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源聽完之後,已是淚水滿眶。


    許傑冷笑道:“我來到這小屋的目的,就是要引他們來。”


    他頓了頓,又道:


    “那對狗男女絕對不會放我幹休的,我也一樣不會讓他們再活在世上。”


    丁潭怒道:“我去告訴老爺!”


    “不要!”


    許傑搖頭道:“爹不會相信的,而我也想讓他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小少爺,你這又何苦?”


    許傑冷笑答道:“我要自己報仇,親手地!”


    “那就讓丁源助小少爺一臂之力!”


    許傑道:“對,你要幫我!”


    “我要親刃那對奸夫淫婦!”


    “不!”


    許傑搖首,冷笑道:“我一個人對付他們已經足夠!”


    “不可啊!”


    “可以的,你看!”


    許傑突然搶起桌上的一把小刀!


    往自己肚子插進!


    丁源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嗤”地一聲人肉。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鮮血汨汩溢出!


    許傑卻一點痛苦神色也沒有。


    仿佛刀子不是插在他身上一樣。


    丁潭驚駭欲絕道:“小少爺,你!”


    “我沒事的。”


    許傑笑了笑道:“你看,現連血也不流了,再過一會兒,傷口就會自動愈合的……”


    丁源一再搖頭,簡直難以置信。


    許傑笑道:“所以,我不需要你幫忙,他們殺不死我的“小少爺……”


    “但是,我要你殺掉我!”


    “不!不可以!”


    許傑冷酷道:“一定要,我不想變為‘血魔’,不想殺害更多無辜,善良的人!”


    丁源痛苦地道:“我下不了手。”


    “你一定得動手!”


    許傑苦笑道:“等我殺了他們之後,你就放火燒了這間屋子!”


    丁源道:“一定有辦法可以醫你的,小少爺!”


    許傑慘笑道:“沒用的,天下之大,沒有人可以救我了!”


    “小少爺,你不要這樣……”


    下源終於哽咽掉淚。


    許傑用力地抓住對方肩膀道:


    “我自己也不想這樣的!但是這是我的宿命!我不想愈陷愈深……”


    許傑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道:“所以,在我成魔前,你要動手殺我……”


    丁源悲痛無言。


    許傑自嘲也似地笑道:


    “不過,黃泉路上有那對狗男女同行,我也總算不寂寞了……”


    那一晚,北風淒厲而寒冷地吹著……


    許傑的一顆心也沉落劐最穀底。


    ******


    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


    許傑眼見著那塊紅色的印記升到了自己的脖子!


    他不由自主地嚇出一身冷汗來。


    更糟的是——他的身體也開始起了變化。


    他的身體開始分泌出稠白色的綠狀物質。


    才一個時辰而已。


    許傑的下半身就已被白絲層層裹住。


    他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我快變成血魔了嗎?天哪!


    許傑趕緊喊道:“丁源!丁源,你快來!”


    丁源聞聲,從外頭跑進,大驚道:“小少爺你——”


    許傑苦笑道:“我想我完了!”


    丁源拚命想撕下那些蠶絲!


    但一撕下,卻又立刻長出。


    而且更多,更濃,也更密。


    丁源用刀子去刮掉。


    沒想到刀子削了幾下,便被稠又黏的白絲黏住。失去作用。


    許傑反而平靜地道:“不用費力了,丁源!”


    丁源還想再試,猶不死心。


    許傑道:“我很快就會變成血魔了,你去準備放火吧!”


    丁源拚命搖頭道:“不,我做不到!”


    許傑怒道:“你想讓我變成血魔之後,第一個就吸幹你的血嗎?”


    “我不怕,我不怕!”


    “笨蛋!”


    許傑破口大罵道:“這個時候,你也死了,誰替我報仇?誰去殺那對狗男女?”


    丁源痛苦地抱頭。


    許傑看著白絲慢慢纏上自己的胸部,然後是頸部!


    他的體力也愈來意虛弱,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許傑頭像鉛塊一樣地重,低聲道:


    “我好累,我要睡了……丁源……你要記得放火……一定要放火……那樣我就可以見到我娘了……記得……放火!”


