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中音是預選營地的主要負責人,手下有十個記名弟子。他們十一個人負責整個風州的人才選拔,最後有三千名預選弟子住進預選營地,進入預選營地的人都有資格參加神允試煉。


    笛中音管理三千多人,實力不俗,治愈左煙木自然也不再話下。他雖然不懂醫術,但是懂得利用丹藥救人。一顆玉魂丹,可救人於生死邊緣。


    左煙木睜眼的時候正躺在某個帳篷裏,已經白天,帳篷裏沒有點燈,頗為黯淡。


    他幾度產生幻覺,以為自己死了。眼前經常有鬼混飄過,那鬼混還在跟自己說話。而實際上是笛中音和記名弟子嚐試與左煙木交談,左煙木卻無法開口。


    “笛中音,他都這樣了,還能跟我一起走嗎?”一個記名弟子問笛中音。


    笛中音年齡才十三歲,他比手下的記名弟子都要年幼。但是他腦瓜靈活,處事精明,元神派掌門讓他來管事。既然是掌門的委派,即便記名弟子中有三十歲的老弟子也要服服帖帖,絕對不可以耍脾氣。


    “絕對沒問題。”笛中音搖搖手,示意帳篷所有人出去。


    他用天眼檢查左煙木的身體,發現左煙木已經結成金丹,符合神允試煉的最低標準。


    就算有城主的內部推薦,笛中音也不會盲目遵從。神允試煉絕對不是開玩笑,參加試煉的人都要做好死亡的準備。


    原本笛中音就打算接受城主的內部推薦,然後測試一下左煙木的實力。如果沒有達到神允試煉的最低標準,可以讓左煙木去幹雜活兒。反正保留了資格,隻不過參加試煉的事情順延一年半載。


    夢境中。


    “你看你,一言不合就身負重傷。”狐仙嘲笑左煙木。


    “隻因我不夠強大。”左煙木低頭,恨自己進步太慢。


    “非也,非也。你輪回道的實力又怎樣,心智不全照樣死。”狐仙笑了笑。


    “我心智不全?”左煙木呆住。


    “沒說你,我的意思是,三分做事,七分做人。懂?”狐仙探了探腦袋。


    “不太懂。”左煙木皺眉,不知道狐仙想表達什麽。


    “麵對大千世界,你心中仁慈沒錯,但是麵對人世間的狠角色,你要更狠。”狐仙咬牙,她盡量表現凶一點,卻更加可愛。


    “就是人家想殺我,沒殺成,回頭我殺他全家?”左煙木問。


    “呃,也沒必要這麽殘忍。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嘛。”狐仙聽左煙木一說,汗顏。


    “唉,更加難懂。”左煙木躺地上,閉眼深思。


    “這麽跟你說吧,你剛接觸一個人,你尊重他,那叫禮;你不小心冒犯他,然後盡力彌補,那叫義;你得罪了他,千方百計不與他結仇,那叫智;你與他結仇了,刀光劍影後你可以殺他,卻放了他,這叫仁;如果他和你恩斷義絕之前,拜托過你一件事,你一直努力完成,那叫信。那麽還有一種情況,對於無藥可救的人,以上所述作廢,就拚個你死我活吧。”狐仙耐心給左煙木講道理。


    “什麽人才是無藥可救?”左煙木坐起來。


    “就是……就是心胸狹隘,一身戾氣,不講道理的腦殘。”狐仙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所以說,下次金石被人追殺,我可以見死不救嗎?”左煙木問。


    “老實說,他活著對你是一種威脅。他都沒把你當人。”狐仙搖搖頭。


    “這就過分了。”左煙木氣的磨牙。


    “這樣的人就是腦殘,以後對付他這樣的人千萬別客氣。”狐仙微笑。


    “嗯嗯,聽師傅的。”左煙木開始練劍。


    過了一天,左煙木終於清醒,可以自己起床。


    “你醒了?”笛中音趕緊給左煙木倒杯茶。


    “謝謝。”左煙木微笑道謝。


    “你睡了一天,身體好些了嗎?”笛中音溫和地扶起左煙木,看左煙木能不能走兩步。


    左煙木已經痊愈,所以走路沒問題。


    “我怎麽了嗎?”左煙木隻記得自己被金石偷襲,然後就不知道了。


    “我把你安排到這裏,然後給你吃了一顆玉魂丹。”笛中音言簡意賅,“你好好休息,我們明日一早出發。”


    說完,笛中音道歉,離開帳篷。


    左煙木看了看帳篷,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住。通常一個帳篷住好幾個人的,左煙木感覺自己正享受貴賓的待遇。


