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發呆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等到定過神來的時候,那些細小的黑點,距離他們的身邊,已經隻有幾寸遠了。


    這時,別說是閃躲奔穿,已經來不及了,就是想用真力,運掌將它們劈死,也已經嫌遲。


    千媚公主被黑點濺上以後,那一份痛苦的慘狀,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一見之下,全都嚇得心膽俱裂,情不自禁地駭叫一聲喊道:“啊!完了!”駭叫聲中,自知已經無法逃出此劫,隻好把眼睛一閉,束手無策地聽候命運的安排了。


    那位施行解體大法的孟婆,把刀紮進自己的心窩以後,並沒有馬上倒了下去,這時,方始厲笑一聲喊道:“嘖嘖,你們現在該知道厲害了吧!嘖嘖嘖嘖!”厲笑聲中,突然從台後傳來一片蒼勁的聲音喊道:“老虔婆,還有我呢?你等著遭報吧!”


    孟婆厲笑之聲,本已逐漸轉弱,人也快要往下倒斃的當兒,突然聽到這一句話,就像是碰到甚麽最恐懼的事物一般,聲音突轉高一兒地尖叫道:“啊!是你!”這時,大家的眼睛!全都不由自主地睜了開來。


    首先入目的,是那些朝著他們急射而至的細小黑點,突然奇跡也似的向後紛紛急飛而退!


    竟然自動遠離他們的身體,不再濺飛過來。


    緊跟著,又發現那倒在祭台上打滾掙紮的千媚公主,也倏地恢複安靜,不再發出慘叫。


    隻不過人已像是昏死了過去,仍舊躺在那兒沒有半點動靜。


    最後,方始發現台上不知甚麽時候,已經多出一個發須皆白的苗裝老人,隻見他一麵嘴唇亂動地不知在那兒念些什麽,一麵用手揮舞一隻銀光閃閃的絲袋,在空中擺來擺去!


    就像是那隻銀色絲袋,內中有一股奇大無比的吸力似的,那些歹毒無比,由蠱尊爆散而成的細小黑點,正如厲流歸竅一般,被吸引得朝著絲袋的袋口,其快無比地鑽了進去,就是那些已經濺到千媚公主身上,被沾住了的黑點,也不例外。刹那間,滿台飛舞的黑點,即已被那銀色絲袋,吸得一點不剩。


    其餘的人,對於這位苗裝老人,都有點陌生,但是羅天賜與菲菲姑娘兩人,卻麵露興奮地舉手招呼道:“老人家,你出困了!”


    招呼聲中,老人已將所有的黑點,用絲袋吸得幹幹淨淨,正待轉身走過來向他們兩個答話!


    羅天賜突然發現那位孟婆,業已拔出紮進她自己心窩裏麵的那把短刀,正描著老人的背後,準備丟了過來。


    這一來,隻嚇得心頭一緊,慌不迭地出聲驚告道:“老人家,小心暗算!”他的話方始出口,那位孟婆早已將刀發出地厲吼一聲喊道:“老鬼,你敢破去老身的解體大法,老身和你拚了!”


    其實,那位老人早已有了防備,聞聲躲都不躲,僅僅隻將身子一轉,就恰到好處地一把將刀接住,同時將那隻吸走細小黑點的銀色絲袋,猛的朝著她的麵前一揮,厲聲大喝地道:


    “假如你不把刀拔出暗算,老夫還沒有辦法懲製你,隻好讓你安靜的死去,現在,解體禁製已去,也讓你自己嚐嚐百蠱反噬的滋味吧”!


    銀色絲袋一揮之下,那些細小黑點,早已從袋中急飛而出,宛如飛蜂歸巢似的,朝著巫婆心窩上的刀口,急鑽而進!


