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邪話音頓了半晌,“並非有意。”言語這般,聽上去就是念邪也不相信,隻是此處他隻能這般說,畢竟他並不願與麵前的女人為敵。


    “無妨。”淡漠聲音自淺笑口中發出,話音的隨意讓人覺得她似乎已不在意那件事。隻是她的眼神從未變過。


    “不如你我二人聯手?”念邪忽然說道。


    “好。”


    忽的一愣,念邪從未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手中的刀柄已被握的吱吱作響,這一刻卻是鬆了。


    隻是還不待他做任何回答,一柄長劍儼然飄至。


    念邪卻是忘了,淺笑同他根本一般無二。


    騙人的把戲,他會,淺笑又何嚐不會。


    原本這種伎倆,念邪根本不會中招,隻是此刻他心中有虛,又不願與淺笑為敵,這才一時不防。


    劍出,快若雷霆,直奔念邪咽喉而來。不到呼吸之間已至。


    此,念邪再做躲閃已然不及,隻得慌亂做擋。


    反握著的刀身,向上抬去。好在念邪本就不弱,雖是在慌亂之中對敵,也是擋住了致命一劍。


    可這僅僅隻是開始。


    已然失去先機的他再無還手之力。


    被淺笑長劍攻的節節敗退,不多時間身上已出現傷口,血流如注,雖不致命,卻是狼狽不堪,如此下去敗勢已然成為定局。


    手中長劍,宛若毒蛇出水,快中帶狠,狠中帶毒。眼看念邪節節敗退,淺笑心中卻總有異樣。隻因這一切是在太過的順利。


    但她的手,卻未停下半分。


    三步而上,五步而退。


    二人身影若風中草尾,舞動,使人眼花繚亂。


    伴隨著的是飛沙走石,一根根參天大樹攔腰折斷,隻是二人氣勢就有了這種威能,讓人無法靠近,也不能靠近。


    但這種氣勢,對於他們二人卻是無用。二人境的層次根本不相上下,想以此作為壓製,也是癡人說夢。


    唯一辦法,隻能以招式取勝。


    招式,招致,一招半式,刀劍無眼,少許失誤,便是一敗塗地。


    好似孩童,隻要手中有刀劍,哪怕是絕世的高手也有被割傷機會,甚至一命嗚呼。


    這一切的一切,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一個幾乎可以讓人忽視的契機。


    忽的,念邪腳下一個踉蹌,儼然已經跟不上淺笑節奏的他,眼瞅就要摔倒。


    那淺笑怎會放過這般機會。


    順勢追身而上,手中劍猛的一抖,帶出一道漣漪。跟著,劍鋒一轉竟對準自己。


    舍近求遠的用劍柄打向念邪命門。


    心中異樣多少還是對她有著影響。


    故此,淺笑才這般出招。


    是以防有外人在側偷襲。那時候,她便可以用劍鋒抵擋。


    淺笑終歸不相信,念邪會這般被自己所製。隻是她太過自作聰明,反誤自身。


    或者說她終歸還是太笨。


    敵情不明,絕不能拉近對戰距離,這樣做隻會讓自己處於被動。


    先前的優勢終於還是讓淺笑大意了。


    就在這時,看準時機的念邪順勢而倒,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計劃之內。示敵以弱,誘敵深入,這便是他的伎倆。


    二人神色第一次發生了變化。


    念邪的慌張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冷。


    正是這一抹陰冷讓淺笑知道自己上當了,隻是此時再想變招已然不及。


    優柔寡斷隻能更加的被動,沒有任何的變化,淺笑手中直奔念邪心窩而去。


    可就在其即將觸碰到念邪給其致命一擊時候。


    念邪忽的順勢向後一倒,手中刀橫與胸前,而後另一隻手向淺笑衣角抓去。


    霎時就聽啪的一聲,劍柄與刀身相撞,而此刻念邪的手正抓住淺笑衣角,順勢一帶。


    無需變招隻要把手中刀鋒一轉,便可以輕取淺笑性命。


    這一招可以說是十分驚險,稍有不慎便會一命嗚呼。因為如若淺笑不乘勝追擊,一味保持警惕距離,那他自己便會被壓製致死。


    而淺笑若是乘勝追擊,但卻用劍鋒,念邪還是會落敗身亡。


    說到底,念邪賭的就是淺笑會用劍柄,賭的就是淺笑的多疑。


    而一旦拉近距離,那他便勝了,因為他的招式變化太快,隻需翻轉手腕即刻。


    二人身手本就差之毫厘,誰快一分,誰便把握了勝局。


    “我便要死在這裏了麽。”刀鋒至,淺笑無從躲閃,最後一刻她甚至來不及閉上雙眼。


    歸根結底還是她太過的謹慎,以至於中計。


    就在這時,就在淺笑已經認命時候,念邪手中的刀鋒幾乎割斷了淺笑咽喉的皮膚,留下一道殷紅。


    忽的一個身影一閃而至。


    那是一道黑色,快到讓人難以想象,如被人用筆墨劃出的一道直線,筆落的重點正是淺笑所在之處。


    斷刀一閃而過,血光一閃,一條手臂應聲落地。翻滾二人掀起一片灰塵。


    沒有驚訝之色,沒有驚呼之聲。


    這些多餘的舉動絕不會出現在淺笑和念邪身上。


    甚至手臂被斷臉上都沒有絲毫變化。


    落地之後,念邪的第一反應便是猛的竄出,奔向兵刃所在之處。


    伸出另一隻手,抓向自己的刀。


    而淺笑,也是第一時間,劍橫於胸,做警惕姿勢。


    直到此刻,看到麵前之人,淺笑才露出驚訝神色。


    “竟然是你!”


    將刀握在手中,念邪的另一條手臂血流如注,他也沒有時間去顧慮。同淺笑一樣,他也露出了驚訝神色。


    不過一息之後便就恢複了正常。


    “看來不用費力去找了。”念邪出聲說道,那種神色自若,仿佛他的傷口是假的一般。


    望著麵前二人,墨刀沒有在出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跟我走。”墨刀對二人說道。


    “好。”率先回答的是念邪,他麵露微笑,似乎完全不介意墨刀斷了他的手臂,隻是說話時候他已經動了。


    竟發揮到極致,不圖壓製,隻求抗衡。對於殺伐之境,念邪有著了解。但也正是因為了解,他才更要殺了墨刀。


    這不僅僅是命令,更是一種對於力量的懼怕,懼怕到讓他不得不反抗。


    隻是他才出手,就發現墨刀已經不見,緊跟著就是一聲清脆聲響。


    刀落地,連帶著還有他的另一條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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