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山林中,遠近蟲鳴鳥叫,而某處,卻是危機籠罩。


    司權與張開誠不約而同地看著來人,那一身白衣,如同帶著凜厲的寒風。而明眼人一看便知,所有的凜厲都是從人的身上發出。


    來者白衣,無風自動,飄飄揚揚,仿佛能看到絲絲劍氣縱橫在周圍,整個人如同一柄鋒芒四射的利劍。


    ——這人除了西門羽還會是誰?


    不過司權卻是看出了不同,當初的西門羽冷則冷,卻透露著情感:厲則厲,卻隱藏著溫柔。而現在,完全沒有人氣,雙眼似乎還散發出邪氣的瘋狂。


    “西門兄,好久不見。”


    “西門羽,替我殺了他。”


    西門羽沒有看張開誠一眼,對著司權,冰冷地說道:“贏我,否則死。”


    司權當然不聽這些鬼話,正要托辭,西門羽已經殺過來。頃刻之間,仿佛一陣凜冽寒風乍起,透入他毛孔,肆虐深鑽。


    “鏘!”


    一記交鋒,司權渾身一顫,有種失控心悸。他不得不承認,西門羽的天賦還在自己之上,當初還能勢均力敵,現在卻超過自己。才一照麵,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一招過後,西門羽第二招順勢而下,每一招都銜接得那麽自然,像是所有功法都是一招,行雲流水般,無懈可擊。


    司權內力全開,支撐著天道無影和所有招式的消耗,然而在西門羽密不透風的攻擊下,很難找到反擊的機會。


    張開誠一旁驚歎,兩人都是天縱之才,自己在他們麵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他甚至看不清兩人身影,好像到處都有他們。樹尖,林中,空中,一聲聲金嘶劍鳴傳來,一道道火花四濺。


    張開誠看得好不痛快,一時受益良多,料想今日之後定定能有所精進。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人影空中墜落,張開誠看了又是一喜,地上躺著的,不是司權是誰?


    全身劍痕交錯,雖不致命,卻是猙獰可怕,嘴角血跡新鮮,定是受了不輕內傷,消耗太大,司權已經沒有力氣再戰。


    機會難得,張開誠殺心大起,眼色一凝,一劍刺向司權要害。


    司權大呼不妙,之前打得太投入,都忘了還有一個敵人虎視眈眈。風水輪流轉,獵物變成獵人,司權決定一定要反抗到底。


    一聲利劍入體,血泉噴湧,司權好生疑惑地看向西門羽。


    “乘人之危,該死。”


    西門羽毫無波動的說道,生死之際,是他刺殺了張開誠。


    司權算是看出來,西門羽已經冰封感情。


    張開誠淒冷苦笑,知道西門羽性格如此,撐著最後一口氣,示意西門羽上前。


    沒有任何神色變化,西門羽漠漠走去。


    不等西門羽走到,張開誠掏出一本古書,還未遞出,已經暈死過去。


    西門羽將書撿起來,包裝很好,上書“二弟親起”,看來是早準備給西門羽的。


    西門羽拆開,正是風影劍訣上半部,書中一張紙條掉落,隨風吹走,西門羽竟沒有在意,任它遠去。


    ——紙條上寫著:紫瑩是張家養女。


    司權不由感歎,無論張開誠多麽險惡,對家人卻是極好的,不顧一切要給家人報仇不說,對重傷自己的二弟還以德報怨。


    從頭到尾,司權發現西門羽竟像不認識自己似的,再看向他的時候,已經抱著張開誠遠去。


    司權好生無聊地躺在地上,發現一道黑影擋住陽光,睜眼看去,竟是一張傾城絕色的臉。


    “公子這是被人打了吧?”


    “唉,別說了,都躺一個晚上了,昨天本來回去找你的,誰想到半路被人偷襲。”


    “是麽?我剛才怎麽發現好像有人在這打鬥。”


    謊言被揭穿,司權也不尷尬,反而若有其事地說道:“快帶我走,敵人追另外的人去了,很會回來。”


    天柔沒有遲疑,架上司權往山洞走去。


    本來覺得沒有危險躺在地上曬太陽的司權,此時卻一副要死不活地壓在天柔身上。可憐天柔還真以為是司權受傷太重。


    ——都已經躺在地上等死了,不是嗎?


    到了山洞,司權不舍地從天柔身上下來,還帶著女人的體香,很守禮的自己躺下,忽然眼睛一轉,裝昏死。


    天柔一路被司權大占便宜弄得麵紅心跳,從小到大哪跟男子這樣親密過?正郝羞不已,司權突然暈倒將她嚇醒過來。


    “公子都傷成這樣了,我怎麽還想這些?”


    天柔沒有懷疑,反而自責起來,將司權扶上床。


    司權很快感到有人扒自己的衣服,光滑柔嫩的指尖似乎在顫抖,然後又是給自己上藥,還扳開他的嘴喂了幾粒。


    ——藥性很大,司權迷迷糊糊地,真的沉睡過去。


    司權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神奇的發現身上連疤痕都已消失,內傷也已經痊愈,而天柔正坐在遠處,準備繼續裝病占便宜的事就此結束。


    “公子醒了”


    “嗯,一覺睡到下午,感覺像做了一個夢似的,你用的什麽藥,這麽神奇。”


    天柔遞給司權一個玉瓶,道:“要是公子喜歡就拿去,我有的是。”


    “還真是財大氣粗,這麽好的藥有錢都買不到,你竟然還有很多。”


    “公子喜歡就好。”


    司權聽著天柔天籟之音心裏癢癢的,忍不住調戲道:“怎麽對我這麽好,不會是看上我了吧?老實交代,有沒有趁我昏迷占我便宜。”


    天柔不知想到什麽,臉上一陣發熱,輕聲道:“公子是準備上山還是下山?”


    “上山吧,你跟我一起去,兩天後便是我的發跡之日。”


    “現在隻有一天了。”


    “什麽意思?”


    “公子不知道,你已經躺了一天了。”


    “什麽,哪還不快走。”


    “小子,我的黑檀棺材呢!”


    兩人剛走,一道氣呼呼的女鬼浮現。她察覺天柔不好惹,本想等司權落單才說的,沒想到才猶豫一步又失去機會。


    什麽黑檀棺材的事司權早忘記,他對這宗主之位覬覦已久,容不得閃失。回到門中,已經有人在他院落等著,幾名長老很快過來。


    “馬上繼任宗主了,你怎麽還這麽隨意消失?”


    司權張口便揶揄道:“長老會這麽有用,我這宗主在不在有何區別?”


    幾名長老一時竟若有所思,道:“你說的也是”


    司權頓時氣結,拉著天柔忿忿進了房間。


    西門羽一路抱著張開誠趕往青山門,不明事理的門人弟子見西門羽突然回來,一邊猜測他抱著之人,一邊熱情打招呼,隻是西門羽沒理會,一路向吳道院子走去。


    吳道見到來人,頓時大感意外,全心警惕起來:“好徒兒,怎麽回來了?”


    “受人恩惠,替人殺你,了卻恩怨。”


    吳道聽得莫名其妙,可是不等他問明白,西門羽已經殺來。


    待司權再次聽到西門羽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做了青山門主,而上任掌門吳道卻是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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