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各派高人和雪魄公主等人會合以後,在秘魔洞中進完飲食,說完彼此的經過以後,就由雪魄宮主夫婦,領著大家,穿越那一群複雜的洞徑,向洞外走去,在半途中,義犬阿黑和靈猿小雪,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汪汪地叫了幾聲,簡直比電還快地,搶在大家地前麵,向洞外狂奔而去。


    大家因此也將腳步加快,待跳出瀑布,穿越石縫,快要抵達外麵的時候,就聽到外麵風聲虎虎輿阿黑狂吠的聲音,不絕於耳的傳了進來。


    大家知道外麵可能又有人在那兒搏鬥,不覺更加緊了腳步,嗬!趕出石縫外麵一看,簡直把大家全都怔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有瞪大兩隻眼睛,像木頭人一樣楞楞地望著。


    那事情簡直太離譜了,不錯,大家的確判斷一點也沒有錯,石縫外麵的廣場上,確實有人在那兒拚鬥,可是,在那些拚鬥的人裏,竟然有一對長得一模一樣,你們猜那兩個是誰?


    怪事,真是怪事,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就是他們心目中以前最欽佩,現在最痛恨的柳玉琪,至於另一對呢,就是雪魄公主兩口子的第二個女兒,銀燕東方明翠和陰風教主冥靈上人,阿黑和小雪,就幫著她向冥靈上人不斷地進攻。


    這究竟是怎麽同事呢?大家雖然一時給弄傻了,一會兒也就馬上明白了過來,不用說,這兩個柳玉琪裏麵,一定有一個是假的,早先存在腦子裏的那一團疑問,至此總算已經一掃而空。


    不過,老疑問雖然解答了,新疑團又馬上升了起來。既然柳玉琪有一個假的,那麽三垣一個假的,又是誰呢?而且武功之高,似乎並不弱於真的柳玉琪,不然,絕不可騙了大家,更不可能逃過雪魄公主夫婦的攔截,像這樣的人物,大家應該早就有個耳聞,為什麽會沒有一個人知道呢?


    就在大家驚奇得楞在地上,稍事猜測猶豫的片刻,在石縫外麵廣場激烈搏鬥的兩對人,已經發現了他們,似乎對於他們的出現,全都感到意外,尤其是兩個柳玉琪中,那個手裏沒有拿著“銖玉寶劍”的,更是感到意外地叫了一聲,忽然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怎麽辦呢?我怎麽辦呢?”


    話沒有說完,突然將腳朝地下一頓,噓的一聲,大家隻感眼睛一花,一道白光,電也似地從地麵急劇上升,往森林的上空,急閃而去,那一份神速,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擬得上,大家不用再想,就知道他是真的入雲神龍柳玉琪了。可是,他為什麽一見到大家,就要跑呢?大家的疑問,又不覺多了一個。


    沒有等到大家去想,燕白玉、蘭兒,和那陰風教主搏鬥的銀燕,都不約而同高聲大叫地喊道:“柳哥哥!柳哥哥!你怎麽就這樣走了呢?”


    霎時隻聽得又是噓,噓,噓的三聲破空之音,她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先後從地麵竄起,逕自朝著柳玉琪逝去的方向,貼著林梢,緊追而去!


    變化太突然,大家根本來不及出聲相喚,因而引起一陣大亂,這可便宜那個假柳玉琪和陰風教主冥靈上人,老實說,當大家竄出石縫的當兒,他們兩個,業已被真柳玉琪和銀燕同那一猿一犬,迫得險象環生,連招架都感到困難了,如果再有幾個眨眼的功夫,不躺在地上,那才怪呢!


    現在,真柳玉琪頓足一走,大家又這麽一亂,他們那還不抓緊機會,三十六著,走為上著地竄逃出去!所以,燕白玉三人一動,他們也緊跟著一聲呼嘯,急竄而逃,不過,他們可沒有那份膽量,敢往上空踏梢而走,隻是像老鼠一樣,唰唰兩聲,拚命往森林的深處鑽去罷了。


    這時,大家的精神,全都集中到真柳玉琪的身上去了,誰還有那份心情,再去追趕他們兩個!


    大家都是在江湖混了很久的人物,一亂之後,馬上感到就這麽任從燕白玉三人追去,似乎有點不妥。因此,心情一定,雪魄公主、瀟湘怪叟、金燕、燕白祧,幾個武功最高,關係又最密切的人,立即考慮也不考慮,隻向大家打了一聲招呼,就像是一群飛鳥似的,嗖嗖幾聲,也紛紛竄上林梢,朝著前麵四人的方向,急馳的追去。


    稍後,又有很多人想跟著從林內趕去,卻為財駝殘神止住說道:“算了,不要去追了吧!剛才那位小友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老實說,前麵那些人,能夠把三個女娃兒追回來,就算是不錯了,這兒還是陰風教的勢力範圍,如果彼此追散了,反而不好,倒不如在這兒等著比較妥當!”


    這樣,大家才停了下來,沒有往林內追去。不過,卻議論紛紛地猜測真柳玉琪究竟是為了什麽原因,見著大家就跑!


    足足等了有兩三頓飯的光景,方才看到去追柳玉琪的那些人,從原來的方向,緩緩地踏梢馳來,往那一份懶洋洋的態勢看來,顯見沒有把柳玉琪追上。


    等到他們馳近以後,果然,財駝殘神的判斷,一點也沒有錯,不但柳玉琪沒有追上,就是燕白玉,也沒有追回來。雪魄公主他們從林梢躍下以後,大家一問,才明白燕白玉沒有被追回來的道理。


    確實,柳玉琪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在燕白玉她們三人齊聲大叫,猛進而上的時候,就隻看到他的身形,小得像白鷗似的,快要在天邊消逝了,好在燕白玉的速度也不慢,才勉強迫得沒有讓那一點身形,在眼際消失,可是燕白玉要將身體完全浮起,禦風直上的追去,就辦不到了,而上空的柳玉琪,除了她們第一次高喊柳哥哥的時候,身形稍微頓了一頓以外,以後,就是她們三人在林梢上麵,喊破了喉嚨,也始終不肯落了下來,相反地好似還加快了一點,最後,燕白玉急了,突然想起她那隻巨鶴,正在這附近。因此,靈機一動,馬上撮口一呼,把它喚了過來,不等巨鶴落地,就猛然飛身跨上鶴背,指揮它急追過去,這樣,才算勉強追得個首尾相銜。


    當雪魄公主等人,把銀燕和蘭兒兩個追上的時候,就是燕白玉的影子,也變得隻有拳頭那麽大小,快要在天際消逝了!


