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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的吻不算濃烈,像是蜻蜓點水,可點起來沒完,輕輕淺淺一下下啄著,怡然自得。【百度搜索.會員登入】


    我傻傻地看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白紙似的大腦唯一的念頭竟然是幸虧他倆都坐著,而不是雙雙倒進沙發裏。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以為這倆人要親到地老天荒的時候,總算有人開了口——


    “需要我們倆回避嗎?”


    周铖的聲音還是淡淡的,聽不出異樣,至多,比平時冷清幾分。


    聞言,小瘋子先行鬆開花花,然後轉頭看過來,沒半點意外,好像我們就該站在這兒看現場直播。


    “不用,”一個甜甜微笑,“我倆親完了。”


    尼瑪死孩子該不會就等著我們吱聲呢吧!


    周铖點點頭,坦然地接受了這個進程描述:“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你在搞什麽?”


    是你,不是你們。


    我總覺得周铖好像抓住了重點。


    “我就想找找感覺,”小瘋子聳聳肩,直言不諱,“看看是不是和誰都成。”


    周铖微笑,笑意卻沒有從嘴角蔓延到眼睛裏:“那檢測出來了嗎?”


    “嗯,”小瘋子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齜牙樂得像株狗尾巴草,“原來逮著個男的就行,還真跟你沒啥關係。”


    周铖表情未變,但我莫名的就感覺到了一點點冷。


    小瘋子不管那個,神清氣爽地從沙發上跳下來,伸伸胳膊腿,拍拍屁股,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來,擠進玄關,彎腰穿鞋。


    狹小的玄關被三個大老爺們兒擠得水泄不通,連轉身都困難,可我還是努力蹭出來了,直接穿鞋踩進客廳,默默後退,遠離戰場。


    周铖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小瘋子穿好鞋,又整了整衣服和發型,直到對方推開門的瞬間才伸手攔住:“去哪兒?”


    小瘋子抬頭看了周铖一眼,沒說話,而是一個彎腰靈巧地從周铖搭在門框上的胳膊下麵鑽出去,蹬蹬蹬下了幾節樓梯,才優哉遊哉道:“找帥哥去嘍——”


    從我的角度看不見小瘋子,隻能在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中憑想象去勾畫他那副得瑟的嘴臉,並且由衷的敬佩處變不驚都這時候了還能泰然處之……


    咣當!


    防盜門被重重摔上,電光火石間我甚至來不及捕捉周铖的表情,殘留在視網膜上的虛像似乎是變了臉色的,但我又不能確認。周铖變臉色?那可真地震海嘯一個等級了。不過也好,原本小瘋子一個人跑出去我還有些擔心的,誰知道那沒心沒肺的能幹出來啥不靠譜的,現在加了個周铖,福泰安康。


    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可,誰是鹵水?誰是豆腐?


    “看什麽看!別以為沒你的事兒!”小瘋子跑了,還有個同案犯呢,我沒好氣地蹬掉鞋,覺得腦瓜仁兒疼。


    花花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與小瘋子的囂張氣焰截然相反,但你要非說他認錯態度好也不恰當,因為他隻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安靜的沉默。


    “小瘋子抽,你跟著起什麽哄!你也想看看自己跟男的行不行?我看小瘋子對試驗結果挺滿意的,你呢,也滿意了唄?”


    花花微微別開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恍惚間,我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倔強的孩子。


    我更氣了,不光是我煩別人跟我玩兒消極抵抗,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花花真走上這條路,所以我才分床睡,才有意無意地拉開距離,我想著如果花花對我的感情是因為一時混亂,那快刀斬亂麻就成了,他以後還是可以找個好姑娘,成家,立業。可現在呢,他居然跟著小瘋子一起瘋!小瘋子是什麽樣的人,周铖又是什麽樣的人,說白了,人家可以對自己負責,管他結不結婚,管他異性戀還是同性戀,人家倆不怕!可你花花有什麽?


    一屁股坐到小瘋子剛剛的位置上,深吸口氣,我扳正花花的肩膀,認真道:“花花,你聽我說,好好的找個姑娘結個婚,比什麽都強,倆大老爺們兒在一起能過什麽日子?連個孩子都沒有,將來誰給你養老送終?不,咱都不用想那麽遠,一個家沒個正經家樣兒,說散隨時就能散,無非搭夥過日子,就像咱們幾個現在這樣,如果明天周铖說他要回家跟他姐一起住了,咱能攔住麽,攔不住,咱連個正經理由都沒有。”


    花花拿下我搭在他肩膀的手,搖頭。


    我以為他要說什麽,可他隻是一直搖頭。


    我急了,四下張望總算在茶幾上找到他的手機,連忙拿過來塞到他手裏:“說話!”


