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孽子,還不快住手!!”巴特爾勒住了馬車,留下很長的一段車轍。


    卓爾塔一看是父親來了,他趕忙收了劍勢,算是放過了竹葉青。


    “竹葉青長老,犬子不肖,讓您受驚了。”巴特爾上前扶起竹葉青。


    “你,你是白玉蟒的麾下?”竹葉青問。


    “是的,小的綽號烏頭蟒,是白玉蟒長老的門下。”巴特爾報了家門。


    “原來如此,果然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竹葉青趕忙道了個剪拂。


    《水滸傳》第五回中雲:“原來強人下拜,不說此二字,為軍中不利,隻喚做‘剪拂’,此乃吉利的字樣。”(江湖隱語不等於黑話)是“見佛”的諧音。


    由此可見,竹葉青是誠信的服了卓爾塔。


    “竹葉青長老,我這裏還有趟買賣要趕,就不耽誤諸位發財了。”巴特爾行了拱手禮。


    “代我向白玉蟒長老問好。”竹葉青還不忘寒喧。


    烏衣巷,院子裏,燕鐵衣為紀信包紮好了傷口。


    “這幾天就不要練功了,權當是好好修養幾天。所幸那小子手中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沒有砍到你的筋骨。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用左手拿起劍來了。”燕鐵衣說。


    “燕大叔,當時不是情況緊急嘛!”紀信不好意思的說。


    “我看你們兩個是改不了了,先不說這個。你們怎麽會到葫蘆口呢?”燕鐵衣問他們。


    “這個。”燕六合拿出了飛鏢來,呈給燕鐵衣。


    燕鐵衣卻是瞪大了眼睛,他趕緊去抓燕六合的手,去看燕六合抓飛鏢的手的手心。


    看到他的手心沒有事情,燕鐵衣才舒了口氣。


    “你們兩個啊,還是不懂的江湖險惡。就拿這個敵人投擲的飛鏢來說,你們怎麽能就怎麽拿在手裏呢?萬一這飛鏢喂了劇毒,莫說是你這一條胳膊,就是小命都保不住。”燕鐵衣道。


    “燕大叔,沒那麽嚴重吧。”紀信驚訝,同時,他對燕鐵衣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人心的險惡,你們早晚會體會的。徒弟,快去燒火,我們今天吃肥牛肉。”燕鐵衣說著,突然轉移了話題。


    再說斜對門的巴特爾家,他們的餐桌上,火藥味不是一般的濃。


    “卓爾塔,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嗎,要你們處處小心。這裏畢竟不是我們永恒之火部落裏。”巴特爾在訓斥他的兒子。


    “父親,我們剛進入那個叫葫蘆口的街道,那些家夥就要劫我們的車,還要對烏日娜動手。我迫不得已,才動手的。”卓爾塔說。


    “住口,你們不要忘了我們的任務。烏日娜,你去把我帶來的那柄西域劍拿過來,聽馬幫的弟兄們說,北漠封狼王爺的親弟弟北漠慈快要到這大舞城視察了,我們要結交於他。”巴特爾說。


    卓爾塔看了看他的母親莎琳娜,莎琳娜向他點了點頭。


    “父親,讓我去吧,我這麽大了,還沒有為咱們家裏做過什麽大事情呢。”卓爾塔說。


    “好吧,算是讓你將功補過。你要是再出什麽岔子,那就回到北域去,永遠都不要再到內地來。”巴特爾嚴肅地說。


    大舞城城主府,天已經很晚了,這個時候早就到了下班的時間,可是劉大福此刻還在操勞。


    他是投降的漢人,因為太過於忠誠,會搖尾巴,頗受北漠封狼的寵愛。


    所以在他貪汙臨潢府府庫東窗事發之後,還能安然的外放,搖身一變成為大舞城的城主大人。


    現在,北漠慈,北漠封狼王爺的親弟弟來到他的治下視察,他當然不敢有絲毫的含糊。


    他的不含糊當然是搜羅治下所有奇珍異寶,去討好北漠慈這位團長。而對於大舞城以及治下的民生,這些問題又關他什麽事情呢?


    “劉大人,您就放心吧,那些逃脫的漢人早就偃旗息鼓了。他們哪裏是北漠重騎兵的對手呢?”隊長安慰劉大福。


    “這幾天,你們牢牢把手各個城門,對於漢人,隻許出城,不許進城,明白了嗎?”劉大福說。


    “遵命。”隊長下去了。


    而就在當天晚上,城樓上執勤的士兵打盹的時候,一波人馬越過城牆。


    他們之中有輕功如燕的高手,三兩下躥上五人高的城牆,然後拋下繩索,讓其他人攀爬上來。


    進入大舞城之後,這些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燕鐵衣這天披著夜色回到烏衣巷,又在巷子裏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人。


    “你又來做什麽?”燕鐵衣問他。


    “我要刺殺最近就要到達大舞城的北漠慈,但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匡平說。


    “你想讓我幫助你?”燕鐵衣說。


    “求你了,燕大俠,這個家夥的手段太殘忍了,我們因為他損失了不知道多少弟兄。”匡平作勢就要給燕鐵衣跪下。


    燕鐵衣當然一把攬住他的身軀,攔住了他的動作。


    “男子漢大丈夫,膝下有黃金萬兩,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跪兄弟的道理。”燕鐵衣說。


    “這麽說,你同意了?”匡平喜出望外。


    “這是最後一次,你們想辦法回大宗朝去吧,軍隊才是你們應該呆的地方。”燕鐵衣勸他。


    “不,他們連贖回我們都不願意,難道,難道。”匡平說著,眼中冒出了火星子。


    大宗朝重文抑武,本來是開國皇帝怕自己的寶座不能讓他的後代安安穩穩的坐下去。寶座是穩了,國家的經濟、文化也百廢俱興,但是大宗朝也成了軍事弱國。


    “隻不過是奸臣當道,皇帝被蒙蔽了雙眼罷了。報效國家,大展拳腳,我們除了從戎之外,還能做什麽呢?”燕鐵衣問。


    “我匡家與霍家有舊,我其實早有意回去投奔他,掙他沙場一條功名來,也不枉這身拳腳。燕大俠,咱們一起回去吧。”匡平說。


    燕鐵衣動了動嘴唇,但是終究沒有言同意。


    “我一把年紀了,浪蕩江湖這麽些年,而今一身舊傷,一到下雨的時候就疼的睡不著覺,不中用咯。”


    匡平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拿出了他的冬殘匕首,雙手給燕鐵衣奉上。


    “一個胡人罷了,還用不著玷汙匡家祖傳的寶貝。”燕鐵衣沒有去接。


    “燕大俠,聽聞那北漠慈身披一件細軟鎖子甲,尋常刀劍不能破,需用得到我這冬殘匕首。”匡平硬把冬殘塞給燕鐵衣。


    “對了,你不去看看你的徒弟嗎?他的資質不錯,並且俠義心腸。”燕鐵衣看了看身後。


    “不用了,我當然知道他的資質,但是他跟著你比跟著我要強得多。”匡平說。


    “等刺殺了北漠慈之後,你也算是對得住那些被北漠慈殺死的弟兄們了。你就帶著這兩個孩子回去吧,我這裏不是他們大展拳腳的地方。”燕鐵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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