    雲時,大家口八見她猛地從她嘴裏發出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緊跟著雙足一蹦,霍地跟了起來。


    當身形蹦起兩三丈一局以後,可拍的摔落下來。


    緊接著,整個身子,就像是在鍋裏煎熬的蝦子一般,一彎一縮,東翻西滾地在台麵上彈來彈去,嘴裏慘叫的聲音,更一聲比一聲尖銳。


    最後,身體的力且裏已經使盡,無法再滾動的時候,則兩手朝著自己的心口使勁地亂抓亂扒,隻抓得衣服像蝴蝶一般,一片片地飛了開來,胸口的肌肉,更變得血汙狼藉,連骨頭都露了出來,還不肯停手。


    那一份淒厲的慘狀,就是落在十八層地獄裏麵受苦的情形,也比不上它的萬分之一,大家雖然與她處在敵對的地位,也不禁將眼一閉,不忍再看下去。羅天賜心地仁厚,更忍不住向那位苗裝老人說道:“老人家,給她一個痛快吧!”


    苗裝老人看了羅天賜一眼,方始說道:“小友,你不知道這老虔婆有多壞,依她的罪惡來講,這一點懲罰,還太輕了一點呢?不過,看在小友的麵子上,老夫就給她一個便宜吧,”


    說完,手中的絲袋一揚,又對巫婆大喝一聲道:“老虔婆!算你幸運,碰著這位小友,否則,老夫非叫百蠱吸盡你的心血不可,”


    絲袋一揚,如響斯應,一串黑色細點,又從刀口的位置,急鑽而去,自動向絲袋裏鑽了回去!巫婆慘嚎之聲,也馬上停止下來,不一會兒,就手腳一伸,真正地死了過去。再也無法作惡害人了。


    這時,羅天賜已經迎了上去道:“老人家,謝謝你了!假如不是你老人家適時趕到,恐怕我們都得躺到地上去了!”


    老人連忙客氣地說:“說那裏話來,說謝謝地應該是我,假如不是老夫向你們求助,你們也不會遭遇這麽大的危險!”


    這時,那位身受慘害的千媚公主,已經恢複生氣,從地麵緩緩地坐了起來,軟弱無力地說道:“老爺子!侄女兒恐怕要不行了!”


    大家聞聲,連忙將眼睛朝著她的身上望了過去,隻見她滿臉滿身,都是一個一個的小洞,一些烏黑顏色的血水,猶自一點一滴地從洞裏滲了出來,使得她的形態,猙獰得如同厲鬼,那裏還有一點人狀,假如大家不是親自看到一切經過,誰能相信她在片刻之前,會是一位豔絕人寰的美人兒呢?


    因此,大家全都不由自主地心頭一慘,隻感到眼睛有點濕濕的,沉重地望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她才好。


    那位苗裝老人,出現祭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台麵掙紮的人是她,所以在聽到她的聲音以後,反而楞了一楞,直到看見她背上背的那具神像時,方始霍然醒悟,登時眼淚像是泉水一般地湧了出來,悲呼一聲喊道:“甚麽?孩子,是你!”悲呼之聲一起,人已跟著躬腰蹲了下去!


    千媚公主緩緩地將頭抬了起來兩眼無神地望著老人,衰弱地說:“老爺子,是…我!我…


    沒有…想…到她已練成蠱…尊和……”


    說到這兒,頭已緩緩地垂了下去。


    老人見狀,趕緊將手按在她的背上,傳進一股真力過去說道:“孩子!孩子!醒醒,你……”


    千媚公主在老人的真力一催之下,總算又將頭抬了起來,恢複一點生機地說道:“老爺子!照顧…我…妹…妹…報…仇!”


    仇字出口以後,頭又倏地垂了下去,說甚麽再也醒不過來了!


    老人不禁悲痛失聲地叫道:“孩子,孩子!你!嗚………”


    大家見狀,也不禁簌簌地掉下許多眼淚,半晌以後,東閣閣主方始出聲安慰道:“老人家,人死已經不能複生,尚祈節哀為是。”


    老人這才緩緩地將千媚公主的身子放倒,從地麵站了起來,恨恨地說道:“唉!想不到我還是來遲了一步!那老虔婆,實在讓她死得太痛快了一點!”


