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夫人向冷彥開瞥了一眼,道:“六弟……”


    冷彥開躬身道:“大嫂,有什麽指示?”


    冷夫人道:“我想知道明天武林大會,殷天鑒、水韞玉要如何對付咱們。”


    冷彥開身形一震道:“小弟從天殘穀趕來,對現況均不了解……”


    冷夫人道:“去天殘穀以前呢?你應該知道了。”


    冷彥開神色微變道:“小弟不明大嫂之意。”


    冷夫人怒叱一聲道:“你應該明白的,還要我向你說麽?”


    冷彥開閉目一歎道:“大嫂都知道了?”


    冷夫人道:“我當然知道,但要你親口說。”


    “噗”的一聲,冷彥開跪了下去,道:“小弟該死,願領家法。”


    冷夫人道:“你先回答我的問話。”


    冷彥開道:“明天武林大會,殷、水二人已作了萬全安排,首先他以肅清武林敗類為名對付瑤光,為挑動群情,發起群鬥的借口。如果無法殲滅正道群雄,殷鬆風即以兩幹鐵甲參加聚殲,決定不使一人漏網。”


    冷夫人一哼道:“你就可以攀龍附鳳,作一名搖尾乞憐的走狗了!但你對得起冷氏祖宗麽?”


    冷彥開道:“小弟該死……”


    冷夫人道:“你被收買了有多久?”


    冷彥開道:“快五年了。”


    冷夫人道:“那麽瑤光到定遠營探親之事,也是你通知殷天鑒的?”


    冷彥開道:“是通知水韞玉,小弟隻是了聯絡。”


    冷夫人道:“你為什麽要出買咱們呢?”


    冷彥開道:“小弟在五年前行走江湖之時,被查神醫暗中下毒,此後的生命,就一直被他們控製著。”


    冷夫人麵色一沉道:“好,你可以去了。”


    冷彥開道:“謝謝大嫂。”他立起身來,緩緩向房外走去。


    雲裳忍不住道:“娘!咱們不能放他……”


    冷夫人道:“我知道。”


    “知道,知道為什麽讓他走?”雲裳的內心還在這麽想,她可沒有膽量說出口來。


    正在此門外“噗”的一聲,像是有人摔了一交似的。


    冷夫人長長一歎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瑤兒,去將六叔好好的安葬,他總算是你的長輩……”


    冷瑤光與雲裳等應聲奔出,果見冷彥開已自碎天靈,死狀慘烈無比,他默默的垂淚一陣,才動手將這位變節慘死的六叔暫時葬於寺廟之後。


    當晚,冷夫人召開了一次應敵會議,明日之戰,吉少凶多,縱能戰勝水韞玉等,也無法逃避兩千鐵甲的圍殲,因此,她作了項重點指示。


    第一,對方人數太多,應盡可能的避免混戰。


    第二,對一般魔頭,不可手下留情,但對殷氏父子及水韞玉則以擒獲為原則,擒得殷家父子,即挾製兩千鐵甲。


    第三,如必須突圍之時,華山、泰山作一路,天殘派及冷家莊作一路,絕情穀一路,分三麵突圍,但須緩急相濟,互作支援。


    會議之後,夜色已然深沉了,在枕戈待旦的心情之下,他們靜靜的等待天明。


    辰已之交,他們達了翠雲峰頭,三山五嶽的人物,已排成一片極為壯觀的人海。


    峰巔拾了一座平台,天山派、百葉幫、南海派、鐵衫幫,以及數十名魔頭,在平台兩側布置一個雙龍出水的陣勢,顯然,他們已經準備使用倚多勝少的群毆戰法。


    四周擁有不少瞧熱鬧的武林人士,他們為數不少,可惜是一片散沙,無法引為臂助。


    冷夫人率眾於台前五丈之外,一片槐樹之下停了下來,好戲就要上場了,他們靜靜的等待著。


    片刻之後,水韞玉與殷天鑒改扮的錢塘郭夫並肩而來,他們身後跟著天山掌門乾坤聖手共絢、瘟神房詡、吉塔西、南海掌門四海龍君張楚相、百葉幫主共三化、鐵衫幫主南豪、無德大夫查公坦等,緩步登上了那座平台。


    水韞玉鷹瞬狼視,向四周冷冷一瞥,最後換上一副狡詐的笑容,道:“兄弟承各派推舉充任武林盟主之職,自知德薄能鮮,難當重任,但以盛意難卻,不得不勉力以赴,還望各位同道倒時賜鑒規,以匡不逮是幸。”


    水韞玉語音甫落,瘋大師立即仰天一陣狂笑道:“好一篇動聽的台詞,是誰推舉你當盟主的?不要獻醜了,還是挾著尾巴滾下去吧!”