    丁源大聲地喚著許傑。


    許傑卻什麽也聽不見。


    然後——


    那些稠狀白絲將許傑全身圍住。


    從外頭看,依稀可以看到許傑的臉。


    他睡得那麽安祥,那麽寧靜。


    就像是一個渴望被愛與擁抱的小孩一樣。


    丁源雙目泛赤,如何動得了手?


    事情又有驚人變化了!


    ******


    王小萍驚呼道:“天哪!那是什麽怪物!”


    吳老彬手拿大刀也愣在那裏!


    他們二人是專門來收拾許傑的。


    可是吳老彬撞破木門後,他和王小萍都被許傑的模樣嚇了一跳!


    丁源悲憤中,回頭咆哮道:“凶手!你們這一對凶手!”


    王小萍皺眉道:“丁源,你準備死吧!”


    她轉對吳老彬道:“你快殺了這個人,我去收拾那臭小子!”


    吳老彬獰笑道:“動作要快!”


    丁源發瘋了似地衝向吳老彬。


    兩人隨即打成一片!


    王小萍自己取出懷中的利剪。


    他走到已被白絲卷繞的許傑身旁,冷笑道:


    “不管你是什麽怪物,現在都得死!”


    王小萍尖叫中,用利剪刺向許傑的腹部!


    剪刀的刀鋒雖利,卻刺不進那層白絲!


    王小萍偏不信邪!


    她一咬牙,剪刀瘋狂般地如雨點落下!


    吳老彬有利刃在手,丁源卻是空手以對。


    一個凶殘成性,一個忠心護主!


    吳老彬在丁源身上劃下幾個血口子!


    而丁源猶不畏死地向前踢打!


    吳老彬的小腹被踢中。


    痛呼中,大刀也落到一邊。


    兩人立即像野獸般用手抓,用口咬,在地上滾成一團!


    誰也不讓誰,不饒誰!


    誰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沒多久。


    兩人已全身浴血,渾身是傷了!


    丁源受傷較重,自知必死,但猶拚盡力氣要吳老彬陪葬才甘心!


    而這時候,像個瘋婆的王小萍咒罵不停。


    她的剪刀根本傷不了許傑!


    王小萍惡毒地道:“好!刺不死你,老娘就燒死你!”


    她將油燈上的油倒在許傑身上。


    又拿了好些破布放在許傑四周!


    王小萍像個妖婦地尖笑道:


    “不信燒不死你!”


    她就要放火——


    —邊打鬥中的丁源目眥欲裂喊道:“不可以!”


    丁源忍痛,奮力推開吳老彬。


    自己的大腿肉被對方咬下一塊!


    丁源衝近,一拳將王小萍打得鼻青臉腫,牙齒和著鮮血吐得一地都是。


    丁源拚命要將許傑身邊的油布拿開!


    說時遲,那時快——


    殘暴的吳老彬已有時間拾起一邊的大刀!


    丁源還不及將許傑身上的油漬擦幹。


    吳老彬已—刀揮下!


    那一刀又狠,又重!


    丁源隻覺得眼前刀光一閃!


    他的喉嚨一陣冰涼!


    丁源鬥大的一顆人頭,滾落好遠!


    齊頸而斷的脖子“咻”地冒出一股熱蓬蓬的鮮血!


    鮮血如箭般地標射出來!


    不偏不倚就澆淋在許傑的身上!像怒放的血花!


    ******


    吳老彬喘著氣道:“快放火吧!”


    王小萍惡狠狠地道:


    “隻要燒死了他們,燒成了灰燼,我們的秘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吳老彬如厲鬼般笑道:


    “許家的財產,最後也將落在你我二人身上。”


    王小萍道:“沒錯!”


    她舉起了火摺子,準備引燃!


    最出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困在繭中的許傑開始震動!


    幾乎是同時。


    許傑雙眼再睜!


    竟是紅色,懾人心魄的紅眼珠!


    吳老彬和王小萍根本還未有第二個反應——


    許傑自白色蛹中破繭而出!


    他再出現兩人麵前時——


    臉上的皮肉一一落下!


    身體也立刻由少年長成青年!


    他的變化是如此迅速,又如此不可思議!


    再一眨眼。


    許傑的麵貌完全變了!


    他變得英俊,毫無暇疵!


    他的神情冷酷,雙唇如刀鋒!


    最可怕的還是一他那一對紅色的眼球!


