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小哥怎麽稱呼?”坐墨刀對麵,那老者問道。


    “墨刀。”


    “磨刀?好古怪的名字。”女孩忽然插嘴。


    老者瞪了女孩一眼,後對墨刀說道:“我這孫女被我寵壞了,墨小哥別介意。”


    “不會。”


    “小老兒逆長生,墨小哥不介意的話,可以稱呼我長伯。”


    “好。”墨刀應道。


    短暫沉默,那逆長生似乎發覺墨刀並不喜歡講話,從懷中拿出一張白紙放到桌麵之上。


    那紙雖是白色,卻已微微泛黃,看上去褶皺不堪。可就是這樣一張白紙拿出時候,墨刀忽然覺得這天地都為之一顫,一股攝人氣息隱隱自那張白紙上散發開來。


    “乾坤紙!”那女孩驚呼道。


    “閉嘴!”逆長生發出嗬斥之聲,似乎擔心女孩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而後對墨刀說道:“墨小哥,請滴一滴血在這紙上。”那逆長生的表情忽然變的嚴肅,聲音也變的低沉。


    劍尖輕劃,一滴鮮血自墨刀指尖滴下,落在那張白紙之上。


    並沒有發出驚人之勢,如同其他白紙一樣,墨刀的血漸漸被吞噬,消失不見。


    這時,就見那白紙之上竟看不到一絲殘留血跡,取而代之的是一滴墨汁。那墨汁出現之後,逆長生屏氣凝神,緊張的注視著。


    忽然,那滴墨汁動了,如同被人用筆拖拽著,一筆一劃,在那白紙上留下一個‘問’字。


    “嘶……”那逆長生有些驚訝。最初時候,他觀墨刀周身瘴氣環繞,過去也好,未來也罷,皆是一片虛無。這樣的人,逆長生還是第一次看到。


    卜卦之術,他已修習許久,還從未見過如此之人。一時間那逆長生來了興趣,這才要為墨刀卜卦。


    可是,看著那白紙紙上的問字。逆長生微微皺眉。隻因這是最難解的字之一。


    “難、難、難……”逆長生一連說了三個難字。


    “爺爺……”那女孩一臉擔憂。


    “墨小哥稍等片刻,帶我觀字之後,便為你解字。”逆長生神情嚴肅,沉聲說道。


    “好。”墨刀淡淡應道。對於卜卦結果,墨刀並不在意,墨刀隻關心如何尋到那棄天城城主所要的東西。


    “爺爺……”那女孩擔憂聲音再次傳來。


    “放心,爺爺不會有事的。”逆長生安慰道。說著閉上雙眼,施展神遊之術。


    恍惚間,逆長生感覺自己正置身於水流之中。睜開雙眼,看到一片血紅。


    屍骨萬千,血海無邊。而他自己則正處在這血海之中。看著那在水中漂浮屍骨,逆長生隻覺得一陣陣冷風自背後襲來,讓他顫栗不已。


    他甚至想吐,因為麵前景象實在太過殘忍,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逆長生順著那血海緩緩向前遊動,遇到屍骨時候便盡量繞開,實在繞不過去,便潛入水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逆長生已精疲力盡,卻始終不見這血海盡頭。就在他即將放棄時候,忽然腳下一空,跌落而下。


    那是一個深淵,宛若洪荒巨獸張開的大口。泛著一股股攝人的陰冷氣息。而那血海,則在逆長生跌落瞬間,消失不見。


    漆黑,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隻有呼嘯之風在耳邊劃過,恍惚中,逆長生聽到萬千冤魂在他他耳旁哭喊。他們在哭訴,哭訴自己的不幸,他們又在詛咒,詛咒自己的敵人。


    聽著那冤魂哭喊,逆長生隻覺得心煩意亂,頭痛欲裂。他拚命的捂著耳朵,卻無半點用出。似乎那一聲聲哭喊已印在了他的心中。


    終於,許久之後,那哭喊之聲消失不見。


    逆長生依舊在虛空之中,不過此時他卻發現,自己並非在下落,而是在漂浮升空。


    因為他看到了天。


    一絲光亮照在逆長生的臉上,那光很暖,暖到逆長生微微閉上雙眼享受。


    第一次,逆長生第一次感覺到光是那麽的珍貴。


    忽然,就在那逆長生享受著光的溫暖時候,天空之上傳來一聲聲輕響。霎時就看到一條條粗若樹幹的鐵鏈憑空出現。


    那鐵鏈穿梭於雲層之中,似乎想要將那雲鎖住,將這天鎖住。那鐵鏈眾多,何止千萬。可這最終隻是徒勞。沒人能鎖住雲,更沒人能鎖住天。哪怕會有夜晚,可那‘天’始終都會在我們的頭頂之上,盤旋,籠罩著。


    “滾!”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那聲音低沉,卻直達人心。好似一柄重錘般重重打在逆長生身上。


    猛的睜開雙眼,逆長生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爺爺!”女孩驚叫一聲,來到逆長生近前,將其扶住。“爺爺,你怎麽了?”


    “我沒事……”那逆長生聲音虛弱,眼神之中還殘留著絲絲恐懼。對於逆長生,最後的那個說話聲音實在太過震撼,麵對那個聲音,逆長生甚至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念頭。


    “拿過來。”許久之後,逆長生穩定心神,說道。隻是他的聲音依舊微弱無力。


    “給。”女孩將那白紙遞到逆長生近前。


    此時,那白紙紙上的問字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十六個字。


    借刀而生,於刀身死。斷世之身,啟世之魂。


    看著這十六個字,逆長生眉頭緊鎖。隻因這是他第一次完全看不懂自己所解。


    將紙遞給墨刀,逆長生有些愧疚說道:“這是我為你卜的卦底,但是我看不懂。”


    墨刀身手接過那張白紙,看著上麵的字。逆長生不懂,墨刀卻懂。


    墨刀沒有想到,逆長生竟能將卦卜算到如此境地,把他的前世後生都寫了出來。


    隻是這些對墨刀毫無意義,墨刀從不信命。並非墨刀要自己掌控命運。而是他的命早已注定。


    墨刀從未想過要逆天改命,從未想過。


    “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抬起頭,望向天空。墨刀雙手緊握,在心中呐喊。


    將那白紙遞回給逆長生,墨刀問道:“怎樣才能參加奪寶大會。”


    “你看不到我爺爺受傷了麽!”女孩大聲嗬斥道。


    逆長生揮了揮手,示意女孩自己並無大礙而後對墨刀說道:“其實我應該先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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