    水韞玉麵色一變,迅又哈哈一笑道:“原來是瘋和尚,本座不必跟你一般見識,不過,聽說你包庇欽犯,維護武林敗類,本座身為盟主,可不得不秉公處理……”


    瘋大師冷哼一聲道:“據我所知,當今江湖之中,隻有閣下才是武林敗類,你如果再不識趣,我和尚可要將你那狼心狗肺給掏了出來!”


    殷天鑒見他們一說就僵,亟伸手一擺道:“兩位兄台不要爭吵,兄弟有一點建議。”


    他目光一轉,接道:“咱們推舉水盟主已成定局,如有不服之人,不妨出場一拚,隻要能夠技壓群雄,他便可以接替盟主之位,另一點是冷瑤光誘拐武威王妃,並將之殺死滅口,不論誰當盟主,都應嚴懲姓冷的維護咱們武林的良善風氣,對此事無關之人,請不要惹火燒身招來無數後患,兄弟言盡於此,各位不妨考慮考慮。”


    殷天鑒的言詞,確是具有煽動力,一般看熱鬧的不同呼起好來。


    冷瑤光氣得滿腔怒火,他向冷夫人稟告道:“娘!讓我去除掉這兩名奸人。”


    冷夫人道:“你此時出去還不相宜,裳兒!你去吧!”


    雲裳應了一聲,纖足一點,嬌軀一旋,向四周行了一禮,道:“水韞玉勾結官府,居心叵測,他不配當武林盟主,小女子不才,願意拋磚引玉,先向水韞玉討教討教。”


    殷天鑒愕然道:“是你?”


    雲裳微微一笑道:“不錯,是我,咱們公事公辦,隻好得罪了。”


    殷天鑒對雲裳的公然挑戰,顯得十分震怒,他回顧吉塔西道:“給我廢了她,死活不論!”


    吉塔西是當代元人的第一勇士,殷天鑒依為心腹,他使用兩柄金色彎刀,一身功力高得出奇。


    他走下台向場上一站,像一座高不可仰的鐵塔一般,兩支毛茸茸的臂膀一振,金色彎刀帶著嘶風之聲猛向雲裳劈去。


    這確是一個不明禮數的粗人,一言未發,一出手就是一輪猛攻,雙刀翻飛,攻勢淩厲已極。


    雲裳身形一閃,避開吉塔西的一輪攻勢,她趁機拔出長劍,卻不敢硬架硬接。


    因為這名胡人天生神力,金色彎刀也是極為鋒利的武器,如果刀劍相碰,隻怕招架不住,如此一來,雲裳難免落了下風。


    好在她的靈胎九影身法,是少林佛門絕藝,吉塔西雖然淩厲,卻也對她無可奈何。


    金刀縱橫,黃衫飄飄,鬥場上構成一副十分悅目的畫麵,雙方觀戰之人都看得呆了,不由自主的喝起采來。


    突地,寒芒急閃,金光急斂,這場萬人矚目的搏鬥,竟然停了下來。


    再看那吉塔時,已然麵如自紙,腰際淌著鮮血,他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氣海穴上中了不輕不重的一劍,留得命在,卻已失去了武功。


    這一下氣得殷天鑒頭發尖都在冒著怒火,他怒吼一聲,就待下台與雲裳一拚。


    這自然是冷夫人所希望的,擒賊先擒王,殷天鑒親自下場,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水韞玉伸手一攔道:“殺雞焉用牛刀,請雁門雙叟去對付她就可以了。”


    雁門雙妖再度出山,誓要報複當年失敗之辱,他們練成了一種極端歹毒的暗器名叫,隻要一扇,袖風就可送到對方的鼻孔,不明內情之人,縱然功力再高,也會著他們的道兒。


    此時雙妖聯袂而出,陰陽叟梅飛衝著雲裳一陣怪笑道:“小妞兒,老夫瞧著你十分順眼,你如果跟老夫回雁門,老夫不僅不傷你,三年內包管你名震天下,成為武林的第一人,你看好麽?”


