到她那裏去。而提前告之的結果是她必然不肯答應。我已由她作主多回,這此,我勢在必得,由不得她了。


    我直言不諱告訴她公司的現狀,子琦一直心軟,我果然成功入室,而且占了她的床讓她蜷沙發。我幾次想起身把她抱上床來。又怕她生氣把我掃地出門,幾番折騰,我慢慢睡著。


    早上走進衛生間,驚見臉上兩個鮮紅的“王八”。我氣得差點摔了杯子。越來越無視我的威嚴,越來越無法無天。我慢慢洗幹淨臉。換作以前,必然是把她拎回來一頓好打兼斥責,不認錯絕不饒她。但是現在嘛,我對著鏡子露了露牙。等她嫁給我了,我有一輩子時間慢慢收拾她。我滿意地看了看鏡子裏露出猙獰笑容的自已。


    我已牢牢握住了她的七寸,任她馬上三十了,她的閱曆與經驗還是沒法與我相鬥。想到這裏,心裏又疼她。過了秋天二十九歲生日,子琦就步入三十大齡女青年的行列。我一定在她三十歲之前給她一個家。


    我牽她的手回蘇河,走過鎮上的老街,心裏恍然覺得還是十四年前與她一起牽手回家。那幢木樓她送給了娟子。可還是我們記憶中的家。


    娟子老公是個直性子人,可能聽娟子說過了我和子琦的事,他對著我直搖頭,說:“搞不懂你們城裏人,怎麽這麽麻煩。”


    趁娟子和子琦離開,他拍著我的肩說:“兄弟,我教你唱情歌,你去唱給子琦聽,她保準馬上點頭答應嫁給你。”


    我愣住,唱情歌?還要唱當地的情歌?我想笑,我展雲弈三十三年來從沒對那個女人唱過情歌。這種方式,我搖頭。娟子老公性子急,不容我不答應,輕聲哼唱起來。完了與我一端酒:“就這個調就這個詞,記住了?唱一遍我聽聽?”


    我哭笑不得。卻又好奇是不是真的這麽有效。輕哼了一遍,娟子老公一拍桌子:“對嘍!就是這樣,記著一定唱給她聽,包管她嫁給你。”


    我對子琦母親說了話,猶豫了下,輕輕唱起了情歌。


    我很羞愧,這麽個大男人跟山裏小青年一般唱情歌追妹仔。我看到子琦吃驚地瞪大了雙眼,眼淚流得跟蘇河似的,我有幾分得意。沒想到她開口卻損我唱得蹩腳,我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全化成怒火。我幹脆大聲唱起來。反正這山裏我也不呆一輩子,又沒有下屬和朋友在場。我怕什麽?


    子琦轉身就往山坡下走,我急,這麽難張口的歌都唱了,她還不肯?我追上去,沒想到她放聲唱歌應和。我愣住,我這才懂得唱山裏情歌的妙處,我真心感謝娟子老公,真是太他媽有用了!


    子琦穿著那件繡花銀衣站在房間裏,陽光照在銀衣上耀出陣陣光芒,她就象從太陽裏走出來的仙女。我給晃暈了。好半天才發現被晃暈的不止新郎我一個。滿屋子的城市青年大概都沒見過這樣美的新娘子,那幫女人從我身邊跑過去,搶先一步去摸她的衣裳。我猛的清醒,心裏漲鼓鼓的滿是喜悅,這是我的!子琦是我的!


    我隻希望她屬於我一個人,藏起她的美麗,當個黃臉婆最好。子琦很不爽。讓我洞房花燭夜去睡沙發。


    可是我的狼性已經喚醒,我扯開嘴笑,我早想吃了她。


    不知道她知道我的想法後會不會後悔,隻是,後悔也不行。她已經是我展雲弈的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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