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的細雨綿綿, 密密麻麻, 城市籠罩在一片霧蒙蒙中。季檸抱著被子睡得正熟,白皙的臉蛋乖巧漂亮, 卷長的睫毛濃密,她還很困。


    或許是因為知道陸聞嘉是封知,又可能是那句斷關係太過尷尬,以至於季檸一整夜腦子都在想七想八,直到快天亮才睡過去。


    陳姨來敲她的門, 敲了好幾下。


    季檸扯了扯單薄光|滑的夏涼被, 蓋住頭,對外軟聲含糊道:“我不吃早飯。”


    陳姨說:“檸檸, 有客人來。”


    季檸蒙頭道:“我再睡會。”


    陳姨也知道她賴床難叫醒, 歎口氣沒再打擾她,下樓和陸聞嘉說:“檸檸就是愛睡覺, 可能忘了今天你們有約, 昨天熬夜了。”


    陸聞嘉今天一直在小區門口等著,他撐著傘不時看手表。陳姨一問,才知道他和季檸約了見麵, 但季檸電話打不通,他又沒有別的卡,進不來,她就領他一起。


    他和季檸是很好的同學,以前一直幫她補習,季檸回來後, 他還把自己空房子租給她,兩個人關係一定不錯,陳姨也沒多想。


    而陸聞嘉坐在皮沙發上,背脊挺直,他點點頭,說了句謝謝。


    季檸翻個身,又睡了一會兒,腦子裏嗡嗡響,後知後覺才想起陳姨的話。客人?她昨天沒約人啊?季檸迷迷糊糊轉醒,她慢慢坐起來,揉著困倦的眼睛。


    她拿起手機看時間,已經十點了。有幾條陌生短信靜靜躺在信箱裏,季檸打哈欠,邊起床邊打開看。


    “季檸??你幹什麽?我們不是和平分手嗎?[流淚][流淚]”


    “你哥真以為我是出軌,都在針對我了[流淚],我什麽都沒幹[流淚]”


    他配了一串痛苦流淚的表情包,季檸頭發亂糟糟,莫名其妙,自己什麽都沒幹,他在說什麽?


    季檸回了個問號。


    她在國外隻交過一個男朋友,秦文譽,秦家小公子。她是大學畢業後才和他在一起,兩個在一起差不多快三年,平平淡淡,幾個月前和平分手。


    他們分手時互刪了號碼,打算做個點頭之交。秦文譽性子慢熱,有些靦腆,突然發這種短信,難道她哥做什麽了?


    “我和我女朋友逛街,你哥看見了……”


    他連發好幾條,季檸看得頭疼,簡單來說,就是他在甜甜蜜蜜談戀愛,因為關係和女朋友太好,被她哥認為是出軌。


    季檸給她哥解釋了一句他們是和平分手,沒有外人摻和,之後才收起手機,揉著眼睛開門往樓下看是誰過來。


    電視機的屏幕閃亮跳動,在播放電視劇。陸聞嘉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他右手的手掌纏了紗布,季檸愣愣。


    “陸聞嘉?你怎麽來了?”她有些訝然,手指梳頭發,走下樓,“你手怎麽了?”


    陸聞嘉抬頭。


    樓梯回旋,季檸慢慢走下,揉了一下眼睛,雪白的手臂纖細,吊帶真絲睡裙剛遮住白皙的大腿,完美的身材展露無疑,她頭發睡得有點亂,臉上呆呆愣愣,性|感中又透出單純。


    “今天怎麽起這麽遲?”廚房裏傳來聲音,是陳姨洗菜做飯。


    季檸滿臉困意,不好意思說自己因為陸聞嘉的話失眠了,隻朝裏道:“昨天看電視,睡得晚。”


    陸聞嘉手上的傷似乎有些嚴重,走近了看還能看出淡淡的紅色血跡,季檸眉頭微微鎖起來,問:“你的手怎麽了?”


    他手微收,另一隻手擋住手背,沉聲問:“昨天你哥說什麽了?”


    季檸腦子倏地清醒,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


    她還記得陸聞嘉昨天的話,他們是朋友,不是別的關係。這句話是她高中經常掛在嘴邊的,知道什麽意思。


    隻是朋友,用不著擔心別人的想法。


    季檸抬手撓了撓發紅的臉,回頭往廚房看一眼,隨後才小聲道:“其實也沒什麽,他就是想見你,我拒絕了……你怎麽會過來?”


    “昨天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手,有點疼,沒怎麽睡,剛好想問問你哥說了什麽,就過來了 。”


    他一直藏著自己的手,季檸注意力全在上麵,皺眉問:“去醫院了嗎?”


    陸聞嘉的身材頎長,清雋的麵孔端正,衣服扣子緊係,褲腿平整幹淨,他搖頭道:“不用,沒事。”


    季檸對他無話可說,血都快浸出來了,怎麽還來句不用?萬一感染了怎麽辦?


    “我待會去醫院看爺爺,你也去一趟吧,離得不遠,十幾分鍾的路。”她頓了一下,“你吃早飯了嗎?”


