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漠北鬧市。


    一大清早便有閑人走街串巷的家家告知,那鬧市街口來了位令他們畢生難忘的雍容俊美的少年,衣著華麗,卻坐著輪椅,身後跟著幾個像是千山府的將軍,似是來自京城或江南富庶之地的富家公子。


    如用古言來說,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正當路人齊刷刷的或駐足或回頭,驚訝的打量著那少年,猜測著他的身份。更有許多妙齡少女羞紅了臉,一雙雙美眸含情脈脈。


    隻不過那少年...卻麵不改色的自己套上那笨拙的枷鎖,然後一點都不反抗的被人推上了那街頭刑台。


    隻見那眾人下巴快驚訝的掉在了地上。或許是從未見過如此的公子哥在大庭廣眾下受罰,也沒有見過自己十分主動的上台受刑,心想今天怪事還真是一件接著一件。想著便前呼後應,刹那間將整條街堵的水泄不通。


    無論台下眾人心裏怎一個翻天覆地的猜想,林衍依舊一派處變不驚。


    完美絕倫,風華無雙。隻見他一雙深紫色瞳孔妖異魅惑,卻也讓眾人產生不知所處的懼意。他靜靜的坐在那華貴輪椅上,更襯的眉清,愈顯得目秀。


    而此時他緩緩起身,席地而跪,衣衫褪至肩上,內衫大敞,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魅惑眾生的臉上隻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


    “開始吧”北堂澈可不給眾人揣測自己身份的機會,溫潤道。


    果真,剛剛還在揣測萬分的眾人便聚精會神的盯著台上,一雙雙眼睛充滿了不一樣的色彩。有震驚,有懷疑,有愛慕,有羨慕,更有幾道欲望的目光。


    老將軍揚起那兩米多長的刑杖,低聲道:“對不住了,主上”


    沉重的一杖接著一杖而不見血,隻是那白皙的後背已肉眼可憐的速度迅速的烏青了起來。


    北堂澈悶哼一聲,慢慢提起內力,無形之中化解著這一次又一次的疼痛。


    誰也沒有看見那人群之中,幾個一襲幹淨利索黑衣的少年看著台上的林衍,皆攥緊了拳頭,一雙雙眼睛不知不覺的濕潤了起來。


    任憑誰也無法料到,這幾個黑衣少年便是那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長安十二衛。


    為首的少年喃喃道:“主上,您這是何苦呢?千裏迢迢來千山,為什麽要這般對自己呢…”


    另一個黑衣少年又道,“聽聞阿折也來了千山,隻不過似乎不記得咱們了。”


    “你說什麽?!”


    隻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一百杖便結束了。許是老將軍手下留情,再加上北堂澈內力抵抗,他除了後背上一片淤青,還真沒有感受到有多疼。接下來,就是四天的思過時間了。


    於眾人視線盲角處,老將軍低身行了一禮,目光複雜的看了眼緊閉雙眸的少主,便帶著若幹手下悄悄退去。


    待到周圍安靜,人群散去,北堂澈才慢慢睜眼,那溫柔的似乎滴出水來的一雙紫色眸子嵌在那漂亮的臉上,被汗浸透的一縷頭發垂在耳旁,眼角卻微微上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形融合成了一種極美的風情。


    人群見狀也都逐漸的散去,各自忙活著各自的事情,隻有為數不多的人還呆在原地,議論著台上如嫡仙般的少年。


    這時幾個衣著破爛的大漢走上台來,為首的漢子眉目間的一絲陰險,眼睛裏充滿著垂涎的欲望,與他那一身破爛布袍實在不合。


    “老大,我們這不太好吧。”大漢身邊的一個青年賠笑道。


    大漢朝他吐了口吐沫,囂張道“說什麽屁話!有什麽不好,這一看就是被逐出家門的落魄富家公子,我活了一輩子還沒品嚐過這麽美的人呢!”


    青年賠笑到“是是是,那老大...”


    “閉嘴!”大漢打斷了青年的話,滿意的看他畏手畏腳的縮在一側,便上前指著林衍道:“小子,哥哥救你出來,你隨哥哥玩一晚唄”


    北堂澈麵對那猙獰的大漢,皮笑肉不笑道:“過來。”


    想這大漢也是混跡在漠北這條街的一個地頭蛇,仗著自家大哥是千山府的一個管事,便幹了無數恃強淩弱的事情,所以自然不畏懼這一句話,更何況是從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公子嘴裏說出。


    大漢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便粗魯的撕開林衍褪去一半的衣服,林衍卻反常的沒有反抗,反而意味深長的看著那早已垂涎三尺的大漢。隻是林衍腰上的那一塊腰牌若有若無的露了出來。


    那是一塊深黑色的腰牌。牌上刻有三座大山,分別象征著千山府所屬三山,如若隻是這般,那千山府所出之人皆配有此腰牌,不同尋常的是,這塊腰牌上同時還刻有一把肅殺的寶劍。


    “這。。這是。。”大漢盯著北堂澈腰上露出來的腰牌,膽顫心驚的哆嗦著手,忽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發出砰砰砰的撞擊聲。“小人有眼不識泰,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天下誰人不知,隻有千山府府主,才能擁有那三山一劍的令牌。


    北堂澈道:“我不殺你,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大漢猛地一抬頭,像是抓住了生的希望,拚命的點頭。


    “去把我身份和這件事,傳遍大街小巷”


    ……


    三天後。


    整個漠北誰人不知,千山府府主是個年輕俊朗的少年,而這個新主違反了府規,便將自己一視同仁的送去了刑台,還故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據說還是個流氓想羞辱他是的時候發現了他腰間的令牌。


    一時間林衍名聲大震,民心高漲。而千山府近日也一改往日的淒冷,一些名人誌士因欽佩府主,也紛紛投靠門下。


    千山府一時門庭若市。雖不論林衍這是真心認錯還是苦肉計,十一位將軍也對林衍心服口服。


    此時此刻的水牢裏。


    寧折並不怕死,隻是不甘願就此死去。


    一旁的獄卒看著這個漂亮的少年,大聲笑著,捏著他的手腕漸漸用力,指甲深深陷進傷口的血肉裏去。


    寧折呼吸開始急促,他說不出話,也不哭,隻能搖頭,卻愈加激發起獄卒骨子裏的變態之意。


    “這樣都不哭嗎?小兄弟,你還真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獄卒狂妄的笑著,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讓寧折忍不住作嘔。


    不,不是,他不是怪物。


    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他也有感情,他也會哭。


    寧折忽而垂下眸子,縮了縮身體,周圍陰翳殘忍的笑聲像是鬼魅的耳語,擾的他很是難受。


    這時牢門忽而嘎吱一聲被推開,寧折盯著門,眼睛一眨不眨,黯淡無光的瞳孔裏像是被灑了一道星河,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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