    那是一種懾人心魄的血紅色!


    裏頭裝載的意義隻是“死亡”二字!


    王小萍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般說不出話!


    吳老彬口齒不清地勉強開口道:“你……你是誰?”


    許傑,不!此刻應該稱之為血魔!


    血魔目透駭人紅光道:


    “吳老彬、王小萍,你們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死亡的真正痛苦了!”


    血魔念動“魔法真經”!


    朝二人身上一指!


    王小萍和吳老彬兩人開始痛苦地大喊!


    嘶喊聲就像是正被屠宰的豬羊一樣!


    兩人的身體開始膨脹!


    膨脹,快速地!


    就像是有入朝他們的肚子打氣一般!


    然後——


    兩人就“波茲”地一聲爆裂開來,血肉模糊一片!


    死狀奇慘無比!


    血魔望著丁源的屍體,低沉地道:


    “誰說好人就—定有好報的?丁源,你的死亡已經帶給了我永恒的悲傷!”


    血魔抱起丁源的屍體道:·


    “你好好安息吧,我會給你做一個很好的墳墓的!”


    從今而後,化身血魔的許傑將要大開殺戒!


    天生萬物予人,人無一德以報天!


    血魔將為滅世而生!


    ******


    丁源的死,對許傑而言,痛心己極,但是,對血魔而言,他隻是又多了一點樂趣,在這個複合體上;恨世的心態加上以殺人為樂的惡靈,一發不可收拾的悲劇即將發生了!


    青城山風光明媚,乃是三山合稱,地勢險峻,為兵家易守難攻之地,而山下居民多以打獵為生,概因地無三裏平,不適務農是也。


    一日.獵戶張老二追著一隻山豬,久追不上,張老三一麵追著,一麵自背上箭袋抽出一把箭,漸漸地,將山豬給逼到了山壁邊,山豬行動一緩,張老三一箭激射,正中屁股,山豬慘叫一聲,撲跌在地,但卻隨即又強撐站起,並且同時反身,麵朝張老三怒目而視,做出一付極欲反撲之狀。


    張老三先是一怔,但隨即拔出了腰間的山刀。冷冷笑道:


    “喲,好一隻小畜牲。怎麽著,瞪我呀,好害怕喔,我害怕死了,嘻!”張老三是村中出了名的虎背熊腰,可算是個一等一的獵戶,他手持山刀,慢慢的步向山豬而去。


    山豬也不甘示弱,雖然屁股中了一箭,但是,基於求生的本能,它正準備直衝張老三,做個垂死反撲。


    張老三信心十足,因為受傷的獵物更加凶猛的道理,對他而言已成了家常便飯一樣,他自認為所有的猛獸都不是問題,於是,張老三持山刀衝劈而去,山豬見狀,也同時上前,好死不死事情發生了。


    張老三一個不小心,給滑了一下,整個人向下趴了下去,手上的山刀正好劈中了山豬的腦袋瓜子,但是,不幸的是,張老三的心髒也同時被尖石刺穿了。


    張老三目如鋼鈴,死了,但是他的眼神中還是帶了十分的驚訝,他無法相信平時殺熊宰虎如同家常便飯的自己,竟然為了追一隻山豬而賠上了一條命!


    但是同樣的眼神也出現在山豬的雙眼,它,恨跟前這個殺死它的人。


    林邊的小徑上,一個人默默的行走著,血紅的雙眼突的為之一亮。


    “血!”本錯,此人正是被血魔上身的許傑!


    一聞到了血的味道,尤其是新鮮的血,血魔立即飛身搶上,衝入林子裏去,登時,他發現了張老三和山豬的屍體,不由分說,血魔立即動手,吸取血來了,這是血魔出繭以來,首度吸到了人血,興奮之餘的他,自然的陶醉在血泊之中,因為他愛血,愛吸血,血,正是他力量的來源。精神之所在。


    正在他血盆大口,其樂融融之際,另一名村中的獵戶無意的給發現了這光景,獵戶登時啞口,他想叫,但是,就像是咽喉中有東西給哽住了一般的叫不出聲音來,登時獵戶變成不想大叫了,因為可以殺死張老三的人必然可以輕易殺死自己,獵戶放慢腳步,躡手躇足的悄悄的離開了現場,當他覺得夠遠了,他漸漸的放開腳步,愈走愈快,終於狂奔回村。


    村長立即召集了村上的壯丁三十餘名來抓“殺人凶手”了,村民浩浩蕩蕩的趕來,每個人手持武器,當他們來到山壁,每個人的臉色都幾乎給嚇白了,眼前有三物,其中一隻山豬及張老三早巳變成了肉幹,而他們的血,很自然的都是給另外一個酐醉飽足躺在山壁旁的血魔吸光了。


    獵戶叫道:


    “他。就是他!”