    銀燕和蘭兒兩個,雖然到了這種情況,還在急急地繼續追趕下去,如果不是雪魄公主夫婦和瀟湘怪叟趕到,將她們硬行拉住,看樣子,就是追不上,她們也不會再閻來的。


    本來,她們雖然被拉住了,還掙紮著有點不依,說了好半天,才把她們勸住,這時,金燕和燕白祧兩個速度慢的,也趕到了。


    銀燕一聽金燕告訴她,雪魄公主夫婦,就是她們倆姊妹的生身父母以後,隻喊了一聲:“爹,娘,柳公子他……”


    接著話沒有說完,就昏倒了下去,結果,又讓他們忙了一會,才把人救醒過來,在雪魄公主夫婦的撫慰下,銀燕斷斷續續地說出一番話,總算又讓大家解開了柳玉琪為什麽見了大家就跑的這一個迷團。因為這樣一陣耽擱,足足費了兩三頓飯的時間,才返回來和大家會合在一起。


    柳玉琪究竟為了什麽原因,不願和大家見麵呢?這就要從他離開涼山禪寺說起了。


    那一天的晚上,當柳玉琪正在為著阿秋的火傷,沒有人來照顧,使他無法分身,前往陰風教的總壇,去拯救銀燕和蘭兒的事情發愁的時候。突然聽到在涼山禪寺外麵的樹林裏,隱隱地傳來一陣廝殺的聲音,他連忙凝神運氣,用天耳通的功夫,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仔細一聽,發現是蘭兒和人在那兒動手,並沒有被陰風教的人擒去。馬上心中一喜,對阿秋交待了幾句話以後,立即一聲長嘯,身形一晃,噓的一聲,穿窗破空而去,不一會,就把蘭兒接了過來。


    從蘭兒的追殺裏,知道銀燕沒有像她一樣逃脫,業已和阿秋一道遭擒。根據情況判斷,知道地一定被困在總壇。


    柳玉琪天生俠義心腸,就是不認識阿秋主仆,知道了這種情形,也會去救她,何況,他們在七星關還訂過交呢!


    因此,聽完蘭兒追殺經過以後,立即吩咐她照顧阿秋的火傷,自己立即運起淩虛功,將腳朝地麵一蹬,噓的一聲,仍舊從窗口飛了出去。


    沒有想到他太性急了,根本沒有問明陰風教總壇在什麽方向,就飛了出來,等到想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人已經離開涼山禪寺一百多裏了。可是,他恐怕回去再問,蘭兒會笑他,所以也就沒有再飛回去,自己認為隻要落下來,找人間問,不就清楚了嗎?


    他沒有想到,陰風教是江湖武林中的一種組織,普通人怎麽會知道呢?何況,那時又在深更半夜,差不多的人,都早就睡著了。以他的為人,自然不願意去吵醒人家羅。


    這樣單找人就費了一段時間,等到找到人的時候,又是一問三不知,可真把他給氣壤了。


    後來,總算他把問題想清楚了,但他的個性非常執抝,明知隻要回到涼山禪寺一問,就明白了,就是不願意再回去,認為那是一件很失麵子的事情。


    救人如救火,找不到陰風教的總壇,又怎麽辦呢?難道他就因噎廢食,不去救人了嗎?


    當然,柳玉琪不是那樣的人,雖然他不再回到涼山禪寺去間阿秋,卻給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普通人不知道陰風教總壇的位置,難道陰風教的教徒,也不知道嗎?”


    於是,他馬上記起大涼山下陰風教設在雷波的分堂來了,立即噓的一聲,向雷波飛去,找到那座聚英樓,把掌櫃的擒到郊外,加以詢問。


    沒想到他大破涼山禪寺的消息,早已為陰風教的信鴿,傳知雷波分堂,那個聚英樓的掌櫃,又是一個滿肚子壞水的家夥,見狀眼珠一轉,裝作非常害怕地把方向告訴他。


    柳玉琪不疑有詐,立即遵照那掌櫃所說的方向,電也似的向清虛飛馳而去,結果飛了半天,天快要亮了,還沒有發現陰風教總壇的所在,這才知道上了一個大當。隻好落下來再問。


    這次,正好碰上一個丐幫的弟子,知道陰風教的內情,總算是把路問清楚了。但那時天色已經大亮,自然他不便施展淩虛功,弄得驚世駭俗,同時,白天也無法進行救人。因此,他隻好留了下來,白白地耽擱了一天時間。


    到了晚上,倒沒有再費什麽事,就讓他找到了陰風教的總壇所在。可是,問題又來了,陰風教的房子那麽多,銀燕究竟讓他們關在什麽地方呢?這又使他傷起腦筋來了。隻好揀沒人的地方,先落了下來,想個辦法抓個人來問問再說。


    事情就有那麽巧,當他悄悄地在一幢屋子後麵落下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屋子裏的人,在談起銀燕的事情。因此,他馬上屏聲靜氣,用一個吸字訣,將身體貼在牆壁上麵,隱藏在屋簷暗影下,偷聽裏麵說些什麽!


    這時,恰好聽到一個中年人的口音說道:“老二,銀燕不知發了什麽神經,教主待她那麽好,還要叛教潛逃,這次讓吸血天魔前輩把她抓回來,那條小命,恐怕要保不住了。”


    另外一個帶點沙啞的嗓子間答他說:“誰說不是呢?如果不是教主這幾天忙著配藥,無暇去審訊她,恐怕當天就給廢了,教主的藥,大概很快就要配好了,看樣子,這小妮子沒有幾天好活了!”


    窗外的柳玉琪一聽銀燕安然無恙,登時心裏寬了一半,接著,又馬上聽到那個中年人的聲音說道:“老二,聽說總護法對她很有意思,他們崆峒派的加盟,據說就是這個原因促成的,教主現在忙著配藥,你看他會不會趁機把她救出放走?”