    花花低下頭,猶豫再三,才寫:我對男的沒感覺。


    一塊大石頭落地,我在心裏劫後重生似的長舒口氣,剛想再接再厲鼓動他找個對象啥的,卻不想他指尖未停:我對女人也沒感覺。


    我怔住,還沒理清思路,那頭拿過手機又繼續輸入。落了地的心重新提起,這一次,不好的預感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我甚至來不及多想,下意識便伸手連同手機帶他的手一起握住,阻止他再下去!


    花花愣愣地抬頭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閃爍著的輸入光標前麵隻有兩個字:哥,我


    客廳忽然陷入墓地一般的安靜,隻有時鍾的分針在不知疲倦地走著,滴答,滴答,恍若安魂曲。


    良久,我聽見自己說:“你要還當我是你哥,就別跟容愷一起瘋。”


    花花定定地看著我,不知所措從漆黑的眼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不知名的情緒。


    我一動不動任由他看著,目光毫不動搖,前所未有的堅定。


    花花看了我很久,那見不到底的黑色眼眸裏像是壓抑了無數想說的,輕輕一碰,便會決堤。


    可最終,他隻是點了一下頭,動作很輕,輕到你不注意便會忽略。


    我慢慢鬆開手,花花聽話地把手機放回茶幾,不說了。


    我衝花花笑笑,原本想摸摸他的頭,誇句乖什麽的,可我抬不起胳膊,也說不出話。


    反倒是花花輕輕把我抱住,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我的後背,像是安慰。


    周铖和小瘋子是第二天上午回來的,因為臨睡前接了周铖的報平安電話,所以我和花花並沒擔心,按部就班地睡覺,起床,洗菜,和麵,為年夜飯和餃子做著所有的前期準備。


    倆人踏入玄關的時候,電視裏正播著春晚倒計時,無數俊男靚女風風火火地進行著最後一次彩排,主持人跟著興奮,像喝了脈動似的。


    “回來啦!”我三步並作兩步從廚房鑽出來,故作輕鬆,興奮勁兒和主持人有一拚。


    小瘋子的臉色絕對算不上好,但也沒爆,隻是有氣無力地瞥了我一眼,陰沉沉地應了聲:“哦。”


    周铖站在後麵,衝我無奈地笑笑。


    我知道這表示暫時和平了,但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他倆之間到底怎麽解決的。看樣子,小瘋子肯定沒有遂心願,但通常情況下沒有遂願的小瘋子都會更上一層樓的折騰,結局必須是他得不到好,對手也要崩潰。可現在,周铖很好,他卻不鬧了。不鬧的小瘋子,讓人很沒真實感。


    但表麵的平和也是好的,小瘋子,花花,周铖,馮一路,起碼四個亂糟糟的老爺們兒能過個消停年了。


    十二點鍾響的時候,窗外煙花絢爛。


    花花打字給我拜年,我還沒來得及給紅包,自己的手機倒先響了。


    千裏之外,鄒姐的聲音依然洪亮,底氣十足:“老板,過年好噻!”


    這是這個除夕裏最讓人心情開朗的聲音了,不自覺,我便樂嗬起來:“過年好,紅包等著年初八哈。”


    “老板你屬周扒皮的哦,這初一還沒到就想著開工……”


    “得得得,算我錯了……”


    零點的信號並不算好,我倆又斷斷續續說了沒幾句,都是些家裏怎麽樣的閑話,便收了線。哪成想放下電話,就收獲六道目光。兩道屬性八卦,兩道屬性玩味,兩道無屬性。


    沒來由的我就有點兒狼狽:“看啥……”


    周铖聳聳肩:“看你倆聊得挺熱乎。”


    我沒好氣道:“怎麽,嫉妒我人緣兒好?”


    小瘋子湊過來,打量我幾秒,忽然問:“馮一路,這麽多年咋沒見你想過女人?”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誰說我沒想過!”


    小瘋子忽然笑了,燦爛裏滴著壞水兒:“那怎麽光想沒行動呢……”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行得很,你要不要試試!”


    “……”


    “……”


    “……”


    來個寶葫蘆把我給收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時候,風平浪靜並不代表什麽都過去了,所以前輩們才教導我們要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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