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小辭的疑問,唐非意沒有作出任何解答,他隻是一如往常般平靜,對眾人道:“容螢是否與鬼門中人有所勾結,我們隻要過一段時間,便可知曉了。”


    “你是說要我們監視他?”鄒堯明白了他的意思。


    唐非意淡淡頷首:“不錯。”


    鄒堯輕笑一聲,隨手端起身旁的茶抿了一口。


    說完了這些花,唐非意便同雲小辭一起回到了白塔不遠處的房間,而柳醉則心事重重的獨自離開,不知去了何處。一路上雲小辭卻是沉默了下來,兩人房間本就挨得近,一直到快要回各自的屋裏,雲小辭也沒有再問唐非意一句話,這倒是讓唐非意有些不自在了。


    便在進房間之前,唐非意特地頓住了腳步,回身對雲小辭問道:“你便沒有什麽要說的?”


    雲小辭微微一怔,應道:“我心中有所疑問的無非便是容螢公子究竟是否被冤枉,但憑你與容螢的關係,看你神色一點也不緊張,那麽容螢那邊必然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你倒是信得過我。”唐非意苦笑一聲。


    雲小辭眨了眨眼睛:“我也信得過容螢公子。”


    “既然如此,今晚便陪我去看一出戲?”唐非意笑得十分好看。雲小辭見他笑容,未有片刻猶疑,隻道:“好。”


    。


    當日深夜,雲小辭果真穿戴整齊的出現在了唐非意的門前,唐非意推門便見著了她,不禁問道:“你從什麽時候起便等在了這裏?”雲小辭老實道:“天一黑便在等了。”


    “你也不叫我一聲?”唐非意無奈苦笑,方才他在房中寫東西,倒是一點也未察覺到雲小辭何時到了自己的門外。


    雲小辭神色平靜,隻道:“我不知你說的今夜是多久,便隻得在這裏等著了。”


    唐非意緊緊盯著麵前的女子,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或者他該數落這個女人死腦筋,或許該誇她夠謹慎,不愧是武林盟主……


    “好吧,你跟我來。”唐非意最後仍是沒說什麽,隻一把拉住雲小辭的時手,二人很快往白塔處而去。然而兩人雖是往白塔而行,卻並未走最快捷的那一條路,而是繞了一個大圈自圍牆之外從另一條路到了白塔後側。躲在塔後的一處牆外,雲小辭這才發覺不知何時,鄒堯藺青等一些空蟬派的人早已隱匿在了那處。


    為了不被人察覺,唐非意和雲小辭挨得極近,整個白塔周圍靜得隻能聽見窸窣風吹之聲。


    而在這樣的寂靜當中,一陣突兀的腳步之聲,自不遠處響了過來。


    這腳步聲其實並不大,隻是四周太靜,便讓那腳步顯得十分明顯。


    並未過多久,那腳步聲到了白塔之下,月色之下,眾人看清了那夜裏一身單薄白衣站在塔下的人,正是容螢。


    片刻之後,他停在了一處角落當中,輕歎一聲之後將手中的紙扇合上,似乎並未發覺有人在窺視。


    “你大半夜將我叫來這裏,究竟所為何事?”周圍不見一人,卻不知為何容螢忽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而隨著這句話,雲小辭發覺不遠處隱匿中的鄒堯和藺青的麵色都有了些微的變化。


    而也隨著容螢的這句話,一名黑衣蒙麵人鬼魅般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隻是白日裏有人阻撓,並未能完成。”蒙麵人聲音低沉,稍有些沙啞。


    聽到這裏,雲小辭已經沒有在認真注視容螢,而是將視線落到了鄒堯和藺青的身上,隻見藺青神色複雜,遲疑不定,而鄒堯則麵露冷笑,眼看便要走出來。卻見唐非意一把探出手啦,攔住了鄒堯的動作。


    鄒堯斜睨了唐非意一眼,微微蹙眉,然而唐非意還未開口,卻見有人已經當先走了出去。


    “容螢,你乃是空蟬派的少主,老門主閉關的時候我們皆以你為首,你還有什麽不滿,為何要……要勾結鬼門中人,置老門主於死地?”藺青鐵青著臉,自塔後走了出來,一步步往容螢靠近。


    而見藺青自塔後走出,容螢的麵上微有驚訝之色,但旋即他便恢複了平靜。似笑非笑的看著藺青,容螢淡淡道:“你為何會在這裏?”


    “為了弄清楚與鬼門勾結之人究竟是誰。”藺青說到這裏,將視線落到了容螢身旁那黑衣人的身上。


    容螢霎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這個人是鬼門的人,而我,便是與鬼門勾結,讓他們對我爹動手的人?”


    “難道不是?”這一句話,卻並非藺青所說,而是出自緊接著走出塔後的鄒堯之口。


    眼見藺青和鄒堯都走了出來,唐非意與雲小辭二人也沒有必要再躲藏,便也先後走了出來。容螢一直盯著這處,這時見到唐非意和雲小辭走出來,似乎突然之間明白了過來。他苦笑一聲有意的多看了唐非意一眼,歎氣道:“看來我這是被人給陷害了,這樣說來,無論我怎麽解釋你們都不肯信我了?”


    “此時是我們親眼所見,你且說一個讓我們相信的理由試試?”鄒堯冷哼一聲道。


    容螢認真看了鄒堯一眼,又往藺青看去,過了片刻才長歎一聲往身旁黑衣人看到:“那麽我不說了,還是由你來說吧。”


    眾人卻不知,為何容螢會讓那鬼門中人替他開口。


    便在一片沉默當中,那黑衣蒙麵人忽的往前一步,低咳一聲道:“那麽我便說了。”


    他的聲音高亢了些,與方才相比又有所不同。


    而聽到這個聲音,一旁藺青忽的白著臉大聲道:“住口!我們為什麽要聽一個鬼門的殺手說話!”他說完這一句,忽的縱身而起,身形如電般已經掠到了黑衣人的麵前,他起手便是殺招,手中短刀飛旋,已經到了黑衣人的脖頸,如此驚人之勢任誰都不曾想到,這一招來得快絕狠辣,叫人防不勝防,沒想到藺青的武功竟已經到了這般程度。而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那黑衣蒙麵人麵對著這般的一刀,竟是絲毫不曾露出懼色,雙足微錯,頃刻之間已經脫離了藺青的進攻範圍。而藺青一刀未得手,雖是麵色難看卻沒有驚訝之色,想來是早已判斷清了對手的實力。便在這一招之後,他手上動作不緩,人已經飛躥向了一旁站著的容螢。


    “你與鬼門勾結,枉我們空蟬派上下這般信任你!”藺青恨聲說著,手中短刀脫手而出,已經向容螢疾射而去。


    容螢麵色不改,淡笑著看著那柄迎麵而來的飛刀。


    鏗然一聲,竟是有人替他接下了那柄刀。


    接下刀的人正是方才那黑衣人,他一把扔掉那柄刀,將蒙著臉的黑布扯下,嘿嘿笑了兩聲道:“師弟,向我下手不成,還想向我兒子下手?”


    那人看來四五十歲,麵上胡須卻已經盡數呈銀白色,他的神情與容螢幾乎是一模一樣,但卻比容螢多了幾分老成。不必再說,眾人已經看出了這人的身份。


    “掌門?”鄒堯皺著眉,冷哼一聲道:“你們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那黑衣人便是空蟬派的掌門,容螢的父親,眾人皆以為還在白塔當中閉關修煉的容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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