    那個沙啞的聲音說道:“不要看他那麽神氣,老實說,教主給他總護法的地位,那不過是籠絡他們崆峒派的手段罷了!他真敢那麽做,我才不相信呢!何況,教主早就防到這一手,已經把人送到秘魔洞去了。就是他想救人,也找不到地方!”


    中年人的聲音說道:“對了!老二,秘魔洞究竟是在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沙啞的聲音答道:“老大,如果你我都知道它在那兒的話,那就不叫秘魔洞了!”


    柳玉琪聽到這裏,心中不禁感到一涼,暗自想道:“這可糟了,連他們自己的人,都不知道秘魔洞在什麽地方,那我到那裏去找呢?”


    正打算離開再想辦法的時候,突然又聽到那個中年人的聲音說道:“老二,依我看來,確實的地點,我們雖然不知道,大概總離不開左邊那塊林地,那一邊不是沒有經過特許,任何人都不準去的嗎!”


    柳玉琪聽到這兒,馬上又高興起來,暗自說道:“秘魔洞一定在那林子裏麵,隻要有了範圍,就不愁找它不到,先到那邊看看再說吧!”因此,也不再偵聽下去,郎身形一晃,快逾飄風地,輕悄悄地往那邊飛去!


    這時,遠遠地一個閣樓上,正有人手裏持著一個千裏照筒,跟著他的身形轉動,同時,嘴角晗著一絲詭笑地用手拉了一拉安在那閣樓上許多繩子中間的一根。


    鬼隱洞左邊的那一片森林,柳玉琪來時,就在高空看到,因為裏麵既無房屋,又無燈火,所以沒有下去察看,現在既然判斷秘魔洞在那裏麵,自然逕直往那兒飛去。不過,因為恐怕被人發現,先在一處枝葉濃密的樹梢上落了下來,再用“潛蹤縮骨玄功”,把自己縮像蝙蝠那樣大小,再跳到地麵,仔細去找。


    以他的速度,很快就在林中遊走了一遍,奇怪,林中除了落葉遍地以外,那裏有什麽鬼洞,這下可把他怔住了,心想:難道自己判斷錯了不成,像這麽一片地方,陰風教還把它列為禁地,可真叫人費解。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林側一片廣場上,隱隱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柳玉琪馬上飛身過去一看,才發現越過廣場那邊高聳的一片岩壁間,中間有一道可容一個人鑽過去的裂縫,早先因為全神在林子裏麵尋找,同時,夾縫兩旁又長了許多微類植物,不太容易看得出來,就忽略了過去,如果不是聽到人聲從裏麵傳了出來,還真不容易發現。


    那說話的聲音,愈來愈近,不一會,就有兩個陰風教的教徒,從裂縫中分開那些微葉,鑽了出來,柳玉琪此時身體已經縮小,隻隨便向一叢灌木裏麵一閃,就隱蔽住了,一點也沒有被兩人發現。隻等這兩人走了以後,他就可以鑽進去救人了!


    嗯!可把柳玉琪急壞了,那兩個家夥,鑽出裂縫之後,就在那口子上站住,不再走了,這是怎麽回爭,柳玉琪不禁將手慢慢地舉起了起來,準備隔空將他們製住再說。


    不過,他的手舉起來以後,又慢慢的放了下來,因為那兩個人正在說著話,他想先聽聽他們說的內容,再下手將他們製住不遲。


    這兩個人,一個長得獐頭鼠目,一個長得濃眉大眼,一看就知道都是惡性較深的人物。


    此時,正好是那個獐頭鼠目的家夥在說話,柳玉琪仔細一聽,不禁暗自說道:“幸虧我剛才沒有魯莽,否則就是鑽到石縫裏麵,還不見得找得那個鬼洞呢!


    原來那個獐頭鼠目的家夥,大概也是第一次到這兒,正在問他的同伴說道:“老塗,不知教主怎麽找的,今天如果不是他老人家親自帶著我來這兒走一趟,老實說,我就是到了洞門口,也不會知道它在什麽地方呢!”


    那個濃眉大眼的漢子說道:“誰說不是呢?教主最初派我們來這兒看洞的時候,不是他自己帶來,我們就是找到了洞口,進去了也還是無法走動,教主建造這一座洞府,可真說得上是巧奪天工了!”


    獐頭鼠目的家夥說道:“一點也不錯,如果沒有人帶路,恐怕在裏麵轉上十天半月,也轉不出來呢!老兄在裏麵待了這麽久,現在該摸清了吧!”


    姓塗的說:“算了,如果讓我們也能摸清楚的話,那就不叫秘魔洞了,老實說,我們在裏麵的人,除了各人認識自己所管的那幾條主道以外,誰也沒有膽子,敢換到其他的地方去,一不小心觸動機關,那想活命嗎?就是不碰到機關,一轉進岔,不要幾個拐彎,就要弄得你昏頭轉向,再也找不清路了,那就隻有等到教主來了,才有辦法出來啦!知道嗎?”


    獐頭鼠目的家夥,不禁舌頭一伸說道:“乖乖,那麽厲害,怪不得教主把銀燕姑娘關在這裏,既不點她的穴道,又不用繩子把她捆起來,根本不怕她逃走啦!否則的話,憑你老塗這麽幾個人,可經不起她那兩個指頭兒一捏呢!讓你們看守,能看守得住嗎?”


    姓塗的有點生氣地說:“老子經不起她的兩個指頭兒一揑,你經得起,咱們大哥不說,二哥,都是差不多,去你媽的,趕快回去見教主吧!老子還得給銀燕姑娘準備吃的東西送去呢!看樣子,教主還舍不得殺她呢!”


    獐頭鼠目的家夥,鼻子皺了一皺,俏皮的說道:“老塗,真不知你是幾生修來的豔幅,整日個陪著那麽美的一位人兒,隻可惜花兒有刺,隻能偷偷地躲在牆後麵,每天幹吞唾沬,那滋味兒該蠻好受喲!好!再見!”


    說完,很迅速的閃開姓塗的那人打過來的拳頭,一溜煙地越過廣場,穿林而去,向鬼隱洞那麵走去!


    姓塗的一拳沒有將他打著,隻氣得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跺腳,戟指著那家夥的背影罵道:“好!王八蛋,下次來了,老子不揍死你才怪呢!”