    打坐冥想,運功療傷。左煙木清醒的狀態下,可以很快的恢複體力。假如身體更結實,不會一劍倒地的話,左煙木還能及時自救。


    果然要加強體能訓練,還是不抗揍啊。


    夜裏。


    左煙木坐在帳篷外麵看星星。


    “小左師弟,挺有雅興啊。”笛中音信步走來。


    “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就等明天早上出發,現在又不急著睡,看看天空,嚐試著感悟天道。”左煙木微笑。


    聞言,笛中音也坐下,正對著左煙木,學左煙木觀賞星空。


    “天道酬勤,有這閑工夫,小左師弟為何不看看書,練練功夫?”笛中音問。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然後誠其意,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左煙木突然來一句,試探笛中音的文化水平。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笛中音回應,不摻雜多餘的話。他的意思是要行動起來,坐在這裏看星星沒用。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左煙木與笛中音對視,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特別的感覺。他所說的都是天道,並非笛中音那一套必須不停地修煉。


    “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笛中音一直都在說,必須珍惜時間,要注重修行。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左煙木還在強調以天為法。


    “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笛中音則是強調不能安逸地享受。


    雖然有斷章取義的嫌疑,但是二人都能明白彼此的用意。三個回合,沉默良久,相視而笑。


    “君子和而不同,跟你談話很開心。”左煙木注視著笛中音。


    “哈哈,我不敢說自己是君子,不過我確實在努力做一個君子。很高興認識你。”笛中音往地上釋放靈氣。


    隨著紅色靈氣緩緩鋪到地上,一壺酒,兩個酒杯就出現了。


    “你會喝酒嗎?”笛中音正準備給左煙木倒酒,停下問。


    “我不會,不過我願意跟你喝兩杯,兩杯足以。”左煙木點頭示意。


    “好。”笛中音給自己倒完酒,問了一些修煉的事。


    左煙木跟笛中音無話不談,自然笛中音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除了狐仙的事,左煙木基本上全部都說了,本來他記得的經曆過的就不多,很快說完。


    倒是笛中音,他如今十三歲,竟然飽經風霜,而且都是自己一個人挺過來的。從談話中不難明白,笛中音很聰明,很堅強,這方麵超過左煙木很多。


    杯酒下肚,左煙木有點暈乎,就想起來運動一下,讓自己快點清醒。


    “不如我教你一些基本法術吧,想要通過神允試煉,僅僅禦劍之術可不行。而且我估計到時候你用不到禦劍飛行。”笛中音拍了一下左煙木的肩膀。


    “那敢情好,放馬過來。”左煙木笑了笑。


    “咱們都是修身道的人,必須精通飛天遁地,否則再往後你學不來。”笛中音拿出兩本關於飛行和遁地的書,裏麵是笛中音自己寫的。


    左煙木翻看兩眼,覺得很容易。他早就聽狐仙說過飛天遁地的內容,可惜沒聽懂,有這兩本書,左煙木一下子明白了什麽叫“踩步子”,什麽叫“空間坍縮”。


    踩步子就是利用靈氣在空中急停或者轉變方向,還能驅動空氣為自己提供懸浮的條件。


    空間坍縮就是封印自己所占空間,與現實空間同時存在又不接觸。然後極度縮小,進入地下快速移動,不被沙石泥土阻礙。


    左煙木會創造異空間,封印自己當然不在話下,他用靈氣包裹全身,很輕鬆進去地下。笛中音開啟天眼,可以看到左煙木正在地下移動,雖然移動得很慢,不過終究是學會了。


    左煙木沒有法寶可以驅使,所以用的靈氣禦劍,他對靈氣的理解很熟練。要他跳到空中,在腳底放一個暫時存在的“墊腳石”根本不成問題。


    笛中音見左煙木不停地在空中行走,不由地笑了。飛行術是在空中自由自在飛翔,如履平地並不值得高興。


    在笛中音的耐心指導下,左煙木終於學會了飛行術。


    左煙木學的很快,也容易做到,但是不熟練。笛中音特意做個示範,他的遁地術可以瞬間進城,拿了城主的佩劍,然後回來給左煙木看,證明自己確實跑了這麽遠,然後再送回去,再回來。


    笛中音的飛行術也可以神乎其技,比狐仙在夢境中飛來飛去的速度快了百倍不止。笛中音在高速飛行時,左煙木肉眼都看不到他在哪裏。


    總算見識到了真正的大神,左煙木決定要想笛中音看齊,或許現在的自己很差勁,但是總有一天可以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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