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做一個決定就是這麽簡單。娃


    這一刻,李東陽再也不像原先那般的無知,他要培養自己的影響力。


    當晚。趙普與沈溪在郢都城中的醉仙樓內碰麵。


    桌上擺著一堆食物,但隻動了寥寥幾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數載的官職,雖說沈溪是個閑職,但閑職也有好處,那就是空餘的時間多,能夠交接的時間也多,最重要的是,沈溪平時不管事,自由散漫之後,還有官職俸祿拿,雖說是賺不了多少錢,但整體來說衣食無憂的,倒是有些胖了。


    但沈溪心中還有一個願望,就是為廣大的寒門士子開路。這官場上雖說純正的寒門士子不多。但都很團結,這群士子明白,當一朝白衣踏上這仕途的時候,便是一隻腳踏進了不歸路。官場就像圍城,外麵的人想進來,裏麵的人出不去。


    對,就是出不去,一旦進了官場,享受到了食利階層所帶來的quan利。人性的欲望會的得到極大的滿足,出此之外,再也沒有生存的壓力。這種空前的平和心態,哪怕當個庸guan,懶zheng,也能過上非常不錯的生活。沒有人想出去。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向上爬。沒別的,因為越向上,享受的自由度越大。


    有那麽一首詩說得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進入官場之中的自由,可比隱士的自由來的舒心萬倍。這也是為什麽負心皆是讀書人這句話,源遠流長。


    沈溪就感受到了這種差異化。從一個貧困鄉來到楚國的quan力中心,他經過數年完成了蛻變。


    但沈溪終歸是個戀舊的人,沒忘本。很多人當官之後,沉迷於塵世間的榮華富貴之後,飄了。但他不一樣,他感覺人生在世,起碼得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再不濟也得做那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事。這樣身死之後,未來史書之中,也能留下濃厚的一筆。


    關於楚國的《史書》,可謂是在楚國士子心中封神的存在。悠悠眾生,古往今來,人數多如海中水滴,無邊無際,但又有幾人能夠載入史書?而且就算是載入史書,是千古流芳,還是遭萬古唾罵?這都是不一樣的。


    誠然對於很多人來說,隻要能記錄史書之中,管他是千古流芳,還是萬古唾棄,結果都是揚名千古的事情。但對於有些人來說,就是不一樣!


    沈溪像要的做的事情,就是改變楚國貴族壟斷的這一大事,他要興科舉,公正的選拔人才。真真正正給寒門士子一個堂堂正正跨越這道門檻的機會!


    當了官員他才知道,在這楚國有很多像趙普這樣一輩子隻能當幕僚的智囊,很多都是寒門士子,讀書之後,眼界增加,但無法真正為人民做事,隻能通過當官員的幕僚,智囊團,來實現自己的抱負。但一輩子不可能有任何的名分,原因很簡單,智囊團所出的主意,無論是非功過,都是寫在主政人的身上。


    而真正的智囊,卻是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


    趙普與沈溪二人,遇到之後,也是心心相惜,二人地位雖然不同,但願望都是一樣的。他們都來自貧寒之地,都舉家在郢都中漂泊。


    “沈兄,怎麽樣?現在朝堂情況如何?”趙普沒有絲毫的避諱。喝了一杯美酒。直接問道。


    沈溪一身白衣儒士冠。“還那樣,就是最近邊境可能有些動蕩,大楚南境的大周國女帝年紀大了,估計想要做出一點政績,可能要對我大楚不利。”


    “那沈兄你覺得能打起來?”


    沈溪搖了搖頭。“不會的,就算打起來,大周也占不到便宜,葉家鐵騎都在帝國的南方鎮守,浮屠鐵甲軍,最近十年又擴招了三萬,裝備都是帝國的精工巧匠,以天外玄鐵鍛造,兵器都出自名家鍛造。不說葉家的鐵甲軍,就是普通的戰鬥師,都在擴編。大周女帝如果不是昏了頭,那是不敢貿然進攻的。我們占據著地利、人和。他們勝不了。這十年盛世,大楚算是發展起來了。人數也多。”


    “那這十年舉辦的科舉,能夠中舉人,當官的可都是官員家的子弟,有的子承父業。有的直接安排官員,都是有關係的。普通寒門子弟,可一個都沒有。你妹妹是當朝皇後,可謂是深受皇恩,不能吹吹枕邊風?”趙普說道。


    沈溪搖了搖頭,“後宮不得幹政。我妹妹也沒打算幫我。皇宮裏麵的關係複雜,沒有外麵的支持,她就是皇後也沒用。皇帝根本不會聽她的。”


    “你也知道,現在都是官員,他們有私心也是非常正常的。如果我有兒子,我肯定也優先安排自己孩子走上仕途,這是人性本然。很多人讀書也是想著光耀門楣,也沒什麽好避諱的。現在大家族的壟斷,斷絕了寒門士子上升的道路,時間長了,其實對於大楚也是不利的。但現在實力太過懸殊,朝堂之上如同一壇死水,也沒辦法。那群老人牢牢地把持著話語quan。就是後進官員也根本說不上話。”沈溪笑道。


    “今天李東陽找葉家世子葉玄的麻煩,結果自己碰了一鼻子灰,老一輩雖然和平相處,但下方的小輩倒是不一定。我們完全可以以此為突破口。”趙普笑道。


    沈溪眼睛一亮。“這樣逐個擊破,沒準就能改變現在的風氣。”


    趙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今天我給李東陽獻了一計。”說著趙普把白天的事情跟沈溪說了一遍。


    沈溪笑道:“那李東陽還是不敢撕破啊,不過種子已經埋在了李少主的心中,我們隻要靜靜地等待種子生根發芽就可以了。靜待風雲動,一朝起驚雷。”


    “那以後怎麽辦?他們終究人數還是太多,如果在擊敗四大王族之後,保持大周帝國的平穩運行,然後選拔寒門士子,還得想辦法穩定,不然的話,遊戲玩崩了,對誰都不好。”趙普想到了以後。他做事喜歡推演事情成功之後的步驟,這樣能夠平穩的過渡,不會引起什麽不適。


    “潤物細無聲,慢慢的來,在無形之中進行轉變,我們需要安排我們的人。還得是信得過的,這樣才好辦。”沈溪神色凝重,又狂飲下一杯酒。隨後二人默然不語。


    顯然這個計劃太過巨大,如何做,如何進行下一步,如何保持現有的穩定。如果保持以後的穩定,如果實現平穩過渡,這些都是問題。都需要在計劃進行前,進行解決。這樣才能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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