    雲裳撇撇嘴道:“雁門雙妖居然敢如此狂妄,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接招。”


    她存心要毀掉這一雙妖人,語音未落,長劍急顫,一招雙式,分刺雁門雙妖的喉結大穴,出招之快,比電光石火還要愉快捷幾分。


    “噗噗”兩聲,雙妖的喉結同時開了一個大洞,他們連一聲都未哼出,便雙雙倒地斃命了。


    不過,雲裳出招雖快,那兩式總有先後之別,雖然不是眨眨眼的時間,她卻遭到了一次劫運。


    當她先斃梅飛,劍尖再刺到老叟梅舉之時,梅舉的衣袖已向她揮了出來,雙妖未能免死,她卻中了他們的毒。


    此種毒厲害無比,雲裳隻感到一個冷戰,身形便軟軟的向地上倒去。


    冷瑤光對她與雙妖之戰,看得極為真切,及見她遭到了暗算,心頭一懍,便縱身撲了出去。


    不待雲裳倒地,他已抱著她的嬌軀,返身一躍,已然奔回本陣。


    經過一陣檢查,看不出她有任何傷勢,但見她秀目緊閉,呼吸急促,情形似乎頗為嚴重。


    冷瑤光急得滿頭大汗,向雲公度道:“爹,你快瞧瞧裳姊姊到底是怎樣了?”


    雲公度查看了半天,長眉一皺道:“她中了蠱,好在蠱主人已經死去,施救尚不太難,不過此時此地卻無法可施。”


    冷瑤光叫遏雲、曉鳳好好照應雲裳,然後對冷夫人道:“娘,夜長夢多,咱們何不先擒住狗王!”


    冷夫人道:“不行,他們人太多,要擒著殷天鑒極為不易,咱們還是取單打獨鬥戰法,先廢掉一些主要人的敵人再說。”


    冷瑤光道:“可是像裳姊姊——”


    冷夫人道:“練蠱之人不多,這種意外不會再有的。”


    此時天山掌門乾坤聖手花絢,領著天山三老來到鬥場,花絢向冷夫人遙遙一抱拳道:“老夫花絢,那一位前來賜教?”


    冷夫人命索媸去鬥花絢,冷彥士、冷彥傑、苟巨卿迎戰天三老。


    索媸奉命出場,向花絢一禮道:“索媸請前輩賜教!”


    花絢不屑的一哼道:“刀槍無眼,你何不換一個人來?”


    索媸淡淡一笑,道:“我婆婆認為對花掌門有我就夠了,你如果打敗了我,我婆婆自然會派別人出來。”


    花絢道:“這是你自己找死,你可怨不得我,出招吧!”


    索媸道了一聲好,長劍一顫,幻起三朵劍花,平胸怨點而出。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花絢這一托大,一世英名就此斷送。


    他看出索媸劍術精湛,再要拔劍為時已晚,索媸以二暉玄紫劍鋒的攻擊,這位一代宗師,立即迫入險境。


    天山三老大吃一驚,三人一聲怒吼,便待向索媸夾攻,冷彥士等自然不能讓他們如願,接著一齊惡鬥起來。


    他們全都用劍,鬥場之上寒芒流轉,劍氣橫溢,這一場搏鬥,更使人眼花撩亂,神為之奪。


    殷天鑒“哼”了一聲道:“這般叛逆個個功力不凡,如此打鬥下去,咱們很難占一便宜。”


    水韞玉道:“王爺所見極是,看來咱們隻好倚多為勝了。”


    殷天鑒道:“那還等什麽?”