    羅天賜連忙表示歉意道:“老人家,我也不知道她已經把這位姐姐害到這種程度,否則,我也不會求情了,唉!好在那個罪魁禍首的苗王,還……”正說到這兒的時候,隻聽得嘎呱那兩隻靈禽異獸,突然同聲驚叫起來。


    大家趕緊回頭一看,隻見金鷓肭龍,正飛身向著一團在半空裏飄浮的白色影子,衝撲過去。


    大家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那團白色影子,是甚麽東西,就隻感到眼睛一花,金鷓肭龍衝到那團模模糊糊的白影麵前,就像撞到一片具有彈性的氣幕一般上被震得在半空裏,一連翻了幾個筋鬥方始向地麵摔落下來。


    羅天賜見狀,不禁驚呼一聲,趕緊一個箭步,朝著金鷓肭龍摔下的地方,衝了過去,將它們接住。


    那團白影,則在此時,像電花一般地微微閃了幾閃,就隱沒於台後深山的叢林之內,再也看不到影子,使得大家再也無法仔細看清它是甚麽東西。


    以他們的功力,在今日武林之內,不是一流就是二流了,居然讓人把人救走,還在台麵留下字跡,都沒有半點警覺,此人功力之高,可想而知,假如不是神物報警,將他驚走,恐怕大家死在他的手下,都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轉念至此,大家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隻感到背上冷汗直冒地楞在原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倒是菲菲姑娘年齡很小,心裏仍舊沒有甚麽感觸,看到台麵所刻的字跡以後,立刻三蹦兩跳地跑了過去,邊看邊念道:


    “西院南樓共結盟,齊尊一主統林,三人早已歸霸王,爾等不應壞事!事先不知暫不罪,識時務者快投誠,寄語岑家老苗頭,速獻王蟾保族人。”


    念完以後,菲菲姑娘登時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罵道:“呸!好狂的口氣,就憑這麽一首打油詩,也想一統武林,真是活見他的大頭鬼呢!哼!我菲菲第一個就不服氣!”


    不過,東閣閣主等人,聽她念完以後,卻不禁眉頭深鎖地說道:“西院南樓,已經夠難鬥的了,想不到他們的上麵,居然還會另有主人,那會是誰呢?”


    苗裝老人更臉色慘變地說道:“啊!他們怎麽知道玉蟾落到我們岑家的,對不起,我得趕緊回峒瞧瞧,看看是誰泄漏的消息。諸位是本族的恩人,但此事關係非少,我隻好向諸位告罪了。”


    東閣閣主連忙說道:“老人家既然有事,就請便吧!我們………”


    苗裝老人不等他把話說完,早已從台麵上,挾起千媚公主的屍體,呼的一聲掠下祭台!


    緊接著身形一轉,朝著毒龍峒的方向,急馳而至。這時,方又回過頭來,邊馳邊叫地喊道:“再會了!諸位今後不論有甚麽差遣隻要通知我岑明忠一聲,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


    當最後的語音,傳進大家的耳裏來時,老人家身形,早已隱沒於山林之內,再也看不到半點影子了。


    大家目送老人走後,東閣閣主突然感慨萬千地歎了一口氣道:“唉魔長道消,想不到又出現這麽厲害的一位魔頭,武林的紛事,究竟要到那一天才能平靜啊!”


    說到這裏,突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一停,又轉頭向他夫人說道:“玲卿!我看你還是帶著菲菲回家去吧!西院南樓的結盟大會,有我一個人去參加就夠了!”


    閣主夫人聞言,不禁楞了一楞,茫然地問道:“為甚麽?”


    東閣閣主皺了一皺眉說:“今天………”


    閣主夫人在他一點之下,馬上會意,也不禁麵帶憂色地說道:“那你也不去參加算了!”


    東閣閣主說:“那怎麽可以,豈不弱了我們蕭家的名頭!”


