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望過去,毛教習正筆直的站在小徑上,他急忙施禮,快步跑了過去。


    “葉師姐交代,若是今日醒晨鍾依舊響起,便讓我帶著你去挑選一門功法。”


    毛教習頓了頓,補充道:“除此之外,你也要跟著我學習。”


    徐然恭敬的施禮:“勞煩教習了。”


    “其實我是拒絕的。”


    毛教習走在前麵,徐然跟著在後麵,身子微微一怔。


    “葉師姐說,你已經進入了反虛。”


    “是。”


    “短短五日,從不能修行連續跨三個大境界,很不可思議。”


    徐然沉默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因為他也覺著不可思議。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但沒理由發生在你的身上。”


    二人走出了鍾樓小徑,來到了演武場。


    “我並不打算帶你去挑一門功法,你就先用靈氣運用篇吧。”


    徐然看不到毛教習的臉色,可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毋庸置疑。


    “弟子…”


    “我毛三從不收徒,你是武閣的學生,我卻不是你的老師,是教習,記住了嗎?”


    “學生記住了。”


    “從現在開始,你每天有五個時辰要聽從我的安排,無論天氣好壞,必須要遵守我給你製定的規矩和學習的計劃。”


    毛教習轉過身,凶惡的臉上,那條“蜈蚣”般的傷口隨著他說話而抖動,好像活了過來。


    “第一條規矩,不能問。”


    “第二條規矩,不能說。”


    “第三條規矩,不能停。”


    毛教習跳上了演武台,徐然急忙跟上。


    “每日卯時,敲完醒晨鍾後,你必須要立刻來到這裏,按照我給你的計劃修行,五個時辰後自由,但在這期間,你必須要做到三條規矩。少一條別怪我讓你滾蛋。”


    徐然接過毛教習丟過來的三尺劍,認真的看著他。


    毛教習撇兩眼徐然的神情:“武閣弟子要做到的隻有一條,那就是殺人。誰對我武周有敵意,就殺誰。”


    “所以我交給你的是殺人技,出手見血。不死不休。”


    徐然感受到毛教習口中的決然,對武周乃至先大唐的軍士肅然起敬。


    天下第一大國若不是唐,怎麽能對得起毛三這樣的軍士。


    “你雖然已入反虛,但你是反虛境界內最弱的人,甚至納靈的修士,但凡稍微有一點實戰經驗,都可以輕鬆的殺死你。”


    毛三帶著徐然來到演武台的一角,在這裏有一排排事先準備的木樁。


    “你缺乏的不是功法,而是基礎,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如果能一劍準確的把這些木樁整齊的劈成兩半,我才會繼續教你。如果你不能做到,很抱歉,我的耐心有限,更不會把耐心浪費在廢物的身上。”


    毛三轉身離開,徐然剛想開口,忽然記起那句“不能問”頓時止住,隻是心中不解,難道殺人的招式如此簡單麽?


    他雖然做不到把體內靈氣運用自如,但匯聚雙眼還是很簡單的,這類普通的木樁,若是靈氣灌入的話,一劍可以很整齊的劈開,左右分量一般。


    徐然想不出來這樣種事情為何要耽誤五個時辰那麽久,但存在必有道理,而他也很快知道到了這件事的不同尋常。


    靈氣是可以運用,也可以灌入雙眼,手臂中。但相同的,靈氣一旦運用,木樁也發生了相對的變化。


    木樁在徐然靈氣的劈砍下毫無損傷。


    反而不動用靈氣的話,單純的用自身的力量劈砍,倒是能在木樁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徐然知道,這就是毛三的目的了。


    借用靈氣是反虛境界最基本的能力運用,以氣入物,簡單說便是可以把靈氣灌入到物體中,如此一來威力倍增。


    徐然現在根本做不到這點,他需要好好的理解“靈氣運用篇”的內容,眼下隻能用自身的力氣來劈砍。


    他就像是一個劈柴人,不斷的揮動手臂,手中的劍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一上一下,不斷反複,一個時辰後,徐然就累得不行。


    木樁上的痕跡也才幾寸而已,這定然不是尋常的木頭。


    徐然歎了口氣,繼續劈砍起來,他算是明白了“不能停”的規矩。


    對於一名壯碩的成年人來說,砍柴劈柴這樣的事情在簡單不過,尤其是山中的居民,砍柴為主,打獵為生。


    但讓他們連續劈砍五個時辰,怕是也受不住,何況是這種特殊的木材,堅韌的同時具有一定的彈性。


    徐然還發現,這木頭有自主修複的能力,速度雖然慢些,可他始終不能一次性的劈成兩半,時間較長後,身心俱累。


    烈日當頭,徐然癱軟的躺在擂台上,五個時辰的劈砍,感覺身體已經被掏空了,甚至連喘氣的力氣都沒剩多少。


    耳邊傳來一道鼓響,這是午休的時間到了。


    武閣的弟子紛紛從學堂出來,進入食堂吃飯。


    徐然苦笑一聲,他現在又渴又餓,體內靈氣也告竭,必須要補充力氣,才能運轉“命盤”,這樣恢複的速度太慢了。


    徐然硬撐著爬起,拄著劍搖搖晃晃的走下演武台的石階。


    演武台有三層閣樓高,共有三十三個石階,徐然在小心,還是在一半石階處滾了下去。


    身體不斷的震蕩,大腦磕的生疼,好在徐然及時的護住臉,否則非青一塊紫一塊不可。


    他這樣下石階的方式倒是快了不少,隻是腦袋暈乎乎的,睜開眼全都是小星星,差點沒再次昏過去。


    遠處傳來了幾道驚呼聲,腳步由遠及近。


    更多的腳步聲聚攏而來,徐然恢複了些清明,聽著耳邊的議論,不由的皺了皺眉。


    “他不是徐然嗎?敲醒晨鍾的那位?”


    “我以為他死了呢?難道近兩日的鍾聲當真是他敲響的?”


    “我看不可能吧,他是不能修行之人,連鍾亭怕是都不能靠近。”


    “你們不要忘了那位,有她在,敲鍾也並非難事。”


    “他在這裏幹什麽?練一些奇怪的功法?”


    “哈哈。”


    “我剛剛瞧見他從石階上滾下來,真是有意思,這麽弱的人也好意思待在這裏,若我是他,還不如悄無聲息的走呢,真是給武閣丟臉。”


    “文閣那些酸秀才可沒少嘲諷我們,偏的還沒有反駁的借口,真是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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