    這幾句,將血魔給驚醒了,他打了個哈欠,血紅的眼眸慢慢張開了,光那副眼神就夠嚇人的。


    村長振詞道:


    “你,為何要殺張老三?”


    血魔不回答,他隻是奇怪的看著這批村民,因為他並沒有殺人,他隻是吸死人血罷了!


    村長見他不答話,道:


    “你這外人,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了,少在那裝瘋賣傻了,別以為我們‘阿利村’的人是好欺負的!”


    血魔又打了個哈欠,仍然是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


    村長咆哮道:


    “抓起來!”


    村民們一聽,立即一擁而上.血魔終於了解他們的來意了,雙手一用力,青筋浮現,手指暴長,而且整個身體也漸漸撐開,儼然如一隻大熊一般。


    村民見狀,鼓躁之聲登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忌憚血魔的那一份氣勢。


    村長叫道:“快上呀!”


    血魔的眼神仍然冷漠,村民們仍然有幾分忌憚。村長咆哮道:


    “我們這麽多人,怕什麽,大家一擁而上,管他是什麽三頭六臂的人物,還不倒下嗎?”


    村民聞言,一擁而上,血魔突然一聲怪叫,後發先至,爪手所及,非死即傷,不消片刻,已有十人倒下,血漬斑斑,其餘之人見狀,無人再敢有所動作,甚至有一、二個較膽小的已經落荒而逃了。


    村民與血魔對峙,村民卻也不再咆哮了,血魔已經吸過血了,酒足飯飽的野獸是不會再取獵物的;這,就是獸性。


    見著村民不再上前,血魔逕自步開,暢長而去。隻留下一片血泊的現場,以及一群受驚的村民,而老村長對村民的死傷更有一份愧疚!


    ******


    青城山巔青城派的大殿之上,村長長跪不起,恁地青城派的一些個道士相勸都不作用,他想見青城派的掌門人——天明上人。


    突然一個中年漢子,儀貌端莊,一臉正氣,看他步履輕揚的自內堂而出。


    中年開口道:


    “老丈,聞言你想見我?”


    村長驚喜萬分,道:


    “是呀!是呀!老朽想請道長下山除魔!”村長將事情的發生,一一道出。


    “吸血?”


    “嗯!”


    “人呢?”


    “不知道,但是,我們肯定就在青城山下附近,因為此地就隻有我們‘阿利村’而已,附近的村子,最近也要三十裏路遠,他想必不會遠走!”


    “好!除魔乃是我道中人之事,我先派幾名弟子隨你下山,發現了他,立即回報,你放心,我青城派雖非泰山北鬥,但是對付一個怪物我想應該沒啥問題才是,你安心回去吧!”


    就在村長領著兩名青城弟子回到村子時,立刻發現街上的人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村長隨便拉了一個人詢問,這才明白,原來那“怪物”正在街上閑逛,並且是一付從容本迫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村民一般。