    閣主夫人不禁從內心升起一絲不祥的感覺,馬上搖了搖頭說:“自在,那我也不回去了!”


    東閣閣主神色一正說:“玲卿,你忘了我們的祖訓!”


    閣主夫人心頭猛然一顫,登時淚下如雨地說:“我沒忘,我………”東閣閣主不讓她再說下去,又馬上厲聲喝道:“玲卿!那就不要多說了!聽我的話,把孩子帶回去吧!”


    這時非菲姑娘也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內容,馬上飛奔過來喊道:“不!爸爸,不!我不要回去!”


    東閣閣主根本不理她的話,馬上喝口發出一聲長嘯工片刻之後,隻聽左近一處山林之內希聿聿,傳來一陣洪烈的馬嘶,由遠而近地,朝著祭台這麵,急移而至。


    嘶聲一頓,一團黃雲,已由林內急奔而出,眨眼之間,就到了祭台前麵。大家定睛一看,馬上辨認出來上團黃雲,正是以前菲菲姑娘所騎的那匹神駒。東閣閣主不等神駒站穩,早已手臂一伸,將菲菲抓住,朝著她夫人的懷裏一推,然後說道:“夫人,尚希以祖規為重,走吧!”


    閣主夫人木然地抱住菲菲,臉色一連變了幾變,方始勉強地點了點頭說:“好,自在,我回去,你可要………”說到此處,早已泣不成聲,因此,也就不再說下去,隻深情地注視了她丈夫一眼,就猛的一個轉身朝著台下的馬背上麵,跳了下去。緊接著單手一抖馬韁,就化成一團黃雲,往回程的路上,急馳而去。


    菲菲被她母親抱住,就一直在掙紮著要離開,當掙紮不脫,被母親抱上馬背以後,更急得高聲大喊地叫道:“啊!不!爸爸!我不要回家,我要與小哥哥在一起,不嘛!不嘛,”


    可是,不管她怎麽叫法,閣主夫人始終不停,不一會兒,那喊叫的聲音,終於隨著馬蹄的聲音,逐漸消失,最後,終於聽不見了!


    這時,東閣閣主也忍不住從虎目裏麵,掉下一兩顆淚珠,黯然地搖了搖頭說:“孩子,爸爸也是為你好啊!”說完此話,又轉過頭來,向羅天賜三人說道.!“我看,這次的結盟大會,你們也不必去了吧!反正你們已經化過裝了,他們不會認識你們,就直接向邊疆去吧。


    不過,希望你們不要忘了,在回來以後,一定要到金陵去走一趟啊!”


    羅天賜登時表示反對地說:“前輩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東閣閣主說:“賢侄,彼一時也,此一時也,西院南樓,已經有了今天這個魔頭在暗中撐腰,我們能搗得散他們嗎?”


    已經化裝為家人的飛虎老人,也點頭表示同意地向羅天賜勸道:“天賜!蕭前輩的話說得很對,我們就用不著參加了吧!”


    羅天賜固執地說:“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怎麽可以不守信用!”


    東閣閣主不禁笑了一笑說:“賢侄,這怎麽能算是不守信用呢?我們約定的人,都在這兒,隻要彼此同意解除約定,不就行了嗎?”


    羅天賜說:“那是前輩的意思,晚輩自己說過的話,可不能收回!”


    東閣閣主對於他的固執,感到非常不解地想了一想道:“賢侄,你是不是為了收日雙寶?”


    羅天賜搖了搖頭說:“倒不是為了這個,那位毒蛇使者潘球已死,兩寶埋藏的地點,相信除了我們之外,不可能再會有其他的人知道,隻要東西不落到邪派的人手裏,收不收回,並沒有甚麽關係?”


    妙手悟空忍不住插嘴道:“沒有別人知道,不一定吧!”


    飛虎老人不禁瞪了他一眼道:“以潘球那種貪心的人來講,會把藏寶的地點,告訴別人嗎?”


