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芸?”張若汐了然地看著從陰影裏走出來的人。


    “怎麽樣,想不到吧?嗬嗬嗬”張若芸捂著嘴笑得得意。


    “哼!我就知道是你。”張若汐不屑地努努嘴。


    “沒錯就是我,本來爹爹想問出虞家傳家寶之後要留你一命的。可是我等不了了。你那巴掌讓我被姐姐們嘲笑,真是太可恨了。”


    張若芸輕輕地靠在張若汐耳邊輕輕的說:“對了,忘記和你說了。你娘的處置也是我提議的呢。嗬嗬嗬!”


    “無恥!混賬!”


    “哈哈哈,隨便你怎麽說。現在你同樣也落在我手裏了!”


    張若芸邪惡地勾唇,殘忍地說:“要不,我也給你一個韓壽分香的罪名?就好像你娘一樣!”


    “你!無恥!卑鄙!”張若汐奮不顧身地衝向張若芸,可是身上的鏈鎖卻讓她動不了,反而撕裂了傷口,鮮血直流。


    “哈哈哈哈!”張若芸邪惡地笑,“給我打,打死為止!”


    “可是,老爺的吩咐……”婆子遲疑。


    “啪”老婆子硬生生地受了一鞭。


    “怎麽,本小姐的話沒聽清楚嗎?嗯?”


    一鞭又一鞭,張若汐已經數不清落在自己身上的一共多少鞭了,暈了又被潑醒。她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樣死了也不錯。


    “小姐,再打下去就沒了?”婆子輕輕地提問,心裏卻苦不堪言,到時候老爺要找麻煩了第一個就是她。


    “罷了,就丟到後山去吧!”張若芸由原來的興奮到現在的無趣。


    “對了,莫忘了給她找個男人伺候她,手腳幹淨點。”張若芸秀氣地打著哈欠。


    “是!”婆子生怕這個主子後悔,一把提起張若汐,飛快地消失在夜裏。


    ……


    “手腳幹淨點!”


    “是!”一個微弱的男音突然響起。


    男子顫抖地把沉重的包袱丟在一旁,順便製造了打鬥的痕跡。


    “大小姐,莫怪我,他們抓了奴才的爹娘和弟弟,奴才也是沒辦法的。您放心,您先上路,奴才,奴才隨後就到。奴才給您做牛做馬。”男子悲哀地抹了抹臉上不知眼淚還是汗。


    刀尖對準了心髒,閉著眼睛狠心又幹脆地紮下去,瞬間激發了劉道者附在她身上神識,一道金剛咒,將刀反彈回去粉碎了那人的頭。


    秦唐觀裏修煉的劉道者立馬掠身飛出,轉瞬便來到事發地點,他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原來高冷的女娃毫無生機地趴倒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白骨可見,破爛不堪的衣服,旁邊還有一具無頭屍體。


    他馬上走到女孩身邊,施展回春術,待她不再流血,大部分傷口愈合才停手。可是那些缺了的肉是沒辦法馬上生長出來的了。


    第二日,等到張若芸他們來抓人時,後山荒涼如初,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凡人的身體很弱,張若汐這一躺就是半年。


    劉道者聽著隔壁傳來的梵音誦唱聲有點頭疼。


    好端端的十二三歲的女娃子,好不容易救回來了,居然要出家遁入佛門。嘖,不是說沒有女佛徒,隻是,她就是有緣人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有緣人!而且是難得一見的木靈根啊!


    如果讓她進入了佛門,蘇薇師叔的手段……劉道者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可如何是好?


    張若汐披著厚厚的鬥篷,坐在窗台上,眺望銀色的大地,麵容平靜。


    或許劉道者說的對,我不適合入佛門,因為我內心有恨!背負著太多的因果!


    她常常打發下人去打聽張家的信息。據說張大小姐夾帶贓物出逃,被賊人殺死,屍骨無存!


    她抓住脖子上帶著的琥珀,雙眼通紅,她一定要報仇!殺母之仇,奪家之恨!


    天下人所知的美與惡,與我無關,她隻需要知道自己的美與惡便可。


    她費力地站起來,一步一步地來到劉道者門前,剛剛要抬手。


    “進來吧!”


    “劉道者!請您幫我,我願意和您回去宗門。”


    “唉!”劉道者看著眼前猶如籠中小獸一般的女娃娃。


    “這是一套我宗門的基礎心法,你先去完成引氣入體再談。其他的,你莫要插手,這是張家所背上的因果,他們自會有他們的業!”


    “可是……”


    “莫要沾上這因果,本座自有定論,你便安心修煉吧!”


    劉道者擺擺手。


    張若汐雖然心有不甘,但不再多言,行禮告退。


    劉道者看著張家的方向,歎了一口氣,抬手在空中一揮,“啪噠”張家宅籠罩的結界應聲而破!


    第一日張家因涉嫌隱瞞家產,拒繳國稅,販賣私鹽被推上了風浪尖上。


    第二日張家家仆傳出張家大小姐原來是被三小姐折磨致死的,並且拋屍荒野,屍骨無存。如此惡毒的人立馬被相府退了婚事。


    第三日張家傳出張家二小姐和三小姐打起來了,雙雙墜入湖泊,天寒地凍,救回來時,雙雙都落下了惡疾。


    第四日張家家主入獄,張家主母四處求救無門,在家中打殺了一個家仆泄憤。


    第五日張家主母被告,濫殺無辜,當地的判官已經上門查案了。


    第六日張家主母的確是濫殺無辜,判刑十年,賠款一萬白銀。


    第七日張家暫時由張家二伯做主,當即將張家四小姐與賈商之子,一個病秧子訂婚,其彩禮十萬白銀!


    第八日張家四小姐大鬧張家,破口大罵其二伯,最終被關押在閨房,等待婚事。


    第九日張家四小姐上吊自盡未遂,當日便嫁過去衝喜,婚禮草草了事。


    第十日張家被搜出一大批前朝事物,涉嫌亂政亂黨之事,全家入獄。


    第十一日,張家全家被流放荒蠻之地,女的充當軍妓,男的充當苦力,一時間哭聲一片。


    當地之民放炮慶祝,猶如新年。


    張若汐滿腔的憤恨聽到這些消息之後,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隻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怔怔的坐著,看著白茫茫的一片,就好像自己的心一樣。


    “百年前,我奉命來尋找救師祖的有緣人,剛剛經過張家,心有所感覺得張家比較特殊。”


    張若汐正準備行禮,劉道者擺擺手。


    “當時的張家氣數將近,可是我心裏總覺得不能這麽快讓張家消亡,所以我便與張老爺子做了交易。”


    “張家世代都是官宦之家,他們所背負的因果非常的沉重。所以他們今日的所遭受的,是他們自己業果。”


    “我們修道之人,注重因果報應。所以千萬不可過多地沾染因果,不然修途難走。修道之人更重要的是隨道而動,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道。而我們修道之時,千萬不可半途而廢,不然難以修成正果。”


    張若汐若有所思,問:“如果每一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道,那麽自己的道如何確定?”


    “憑心而定吧!”劉道者淡淡地說著,眼神迷離,似乎在回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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