    村長立即帶了兩名青城派的弟子前往。


    兩名青城派弟子一見血魔那付樣子,也同時認定這家夥不是好人,同時拔劍,不由分說,各自殺上。


    雖然劍是自背後插來,但是血魔似乎是長了背眼一般,很自然,也很輕鬆的就躲過了,同一時間,爪手後擊,閃電般的打中了其中—人的小腹,對方登時應聲落下。


    另一名青城弟子,再出第二招,背光乍現,血魔出手更快,銳利的指甲登時割劃出了一條血痕於其手腕,長劍落地,鏗鏘有力,清脆無比。


    劍一落地,正拳再上,但是,仍然無功而返,而反追回來的另一記爪手,這一次,整隻手透入了青城弟子的小腹,


    再縮回來時,已是一隻鮮血欲滴的血手了。


    原來圍觀的村民見狀,一哄而散,但是仍有幾個較大膽的沒有離開,隻是躲在一旁。


    隻見血魔得意洋洋的將沾滿鮮血的手放在口中輕舔,而絲毫未見血魔有半點“殺人是要償命”的慚愧,等得手上的鮮血舔完之後,血魔幹脆俯下身去,接著抓了戶體,竟吸起血來了,另一名受了傷的青城弟於見狀,忍不住的想要衝出來,但是村長適時的拉住了他,因為,衝了出去,不過是再增加一具屍體罷了,根本於事無補。


    待是血魔吸光了血之後,隻見他一付很滿足的模樣,慢慢的走開了,待他一走,村民們又再度圍觀,一付那種看戲的心態。


    當晚,村長將受了傷的青城弟子安置好了以後,又親自上山去請天明上人親自下山來收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此時的許傑早已被血魔侵蝕的差不多了,雖然他沒有主動的想殺人取樂,但是見血就想吸之的個性,幾乎已經成癮了,而且是吸人血。


    血魔步出了村子,來到村外一棵大樹下,躺而睡,因為他累了,就如同獅、虎一般,除了狩獵時精神飽滿,其餘時間都想睡覺。但是,睡覺時的高度敏覺卻絲毫不減!


    天明上人帶了精英十人依著村民的口述,追蹤而至,一陣寒氣自血魔身上散發出來,令在場眾人不寒栗,就連天明上人亦不例外。


    但是,此行的任務隻有一個目標——擊殺血魔。


    天明上人慢慢步上前去,而青城派眾精英也一起跟上,將那棵大樹圍了個圓圈!


    青光乍現,天明上人采取偷襲主攻,閃電般的速度加上血魔正處於休息狀態,一擊即中,長劍貫穿小腹直達樹身,


    血魔雙跟猙獰,一掌正擊天明上人,接著,自抽長劍,雙手—用力,硬生生的震斷了一把好劍。


    天明上人自弟子手上再接過一把利刃,說道:


    “此魔已傷,大家並心協力,殊殺這廝!”說罷,青城弟子已經出手。


    血魔小腹透穿,卻是不死,並且傷口也隨即愈合,爪手展現,怪叫聲起,整個人彈跣起來,撲殺而上,受傷後的猛獸殺意更盛。


    雖然,青城派的精英身經百哉,長劍青光屢屢得手,但是,麵對一個不怕砍殺的怪物,卻是一籌莫展。


    血魔中了一劍,再中第二劍時,第一劍的傷口早巳愈合完好,當青城派的弟子愈戰愈累時,血魔卻愈戰愈勇,不消片刻,倒地者已經十有六七了。


    此時天明上人再度搶上,青光劍影自血魔腦門而來,血魔卻是不閃避,直接以手抓住劍身,登時血流不已,但是他一點也不痛癢,天明上人震驚之餘,盡是忘了回防,左爪直透腹部而入。


    天明上人不比血魔,一個平凡的身軀,怎堪如此重擊,血魔接著,爪手上伸,再一扯,竟硬生生的將一顆血紅的心髒掏出。並且同時張口吞下,好不駭人的揚麵!


    其餘人見狀,又再度撲上,但是,就像是雞蛋碰右頭,縱使有一萬雞蛋,似乎也是枉然,眾人力戰而亡。


    最後,僅餘村長一人,村長冷寒於心,拔腿就跑,而血魔正將每個人的心髒一一掏出在而食,連理都不理那村長。


    血魔血洗青城驚動夫下!


    通天教主的出關已勢在必存。


    血魔和通天教主之戰一觸即發!


    究竟是通天教主能夠稱霸?


    還是血魔無敵於天下?


    殷鴻飛、雲長風師兄弟,要如何應付生平最強悍的兩名勁敵?


    故事回峰路轉.出入意料·““‘


    ******


    幾片閑雲,數隻野鶴,暫無事掛心頭。


    雲長風悠然坐於溪畔,神態自如。


    忽然他右手中指輕輕在地上一點,神色未變,心裏卻已未卜先知:“有麻煩了!”