    妙手悟空立即警覺自己失口,不禁趕緊將嘴閉上,不再亂說其他的話了。東閣閣主聽了羅天賜的話後,不禁感到有點奇怪地問道:“既然你不是為了收回雙寶,那為甚麽一定要參加呢?”


    羅天賜說:“第一,我已經學會了伏魔前輩的“璿璣飄渺步”,即使鬥不過別人,自保決沒有問題,為甚麽一定要放棄這次見識武林人物的機會呢?


    第二,我們即使搗不散他們的結盟大會,也仍舊得給他們一個警惕,使大家知道天下還有不怕強權的人存在,否則,大家都表示屈服的話,一旦形成風氣,天下還會有正義存在嗎?


    汪跨禦齊,以卵敵石,還不是為得激勵人心嗎?


    第三,潘球雖然不會把藏寶的地點,告訴別人,但萬一有人瞎碰瞎撞地給撿去了,照樣值得人耽心,能夠早一天收回,總比較放心一點!


    第四……”


    東閣閣主聽到這裏,不禁搖頭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說理由了上這些道理,都沒有錯,不過,我是不會向他們屈服的這些事情,有我一個人去做,不就夠了嗎?你何必一定要參加呢?”


    羅天賜說道:“正因為前輩不會屈服,所以我一定要參加,所謂一人勢孤,多幾個人,彼此呼應不更好一些嗎?”


    東閣閣主不禁又是感激又是反對地說:“賢侄,你有這番意思,我就夠感激的了,不過,今天出現的這個魔頭,功力如何,你是知道的,就多你們幾個人,又能濟得甚麽事呢?”


    羅天賜說:“假如我不認識前輩,自然可以不去,現在明知前輩此去有很大的危險,晚輩卻撒手不管,那還能算是人嗎?前輩難道要陷晚輩於不義嗎?”


    東閣閣主不禁感到有點生氣地說:“暴虎憑河,聖人不與,講義氣,也得看時候呀!”


    羅天賜說:“輩別忘了我會“璿璣飄渺步”,打不過的時候,還可以跑呀!”


    東閣閣主實在說不過他,隻好讓步道:“賢侄,我求求你,不要參加好嗎?”


    羅天賜堅決地說:“前輩不要再說了,晚輩決定要做事,任何人也勸阻不了!就是前輩不讓我一起去,我自己也要參加!”


    東閣閣主聽他這麽一說,隻好擺了擺頭說:“賢侄,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維持原議吧,唉!年輕人的個性,何必那麽強硬呢?不過,其餘兩位……”


    妙手悟空不等他把話說完,馬上說道:“請前輩原諒,我孫大的性命,都是恩主救的,隻要恩主到那裏,我孫大也一定跟著到那裏!”


    飛虎老人也跟著說道:“天賜是我的侄兒,我……”


    這時,羅天賜卻反過來勸阻他們說道:“叔叔,孫老,你們倒確實用不著去參加。”


    兩人同時問道:“為甚麽?”


    羅天賜說:“此去可以想像得到,一定非常凶險,以閣主前輩和我的功力來說,到時也許還可以勉強自保,你們去了,不但幫不了甚麽忙,反而使得我分心!”


    妙手悟空忙說道;“恩主不用擔心老奴的生死!”


    羅天賜說:“孫老,你這麽說可以,我辦得到嗎?”


    妙手悟空登時為之語塞,半晌方呐呐地說道:“這………”


    羅天賜見狀微感不悅地說:“孫老,既然你把我視作主人,那我的話,你聽是不聽!”


    妙手悟空連忙說道:“聽!聽!”


    羅天賜馬上接著說:“既然如此,我就命令你保護家叔,在藍山等我的消息,怎麽樣!”


