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兩個,是要離開了嗎?“薑文箏的聲音傳到紀信二人的耳朵裏。


    紀信、孔亮二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轉身,紀信看得薑文箏的桃麵臉上,分明寫滿了不舍。


    紀信向薑文箏拜了拜:“文箏公主,我們二人在王府已經叨擾月餘,本來想著還恩於公主,卻隻是白白的浪費王府的糧食。紀信深感不安,所以,”


    “所以,你就不辭而別了?”薑文箏問道。


    她的秀眉微蹙,卻看不到一絲興師問罪的生氣,反倒多了三五分西子捧心的楚楚可憐。


    紀信也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他們三人就這麽愣在院子裏。


    他們的頭上,是那株千年果梅樹,晨風拂過,梅枝輕輕擺動,弄出一陣沙沙聲兒,仿佛是在挽留客人。


    當然,也像薑文箏的心,在挽留她心中的人兒。


    心上人離開她的心不容易,可離開她的身旁,她終究還是攔不住的。


    “我之所以攔著你們不讓你們離開,是因為薑汗國突然爆發了戰爭,外麵現在很不安全。但是既然你們去意已決,我也就不攔著你們了,我也攔不住你們。“薑文箏先開口了。


    “文箏公主,我們知道您的好意的。”紀信接了一句,卻被薑文箏打斷了。


    ”你先聽我說,我其實算不上什麽救命恩人的,我不是你們說的什麽活菩薩、菩提心,你們也不用想著報我的恩情。老郎中為救你們幾番舍死冒險,我希望你們在走之前,能向他道個別吧。我會為你們誦經祈禱,保佑你們一路平安的。”薑文箏勉強笑了笑,把不舍之意往心裏藏去。


    “多謝文箏公主,公主真是觀世音菩薩轉世的慈悲心呐。”紀信再拜。


    待抬頭時,紀信看得了一個背影,一個失落的背影。


    這背影揪著紀信的心,讓紀信好不惻隱。


    ······


    太醫院,說是太醫院,其實就是兩件老舊房子,老郎中還有太醫院的所有醫生,都隨軍出征了。


    這兩間房子,隻剩下一個小藥童在守著。


    “我師父隨大軍禦敵去了,請問你們誰是紀信,師父給他留一封書信。”藥童向二人行禮。


    “我就是。”紀信還禮。


    藥童也不懷疑,畢竟是在薑王府,他沒什麽可懷疑的,他將書信從懷中拿出,雙手奉給紀信。


    “有勞了。”紀信將信封放到包裹裏。


    “不必客氣,這都是師父交代好的。”藥童說完,又一拜,轉身進屋,關了太醫院的門。


    出了北薑城,紀信才拿出信封


    拆開信封,把信紙打開,閱讀起來。


    看著看著,紀信皺起了眉頭。


    “紀信,這信上說什麽?”孔亮問他。


    “老郎中說,大薑山下戰事吃緊,要致咱們於死地的單家的前鋒軍,已經打敗了穆家的軍隊好幾次了。希望我們幫助穆家,為薑汗國子民的安定做點什麽。”紀信說。


    “那,你的意思呢?”孔亮看向紀信。


    “這兩邊的都是野心家,咱們何必為他們做棋子呢?咱們不管他們,之前說好的,要去大月氏汗國尋找陳師叔,我想,卓爾塔他們如果還沒有被騰格裏召喚去的話,應該也會去尋陳師叔吧。”紀信說。


    “好,咱們不淌混水,就去大月氏汗國。”孔亮點點頭。


    “兄弟,這一路了,跟著我是吃苦受累的,搞不好還有生命危險,你就沒有想過舍我而去?”紀信突然問孔亮。


    “怎麽說呢,你這個人,雖然黴運纏身,但倒是真漢子,真性情,跟著你走一路,或許會後悔這麽一陣子;舍你而去,我會後悔一輩子。”孔亮撥弄著他的核桃手串,笑著回答。


    “好兄弟,那你可跟緊咯,走著~”紀信喝了一嗓子。


    兩人說著,又提了提出包裹,跨大了步子,向西南方向而去。


    大薑山山腰,忽而赤的前鋒軍大營


    忽而赤與前鋒軍士兵們剛剛铩羽而歸


    忽而赤的盔甲上,還掙著一身的血水。


    “將軍,三公子押解糧草到了,此刻正在將帳呢。”親兵前來傳話。


    “好,我知道了。”忽而赤也不管盔甲的血水,就那麽大大喇喇地進了將帳。


    將帳內,本來該他坐的位置,三公子穆成大馬金刀坐在那裏。身旁,是三個鶯燕漢人女子,正在伺候。


    穆成執筆揮動,正在付丹青於紙素,眼看著就要完工了。


    “忽而赤來的正好,快看我的新作品啊。”穆成頭也不抬地招呼他。


    忽而赤向穆成行了禮,才湊了過來。


    那紙素上的丹青,正是忽而赤與蕭十八對戰的場景,見是忽而赤一棍子撩起來,正要把蕭十八砸落於馬下的場麵。


    忽而赤的煞氣騰騰,蕭十八的驚慌失措,甚至兩匹馬兒的嘶鳴,都活靈活現,出現在這紙素之上。


    要說這穆成的丹青還真不是蓋的,忽而赤看了,都覺得自己又掄起了玄鐵棍,要砸向蕭十八。


    原來,他不經意間的已經融入了這幅畫中了。


    “恭喜啊,你成功擊退了敵軍,這一仗你打贏了。”穆成勾完了最後一筆,遂放下手中的活計。


    兩旁,一女子忙地接過穆成手中的狼毫筆,小心放回筆架。另一個女子也忙著收拾硯台,還有那幅畫。


    “唉,慚愧啊,我又損失了一員大將。”忽而赤搖頭,表示這誇讚他承受不得。


    “這榮耀,當然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是戰死的令狐尚將軍的,是永遠倒在戰場上的將士們的,是你們整個前鋒軍的。”穆成站了起來,擺擺手,示意三名女子還有幾名親兵退下。


    親兵向穆成行禮,三名女子屈身道了萬福,他們小心翼翼地退出帳外。


    “該死的,這南邊哪裏招募的如此強悍的部隊,連咱們師父都說,這樣的部隊如果歸於他,他在有生之年能一統北域。”穆成一腳把案子踢開。


    匡家軍的勇猛,他早就有耳聞了。畢竟能和數倍於己的忽而族軍硬扛,還能幾乎立於不敗之地的,真的不多。


    “三公子,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我們之間的已經打響。不知道三公子此次前來,帶來了多少糧草,還有援軍啊?”忽而赤終於說到了重點上。


    “糧草夠你們消耗大半個月的了,我的左翼軍已經進入大薑山脈駐紮。另外咱們師父率領中軍兩萬鐵騎,已經繞道大月氏汗國,向敵後突進了。”穆成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哎呀,看來大統領是要夾擊敵軍啊,哈哈哈。可是,為什麽左翼軍不與前鋒軍匯合啊?”忽而赤疑惑。


    “我父王自有妙計,你聽命行事就好。”穆成笑了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可落在忽而赤的眼中,卻是無比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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