    說完,才慢慢地轉過頭,撥開裂縫兩旁的微葉,向裏麵鑽去!


    柳玉琪見狀,不禁在心裏高興地說道:“真是天助我成功,否則,照剛才他們所說的情形,還真不容易將人救出,隻要跟在這小子的後麵,在沿途留下記號把銀燕找到了,就不怕走不出來啦!”


    一麵想著,一麵像蝴蝶一樣的,輕飄飄地飛了過去,貼在那姓塗的背上,讓他把自己帶了進去!


    這辦法還真妙,根本自己的腳都不要動,就可以走到銀燕被困的地方,既不愁觸發機關,又不愁迷路,可說是絕到不能再絕了。


    不過,話又得說間來,辦法固然是絕妙了,除了柳玉琪之外,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夠做得到。一個人的輕功再好,要想貼在人的背上,不讓人發現,就已經不容易了,還要能夠將身體縮小得隻有拳頭大小,使地麵顯不出影子來,才能真正瞞過前麵那人的影子,這就更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所能辦得到啦!


    不一會,姓塗已經越過瀑布,竄進秘魔洞裏,柳玉琪一看到那麽複雜的洞徑,就在心裏大吃一驚,暗自說道:“幸虧有這姓塗的家夥,否則,就是沒有機關埋伏,想把銀燕找到,救了出去,我還真辦不到!”


    一麵暗自慶幸得計,一麵很仔細的注意路徑,隻要碰有轉彎和有機關的地方,立郎運起太乙虛元氣,用手指隔空地在洞壁刻上記號。


    七彎八拐,也記不清轉了多少條通道,才看到姓塗的把腳停住,用手朝壁上一個花點一按,登時在洞壁上露出一格食櫥來,他往裏麵取出了幾份食物,用一個盤子托起,再在另一個花點一按,將食櫥閱好,又開始向另外一條通道轉去!


    這次沒有幾個拐彎,就到了地頭,那是一間小小地屋子,除了地麵有三個圓石欖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東西了,姓塗的將食物盤朝那欖子上一放,沒有留意他的手在什麽地方一按,那張圓石橙就慢慢地帶了那盤食物,向著牆壁那邊,旋了進去,一會兒,那張圓石凳已經旋了進去,牆壁仍然恢複原狀,一點痕跡也沒有,真是巧奪天工,不由得柳玉琪不從心裏驚服,認為陰風教主確實不可輕侮。當然,他不知道這座秘魔洞,除了洞徑是冥靈上人自己設計的以外,其餘的卻是另一些人的心血結晶。


    根據判斷,銀燕應該就閱在牆壁的那一麵,沒有門戶,可叫他怎麽過去呢?當然,他可以破壁直入,但此時人未見到,實在不宜將陰風教的人驚動,可又傷起柳玉琪的腦筋來了。


    不要急,那姓塗的把食物送過去以後,還沒有走呢!這時,他正把手向牆角上的一個小黑點點去!柳玉琪不禁全神貫注地看著,等待機會到來。


    果然,姓塗的將那黑點按下去以後,牆上立刻現出一個飯碗大的小圓洞來,目光透過圓洞一看,可不是嗎?和他七星關訂過交的少年書生平金虎,不正緊鎖著眉頭,怔怔的坐在那邊的一張繡床發愁嗎?隻不過現在已經改穿了女裝,更顯得俊秀無比罷了,不用說,銀燕就是她了,柳玉琪的心靈,不知道怎樣,竟然卜通卜通地跳了起來。


    接著,姓塗的將臉湊近那個圓洞,向裏麵說道:“扈姑娘,人是鐵,飯是鋼,你老是一點東西也不吃,餓壞了怎麽行呢?何況,教主一直對你不錯,就是現在,看樣子他還沒有怎麽怪罪你,這是何苦來呢?”


    銀燕在裏麵聽到,倏地柳眉一豎,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曉得什麽,姑娘吃不吃東西,關你什麽事?要你在這兒曉舌,再要嚕蘇下去,姑娘可對你不客氣了!”


    姓塗的還真怕她,一聽她發怒,趕緊將頭往側一閃,避了開去,深怕她真的往裏麵朝這圓孔裏彈上一指頭,銀燕的本領他是知道的,真要給她指頭上的陰磷毒火給彈中了,可真不是玩兒的。


    哈哈!他這麽將頭一偏,可讓柳玉琪抓住了機會,登時在他背上,身形一晃,一絲細小的白影,微微一閃,就從那個碗大的圓孔裏麵,鑽了過去!那份快捷,如果不仔細留意的話,絕發現不了!


    不是嗎?當他鑽了進去,散掉“潛蹤縮骨玄功”,恢複本來麵目的時候,裏麵關著的銀燕,可不給駭得尖叫起來,那一付驚駭的表情,足以證明連銀燕那樣功力的人,都沒有看出他是怎麽進來的。所以人嚇得那個樣子。


    這一聲尖叫,可把柳玉琪給急壞了,趕緊轉過身來說道:“平兄,是小弟前來救你,你這一叫,可不驚動了他們嗎?”


    銀燕定睛,發現是柳玉琪之後,登時像見了親人一樣,忘形的撲了過去,一把將柳玉琪抱住,顫聲地說道:“柳兄弟,你怎麽知道我困在這裏,趕來救我呀!”


    但當她的胸脯與柳玉琪那一身結實的肌肉相觸的時候,生理上的自然反應,使得地像是觸了電一樣,她突然想起自己是一個女孩子,怎麽可以把一個大男人給抱住呢?因此,話才說完,兩片臉頰,登時紅得像熟透了的蘋菓一樣,隻羞得她慌不迭地將抱著柳玉琪的也鬆開,直往後麵退去!


    柳玉琪沒阻到她來這麽一下子,可也不羞得一張俊臉通紅,訥訥地不知應說什麽話了。


    這時,柳玉琪鑽進來的那個小圓孔,早巳封閉了起來,外麵那個姓塗的陰風教徒,舌頭伸出老長,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乖乖,這小子簡直成了仙麽?就貼在老子背上,老子都不知道,教主真是妙算如神,我們隻當這趟雙簧,給白演了呢!好了,這下子你入雲神龍的本事再大,也隻有請你入地了。待會,讓教主來收拾你們吧!我老塗可得找相好的去了!”