    這時!飛虎老人已經把問題想通了,連忙拉妙手悟空一把說:“孫老,天賜說得也對,我們去了,反而成了他的累贅,就留在這裏等他的消息也好!”事情既經決定,大家又回到原來的客棧休息,準備後天去參加西院南樓的結盟大會。


    回到客棧以後,東閣閣主方始向羅天賜詢問他們失手為苗巫所擒的經過。


    原來當菲菲賭氣縱馬單獨離開,向藍山出發的時候,羅天賜乘坐金鷓從後追趕。終究飛的比走的快,不一會兒,就讓他把人追著了,在陪了幾句小心以後,菲菲的氣也消了,於是雙雙共騎繼續向藍山出發。


    當他們經過一處山溝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山溝的一處岔道裏,大喊救命!


    兩小聞聲,自然不肯坐視,馬上朝著岔道裏麵,急馳而去。


    轉了幾個彎,在一處沼澤前的草地上,發現一個苗裝女人,被幾條奇毒的蛇纏住,正在那兒掙紮!


    羅天賜將手一揮,指使金鷓向前,很快地把幾條毒蛇殺死,並替她把身上所中的蛇毒吸盡以後,方始發現她還另外受了重傷!


    經過詢問以後,方始知道這位苗女,是孟婆的手下,因為曾受千媚公主的大恩,知道他們今天要暗中算計公主,所以偷著出來想去報信。


    沒有想到事機不密,讓孟婆知道了,派人加以追擊。苗女武功曾得千媚公主指點,相當不弱,終於讓她衝出重圍,逃了出來。可是到了這裏,又為孟婆驅使的毒蛇趕上,還是逃不出去!


    由於耽擱的時間太多,再去報信,已經來不及了,因此這位苗女上求他們去到孟婆的神壇所在將她的邪法破壞,以免千媚公主受到暗算。


    把這此一話說完以後,還沒有等到他們答應,這位苗女即已傷重不治而死。以羅天賜的為人,自然不願使死者失望,在埋葬好苗女的屍體以後,決心按照她的遺言,去孟婆的神壇。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沼澤中央,傳來一陣衰弱的老人聲音,向他們喊道:


    “兩位小友,請你們止步,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兩人聞言向沼澤之中定睛一看,發現在那片泥沼的正中,露出一個頭發汙穢不堪,神態非常憔悴的老人人頭,整個身子似乎陷在泥沼裏麵,動彈不得!


    羅天賜見狀心頭大感不忍,馬上朝著沼澤前麵跑了過去,準備進行施救!他的身形方始一動,那位老人已經焦急地喊道:“快停快停,你們千萬不能過來!”


    兩小不禁愕然地問道:“為甚麽?”


    老人說:“這是一片含有劇毒的泥沼,一點也沾不得!”


    羅天賜說:“那又怎麽能把你老人家救出來呢?”


    老人說:“剛才你們救人談話的經過,我都知道,千媚公主是我的侄女,孟婆那邊的事,刻不容緩,隻要你們把那兩隻神物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我就可以出困了,用不著你們自己動手,小友,你們肯答應嗎?”


    羅天賜說:“老人家說那裏話來上還有甚麽問題。”說完,馬上將金鷓肭龍,留了下來,然後飛騎朝著孟婆神壇的方向,急馳而去。孟婆的神壇,就設在那座祭台下麵,平日首民祭神的時候,所看到的神奇事跡,實際就是台上台下串通好了的騙人把戲,所以出口的地點設得非常隱秘,假如兩小不是得那位苗女的指點,說甚麽也找不到這座神壇的所在。


    正因為如此,那位孟婆做夢也想不到他們會闖到神壇裏麵來,事先一點也沒有加以防備,所以那盞暗算千媚公主的蠱神燈一下就讓他們給弄熄了!


    不過,神燈雖然讓他們給弄熄了,人卻讓孟婆用機關給困住了。最後又來了歡喜喇嘛兩個魔頭幾麵夾攻之下,那還有不遭擒的道理。


    妙手悟空聽到這裏,不禁恍然地說道:“怪不得我們到達祭台的時候,沒有看到兩隻神物的影子,幸虧我對苗疆的情形,比較熟悉,知道沒有這兩隻神物幫助就是把你們救下,也無法使你們清醒,反正保護你們有閣主夫婦兩位,就足夠了,所以我拉著飛虎前輩,準備先找到兩隻神物的下落再說,沒有想到這一著還真做對了!”


