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要提醒你,若是你此話屬實,經查明之後,本官會治你們通奸之罪,不僅周秀才,你也照樣會受到懲罰。


    若你說謊,但現在知錯能改,認錯態度好的話,本官會根據你的態度決定是否在律法之內,給你寬大處理。


    可若是你不承認說謊,經本官查明後又撒了謊,那便是罪上加罪。


    黃知府說周秀才的話,全是狗屁,但是之前和你說的,誣陷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的下場,可都是真的。”


    “我.....我....罪上加罪,啊不~~~”


    劉寡婦捂著臉尖叫一聲,腦袋磕在地上砰砰作響。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求大人網開一麵,民婦不是有意誣陷周公子的,民婦都是有苦衷的,求大人開恩啊。


    大人救救我可憐的孩子吧。”


    “大膽劉氏,你為何要誣陷周秀才,你的孩子又是怎麽回事。”


    楚蘊眼看劉寡婦似乎要承受不住對方的氣勢,指尖一彈,將任總督外放的氣勢隔離。


    劉寡婦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人,民婦真的是有苦衷的,若是不這麽做的話,民婦的孩子就要死,他還發著高燒呢,連大夫都說凶多吉少,可那些人硬是從我手裏搶走了他。


    民婦也是沒辦法啊,求大人給個恩典,救救我的孩子吧。”


    “你先說清楚,誰從你手裏搶走了你的孩子。”


    劉寡婦瞳孔一縮,飛快的往楚蘊和羅伊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羅伊人臉都沉了。


    從一開始楚蘊私下動手,沒跟她說。


    到現在遠在百裏之外的任總督突然出現,好像事情已經超出她的掌控了。


    她在京中三年,自然聽過任總督的名頭。


    一時間心裏也沒底,這件事情不會沒按照他們計劃發展,還把五殿下也牽連進去吧。


    她不由冷冷的撇了楚蘊一眼,正要說話.......


    “是郡主,是寧伊郡主讓我誣陷周公子的,也是寧伊郡主讓人帶走了我的孩子。”


    “!!!”


    全場的人都驚呆了。


    圍觀的群眾傻傻的看著羅伊人。


    “怎.....怎麽會是郡主。”


    “搞錯了吧。”


    “沒理由啊。”


    “郡主女菩薩一樣的人,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我不相信。”


    被點到名的羅伊人更懵逼。


    她都被氣笑了。


    冰冷的眼神嗖的一下射向劉寡婦。


    當即出列擲地有聲的說道,“今日之前,我與周秀才無冤無仇,我為什麽要害他?


    況且他還是我故人的未婚夫,我就更沒有害他的理由了。”


    “劉氏,說話可要講證據的。


    你誣陷周秀才不成,難不成現在又要誣陷聖上親封的郡主嗎?


    你又知道誣陷當朝郡主是什麽罪名嗎?”


    她還真不心虛,雖然她是打算派人去給周祝容找事,但是這劉寡婦本來就不是她找的。


    “劉氏,你可有證據?”任總督也跟著問了一句。


    “民婦此時說的都是真話,證據自然是有的。”


    羅伊人深深擰眉。


    她不信劉寡婦真有證據。


    “那你就拿出來,本郡主倒是要看看,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是怎麽拿出證據來。”


    “我認得你的侍衛,當時就是他親自帶著人,在我帶著孩子從醫館回家的路上將我的孩子搶走。


    就是他。”


    劉寡婦伸手一指,直接指向秦密。


    “當時就是他從我手裏搶走了孩子,拉扯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左邊鎖骨下有一顆黑痣。


    還有手腕之上三寸的地方,有一顆紅痣,大人一驗便可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秦密臉都黑了。


    劉寡婦居然都說對了。


    羅伊人自然發現了秦密難看的臉色。


    她心一沉,連她最近和秦密朝夕相處,都沒注意到秦密身上痣的位置。


    劉寡婦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說,劉寡婦真是秦密派來的?


    因為對自己失望,所以偷偷出手了?


    可他居然一點都沒有跟自己透露,是不是說明,他壓根信不過自己?


    任總督一揮手,“去看看。”


    一個衙役走過來,要把秦密拽過去查看。


    羅伊人顧不上心裏的小情緒。


    “放肆,本郡主的人,也是你們能動的?”


    “郡主是心虛了嗎?”被晾在一邊半天的周祝容突然出聲。


    “看郡主這架勢,如果證實了事情是你的人做的,您還要攔著不讓處置不成?”


    兩人爭吵的功夫,任總督帶來的侍衛已經強行扒開秦密的衣領和衣袖。


    他連皇帝都敢懟,自然不把羅伊人的威脅放在眼裏。


    結果侍衛還真在劉寡婦所說的地方發現了痣。


    “嗬嗬。”羅伊人冷笑,“本郡主有什麽好心虛的,就算劉氏說中了,但是這就能證明什麽嗎?”


    羅伊人雖然對秦密的做法心裏不舒服,但是此時也知道應該幫著他說話。


    “對於男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麽特別私密的東西,隻要有心觀察,知道這些不是很輕鬆的事情嗎?


    如果光憑這一點就能說是我的侍衛致使,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周祝容冷笑,“當然不止這點。”他一指秦密還未被放下的袖口。


    “此人手腕上的皮膚和手背上的皮膚相差太大,而且沒有過度,大人,小生懷疑,此人用了傳說中的易容術。”


    周祝容話音剛落,就接到秦密陰鷙的目光。


    任總督則是眉心一挑,讓侍衛把人帶到他跟前。


    細細看了那黃白分明的,沒有半點過渡的膚色。


    再緊緊盯著秦密那張粗狂的臉看了半天。


    突然雙目一亮,高聲吩咐。


    “拿水來。”


    秦密會一點功夫,不過他身為皇子,自然不能和專業訓練的侍衛比。


    很快就被強按著洗了臉。


    任總督看到那張粗狂的過分的臉,逐漸變成自己熟悉的臉時,半點不意外。


    “沒想到,下官下來幫著審個案子,也能見到五皇子殿下。


    下官見過五殿下,聽說殿下是得了陛下的派遣,到靖州辦差,怎麽有空到綿州來了?”


    “還被人指認.....”


    “五皇子殿下,您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


    整個知府衙門,因為任總督的話,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一群人呆若木雞的看著秦密。


    這個一身狼狽,滿眼陰鷙憤怒,全身上下找不到半點貴氣的人,居然是當朝五皇子殿下?


    任總督確定沒老眼昏花?


    就連周祝容也被驚呆了。


    他不是什麽蠢人,杜家的財力瞞著外人,卻沒能瞞過他。


    加上突如其來的郡主,喬裝打扮和郡主在一起的五殿下。


    郡主讓若菱退婚,想要讓她嫁給國公府郭景元。


    郭景元又是五皇子的親表弟。


    還有若菱那天頗有深意的一句,“他們另有所圖。”


    他感覺一股子涼意從腳跟直接竄到頭頂。


    要是再猜不到五皇子和羅伊人的意圖,他這十年的書都白讀了。


    周祝容深深的看了楚蘊一眼。


    今天這一幕,是若菱主導的。


    那麽,她肯定早就猜到秦密的身份。


    所以,算計了任總督,算計了郡主和五皇子。


    周祝容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如雷。


    是後怕的。


    若不是她......


    他都不敢想,等待周家和杜家的將是什麽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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