    說完,手又在牆角的一個機紐,然後轉過身朝來時的路上走去,邊走還邊用手摸著自己的脖子,慶幸的自言自語道:“總算我老塗命長,如果剛才他先把我宰了,再鑽進去,那我老塗可就得到枉死城去報到啦!”


    裏麵柳玉琪和銀燕,因為彼此羞得發窘,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圓孔,已經為外麵的人辟住了。


    驀地裏,突然感到整個屋子在動了起來,兩人才猛然警覺,彼此不好意思的抬起頭,對望了一眼,柳玉琪首先訥訥地說道:“平兄,不!平姐!看樣子已經被他們發現了,再要出去,恐怕就得大費一翻手腳了!”


    銀燕望著他苦笑了一聲說;“柳兄弟,都是我害了你!讓他們警覺了,再要想出去,恐怕是辦不到啦!”


    但是柳玉琪藝高膽大,又自認為在沿途都留得有記號。因此,對於被人發現的事,根本沒有放在心裏,馬上安慰銀燕說道:“平姐,放心好了,我能夠進得來,難道還出不去嗎?沒有關係,倒是你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等會我們也許要和別人動手,沒有力氣那是不行,我看,你還是先把剛才那個姓塗的小賊送來的東西吃下,然後我們再一起往外闖好了!”


    銀燕聽完他的話後,感到很對,心想:冥靈老賊雖然說秘魔洞如何複雜,如何厲害,柳兄弟既然能夠一點也不被他們發現的鑽了進來,自然是難他不住,就是被守洞的人發現了,趕去報告老賊,調集教中高手前來阻擊,憑著柳兄的本領,再加上自己兩個人的力量,還真不是他們任何人所阻得住的。對!現在還是先吃了東西再說!可是,她再也想不到柳玉琪是貼在人家背上混進來的。否則,絕不會這麽安心。


    因此,她極不好意思地,又望了柳玉琪一眼說道:“兄弟,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都吃一點東西,再想法子往外闖吧!”


    這時,屋子在動了一下以後,業已整個地往地下沉落,柳玉琪則全神貫注地上向四麵打量,看看機紐在什麽地方,好設法出去。因此,聽到銀燕的話以後,馬上回答說道:“平姐,我一點也不餓,還是你一個人吃吧!讓我先把這兒的機紐找出來再說。”


    武林中人,沒有什麽虛偽的客套好讓,銀燕聽他說不餓,也就不再勉強他和自己一道吃東西,本來,她被擒以後,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救他。因此,決心不吃老賊的東西,現在,出困有望,肚子也就真感到餓得發慌,這一頓真是吃得香透了。


    當她快要吃完的時候,柳玉琪輕輕地咦了一聲說道:“嗯!這間屋子,怎麽一點破綻也找不出來,剛才我跟在那姓塗的小賊背後,分明看到這座洞的洞壁上,到處都有一些花點散布著,怎麽這間屋子的牆壁上,卻是光滑滑地,連半個小點,都找不到呢?”


    銀燕聽他如此一說,馬上將食物放下,眉頭皺起來望著他說道:“柳兄弟,這麽說來,我們是出不去了!”


    柳玉琪還沒有作答,屋角上突然伸出一根鐵管,從裏麵傳進來一陣陰森森的笑聲,接著,就聽到冥靈上人的口音說道:“哈哈哈哈哈!賤婢,一點不錯,你們是一輩子也不用想出去了!喂!小夥子,大概你就是那個專門和我們陰風教作對的什麽入雲神龍了吧!小子的本領,確實不錯,可是,現在到了本教主的秘魔洞裏,就是你有天大的本領,也沒有用了,對不起,這兒隻有泥團石塊,可沒有雲霞助你飛騰?那麽,你那個外號,就幹脆改作入地死龍算了吧!”


    接著,又是一陣陰笑,那樣子,真是得意極了。


    然而,柳玉琪就有那麽沉著,對於他所講的話,根本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全神貫注在那根傳音的小鐵管上,看看是不是能夠往它上麵找出破綻。


    這些情形,好似都給冥靈上人看到了似的,不一會,又聽得他的聲音從鐵管裏傳進來說道:“哈哈!小夥子,不要白費心思了吧!老實告訴你,今天晚上,你一飛到我們陰風教的上空,就讓太教主給發現了,你躲在一間房屋後麵所聽到的話,和秘魔洞見到的兩個人,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就等著你這一條神龍上釣,你知道嗎?賤婢關的這一間屋子,全部是鋼鑄的,一切的機關樞紐,都裝在外麵,而且,屋子現在已經被我把它沉到地底去了,就是你們手裏有寶刀寶劍,也不見得有辦法可想,何況,你們現在連一隻普通的兵器也沒有呢!我看,還是乖乖地待在裏麵,隻有等著閣王爺來請了吧!”


    銀燕聽到冥靈上人這麽一說,不膏像是給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滿瞼沮喪地望著柳玉琪說道:“柳兄弟,都是我連累了你,老天怎的那麽不長眼睛,像這樣的壞人,居然還那麽得勢,是什麽道理啦!”


    然而,柳玉琪一點氣餒的樣子都沒有,還是那麽鎮定,那麽堅毅的站在房子中間,聽到銀燕的話後,半點也不以為然的安慰她道:“平姐,不要說誰連累誰,事情隻要我們堅持地去做,絕不致於絕望的,老賊現在得勢,隻是他的報應還沒有到而已,我就不相信他能奈何得了我們!”


    銀燕聽到柳玉琪的語氣那麽堅定,樣子那麽沉重,雖然知道在這種情形之下,要闖出去,除非出現奇跡,但卻不由得她不相信柳玉琪會有辦法可想。心情登時穩定下來,柳玉琪,他那一身氣質,就有這麽一股力量,使得人產生信心。他這一種氣質,一半是由於天賦,一半是由於環境的磨練,結合而成,在他的心目中,根本沒有困難這兩個字,有的,隻是堅忍的奮鬥精神,這種精神,曾經使他渡過了無數絕望的難境,也使得接近他的人,獲得無限的勇氣。


    他對冥靈上人的話,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隻輕輕地在鼻子裏哼了一聲答道:“謝謝你的提醒,確實,我們應該要有一兩隻兵器在手裏才行!”