    東閣閣主說:“那你們是怎麽找到的呢?”


    妙手悟空說:“找甚麽!我們離開祭台沒有多久,它們就自己找回來了!”正談到這兒的時候,客棧外麵,突然來了幾個穿著非常華麗的苗裝大漢,由店夥帶了進來找他們。


    見麵之後,不等他們發問,那位為首的苗裝大漢上即恭敬地行了一個禮說:“小的名叫岑貴,是岑老爺子此地行館的頭目,奉命前來恭請諸位思客,到行館休息,務請見允!”


    東閣閣主等人客氣地說:“那怎麽好意思呢?我們就住在客棧裏,也是一樣。”


    岑貴聞言一驚,變得非常惶恐地說:“諸位恩客,務請賞光,否則老爺子將罪下來,我們………”


    東閣閣主見狀,知道不答應不行,隻好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打擾一次吧!”岑貴等人一聽此話,全都興奮地跳了起來,馬上搶著替他們收拾東西。


    東閣閣主則招呼店夥,要他把掌櫃的找來算賬,岑貴連忙說:“恩客不要管了,此地一切,都經老爺子吩咐過,都記在他的賬上。”


    那位店夥也恭敬地說:“諸位恩客,就是沒有老爺子的吩咐,你們今天為我們苗人除去一個大害,我們也不會收你們的錢的,假如不是老爺子派人情,我們老板,還打算辦幾桌上好的酒席,向諸位恩客叩謝呢?”這一來,他們自然不好再說甚麽了。


    到達岑家行館以後,那裏的人,對於他們,就像侍奉皇上一樣地待他們,使得他們感到非常不習慣。


    因此,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起身告辭,提前向南樓總壇出發。妙手悟空和飛虎老人,也同時離開,化裝成另一付麵孔,寄居到一個非常偏僻的農家以求安靜。這一來,無形之中,反倒使得他們兩個躲過了一場大劫。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在兩老獲得安頓以後,馬上按照預定計劃,化裝成甥舅兩人,逕自往九疑山區摘星岩上,南樓總壇的地點,趕了過去。


    當他們快要到達摘星岩前的時候,一看賓館建設的位置,羅天賜登時感到心神一凜,輕輕地向東閣閣主說道:“前輩,你發現有甚麽不對沒有!”


    東閣閣主茫然地說:“有甚麽不對,我看不出來呀!”


    羅天賜說:“你老不妨看看,它們的位置,與普通一般建設,有甚麽不同沒有!”


    東閣閣主看了看以後,方始說道:“嗯!不錯,好像太過分散了點,東一間,西一間的互不相連!用來招待來賓,照顧起來,實在有點不太方便。”


    羅天賜說:“還有,所有上岩的通道,都在賓館之間,東彎西曲地轉來轉去,依這兒的地形來看,有此必要嗎?”


    東閣閣主被他一點,也感到有點奇怪起來說:“不錯,那為甚麽呢?”


    羅天賜說:“閣主還記不記得搜奇八駿的事!”


    東閣閣主說:“你的意思,認為那是一座陣圖!”


    羅天賜肯定地說:“一點不錯,而且還是一座極少人認識的上古遺陣,叫做混沌迷蹤陣,隻要住進賓館以後,沒有人引導,休想離開方圓十丈。”


    東閣閣主不禁微微吃了一驚道:“那豈不是還沒有參加結盟大會,就要被他們困在賓館之內了嗎?”


    羅天賜說:“很有此可能,”


    東閣閣主說:“那我們幹脆不住進去,另外找個地方隱藏起來,阻止遇會的人住進賓館如何!”