    他一聲令下,平台兩側的人潮,立即應聲包抄而出,他們像兩條怒龍般,向場中所有的人圍了過來。


    前來矚仰及看熱鬧的,估不到有此一變,有些人憤怒的予以抗拒,多數人都作鳥獸散,向山下狂奔而去。


    冷夫人命遏雲背著雲裳,跟著絕情宮主,因為絕情宮主人手較多,易於照顧,然後素手一揮,率眾迎了上去。


    瘋大師遇到瘟神,廣大師迎鬥水韞玉,雲公度夫婦率絕情宮門下,迎戰南海裳門張楚相,及百葉幫主共三化,華山、泰山兩派與鐵衫展開了惡鬥。


    另有華山無為道長、龍泉掌門楊翼北、南海三眼神蛟張楚材、飛羽貫日薛愷、屠夫曾藩等,與冷夫人母子、曉鳳、冷楓、耿橘、溫訓幾人,展開了血戰。


    這般敵人之中,以飛羽貫日薛愷最為毒惡。


    當日在芙蕖別院冷瑤光曾聽說此人不別而去,此時他再出現,可見水韞玉全是騙人之言。


    此人擅長於飛箭傷人,他立在遠處,尋找機會,引弓待發,幸而被冷瑤光瞧見了,他匆匆稟知冷夫人,便以天馬行家之勢,逕向飛羽貫日撲去。


    此時薛愷正目注冷夫人,將弓弦拉了起來,隻要他將手一鬆,說不定冷夫人就會遭到飛羽貫胸之危。


    危機迫在眉睫,冷瑤光距離薛愷在一丈以外,他的血液沸騰了,震吭一聲厲吼,朔金指以畢生功力點了出去。


    也許是神助,這一記強勁無比的指力,恰巧點在弓背之上,奪的一聲,利箭墜地,解除了冷夫人的危機,而且指力透過鐵弓,擊在薛愷左胸之上。


    指力擊中之處,雖非穴道,但也擊穿了一個小洞,射出一股鮮血,弓毀了,飛羽貫日變作了冷瑤光的囊中之物。


    他運指如飛,毀掉薛愷的功力,冷冷一哼,道:“閣下平生殺人不少,讓你獲得善終實在是天大的便宜。”


    薛愷麵色如死灰,道:“你太狠了,不如殺了我吧!”


    冷瑤光道:“你要死還不容易?地上的刀劍很多,何必要我動手。”


    死,實在不是一件簡單之事,薛愷失掉武功,變為一個平凡的人,他對生命還是十寶貴,冷瑤光叫他死,他反而一咳道:“你不殺我就算了,我何必一定要死呢?我還有一個溫暖的家,還可以享受數十年平淡而溫暖的歲月。”


    冷瑤光道:“你不想死可以,我也不想要你去死,不過,待會在情況許可時,你要當眾說明射死王妃的是你,與我冷瑤光無關。”


    薛愷身體一震道:“那還是讓我死吧!要我那麽做,他們會放過我嗎?”


    冷瑤光歎息一聲道:“好吧!希望你今後不要再作惡了。”


    放過薛愷,他縱目打量全場,敵方人數雖多,形勢還不太險惡,隻有絕情宮對南海與百葉幫之戰較為激烈。


    殷天鑒仍立在木台上,他的身旁是無德大夫查公坦,冷瑤光心念一轉,便向木台撲了過去。


    他還沒有接近木台,已被殷天鑒發現,這位胡王並無半點慌亂之色,他命令查公坦道:“那小子自投羅網,你去將他擒來。”


    查公坦應聲下木台,雙手一探,抖出一柄八角流錘,“呼”一聲,迎麵向冷瑤光砸來。


    這位無德大夫不僅醫道神通,敢情一身武功也造詣極深,他這隨手一招,竟暗含極為霸道的後手,無論冷瑤光向何處閃避,似乎都難以逃避那後手一擊。


    可惜他碰到了冷瑤光,靈胎九影身法一展,身化九影,滿場都是藍衫,他那厲害的招式竟然無法使出。


    這一遲疑,就給予冷瑤光可乘之機了,一記登龍掌力,震得流星錘一蕩,藍衫再晃,他一把扣著查公坦的脈門,跟著吐指如風一連點了無德大夫一數處穴道。


    一招製服了那查公坦,他再向木台飛撲,但一聲長笑入耳,他不由真氣一沉,硬生生停下了腳步。


    原來那聲長笑,竟是孟雙虹所發,她不知何時已悄悄來到台上,趁殷天鑒注意查公坦與冷瑤光的戰鬥之時,辨中下手點了這位武威王的穴道。


    在一聲長笑之後,她再嬌聲叱喝道:“王府的走狗們聽著,你們再要不住手,我就要殷天鑒的狗命!”


