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無心再和他浪費時間,借口工作室臨時有事,次日便回了c市,後麵接連幾個酒會上都有她挽著邵唐出席的身影,幾天後她收到周正澤快遞來的一部手機,居然連手機卡都裝了上去,竟是她兩年前就注銷、曾經被他存做“不可理喻”的那個號碼,東西送到她手上後他打過電話來,她自然沒接,後來那邊又發來一條短信:


    “你急著回去是因為他嗎?”


    她自然也不會回,隻將卡抽出來隨手就丟了,手機丟了可惜,便留了下來作為獎勵犒勞下屬,她本擬獎給那位忽悠周正澤買下天價藍珀的得力幹將小優,誰知一收假竟然收到她一封辭呈,連招呼也沒過來打一聲就這樣辭了職,鑒定行業的專業人才本來稀缺,她忙著尋找合適人選,工作室其它的事又多,一時間分/身不暇,邵唐倒常叫她不要把自己搞得這樣累,後來他忙起來幾個城市到處飛,自然也管不了她了。


    邵氏如今的發展順風順水,邵唐因為早年的一些經曆已經沒有了繼續擴張版圖的野心,隻將重心放在了公益和慈善事業上,鮮少有這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fly和邵氏有業務上的聯係,偶然一次她隨口問起,秘書知道他們關係非同一般,便跟她倒起苦水來:


    “還不是a市群光大廈專櫃入駐的事,那邊簡直是瘋了,給我們的櫃麵麵積最多不超過二十平米,位置也偏,而且扣點居然要到了35,還說營業款半年結,簡直擺明了是和我們邵氏叫板,那邊的經理談不下來,沒有辦法,董事長才隻有親自過去和群光的人交涉。”


    任何專櫃入駐商場都要給商場方繳納扣點,即使是一線商場,珠寶展櫃按照自身實力給的扣點也隻在25到30之間,從來沒有聽過35這樣的高價,而邵氏所有的專賣店都是統一設計統一裝修,麵積沒少過六十平米,因為是國內珠寶業的龍頭老大,從來也都是挑的一等一的位置,至於營業款一項,行規是三月一結,群光要拖半年,無疑會給造成店麵上的資金鏈緊張,明白人一聽這些條件也知道的確不對勁了。


    邵氏的業績一向很好,從來都是各大商場爭相引入的寵兒,秘書簡直納悶群光大廈為什麽會和錢過意不去,徐小姐聽他這樣一說想起前後種種,不由驚得怔住。


    她隨後打給邵唐詢問緣由,他隻叫她安心,他會好好處理,可是她怎能安心,不久後又傳出消息,不止群光,好幾個原本合作得好好的商場也在突然之間對邵氏重新提出了苛刻條件,她再也按捺不住,立刻飛往a市。


    邵唐在酒店見到她隻笑她太大驚小怪,她自然知道他大風大浪見過不少,未必沒有辦法應對,可是事情因她而起,她心裏愧疚也不能當做無事,他笑:


    “那你過來又能怎麽樣,周正澤想要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和他裝糊塗:


    “他想要什麽?”


    “起霏,你還和我裝,過年他都追去你家了吧。”


    他鮮少關注八卦消息,她原本還有那麽一點點期望他不知道的,可是原來他是一直知而不說。其實年前就有所謂的知情人爆料在網絡上再起風波了,說當年婚禮戛然而止的真相其實根本是徐小姐甩了周公子,因為周公子的舊情人從中作梗,他和舊愛糾纏不清,徐小姐一怒之下這才遠走高飛,更誇張的是後來連江以夏的照片都被人肉出來放到了網上,消息才出來時也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然而過年時周正澤追去她家,他們在大街上的照片不知被誰偷拍下來傳上了微博被瘋狂轉發,評論說現在是周公子正在懊悔追妻,和之前的新聞這一映照,這才又將這無聊話題炒熱起來。


    年前年後是緋聞淡季,鮮少有明星會在這個時候出新聞,所以他們那點破事兒才被人說了又說,雖然這小三和正牌女友怎麽看也都像打了個顛倒,但是國人對這種事尤其敏感,也不會因為江小姐的清純外貌留什麽情,於是中國語言的博大精深再一次在網絡上沸沸揚揚地體現了出來。


    雖然徐小姐這一次終於在網絡流言中成了正麵人物,然而她早已經過了要靠緋聞才能站住腳跟的時期,隻覺得一直這樣鬧來鬧去也煩,索性不聽不看靜待一切冷卻下去,卻不想連邵唐都這樣問起她來,隻淡淡撇一撇嘴澄清:


    “他去過我家是沒錯,可誰知道他安的什麽心,況且我和他早就沒關係了。”


    他笑一聲,眼睛看到她身上有幾分戲謔:


    “他在你身上花這麽大的力氣,隻怕你想沒關係也沒那麽容易了。”


    她說:


    “我會想辦法。”


    他隻微笑不語,眼中似有精光閃過,他從來溫文爾雅紳士風度,鮮少有如此神色,她幾乎要疑心自己眼花,也許她的確是眼花了,再凝神去看時他仍舊笑得溫和,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你好好休息,還是我來想辦法吧。”


    他說想辦法自然是另外找人說情或施壓,不過都是人情帳罷了,他那幾天天天都有飯局,高爾夫球場也去過好幾次,曾經的娛樂圈生涯早讓徐小姐在這些場合中練成了人精,她執意要和他一起去,他實在推脫不過也帶了她幾次,可即使是這樣,情況也根本沒有改觀。


    商場方死不鬆口,邵氏的多個店麵都無法正常營業,拖一天就損失巨大,雖然邵唐不說,可是好幾次她都看他皺起了眉頭,她終於下定決心。


    周正澤的辦公室她熟門熟路,報了名號一路上去也都通行無阻,她到時他正開會,秘書端了咖啡請她小坐片刻,這辦公室的陳設幾乎沒什麽變化,就連曾經她搬過來的那盆木錦盆栽也還放在老位置,枝葉繁茂,剛剛開過了花,還剩幾個深黃色的蕊,那熟悉的淡淡花香一時間讓她有些恍惚,仿佛時光錯亂,還是那些日子,她舍了外麵的花花世界心甘情願陪他在這裏加班,一坐幾個小時,有時也覺得無聊,可是他偶爾從文件堆裏抬起頭來和她說幾句話,由著她耍個賴撒個嬌,似乎時間嗖嗖地也就過了。


    她不禁抿起嘴邊淡淡一絲嘲笑,直到門外腳步聲逼近才又端起麵孔來,周正澤推門而入,秘書抱著幾個文件夾跟在後麵,他往她這邊看了一眼,也不說話,在那幾個文件上簽了字,等秘書帶門而出之後才朝她笑一笑:


    “不是說希望我再不要出現在你麵前嗎,怎麽又想到來坐一坐。”


    她剛剛才記起他寵溺看著她微笑時的模樣、甚至是前幾天似假還真地對她窮追不舍的模樣似乎都隻是她模糊的一點臆想,他坐在辦公桌後這樣沉靜地笑一笑,這樣客氣又不失禮貌地說一句話陡然就讓這點臆想煙消雲散——她幾乎都忘記了,他是周正澤,周氏集團實際的掌門人,從來都將事情掌控在股掌之中,曾經的高壓手段數次逼得她走投無路的周正澤,他總有辦法逼得她自己送上門來。


    她微微冷笑,緩緩吐出的話不卑不亢:


    “周正澤,我們之間的是非恩怨在我們之間解決就好,還請你不要波及到旁人。”


    他深深看她幾眼,一絲笑淡得隻幾乎要看不見:


    “我和他隻是生意上正常的利益紛爭,也值得你這樣勞師動眾地跑一趟?”


    她不想和他說這些場麵話,索性直截了當問出口:


    “周正澤,你到底想怎樣?”


    他沒有明確回答,隻說這樣幾個字:


    “我想怎樣?——邵唐他知道。”


    她冷笑:


    “我們不會任你擺布。”


    那“我們”兩個字終於讓他神色微動,眼睛微微眯著看她,臉上不知是什麽樣的神氣:


    “邵唐那個人……你了解多少?”


    她回一句:


    “多到超乎你的想象。”


    “是嗎,徐起霏,”他不置可否地哼一聲:“你為什麽總是那麽天真?”


    她也冷哼:


    “做這些事,天真的是你還是我?”


    “你以為邵唐還會為你堅持多久嗎?”他終不能冷靜,那一句話已經衝到了嘴邊,“難道你不知道他已經——”


    她灼灼望著等他下文,他看她幾眼,到底還是沒說出口,隻垂下了眼睛去翻麵前的文件夾:


    “算了,你還是回去告訴邵唐吧,我提的條件他做不到,我們就不會再有合作的可能。其它的,我也不想多說了。”


    他埋頭開始工作,當她透明一般,她沉默站了片刻才轉身離去,卻在開門前轉身說了最後一句:


    “周正澤,就算你趕盡殺絕,我們,也再沒有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祝蒲葦生日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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