    羅天賜說:“那樣不太妥當,我們還是住進去,老實說正是我們搗蛋的一個好機會呢!”


    說完又附著東閣閣主的耳朵旁邊,如此如此上般這般地說了一陣,隻聽得東閣閣主點頭稱讚不止。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達賓館前麵的大牌樓下!站在牌樓門口的接待,一見東閣閣主上立即大聲叫道:“一字號貴賓,蕭大閣主薦到,請總知賓出迎!”


    叫聲一起,就像變魔術似的,在牌樓門後大路兩側,突然現出兩隊衣甲鮮明的武士來,每人手裏都拿得有一杆銀光閃閃的長槍,整整齊齊地站在那兒,煞是好看。緊接著,從大路的那端風馳雷掣地馳來三騎駿馬。眨眼之間,就到了牌樓的門口。


    馬蹄一頓之下,來人已像蝴蝶一般從馬背輕飄而下,向著東閣閣主的麵前,迎了過來。


    羅天賜定睛一看,隻見當中一人,正是南樓的樓主葛祥仙本人,兩側兩人,靠左的是一位麵目陰森的中年大漢,右邊則是一位長得非常妖嬈的年輕少婦!葛祥仙三人走到東閣閣主的麵前,就像是老友久別重逢一樣,哈哈大笑道:“蕭兄確是信人,夫人呢?怎麽不一道來呀!”


    東閣閣主冷冷地答道:“想一網打盡,是嗎?”


    葛祥仙一聽此話,不禁臉色一變,但瞬即恢複正常,尷尬地笑了一笑說:“蕭兄怎麽火氣這麽大呀!嘿嘿,那位與簫兄一道的小友呢?到那兒去了,怎麽不邀他一道來呢?”


    東閣閣主還是冷冷地說:“分手啦,人家沒空!”


    葛祥仙的臉上,似乎流出一絲失望的神色,接著又看了羅天賜一眼說:“這位小友是誰?”


    東閣閣主答道:“舍甥林世雄!”


    葛祥仙仔細地打量了好幾眼,方始說道:“誰的門下!”


    東閣閣主說:“家傳!”葛祥仙一時已找不到甚麽話來說了,隻好將手一擺說道:“蕭兄旅途辛勞,先請到賓館休息一下,我們再敘舊吧!請!”


    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聞一一吉馬上昂然地向牌樓門中,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在葛祥仙的引導下,住進了位於賓館正中的一楝獨立房舍之內,羅天賜一看上即看出那是全陣最厲害的一個要點,登時心裏有數,不禁在心中暗笑一聲道:“哼!看樣子,不等會期到達,就得叫我們好看呢,走著瞧吧!”


    果然不錯,當他們住進這楝屋子以後,葛祥仙他們先辭退出,遠離房屋十丈以外的時候,他的態度立即變了,竟然用命令地語氣,傳音過來說道:“哈哈哈哈!蕭大閣主,老實告訴你們吧!如今你們已經進入了龍潭虎穴,除了在明天正式會期以前,表示向本盟投誠,否則,你們這一輩子,也不用想離開這楝屋子了,再告訴你們一句,屋裏正中的櫃子裏,有一瓶效忠水,隻要吃了下去,就自然會有人引你們加盟,否則,就等著挨餓吧!”


    東閣閣主與羅天賜聞言從屋子裏麵衝了出去,怒吼一聲罵道:“好不要臉的家夥,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算計我們,我們現在就同你們拚了!”叱喝聲中,人已跟著他們退走的方向,追了過來。


    說來令人不信,他們追來追去,竟然口一是在那楝房子十丈以內,繞著圈子,根本就走不出那個範圍,葛祥仙等人,這時根本就沒有離開,隻不過人在十丈以外而已,事情就那麽奇怪,兩人好幾次都擦著他們的身邊經過,卻視若無睹地連看不向他們看一下。


    這時,葛祥仙等人方始寬懷大放地發出一陣狂笑,離開這楝房屋,不再管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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