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看著葉玄短暫的改變,還說著一些似是有用,其實全然無用武之地的大道理,隨後說道:“之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自私自利,沉默寡言,甚至於說吝嗇貪財,怎麽到了現在,說了這麽多大道理,還變得那麽迂腐了。”


    葉玄背手走在空蕩的大街上,二人的影子在陽光下拉的有些綿長,葉玄感歎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也。僅此而已。再說這南瞻洲,我也在這呆了那麽多日子,也給了我很多感悟。你說說,這人和妖,到底有什麽區別?胡四叔說這天下個個似南瞻,那麽在這裏跟在別處,又有什麽不同?”


    紅蕊掩嘴一笑,冰冷的女子,這一刻有了些許的溫暖,“你之前說過了啊,這裏非故鄉,難不成你自己忘了?”


    葉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春風吹過帶走了冬日的寒意。“說是這麽說,但。。。哎算了不說了。還是想辦法怎麽把錢搞到手吧。”


    紅蕊有些無奈。“直接去哪個有錢人家拿一把不就成了,五兩金子也不過是富貴人家的一次零花錢,更不說這個錢財不如糧食的饑荒年景。錢更做不得數了。”


    “以前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最近我看著這掙紮的妖族民眾,心中有些感悟,因果有數,不給自取是為賊,為賊縱是做好事,也是擔下了一份因果,或許哪天就要還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倒不如坦坦蕩蕩的,還不信了,坦蕩做人,上天還能不給我一條活路。”葉玄望了望天,眼神中顯得十分的平靜,“之前聽人說過,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後來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最後仍然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紅蕊你活得久,見得多,是不是這個道理還是當一個好人好,仗勢欺人做壞事,不僅良心上過不去,而且終有一日,老天睜眼了,這一報一報的算上,就說不清誰吃虧,誰沾便宜咯。”


    紅蕊如夷縞一般的秀手摸了摸下巴。才笑道:“善有善報唄,沒想到你竟然悟了,不過如果有捷徑你不走的話,豈不是會空耗很多時間?”


    葉玄麵容板正,語氣帶著些堅定:“多走的一些路,也定然會給我帶來不同的收獲,人嘛,不管是走在捷徑上,還是走在彎路上,都會獲得不同的體驗的,隻不過往往看起來最難的那條路,走起來可能收獲會更多一些,哪怕是隻有看客的體驗。不過終歸是要生活的,選擇那條路,最後不都是殊途同歸嘛。倒不如多看看這世間的風景,紅蕊你說是吧。”葉玄的語言上帶著些不確定性,但語氣上倒是顯得很堅定。


    紅蕊明白葉玄的意思,畢竟人老成精,大大小小的事情她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哪能不知道葉玄話語中的意思,隻是淡然笑道:“長生了,就不是殊途同歸了。”


    葉玄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走在大街上的原本帶著輕浮的步伐,也變得厚重。“你說的沒錯,長生嘛!我一定可以的,雖然知道長生會經曆很多磨難,但人終歸要有目標的,萬一成功了呢?誰說我一定不會成功!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


    “哈哈哈哈”紅蕊陡然笑了起來。“你真逗。”


    葉玄有些疑惑的看著紅蕊,不明白她為何發笑,是因為自己說的好笑?不過葉玄沒問,紅蕊更不會說。


    二人走到了一個宅子麵前,正見一個穿著華麗服飾,長得還算標誌漂亮的女子,收拾了一堆行囊,好像在鬧著離家出走。隻見這女子一臉的愁容,後麵還有一群護衛在一個中年老者身後不斷的追逐,邊追邊大喊:“宛如,回家吧,外麵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流民,你一女子獨自一人,估計都到不了京城,就出了意外了,那趙雲旗雖好,但人家現在是未來駙馬,你去了又能如何?他若是對你真情有意,也不會寫那封信給你,讓你斷了念想啊。這男人終歸是始亂終棄的。”


    楊宛如的眼睛透著些微紅,心中並不願意相信身後長者的話,“不,他答應中了狀元之後回來娶我的,如今這封信,很有可能是他有苦難言,我要去找他!”少女的話語中有種決絕。


    身後追趕的老者心中有些無奈。常言道女大不中留,他楊家在這建安城中也是屬於三代的富商,日子也算是越過越紅火,到了他這一代,長女是楊宛如,還有個後生的長子,這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的,從未吃過生活的苦楚,不過自從楊宛如遇到趙雲旗的時候,本來不相信感情的他也動搖了,難道世間真有真情本來他也以為趙雲旗家境雖貧寒,但身上有一股子堅韌好學的氣質,以後必成大器,雖說嘴上不願意,但心中還是期待這個少年能夠成才的,不過這少年當了大官之後,將成為當朝駙馬,讓他心中歎惋,世間之人盡皆趨向名利,哪有真情?不過終究是自己的女兒,他又怎麽能忍女兒千裏迢迢前去尋找那個負心人?畢竟山高路遠,若遇到劫匪,女兒這性命都有可能不保。畢竟這女子長得漂亮也是一種負擔和危險。不僅情人眼中出西施,這父母眼中女兒也是國色天香的人物。自從有了女兒之後,那真的是時時擔憂。


    終於這一行人追逐了一路,楊宛如一個女子,再加上平日養尊處優的,還背著大包,終於體力不支的被家人追上。


    楊家的當家人,追上楊宛如的刹那,瞬間失控,揚起右手打了楊宛如一個巴掌。“啪”的一聲用著不小的氣力。楊宛如捂著臉放聲大哭。“我就想去找他,你為何不肯?”


    楊柱國顫抖著手,氣喘籲籲的說道:“你是我女兒,總不能看你往火坑裏跳!那窮小子,獨自在京城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再加上還是個負心人!這一路天高路遠的,你真的願意為他拋棄家族的一切?從小我都教導你,這世上的人很多都是為了利益,所謂真情都是極為稀有的。女兒啊,有時候你得學的壞一點,這樣才能活得更好。隻有活得舒服,開心,為父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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