    王爺落入人手,誰敢不惟命是從,戰鬥停止了,翠雲峰頭變得落針可聞。


    孟雙虹手握利劍,架在殷天鑒的脖子上,俏目四轉,冷冷道:“大概還有人以為此人是錢塘病夫郭,告訴你們吧!他就是狗王殷天鑒,郭被他所害,他卻戴上了郭的麵皮。”


    她說話之間,伸手向郭的麵部一拉,果然現出一個短發繞腮,麵貌威猛的中年人。


    她甩掉那張麵皮,再冷冷一哼道:“殷天鑒受元廷之命,要消滅咱們民間武力,武林同道,是元胡第一個要開刀的,可恨九嶷山主水韞玉,竟然恬不知恥,為了當武林盟主,不惜與胡人狼狽為奸,殘害武林同道,邙山武林大會,就是他們消滅武林同道的陷阱——”


    此時逃下山去的瞧熱鬧的人,又都退了回來,內中有人高聲應道:“這位姑娘說的不錯,翠雲峰已被包圍,沒有人能逃得出去。”


    殷天鑒見事機敗露,轉向孟雙虹哀求道:“王妃,咱們是夫妻啊!你何必作得如此絕情!”


    孟雙虹鐵掌倏伸,給了他一記滿臉花,然後怒叱一聲道:“你以卑鄙的手段侮辱了我,還殺害了我爹,後來又想將我送到雙鵲堂供人淫樂。狗賊,你好狠的心,姑奶奶倒要瞧瞧你的心是不是黑的!”長劍向下一順,便待向殷天鑒的肚皮割去。


    冷瑤光大喝一聲道:“慢點,虹妹妹,我有話說。”


    冷瑤光這一喊,孟雙虹倒掩麵哭泣起來,道:“你說吧!但請你不要上來。”


    冷瑤光雖然不明孟雙虹何以不讓他上去,仍遵從以傳音道:“元虜擁有天下,咱們終非其敵,一般武林同道均有家有業,這狗王實在殺他不得。”


    孟雙虹錯愕半晌,道:“咱們就這樣罷了不成!”


    冷瑤光道:“廢了他的武功,再點破他的陰穴,讓狗王有生之年都在痛苦中煎熬,不是比殺他更好麽?”


    孟雙虹道:“就這麽辦!”


    她一連幾點點出,殷天鑒就一連幾次顫抖,最後,孟雙虹取出一本名冊丟向冷瑤光道:“狗王在各派之中,都收買有潛伏之人,你瞧瞧這本名冊就知道了,他的屬下,以及潛伏之人均中有慢性劇毒,惟有查公坦可以醫……”


    她語音未落,忽地仆倒下去,冷瑤光大吃一驚,及縱身躍上木台,發現這位苦命的孟姑娘已然利劍貫胸,自盡而死。


    他神色一呆,雙目中淚水泉湧而出,猛的,他一個急旋,以飛鷹搏兔之勢撲向水韞玉,因為孟雙虹是間接死在水韞玉的手中,無論怎樣也饒他不得。


    冷瑤光這一撲擊,全麵戰鬥再度展開,但由於殷天鑒被擒,王府走狗已無鬥誌,不到頓飯時間,已然傷亡大半。


    驀地,翠雲峰麓忽然傳來陣陣爆炸之聲,片刻之後,黃瑜、石琪路當先,崔六三、蒙驁緊跟她們的身後,牡丹堡的人馬擊潰山下包圍的鐵甲軍,以破竹之勢衝上山來。


    這批生力軍的到達,戰鬥很快就宣告結束,敵方除了死亡之人,生擒者為數也不少。


    對這般走狗,冷夫人寬大為懷,隻殺了一個水韞玉,但全部廢除武功,讓他們不能再度為惡。


    經過一番清理,翠雲峰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本書至此也告一段落。


    還有幾點要引述的……


    一,冷瑤光為了陪伴雲裳,他去了絕情穀。


    二,孟雙虹交給他的名冊他沒有公開,留給別人一條自新之路。


    三,他要無德大夫開出解除殷天鑒所下慢性劇毒藥方交給有關之人,並將查公坦帶往絕情穀俾與雲公度共同研究醫治雲裳。


    四,忠仆範玉庭與關東大俠赫連達帶玉郎回到冷守莊。


    五,殷鬆風較乃父更為不幸,他被石琪炸斷了腿,變為一個廢人。


    經過這一擊,元廷不敢再向民間潛力動手了,民間潛力終於日漸壯大,將元虜逐出了中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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