    果然忽聽西邊林梢傳來無數鳥鳴,鳥鳴一陣緊接一陣,大異平常。


    一隻怪鳥從那一片林木中攛出,它的形狀宛若大鵝,身高近二丈,其張開二麵大翅,寬廣約一丈多,身形相當巨大。


    但最令人咋舌吃驚的是那隻怪鳥有九條長長的尾巴,十個頸子環族一塊兒,卻隻有九個頭。


    雲長風立於原地不動,銳視那異鳥。暗忖:此必不是好物。


    遠古時,四條惡龍盤據大海,興風作浪,暴雨狂雷日日不止,人間百姓苦痛不堪。


    所以惡獸出,必生不祥。


    雲長風深知此理,耐心地規察那怪鳥的行蹤,心念“現形咒”。


    “現形咒”能曲物現原貌,其靈通妙用,無一可逃遁。


    不一會兒,九頭怪鳥攛至山崗,鼓開雙翼,自在飛過。


    霎時間,九頭鳥的九張喙子弄鳴,聲音刺耳,驚動了山林。


    雲長風劍眉深思:這隻怪獸不知為何人豢養……不對,又有人來了!


    停在山崗的九頭怪鳥像發狂似的不停在半空中打轉急鳴。


    雲長風收淩波仙步,騰身至一塊崎岩,立於其上,暗暗細察。


    登時,東邊那座林子飛出一隻白頸紅嘴,一身青翠的小鳥。


    這隻新出現的小鳥越飛近山崗,九頭怪鳥愈形慌亂不已,不停的嗚叫。


    突然,青翠的小鳥朝九頭鳥鳴了幾聲,好像一陣狗吠。


    “發出狗吠聲的鳥,奇怪呀!”見識深廣的雲長風也不禁驚呼。


    更奇怪的是九頭鳥一聞此聲,早巳抱頭鼠竄,振翅騰空而去。


    雲長風自語道:


    “這鳥發狗聲,我看它油嘴滑舌,身形靈活,卻鳥不似鳥,狗不像狗,到底算個什麽?”


    既而雲長風又一思:可笑那九頭鳥枉費了個兒又高又大,聽得一聲狗響,它就溜了!原來那小鳥這等厲害,非可小看它!


    想歸想,雲長風仍是兀自禱念著“現形咒”,想察它們的本目。


    念了一百零三遍,竟然不見效力,雲長風不免憂心仲忡地思道:


    “妖法深重,恐怕有事發生!”


    雲長風向來料事如料,果然不一會兒功夫,出現了一名相貌奇異的男子,那男子朝雲長風遠遠走來。


    有著炯亮眼神的雲長風可一眼就將那名男子自頭至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男子走得越近,就讓人覺得其越怪異。


    頂蓋上披著稀疏的白發,臉上的皺紋數也數不清,那男子駝著背,因為走得太疾,差一點兒就往前栽倒。


    “小心!”


    雲長風大喊了一聲,躍過去一把將他扶住。


    “老伯伯!走這麽快,小心跌倒!”雲長風善意地說道。


    “唉!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好心人已不多見了!”老者有感而發。


    雲長風笑了笑道:


    “老伯伯!你怎知我為好人!”


    老人的眼深邃明亮.他瞧著雲長風道:


    “你當然是好人!你沒把我捉回去吃那可怕的藥,就表示你和他們不是同一夥的!”


    這一番話令雲長風不甚明白。不過他有個直覺:這老人一定遭遇到某種大災難。


    忽然,老人神秘地笑了一笑,道:


    “還有一個原因,使我確定你是個好人!”


    “什麽原因?”雲長風好奇的問。


    “九頭鳥見了你而沒攻擊,就表示那怪鳥懼怕你!故不敢接近你,所以你一定是好人,而且擁有神秘的力量;能克那隻鳥。”


    老人說得挺有把握的。


    雲長風笑而不答。


    “大俠!我相信你一定能殺那隻九頭鳥,這惡禽不知奪走了多少條人命!”老人一下子十分激動,雙拳握得緊緊的。


    “老伯伯!你且莫激動,讓我仔細的將你的話推敲推敲!”


    雲長風屈指算了一算,閉著眼睛,冥想了片刻。


    當他再度張開雙眼,兩瞳閃爍熠熠目光。看起來充滿了智慧。


    “九頭鳥奉了它的主人命令,四處攫人迫害,被捉著者,將受迫喝下某種藥,以致萬劫不複,而老伯伯您就是受害者之一,對不對?”


