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名叫花雕的酒,酒香很是濃鬱。


    令狐衝喝的相當盡興。


    不過他的心情倒是有些鬱悶。


    所以他對著陸尋問道:“小師弟對我難道不生氣嗎?”


    陸尋聞言一愣:“嗯?為什麽要生氣?”旋即想到令狐衝指的是什麽,他笑著解釋道:“師兄想的多了,那日本就是我挑起的事端,意圖本身也隻是想要師兄陪我練劍而已。後麵師兄既然陪我練了,是我技不如人,哪裏會生氣?”


    令狐衝聞言沉默了。


    以他跳脫的性子,這樣的情緒很少會出現在他身上。不過不知怎滴,最近越來越多了。令狐衝他自己把這歸結為師妹很久沒上山看她了。


    他想了想,然後說道:“其實師弟的用劍天賦還是很不錯的,這才入山四五月,便已把華山劍法練得如此境界,也相當可以了。”


    陸尋聞言忽的產生一陣好奇,他上前一步,靠近了令狐衝,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那師兄方便告訴我下,你是多久把華山劍法練得純熟的。”


    令狐衝有些發木和不習慣,他和陸尋的關係還未到如此地步,不過本就是隨意的性子,使得他很快恢複,稍稍扭動了身子,他仰頭喝了口花雕,想了想回道:“我記得我自小被師傅師娘撿回山,練武好像有點早,唔……大概是在我五歲的時候吧……那時剛學劍半個月,就把華山劍法的套路練的熟了,之後在後麵練習才漸漸純熟老練,練熟了所有後招……”


    五……五歲!


    還,還半個月!


    陸尋有些吃味了,這世界的主角就是不一樣,這天賦,簡直逆天了。


    他想了想三世為人,卻也才在最近把這劍法練到如今地步,這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啊。


    不過他旋即想到,令狐衝是主角,而且天賦之高本就罕見,這樣也不難想象。這樣安慰自己一番後,他倒是有些回過神來。


    他笑了笑說道:“那還是師兄比較厲害,師弟這些劍術,在師兄麵前還是太弱了。”


    令狐衝聞言搖了搖頭:“小師弟過謙了,師弟的天賦其實也不弱,隻是和我的天賦不同罷了,我見你使劍中規中矩,雖缺乏一些靈動,但倒是偶爾有神來之筆,卻是天賦在與正而不在於奇。”


    陸尋望著令狐衝,心中忽的一凜,這令狐衝的劍術境界這般高?還是說……那位老先生已經來了……


    不過令狐衝接下來得話倒是打消了陸尋的疑慮:“哈哈,小師弟無需這般認真嘛,我剛剛所言都是當年師傅叫我學劍時,告誡我的。”


    “他說我學劍太過於快,也過於靈動。不能識得劍中三味,偏向於奇,少了劍法的中正,故而一直也沒傳我其他什麽劍法。”


    “師弟可不能學我,多聽師傅的告誡。”令狐衝認真的模樣好似在努力保持這大師兄的模樣,不過陸尋看著令狐衝那跳脫飛揚的眉毛,倒有些想笑。


    “大師兄,你是不是經常和人交手。”陸尋問道。


    “是啊,我的劍法都是在和人交手之中,慢慢錘煉出來的。”令狐衝再是大口喝了一口花雕,心中暗道一聲,山下的花雕越來越好了,轉頭對著陸尋說道:“對了,小師弟,你上次找我練劍陪練的方法倒是對的,隻有和人多多交手,你的劍法才能提高。”


    說著站起身子,一提腳邊的長劍下來石台:“來,今日的花雕不錯,師兄再陪你練上一回。”


    陸尋聞言心中倒是一喜,哈哈笑道:“好!大師兄,那今日小師弟我就再來領教領教大師兄的劍法。”說完兩人提劍出洞。


    而後,陸尋再次傷痕累累的下了山。


    不過這次他的情況要好上很多,隻是些衣服破損而已,令狐衝這次使劍倒是有了分寸。


    在之後的幾日,陸尋每次上來送餐,都會和令狐衝練上一練。


    這之中對於令狐衝的劍法天賦之強,陸尋是有所認知了。


    隻要他注意想學的劍法,基本都能學個七七八八,雖不得什麽真味,但也能夠使得像模像樣。


    這幾日令狐衝先是拿華山派的劍法給他喂招,之後便換了模式,說是要讓陸續多些迎敵經驗,故而這幾日他接連使出了青城劍法,恒山劍法,嵩山劍法,等等各派的劍法,有時甚至是田伯光的快刀也是信手拈來。


    陸尋倒是認同這個說法,練劍本身就是要和人爭鬥的,多些經驗總是好的。不可能去外麵,要求人人都會的是華山劍法。


    而令狐衝他這一番使來,倒是一開始把陸續給打得措手不及,他現在僅僅是把華山劍法練得純熟而已,會的也隻是這一套。


    不過,華山劍法作為一門劍法,本就千錘百煉,自是不凡,雖說可能威力不夠,但有攻有守,進退有據,中正平和,端是一門好的劍法。


    陸尋就靠著這一門華山劍法迎上令狐衝的各種變招,有時雖是處於劣勢,但也能偶出奇招,擊的令狐衝匆忙回守。


    他的劍法再有了一番精進,不過這精進不是在劍術強弱上,倒是在劍術的境界上。他的劍術總算是脫離了初窺門徑的境界,來到了登堂入室。


    而他的內功修為卻也是在這般專心修行之中,不知不覺的慢慢變的強了。甚至有事令狐衝吃上一記陸尋的木劍,都要疼上一段時間。


    這一日,陪練結束,陸尋再次疲累的收拾下準備下山,令狐衝也有些氣喘,現在他也不似開始那般輕鬆,陸尋的精進頗快,這從陸尋每次下山,身上衣袍的劍痕越來越少便可察覺。


    “珊兒她……還在生氣嗎……”


    令狐衝望著陸尋下山的後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有些沉默,這其實陸尋已經有些猜到了,這些時日雖說一直練劍,但他都有所察覺,令狐衝偶爾會走神。其實陸尋估摸著嶽靈珊還沒跑下去就後悔了,但礙於男人的麵子,這才有了這方麵的事,其實若是當時兩人都後退一步,也不會有後麵林平之的趁虛而入。


    不過這些已經沒關係了,反正現在林平之已經換人了。


    轉過頭來,陸尋輕輕一笑:“師兄你猜~~”


    說完轉身離開。


    他走的倒是輕鬆,倒是把令狐衝給氣的不行,望著站在崖頂,望著陸尋的背影,還有這思過崖上的白茫茫的一片,心中一片茫然。


    而在之後的令狐衝在陪練之時更是有些厭厭起來,好似什麽精氣神也無。


    陸尋知道是什麽緣故。


    嶽靈珊已經好長時間沒上來看他了。


    他之前就是因為自己提到嶽林珊才生氣和自己鬧了矛盾。


    有時候陸尋也想不通,女人這到底是什麽動物,竟然有時候的氣性賊大,有時候隨意一哄便好,當真是奇怪至極。


    不過直到有一天陸尋上山送餐見到洞內平台之上無人之時,他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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