    說完,突地一個聳身,從地麵跳了起來,手掌朝那根傳音的鐵管一伸,卡嚓一聲,就揑斷了下來,那份神速,真是電光石火,也不足以喻其快,饒是冥靈上人老奸巨猾,也沒有防到他來這麽一手,想發動機關,把那根鐵管縮了回去,根本就來不及,鐵管一斷,那一部機紐,也就受到影響,不靈活了。這問嚴密的房子,總算給留下了一點破綻。


    當然,這一點點破綻,並不能幫助他們出困,柳玉琪的意思,隻不過給點顏色給冥靈上人看看,用行動告訴他,這座房子雖然是鋼鑄的,對他並沒有作用,就是沒有寶刀寶劍,他照樣可以將他破壞。


    果然,在他捏斷了那節傳音鐵管之後,馬上就聽到冥靈上人震驚地叫了一聲。


    但,片刻之後,冥靈上人的奸笑聲音又響了起來,好似沒有把握地說道:“好小子,確實不錯,本領之高,實在是當今無敵,真不愧稱為人雲神龍,不過,就算你能將這一間鋼鑄的屋子,完全破壞,你們還是走不出這座秘魔洞去。何況,本教主並沒有那麽老實,就聽你那麽從容的來破壞這間屋子,我看,還是保留一點氣力,多活兩天吧!”


    說到此地,略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真可惜,年紀這麽輕輕的,就把命送掉在此地,多不合算呀!其實,陰風教並沒和你有什麽過不去的地方,何必一定要和我們作對呢?本教主愛才若命,隻要你肯歸順我們,本教主願意請你擔任本教的副教主,對你,我還舍不得下毒手呢!”


    那語氣,像是調侃,又像是真的。


    柳玉琪是什麽人,會聽他這一套,根本不等他話說完,就在鼻子裏輕擊擊地哼一聲說道:“不要做夢了!別說是陰風教現在還包庇著我兩個殺父毀家的仇人,就是憑著你們在江湖上所作所為的一切,那一件事不是天人共憤的勾當,想要少爺歸順你們,除太陽往西邊出來,有什麽陰謀暗算,就全使出來吧!看看少爺是不是會怕了你們!”


    邊說邊將那根被他揑斷的傳音鐵管,在手裏搓搓捏捏,話說完了,那根鐵管,也被揑成了一隻不很大的寶劍,順手遞給銀燕說道:“平姐,你拿著朝牆壁上戳戳看看利不利!”


    揑鐵成劍的本領,並算不得什麽稀奇,就銀燕自己也辦得到,現在,柳玉琪竟然要她用這一根普通頑鐵揑成的小劍向鋼鑄的牆壁上戳去,可簡直使她有點不敢相信了,不禁把劍拿到手裏,心裏想道:“現在這種時候,怎麽還開起玩笑來了。”瞼上也就自然而然地懷疑的神色,露了出來,就是利用傳形機關,在外麵監視他們的冥靈上人,又何嚐不是驚疑萬分停止說話,在全神貫注看他玩什麽把戲呢?


    柳玉琪看到銀燕的瞼色,知道她的心理,馬上又重複地說了一句道:“平姐,用這把劍朝牆上戳戳,看看究竟夠不夠利!”


    銀燕見他一臉正經,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因此,也就不再猶豫,立刻遵照他的話,舉起那把用傳音鐵管的小劍,貫足真力,狠狠地朝牆上戳去!


    這一下,可把屋裏的銀燕和屋外的冥靈上人,全都給嚇得呆了,天下那有這樣的怪事,一塊普通的頑鐵,經過柳玉琪這麽一搓一揑之後,竟然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寶歿,銀燕這麽狠狠地用勁一戳,竟然像戳泥塊一樣地,如果不是猛然收回的一點勁力,恐怕連劍柄都得陷進那麵鋼牆的裏麵去,這簡直近乎神話了麽?


    銀燕經過這麽一來,信心突然大增,知道冥靈上人憑著這一座秘魔洞,絕困不了他們兩個,相反的,冥靈上人在屋子外麵,卻給驚得啞口無言,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來了。當然,他們兩個,都不知道那是“太虛元氣”的妙用,就是柳玉琪自己,也最近才體會出來的,知其以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果用現代科學的眼光看來,這並不是一件什麽不可思議的事件,因為,在原子學說的理論上,所有的物質,都是幾十種不同的元素所化合而成,而所有的元素,又是由質子、中子、電子等幾種更基本的微核子所組合的原子,最後,質子、中子、電子,又不過是能量的凝聚而已,如果有方法能夠改變組合原子的那些微粒的數量,調整其中所蘊含的能量,就可以點鐵成金,把這一種物質,變成另一種物質,柳玉琪所練的“太虛元氣”,換成現在術語,就是一種能由他運用的絕大能量罷了。因此,他將一塊頑鐵搓搓揑揑的,練成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刃,當然是可能的羅!可是銀燕和冥靈上人,在那時怎麽懂得這種理論呢?那還有不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的道理。


    但,柳玉琪所露的這一手,並沒有將冥靈上人震住,相反的倒打消了他勸降的意圖,加速了他的毒念,像柳玉琪這種不可思議的功力,如果讓他逃出了秘魔洞,那還得了,冥靈上人自己估量估量,就是像自己現在這樣,已經練成了“玄牝神功”的人,再有十個,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銀燕的一身功力,也並不弱呢!


    他知道,要下毒手,就得趕快,以柳玉琪這種本領,遲了就來不及了,因此,他在屋外,再也不敢說什麽調侃的風涼話了,隻是狠狠地一跺腳說道:“好小子,本教主對你可沒有什麽客氣了,既然你不肯歸順,就請你早點去見閻王好了!”


    柳玉琪在屋子裏麵,也不再和他間嘴,隻是對銀燕招呼了一聲說:“平姐,請不要離開我太遠,須防那老賊進行暗算,鐵劍還是給我,我們先闖出老賊自認為堅固無比的鋼室再說!”


    柳玉琪猜得一點也不錯,當銀燕才一站起,剛走近柳玉琪的身邊,把鐵劍遞回給他,還沒有開始動手破壞的時候,冥靈上人已經將機關發動了!