    雲長風不疾不緩的說出自己的推測。


    “大俠!您……”老人驚得目瞪口呆,一切都被雲長風所料中,怎不叫人訝然?


    老人更加相信雲長風的本事,他以幾近哀求的話氣道:


    “大俠!不!不!您一定是神仙降世,否則怎能一語猜中?我求您施手相救!不要讓我們全村的人再受到迫害了!”


    哀求罷,老人猶覺不足,竟雙膝一屈,就要跑在雲長風的麵前。


    “老伯!千萬不要行此大禮,折煞我雲某了!”雲長風急忙阻止。


    可是老人仍不死心,淚涕齊揮,苦聲道:


    “大俠,我們全村的性命就仰仗您了!”


    仁義如雲長風者,怎會棄之不顧呢?雲長風立即答應道:


    “請放心!我會盡全力幫忙的。”


    這地兒,老人才破涕為笑,以袖拭去老淚道:


    “我們村民終有一絲光明希量了。”


    雲長風則不敢大意行事,先請教老人,道:


    “老伯伯,煩請您將來龍去脈詳細告知在下。”


    老人深歎了一口氣,說:


    “大俠!您不知先至寒舍,便可了解得一清二楚。”


    於是雲長風就在老人帶領下,朝東林走去。


    ******


    如果一個村莊裏全住著七八十歲的老人,一定會令人感到奇怪的。


    難道是盤神肆虐,將所有年幼的、少壯的性命全都奪走,單留下年邁孱弱的耆考?


    雲長風第一眼看到這村於,就嗅到一般極不樣的氣味。


    當然,那並非瘟神,而是一種比所有的疾病還要更可怕的災難。


    雲長風知道這村民眾正遭前所未有的災苦。


    老人的家甚簡陋,一般鄉野的茅苦寒舍。


    雲長風一踏入門,迎麵就見著三個高矮不等的老者。


    “怎麽不見少年人呢?”這是雲長風在腦裏閃過的第一個疑問。


    老人以一種極悲傷的語氣,對雲長風道:


    “我叫彭三富,原本是挑擔兒,做個小生意。”


    他拉了屋內三個老者的唯一女性,介紹道:


    “這是賤內,另二個是小犬,彭大川、彭俊山。”


    這是一個多麽奇怪的家庭組合!四個老人住在一塊兒,竟分別有夫婦、親子的關係!


    雲長風看著老人的二個兒子,自外貌觀來,少說也有六、七十歲,怎還會有“小犬”?


    眼前情景的確令人匪夷所思!


    彭三富悲哀的道:


    “大俠!你一定會覺得我們的年紀甚老,很奇怪吧?”


    雲長風坦承地道:


    “確是。不過我猜你們根本不是真的老人。”


    彭三富的妻子忽然老淚縱橫,將前襟哭濕了一大片,久久不能自止。


    “唉!別難過了!要感激老天爺,遣了這位神仙似的大俠來幫助我們,我們一定有恢複原貌的機會!”彭三富先好言好語勸慰妻子一番,然後才對雲長風說出了他們的不幸遭遇。


    彭三富苦著臉,皺紋看起來更多,更深,整個人也愈形蒼老。


    “說來話長,但或許是一個劫數吧!”彭三富做了一個既無奈,又悲淒的開場白.他說道:


    “就在半年前,村民們經常無緣無故地失蹤,有的失去了丈夫,有的走丟了孩子,一陣莫大的陰影籠罩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內心。沒有一個人明白事情的真正原因,大家隻得祈求:


    ‘黑影子’,請他解救那些莫名其妙的失蹤的村民。”


    “黑影子是何人?”雲長風向道。


    彭三富解釋道:


    “自我們村裏往西走一頓飯的光景,可看到一片大山岩,那山岩壁上常年有一片‘黑影子’無論是陰晴,恒不消失,村民們相傳是‘守護山岩之神’,我們俗稱‘黑影子’。”


    雲長風甚感興趣地再問:


    “那‘黑影子’可有幫了你們的忙?”


