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巷,明媚的陽光映照在了墨邪的臉上,暖洋洋的,一下子就將巷子裏的陰冷和潮濕全部驅趕走了。


    這次的測試,其實說成功也成功,但說失敗也是失敗的,這要看墨邪怎麽想。


    當那名散修殺死另外一人之後,墨邪也的確受到了一絲殘魂以及一縷殺戮之氣,不過質太低了,而且量也太少,對於戮界這個龐大的消化係統來講,無疑是杯水車薪的。


    除非是上萬人同時進行廝殺,否則無論如何也是滿足不了戮界的需求。


    再者殺人之後所形成的殺孽,也沒有同墨邪想象中的那樣躲避掉,而是直接從冥冥中加在了自己的身上,並且這殺孽也沒有因為不是自己出手而變得稀薄。


    如此一來,墨邪隻能說血虧,得到了靈魂之力以及殺戮之氣稀少並且很駁雜先暫且不說,光是這分毫不減的殺孽就足以要了他的老命。


    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親自上陣來得痛快,或許得到的東西還會更多一點。


    “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可惜咯。”


    墨邪看著刺目的光線歎息一聲,心中之前想的那些僥幸全部消散殆盡。


    不過一次兩次的失敗,並不代表他這個思路是錯的,因為靈魂之力的確傳到他的身體裏了,現在唯一的缺陷便是這殺孽以及靈魂質量太低太少的問題了,所以解決這些事情便成了通往成功的阻礙。


    但這些看似難以跨越的阻礙,不會影響到墨邪的心態,畢竟想要辦成任何事情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如果因此就喪失了信心的話,那以後還能辦成什麽呢?


    所以他看來有問題就解決問題,直到沒問題為止。


    ..............


    墨邪回到客棧的時候早已傍晚時分,他旁邊的三間屋子的房門依然緊閉,可以看得出來老陳,王崇山和蕭軍還沒有回來。


    嘎吱....


    墨邪輕輕推開房門,剛一進屋便看見了黑漆漆的屋子裏有一個人影正坐在椅子上,月光透過窗戶映照在了那人的臉龐上。


    “蕭軍,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點燈啊?”墨邪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在蠟燭上一劃,蠟燭瞬間燃燒而起,昏暗且溫暖的光線驅趕走了屋子中的黑暗。


    “哦,主子你回來了。”


    此刻的蕭軍比之前失去了很多活力,他抬頭看了一眼墨邪,眸子中盡顯茫然之色。


    墨邪見此,有些疑惑,他在桌子下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麵之後,先是給蕭軍倒了一杯茶,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即說道:“怎麽?輸了?”


    “不是....”


    蕭軍搖搖頭,杵著臉的手,在桌子上劃拉了一下,隨後一大堆五光十色的寶物驟然間堆滿了整個圓桌。


    “我去!”墨邪見此,眼睛不由自主的張大了一些,雖說麵前的寶物都是不值錢的貨色,但堆在一起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他指著桌子上散發寶光的天材地寶對蕭軍說道:“都是哪來的?”


    蕭軍抬了一下眼皮,有氣無力的說道:“當然是賭石賭來的,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值不值錢,也不敢賣,所以就都拿回來了。”


    墨邪:“...............”


    屋子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墨邪這才將心中的不忿平複下來,他說道:“既然賭石賭贏了,那為什麽還要擺這副臉。”


    “.........”


    蕭軍沒有說話,他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好似想要將心中的憂愁全部吐出來一樣,可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隨後蕭軍抬起頭看著墨邪,語氣很認真的說道:“主子,你知道什麽叫先天道體嗎?”


    “先天道體?”墨邪眉頭上揚,古井無波的眸子裏頓時劃過一抹精芒,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四個字的。”


    “是一個老頭兒告訴我的,他說我是先天道體,當時我以為是個老騙子所以就沒放在心上,可那老頭兒在這之後就一直跟著我,我怎麽驅趕都沒用,最後他給了我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水之後,我的身體好像出現了什麽變化。”


    蕭軍說話的時候,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渾身一用力,一股半透明的紅色氣流,在伴隨著磅礴的霸王之氣驟然間在屋子中擴散開來。


    墨邪見此,瞳孔猛然收縮一下,體內的棄道骨開始不安分的顫抖了起來,傳出一股股森冷的殺意和仇恨,猶如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拍擊在墨邪的腦海中。


    不過墨邪憑借著自己驚人的意誌力和自控力抵擋住了源自於棄道骨的影響。


    “竟然真的是先天道體....”