    一點聲音也沒有,屋頂的鋼板,突然出現很多圓孔,一叢叢地弩箭,就像是暴雨一般地朝著室內兩人的身上射來!激射的方向,簡直嚴密得沒有半點空隙,銀燕不禁嚇得尖叫了一聲,心想:完了,人還沒有出去,該怎麽個躲法呢?


    嗯——這下她才了解柳玉琪為什麽叫她不要離開他的身邊太遠,當她的念頭,才升起來的時候,那麽許多強勁的弩箭,就像是射到一個又硬又滑的鋼球上一樣,在離開柳玉琪四周三四尺的距離,都突然繃了開去,唰唰地釘在地麵的鋼板上,整整齊齊地豎立在以兩人為中心的圓圈外麵,每一隻鐵弩,都射進鋼板約半寸的深度,那一股力量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柳玉琪的“太虛元氣”保護,射到身上,怕不成了兩頭刺蠍,那還能有命在嗎?這種功夫,銀燕不用說沒有看到過,就是聽也沒有聽說過呢!不由驚喜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對柳玉琪愛慕的心意,不知不覺更增進了幾分。人也就自然地往柳玉琪身旁,緊靠了過來。


    銀燕被玉琪的功夫,給驚呆了,冥靈上人又何嚐不是如此呢?不過,他心裏早巳有數,知道這些鐵弩,並不見得能夠傷到他們兩個,用意隻想阻止柳玉琪他們的行動,讓他們無暇進行破壞而已,卻沒有想到柳玉琪連手都不動,就把那麽強的鐵弩,給硬繃了開去。


    不過,老賊的反應極快,就在柳玉琪用“太虛元氣”把鐵弩繃開,同時用手將那隻用傳音鐵管揑成的寶劍,朝著屋頂的鋼板,一揮一舞,挖掉一大塊的時候,沒有等到柳玉琪第二次動手,第二樣埋伏,可發動了起來。


    漱!漱!漱漱,還是從那些圓孔裏,就像下雨一樣的,噴射出很多毒液出來。


    然而,還是沒有用,柳玉琪和銀燕兩人,就像是躲在一個直徑六七尺大的水晶玻璃罩裏麵一樣,那些毒液,雖然落得滿屋都是,甚至地麵聚集得有兩三寸深,就沒有半點撒到了兩人的身上,就是地麵積聚兩三寸的毒液也無法挨進那個水晶罩子,罩住的地麵上去屋子裏麵,就像是鋪了一塊兩三寸厚的黑泥!當中卻空出一個六七尺大小的圓圈,沒有填進任何東西。


    唰!唰!毒液依然沒有阻礙住柳玉琪的行動,屋頂的鋼板,就像是切豆腐似的,又讓他削下了兩三塊。幸得這間鋼室,是秘魔洞中最厚的一間,屋頂的鋼板,足足有兩三尺厚,加上柳玉琪手裏那把鐵劍,又不很長。因此,總算還沒有讓他很快將屋頂挖通,很快衝了出來。


    可是,冥靈上人當初鑄造這座鋼室的時候,隻按照一般武林絕頂高手的能力來設計的,卻沒有預計到會關上像柳玉琪這般近乎神仙的人物,因此,機關就隻裝置了兩道,老實說,那第一次的鐵弩,就是把他自己關了進去,也不見得能對付得了,至於第二次的毒液,就更不用說了。現在這兩樣埋伏,都對柳玉琪發生不了半點效果,可真把冥靈上人急得慌了手腳。


    老賊究竟不愧是一代梟雄,心機之靈活,確實勝人一等,立即又被他想到了一個主意。很快地往身上取出幾顆霹靂磷火彈,往那輸送毒液的管子裏一放,雙手貫注真力,發出一股陰寒的氣勁,往管子裏一迫,將那幾顆霹靂磷火彈,往室內送去,心想:鐵弩、毒液奈何不了你,老子用火彈燒你,看你還有什麽辦法可想。


    驀地裏,隻聽得轟隆一聲大響,鄰近那間沉到地匠的鋼室附近,所有的洞壁,都震撼得搖動起來,緊接著,一股濃黑的磷煙,穿過秘魔洞的通道,向著停在附近控製機關的冥靈上人身上,臨故過來,那一股臭味,隻薰得冥靈上人,趕快往總機關室裏退去,在他認為,這時入雲神龍柳玉琪和銀燕兩個,一定被磷火粘到身上,燒得亂蹦亂跳,就是不死,也差不多了。


    本來,他這種用火功的方法,算是想對了,因為熱也是一種能量的幅射,絕不是太虛元氣所能隔絕得了的,如果柳玉琪他們,不跑出那間鋼室,悶在裏麵燒烤,柳玉琪的本身,有自己本身的“太虛元氣”,與其相應,固然受不到什麽傷害,但依靠柳玉琪的太虛元氣保護的銀燕,絕受不了那種高熱的長久燒烤,而變成一堆焦炭,至於像冥靈上人所想,霹靂彈的磷火,能夠粘到柳玉琪兩人的身上,也不可能。


    然而,冥靈上人的主意雖然想對了,但時間上,卻遲了一步,當他將火彈用“玄牝神功”的氣勁,順著輸送毒液的鐵管,送到那間鋼室的時候,鋼室的屋頂,業已被柳玉琪用他那把短短的鐵劍,削得隻剩下兩三寸厚了,火彈經他的護身“太虛元氣”一碰,登時就在屋頂附近爆炸開來,正好幫助柳玉琪將那屋頂炸開,反而更提前了他們兩個出困的時候,因為屋頂已經炸開,所有霹靂磷火彈的火星,全給柳玉琪的“太虛元氣”震開,一點也沒有進入那間鋼室,完全粘到屋頂上麵四通八達的那些甬道的牆上,這樣一來,熱量完全走失,對於銀燕,也就沒有什麽影響了。


    這些情形,讓退到總機關室的冥靈上人,從那傳形的設置,看得清清楚楚,隻氣得他吹胡子瞪眼,差點沒有氣得死了過去!