    電視劇的聲音不停響起,陸聞嘉沒回她。


    季檸扶額,朝廚房道:“陳姨,做兩人份。”


    陳姨哎了一聲。


    季檸坐在單人沙發上,軟和的沙發微微下陷,長腿又白又細,她柔白的手指輕揉額頭,靠著沙發靠背。


    “難怪你上次發病那麽嚴重,原來天天都不按時吃,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


    窗簾拉開,透過玻璃隻能看見外麵的一片陰沉,陸聞嘉手微頓,說:“忘了。”


    季檸不知道他是真忘還是假忘,明明他每天作息都很規律,定個鬧鈴吃飯就是隨手的事,和她這種三天兩頭起不來的人又不一樣。


    季檸打個哈欠,靠著沙發看他,“你要不然請個保姆給你做飯?提醒你吃飯也好。”


    陸聞嘉靜靜看著她,好看的眉頭越皺越緊。季檸有點怵,她不動聲色坐直起來,以為陸聞嘉看不慣她懶散的模樣。


    她的身材很好,撐得衣服鼓鼓,露出的軟白酥|嫩,又因為坐直了些,襯得腰肢纖細,膚白貌美。


    陳姨走出來叫他們吃飯,她看見季檸衣衫不整,又看見陸聞嘉緊皺的眉頭,忙讓季檸上去換衣服。


    季檸這才反應過來陸聞嘉剛才在看哪,他骨子裏是刻板傳統的,看不慣太過暴||露的東西。


    “我換好衣服後就吃飯。”她匆匆跑上樓,噔噔地像個小孩。


    陳姨都被她逗笑了,她手擦著圍裙和陸聞嘉說:“檸檸從小就在國外長大,放假才回國,季總他們都喜歡小孩,最寵她,性子單純些。”


    陸聞嘉也笑了笑,應聲道:“季檸很聰明,學習快。”


    陳姨和陸聞嘉的關係不錯,他經常找陳濃問東西,陳姨又得幫陳濃看孩子,兩個人經常見麵,偶爾還吃個飯,加上他以前和季檸關係很好,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他們時不時會聊到季檸,陳姨本來是不該說季檸的私事,但陸聞嘉聊天總會扯到,還時不時說季檸的校園生活,她不知不覺中也跟他透了好多。


    陸聞嘉在她眼裏和季檸一樣,都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初入社會,也不懂人情世故。


    或許是因為陸聞嘉說的話,季檸心裏放鬆了很多。他們根本沒有未來,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多。


    喜歡這種情感果然會影響人的情緒,她和陸聞嘉才重逢沒多久,腦子裏又想到結婚兩個字。


    陳姨是來給季檸做午飯的,她知道陸聞嘉有胃病,吃得清淡,就多做了份炒青菜。


    這頓飯吃得還算幹淨,隻是陸聞嘉受傷的手格外引人注目,連陳姨都說了一句:“聞嘉,以後請個保姆算了,別自己做飯了。”


    陸聞嘉搖搖頭,說:“我不習慣別人在家裏,一個人比較好。”


    季檸全程盯著他的手。


    陳姨幫他們收拾好吃剩的碗筷,本來還打算打掃衛生,但季檸說和陸聞嘉討論封設的事,陳姨有些驚訝,沒想到季檸已經知道了。


    她倒是知道陸聞嘉是做什麽的,以前他問過陳濃很多專業性的問題,不過他的名氣太大,一直沒露過麵,她也不敢和季檸說。


    陳姨走的時候,陸聞嘉還留在這裏。


    外麵的細雨還在下,打在嫩綠繁盛的葉片上,季檸已經習慣了這鬼天氣。


    “我們去醫院吧,”季檸還是有些困,但她沒回房間,去玄關換鞋,“這種傷處理不好很容易感染。”


    陸聞嘉身體筆直,站在玄關旁看她。


    他的眸色漆深,猶如打翻的墨水,黑如點漆,抿起的薄唇如同一條長直的線,削肩勁腰。


    陸聞嘉沒動靜,季檸身體站直,問道:“怎麽了?”


    他慢慢伸出受傷的手,握住季檸的手腕,久久未說話。


    玄關很大,擺一個長方形的鞋櫃,被陳姨整理得幹幹淨淨。牆壁上掛幾副畫,鮮豔溫馨。


    季檸也沉默了一會兒,她細白的手指微微蜷縮。


    她覺得陸聞嘉很怪,讓她心裏生出奇怪的忐忑不安,可她抬頭看他時,心中又湧出一種無奈的憐惜,就好像他很可憐一樣。


    這不太像陸聞嘉,他性子強,認真又努力,他想要的東西,他自己會一步步實現,貧困的家庭條件隻是場生來的曆練。


    真奇怪。


    季檸還是沒忍住,她和從前樣去摟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硬實的胸膛,說:“走吧,去醫院。”


    陸聞嘉胸膛微微起伏,鼻尖是清淡的奶甜味,香得讓他想找出來源,私藏起來。


    變成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味道。


    占有,侵奪。


    他輕輕抬頭,輕撩開她的長發,撫她紅潤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開口說:“季檸,我們是朋友,從高中時候就是了,別隨便就說絕交的話。”


    季檸輕輕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現在是成年人,都知道所謂朋友意味什麽。


    她沒那麽保守,直到現在都認為玩玩沒什麽。


    可他大清早跑過來,難道隻是想和重複一句昨天就已經說過的話嗎?


    季檸想不通,他心裏一直都有彎彎道道,她能察覺他情緒的變化,卻始終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她歎口氣,在他懷裏親近蹭了蹭,說:“你去醫院看病好不好?要是累了,晚上來這邊休息,陳姨晚上七點左右走,你記得避著她和狗仔。”


    陸聞嘉點頭,他變回原來的成熟沉穩,仿佛剛才的他不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在評論區看見個評論:


    男主又a又婊


    哈哈哈哈概括得好準


    那女主就是又渣又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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