    提到這“黑影子”,彭三富可是必恭必敬,絲毫不敢輕蔑地道:


    “全村子的人在‘黑影子’前祈拜了一整日,果然山岩顯靈,在岩壁上浮出了一道字,上寫道:“天降大厄,千日之苦,生靈塗炭,禍自今始,唯改形貌,方避劫數。共二十四字,我們句句推敲,就是不解‘唯改形貌’是何意!”


    說到這兒,屋內的四名老者更加感傷,然又帶有深深的恐懼。


    彭三富以顫抖的聲音,道:


    “‘黑影子’指示後的第二日,村子就起了一場如瘟疫般的災難,隻要是飲用過小溪流之水的村民,在一夜之間,不分男女老幼,皆白了頭,年輕的,少壯的,無知的孩子,一個個都成了老頭子,老太婆,生命力迅速的衰退!”


    多麽不可思議的事!雲長風卻又不得不相信,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因此,雲長風問道:


    “難道這就是黑影子所指示的‘唯改形貌’之意嗎?”


    “咖全村的人都一致如此認為,大家相信是天神的旨意,為了不讓村民再無緣無故的失蹤,隻好作如此的犧牲。”


    “那麽這件事又與九頭鳥有何牽連呢?”雲長風迷惑地問。


    一說起九頭鳥,彭三富立即變成悲憤的語氣道:


    “不知哪個妖人養了這隻怪禽,日日飛來我村之中,口中銜著一隻瓷罐兒,裏頭裝有可怕的毒藥,見著人就要強人喝下那毒藥,否則就一口將人吃掉!”


    “有這等橫粱霸道之事!”雲長風十分驚訝的說。


    他在心裏已暗許下了堅定的決心;這檔事我查個水落石出,揪出背後主其事者。


    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彭三富的大兒子——彭大川開口,憤憤地說:


    “其可惡者那九頭鳥一個頭含一瓶毒藥,共有九瓶,每天村莊裏就有九個人受迫喝下毒藥,全身快速老化,然後在短期之中喪失生命!”


    彭大川的外表不比他的父親年輕到哪裏去,也是個老態龍鍾之人,但說話卻是十七、八少年的嗓音,雲長風自然明白,這是“改變形貌,未變其質”。


    也就是老者之顏,童子之音。


    經過了彭三富和其子的解釋,雲長風心裏自有個譜兒,隻是若要找出幕後元凶,還得再費—番心思。


    此際,雲長風猛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然而方才我卻瞧見了一隻發出狗吠的小鳥兒將那九頭怪鳥嚇走,這又是如何一回事?”


    彭俊山——彭三富的二兒子搶回答道:


    “本來我們村裏的人也不知道這隻會狗叫的鳥是打哪兒來,直到半月前,自告奮勇要找九頭鳥主人算帳的村長兒子——大狗子的屍首在大山岩附近被發現,而那時,會狗叫的鳥兒在大狗子附近狂吠盤飛,我們就猜測它是大狗子的英勇的靈魂變化成的,來幫助我們抵抗九頭鳥的!”


    “哦……原來如此!”雲長風似明白地點點頭。


    已拭幹眼淚,恢複理智的彭三富的妻手,也苦苦哀求道:


    “神仙大俠,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再沒多久,我想那隻惡禽就會找我們一家,逼迫我們喝毒藥呢!”


    聽聽她的聲音,也約莫隻有四十出頭,卻足有八十歲老太婆的麵貌,狀況實在悲慘。


    向來仁心義腸,悲天憫人的雲長風當下就開始著手調查,他首先問道:


    “那九頭鳥向來是何時,自何方出現的?”


    彭三富馬上答道:


    “每月傍晚從東林出現,經過本村,再飛向上崗那頭。”


    “我明白了!”雲長風向彭三富一家人道:


    “我先暗底裏查訪,一有消息,即來告知!”


    話尾才落,雲長風翻身飛出,快如飄風。


    看得彭三富一家人呆楞楞地,回過神後,立即齊跪在地,朝蒼天禱念,感激若夭爺派了個神仙大俠來救小民的苦難。


    禱畢,還一起磕了三個響頭。


    其實,不隻是彭三富一家人如此地渴望得到解脫,而是全村的人都如同彭氏四人一般。


    然而。雲長風到底有沒有辦法解救一群可憐的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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