    這間鋼室可以說是秘魔洞最結實的一間機關室,現在都讓柳玉琪給破壞了,其他的機關室,自然更困他不住了,至於那些極厲害的傷人埋伏,對於一般的武林絕頂高手,可能有效,用來對付練有太虛元氣的柳玉琪,那可以說是沒匠桶兒汲水,白費力氣。


    因此,冥靈上人這時不但是氣,而且更是焦急得要命,因為,隻要柳玉琪走出了這座秘魔洞,老實說,陰風教裏,所有的高手,連他自己在內,絕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得住,就是聯起手也都不行,當然,他也想到苗峒裏麵,那個被“僵魔神巫”用子午蠱香蓮所控製的“飛天骷髏”,也許還能和柳玉琪拚上一陣,但遠水難救近火,就是想派人前去求援,恐怕都來不及了,何況,“飛天骷髏”下半身走火入魔,最近才找到幾樣靈藥,幫助他練功修複,算來現在正是練功的最緊要關頭,就是去請,也一定無法前來呢!


    因此,躲在總機關室裏的冥靈上人,可以說是有生以來,從沒有這樣狼狽過,那一種驚慌失措,不知所以的可憐樣子,真是使人看到,感到好笑。


    嗯,又讓他想到了什麽好主意,沒有多久,老賊的表情,怎麽又全改變了,不但不再驚慌失措,反而高興得跳了起來呢!


    咦!柳玉琪和銀燕兩個怎麽啦?出了那座鋼室以後,為什麽還不趕快往秘魔洞外闖了出去,卻停留在那些洞徑上,東看看,西瞧瞧地轉過來,又轉過去呢?難道他們還想在秘魔洞裏,找一處很雅靜的地方,住了下來先休息休息不成!


    不對!那麽沉著的柳玉琪,似乎卻皺起眉頭來了,絕不會是想找一個雅靜的地方,住下來休息,那麽他們兩個又是為的什麽原因呢?


    說話了,柳玉琪說話了,聽聽吧!


    嗬!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了。


    “咦,奇怪!怎麽我留下的那些記號,都不管用了呢?論理,我們走了這麽久,該出洞了呀!”這就是柳玉琪現在喃喃自語所說的話!他和銀燕,雖然已經走出了那間鋼室,卻給秘魔洞裏那些四通八達,左彎右曲,複雜得要命的洞徑,給困惑住了,左轉右轉的結果,不但感到洞徑愈走愈多,而且霧氣重重地,看不到多遠,簡直連方向都摸不清楚了,自然找不清究竟從那一條洞徑,能夠走出這鬼洞羅!


    柳玉琪不是貼在那個姓塗的背上,混進來的時候,在沿途每一處拐彎岔道和有機關的地方,都留得有記號嗎?怎的還會迷住走不出來呢?


    嗬!躲在總機關室裏的冥靈上人,這時也在得意地自言自語說話了:“嘿嘿!原來這小子並不懂得天星纏度和八卦生克的道理,那就活該我走運,隻要這小子走不出去這座秘魔洞,我就不相信想不出辦法收拾他們,哈哈!收拾了這個小子以後,天下還有誰能鬥得過本教主,那還不很快就是陰風教的天下了嗎!今天幸虧我很仔細,一進來的時候,發現岔道上的記號,就照著在每一個地方都同樣的畫上了一個,否則,豈不慘了嗎?”


    嘿嘿嘿嘿!又是一陣得意的奸笑,瞧那一付小人得誌的醜態,實在是令人看到作嘔。


    現在,各位讀者,大概已經明白了柳玉琪和銀燕兩個,老在幾條洞徑裏麵,轉來轉去的道理了吧!他們因為記號失去了效用,業已被引入岔路,受到了陣法的克製,如果不是破壞了一座鋼室把陣法弄亂了一點,恐怕就是他們現在轉來轉去的那幾條洞徑,也不見得能分辨出來呢!而且,人在山腹裏,雖然柳玉琪練有淩虛功,也沒有辦法脫離陣法的限製。像那次在七星關的時候一樣,又那能不受困呢?


    柳玉琪不是傻子,帶著銀燕轉了很久以後,終於發現那不是辦法,知道自己一定是受著陣法的克製,走不出去了!


    可是,他雖然知道自己和銀燕,是被秘魔洞那些按照陣法建造的洞徑所困,但誰叫他當初在靈虛洞的時候,沒有仔細去研究那些岩縫的結構,又沒有把靈虛子所遺的書籍,全部看完呢!饒他已經練得一身曠世無匹的絕頂武學,這時也沒有什麽辦法可想了。


    至於銀燕,冥靈上人就是在傳授她武功的時候,都留上了一手,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更不會教給她了,因此,當柳玉琪問她懂不懂各種陣法的原理時,她也隻有搖頭的份兒。


    幸好,在他們東轉西轉的時候,秘魔洞中隱藏食物的那道壁櫥,離開鋼室不遠,就在那幾條能夠分得清楚的洞徑內,讓他們發現了,就是暫時轉不出去,飲食總算在短時間內,還不虞缺乏。


    因此,柳玉琪決定不再亂轉,就在那道壁櫥旁邊的一間石室內,暫時住了下來,寧神靜慮,一方麵養足真力,一方麵沉思出困的辦法,想好了再動,免得陡然消耗體力。當然,他知道陰風教主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兩個,在這座秘魔洞中,多停留一天,就要多受一分危險。不過,他自從北極斬眩,再度回到中原以後,已經知道自己的能力,到了什麽程度,自信任何機關埋伏,偷襲暗算,絕傷害不了他,隻不過要多分一點心思,照顧銀燕罷了。


    當他把自己的決定,告訴銀燕的時候,銀燕那還不是唯他的馬首是瞻,滿口答應了下來,老實說,小妮子現在已經完全傾心於這位結識不久的兄弟身上,巴不得多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反而恐怕他很快就想出了出困的辦法,一旦走出秘魔洞後,他不願和自己在一起,那豈不叫她傷心欲泣嗎?致於留在洞裏可能遭遇的危險,她簡直比柳玉琪自己,還要來得放心,因為,她親眼看到鐵弩、毒液、火彈,都沒有辦法能夠使他和自己受到半點傷害,那麽,又還有什麽再能傷害他們的東西出現呢?


    天下的事情,就是不能這樣肯定,雖然冥靈上人用盡了方法,沒有使得他們喪命,但卻幾乎害得他們要悲痛一生,究竟情況如何!


    (武俠屋掃描heart78523o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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