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曆朝曆代,都沒有這等先例,會不會處理不好,引起民憤?”


    和夏應田趴在一起的官員忍不住開口。


    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位年輕官員想了想,出列說道。


    “稟皇上,娘娘,臣自幼家貧,村子裏的人,也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據微臣接觸窮苦人家來說,若是真到快要餓死的程度,隻要能給一口飯吃,什麽都願意做的。


    隻要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絕對不會有所不滿。若真有不滿的,微臣覺得,可以好好調查,指不定是渾水摸魚的匪徒或者他國細作。”


    窮苦人家,本就是為了活著而用盡全身力氣。


    他們村子裏,為了活著,賣兒賣女的都不在少數,何況隻是做點體力活。


    根本就不叫事。


    “子目所言甚是,臣也如此認為。”


    “臣也認同。”


    楚蘊提拔上來的年輕官員接二連三出列。


    夏應田等人臉色青白交錯。


    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窮人隻要給口飯吃,讓他們做什麽都行。


    他們隻是不甘心就這麽讓楚蘊牽著鼻子走了。


    在楚蘊的強勢之下,賑災和開挖河道同時進行。


    並且給采購的年輕官員配了一把尚方寶劍。


    但凡采購糧食時,遇到超過災前平均米糧價格兩成的商戶,沒收其所有米糧。


    若遇消極抵抗,關門不賣糧者,格殺勿論,且當即查抄其店鋪所有倉庫庫存。


    並且三族以內,全數發配去挖河道。


    若有舉報蓄意大量囤積米糧不賣者,一旦查實,得百金獎勵。


    在接二連三的高壓政策下。


    商戶背後的世家們哭的肝腸寸斷。


    而開挖河道的事情,進行的如火如荼。


    解決了賑災的事情。


    也就沒有再上朝的必要。


    所以,贏末又開始了‘耽於美色’的昏君生活。


    可整個京城,卻暗流湧動。


    連迎春都察覺到了不對。


    “娘娘,您說都過去這麽久了,皇後那邊還這麽安靜,各位大人們也不鬧了,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楚蘊漫不經心的吃著冰鎮荔枝,“嗯,或許吧。”


    “娘娘,您都不著急嗎?萬一,萬一他們聯合起來,咱們雖然朝中有點人了,可是總歸都是些文弱書生,連個武將都沒有。


    更不用說,還有邊關的幾十萬大軍,還有京城的禁軍和守備軍了。”


    迎春心裏完全沒底。


    娘娘如今仗著的,無非就是用皇後娘娘和皇上的身體脅迫皇上。


    若是皇上哪天清醒過來,寧死都不願當這個昏君的話。


    那到時候娘娘可怎麽辦。


    自己作為禍國妖妃的爪牙,又該怎麽辦。


    “你說的也對。”楚蘊點頭,“本宮手裏,還差點軍隊。”


    迎春:......


    所以娘娘您還真有辦法弄點兵權過來?


    “那,咱們應該怎麽做?”迎春問道。


    “最近多派些人手,去找那些商戶的米糧存放地,找到了就舉報。”


    “啊?”迎春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在說兵權的事情嗎,怎麽又扯到屯糧的事了。


    雖然都知道那些大商戶都是各大世家下麵的。


    可是逼迫世家們,就能得到兵權嗎?


    迎春想不通,不過看出楚蘊並不想再多說,也識趣的沒再多問。


    -


    夏府。


    好不容易把又哭又鬧的步氏打發走的夏應田,疲憊的坐在桌子前錘腦袋。


    他最近過得很難受。


    先是被自己大女兒搶了小女兒在皇上麵前的寵愛,然後又被那逆女按在凳子上打板子。


    麵子裏子都丟盡了。


    更難受的是,之前為了交上貢的銀子,他幾乎把自己家底掏空。


    自從把中饋之權交還給趙氏之後,他想從趙氏手裏扣一塊銅板都難。


    上次那十萬兩白銀,是騰空了他所有的積蓄,還有步氏的私房錢才勉強應付上。


    原本想著,之前屯的米糧,至少也能稍微止點損。


    結果夏卿顏那逆女竟是要趕盡殺絕。


    “老爺,咱們最後兩處藏糧的地方也被人舉報了,現在戶部新上任的侍郎已經親自帶人過去清點了。”小廝急匆匆的跑賴匯報。


    “砰。”夏應田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這個逆女。”


    “皇上那裏呢,還沒有任何回複嗎?”


    “這.....老爺,咱們的人,還是近不了皇上的身,皇上自己.....也不主動和咱們的人聯係,就連吳公公也許久沒出現過了。”


    夏應田眸子狠狠一眯。


    “很好,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若是皇上當真喜歡大女兒,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畢竟再怎麽不喜。也是自己的血脈。


    隻要小女兒的孩子是太子就好了。


    結果這逆女,既然半點不把他當親爹看。


    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還有皇上。


    之前還覺得是個好的。


    沒想到竟是如此好色昏聵之人。


    既然他當不好這個皇帝,那就讓他外孫來。


    京城上下,各世家和官員早就受夠了楚蘊。


    加之自己利益受損。


    夏應田一說要起事,就得到所有世家明裏暗裏的支持。


    然而,還沒等他們說服禁軍統領和京城守備軍統領,以及鎮守邊關的將軍。


    夏府大門就被人砰的一聲踢開。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帶著人嘩啦一聲衝進去。


    一陣翻箱倒櫃。


    最後在書房裏找到夏離棠和夏應田的密信。


    意圖謀反的證據。


    在趙氏和夏崇順的驚悚目光中,夏應田被押入大牢。


    這場謀反,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夏應田和一群參與的大臣下獄,夏離棠也罪無可恕。


    被人押在鳳臨宮,等候發落。


    紫霄殿。


    靜的可怕。


    贏末幾乎絕望。


    “朕已經什麽都聽你的,你到底還要怎麽樣?”男人艱澀的聲音響起。


    楚蘊坐在軟榻上,嘴角帶著一抹清淺的弧度。


    “皇上不會以為,他們謀反,是我栽贓的吧?”


    贏末一怔,隨即冷笑。


    “就算不是你栽贓的,你敢說這和你就沒有關係嗎?”


    心裏不是不難過的。


    這兩個月,他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每天想著怎麽擺脫妖女,可偏偏不管他做什麽。


    都逃不過妖女的眼睛。


    還要擔心棠棠,還得承受所有人不理解的目光。


    可是他付出一切,甚至願意把江山雙手奉上也要去保護的人,卻想要把他趕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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