    道體共分兩種,一種是先天,就是打娘胎就有的,而另外一種則是後天,比如說吞服了什麽先天地寶後蛻變而成的。


    不過較比於後天道體,這先天道體就強橫了很多,每一種先天道體都有得天獨厚的天資,修行上一日千裏不說,更是會在身體中孕育一種本命神通,跟道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同時每一種道體都有著專屬於自己的能力,就比如說麵前的王崇山,他的先天道體,對鬼魅妖邪,甚至於一些道心不堅的修士都有著強大的克製。


    呼....


    墨邪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所想的不是自己撿到寶了,而是想到了如果王崇山和蕭軍碰麵該會如何。


    因為墨邪很了解仙棄,知道仙棄對於道體有著多麽深的仇恨,更何況王崇山現在根本控製不住體內的仙棄,所以碰到蕭軍的一刹那,他體內的仙棄必定會被道體刺激出來。


    到了那時,他們倆人便再也不會如之前那般相處了,而且擁有先天道體的蕭軍在看到王崇山時是個什麽反應也未知。


    想到此處,墨邪說道:“除此之外,沒其他的反應嗎?”


    依然不明所以的蕭軍搖了搖頭,他情緒低落的說道;“還有很多,不過其他的反應很微弱,我隻能感受到我的肉身正在發生變化。”


    蕭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繼續說道:“主子,我現在很迷茫,那老頭兒告訴了我很多事情,包括仙棄和道體的宿命,他說我如果繼續跟著主子你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與我的兄弟成為敵人。”


    “嗬嗬...”墨邪聽完蕭軍的心裏話之後,發出了一聲冷笑,他站了起來,走到蕭軍的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仙棄和道體的確有著不可調和的糾紛,但你要記得,你就是你,就算你是道體,你也是蕭軍。”


    “而且那老頭說的沒錯,並且我也告訴你的宿敵是誰,他就是王崇山,他就是仙棄。”


    “崇山是仙棄?!”蕭軍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茫然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其實一直都以為那老頭兒說的敵人是墨邪,因為墨邪的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了,所以就算是仙棄也實屬正常。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王崇山那個活蹦亂跳,總說喜歡說自己多麽多麽牛掰的吹牛皮大王,竟然是仙棄。


    “沒錯,不僅僅是崇山,我也是仙棄。”墨邪微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隨後繼續說道:


    “但我體內的仙棄我自己能控製,並且我想殺的也不是世間所有的道體,至少不包含你,因為你是我的仆人,你的命就是我的,所以殺不殺你,其實都是一樣。”


    “可崇山就不一樣了,他體內的仙棄他自己無法控製,很容易被蠱惑,所以他很有可能會成為你口中的宿敵。”


    墨邪走到蕭軍身前,看著他茫然的眼睛問道:“我知道現在你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未來,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崇山這個好兄弟,但我要告訴你的是,無論你是什麽體質,無論是背負了什麽樣的命運,無論你是誰,我隻希望你勿忘初心。”


    說罷,墨邪又拍了拍蕭軍的肩膀,然後起身離開了屋子,準備去老陳的屋子裏修煉了。


    ...............


    “哎....我就是我麽?”


    當墨邪走後,王崇山癱坐在了椅子上,混亂的腦子裏劃過了很多他與王崇山相處的畫麵,他們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王崇山的性格蕭軍很欣賞,再加上兩人在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洗澡,一起殺人,等等。


    這些平日裏積攢下來的情分,早已讓兩人打心底的將對方當做了自己的兄弟。


    這也是蕭軍為什麽那麽糾結的原因,他不想看到有一天王崇山與他廝殺,他也不想見到兩人因為血脈中所流淌的仇恨而仇視彼此,也更不想看到墨邪和老陳失望的神色。


    可就在這時,墨邪臨走時說的話,再一次的出現在了耳旁:“無論你是什麽體質,無論是背負了什麽樣的命運,無論你是誰,我隻希望你勿忘初心。”


    “初心麽?”


    蕭軍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忽然笑了一下,隨即自言自語道:“有主子在,我和崇山不會變成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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