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快步走到了一樓,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將王崇山從廢墟裏拽了出來。


    “老大,我以前也經常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可這幾天尤為嚴重,喝水被嗆到,走路地麵塌陷,而且還時不時的飛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王崇山軟趴趴的躺在地上,仿佛認命了一般,臉上帶著麻木的表情,搞得墨邪更加疑惑了,隨即他看到了一副令他都不敢相信的畫麵。


    隻見在王崇山的頭頂正上方,有著十二個窟窿,每個窟窿都集中在了王崇山所居住的屋子下,從破壞的程度上來看,應該是年久失修被人踩塌的。


    “別放在心上,這不是你的錯,應該是這客棧年頭長了,你隻不過是湊巧趕上了。”


    墨邪找了一個理由安慰他一番,試圖讓王崇山從陰霾中走出來。


    可下一刻,王崇山剛沒走幾步道,地麵上忽然鼓出一個大包,緊接著一隻造型猙獰的妖獸從地底下鑽了出來,長著血盆大口直奔王崇山而來。


    “這地方怎麽能出現妖獸?”


    墨邪頓時傻眼了,心裏湧出幾萬個疑問,不過手的動作卻沒停,在妖獸出現的瞬間,一隻猩紅的長矛便出現在了他身邊,隻是眨眼間的功夫,便將那妖獸釘在了地麵上。


    “老大,你覺得這也是湊巧嗎?”


    王崇山趴在地上,生無可戀的說道。


    “巧合,保不準這妖獸隻是潛伏在地下,突然醒過來了而已。”


    墨邪尷尬了笑了笑,說實話他也有點懵圈,通天決的內容他曾經看過,雖然沒具體修煉過,但功法這東西很多都是相通的,萬變不離其宗嘛,一些原理其實都差不多。


    之前對王崇山說的隻不過是他將功法的內容故意誇張了一些而已,畢竟他得給王崇山灌輸一個此功法逼格很高的概念,不然王崇山也不能這麽賣力的去修煉。


    可現在是什麽情況....這功法怎麽能影響到修士的氣運呢....


    墨邪在心中在慶幸自己當時沒修煉的同時,也在為王崇山感到同情。


    因為一個人的氣運就那麽多,黴運也同樣如此,除了一些機緣巧合之下會改變,此外基本是恒定的。


    而王崇山這種情況無疑是打破了氣運和黴運的平衡,導致黴運增多,氣運減少,以後諸事不順,甚至黴運在強點,都有可能引發無法預估的嚴重後果。


    可以說王崇山就如同一枚炸彈,可能是啞炮,也可能是原子彈,隨時會爆炸。


    “老大.....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王崇山捂著臉,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劃過臉頰,仿佛是在祭奠這自己逝去的青春。


    “別放在心上了,這不是你的錯。”


    墨邪又安慰了一番後,王崇山才緩緩的止住了抽梯,因為妖獸突然出現的緣故,這客棧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也算是省了一筆補償費。


    “我們走吧。”


    “要去哪裏?”


    “火楓城。”


    “火楓城?很遠的,去哪裏做什麽。”


    “我的一個生死同伴在哪裏等著我呢。”


    “哦,老大,匯合之後你準備去哪裏?”


    “唔....聽說西域不錯,就去西域玩玩。”


    “哦。”


    墨邪兩人一路上嘮著嗑,離開了欒城,走在寬敞的路上,朝著火楓城前進。


    ...................


    火楓城距離欒城很遙遠,兩者間隔了幾重山脈,以及十多個仙城,如果當初不是陳長老用定向傳送陣縮短了趕路的距離,可能需要花費數個月的時間。


    當然了,墨邪此刻的修為已經和當初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用全力速度前進的話,也用不了一個月就能趕到。


    但因為王崇山的原因,墨邪還是刻意放慢了速度,讓王崇山在路途中得到一些鍛煉。


    比如說眼前。


    此刻的王崇山正與七名凝血境的散修對峙著,其中最高的是一位老者,渾身肌肉凸起,臉上雖老,可身板卻比一般的年輕人都要魁梧,氣息也異常沉穩,看樣子應該是在凝血境中浸淫許久了。


    而其他六人則遠不如這位老者,隻有凝血中後期的樣子,七人氣息串聯,所形成的威壓成倍上漲,讓王崇山有些吃不住。


    畢竟王崇山剛化境沒兩天,通天決也僅僅處於門檻位置,除了當初的眼力還在,其餘的都跟普通人沒啥區別。


    “在下飄雪城,王家客卿王波,敢為閣下為何攔住我們。”


    王波看著眼前這位魁梧的年輕人,可實則他是在跟王崇山背後之人對話。


    因為墨邪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猶如山嶽一般壓在他的心底,胸膛發悶的同時,也生出恐慌之感,在他整個人生中,他還沒見過這麽強大的修士,就算王家的家主也不行。


    同時對方身上纏繞的殺氣也令他如墜冰窟,恍惚間他好似聽到了陣陣哀嚎聲,直入心底。


    “嗬....王家?你本家啊。”


    墨邪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嘴裏叼著一根枯草,模樣懶散至極。


    “老大,本家又能如何啊,姓王的多了去了。”


    王崇山看了看手無寸鐵的雙手,隨後又看了看對麵的兵器,覺得自己有些吃虧,隨後從地上撿起一塊臉盆大的石頭,手指扣在了石頭的縫隙中當做武器。


    “殺了吧,搜到什麽東西都是你自己的,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的實力。”說罷,墨邪將頭低了下去,閉目養神,享受著午後的陽光,絲毫不關心王崇山是否能解決這七人。


    “好嘞!”


    王崇山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身為散修本就是噬殺之人,而且殺人越貨的勾當做了太多,反而也形成了一種習慣,一天不做上一筆,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並且他也想試試自己現在的實力,看看通天決的威力如何。


    “布陣!”


    王波見此,心中一沉,自知今天是不能從善了,他揮了揮手,招呼家族弟子擺出了最強陣法,迎接戰鬥。


    “是!”


    “是!”


    “是!”


    其餘六名王家弟子強忍住心中的懼意,擺出了七星陣,以王波作為陣眼,他們為輔。


    “嘖....”


    王崇山嘖了一下,身為曾經的築基巔峰的修士,一些眼裏自然是有的,雖說說不上博覽群書,可一般的東西他還是懂的,畢竟做這種勾當的,沒兩把刷子怎能活到今天。


    眼前這七星陣剛好他也有所涉獵,此陣屬於攻防兼備的陣法,七人同氣連枝,自成一體,隻要陣眼不受到傷害,那麽坐鎮輔眼之人便可無憂。


    反之陣眼受損,其餘六人也必定受到重創,不過一般的修士沒有能力去傷到陣眼,隻要接近必定會被坐鎮輔眼之人阻攔,若是硬闖也絕對討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上!”


    王波大喝一聲,首當其衝,他拿出自己的法器,一步並作三步,衝到了王崇山的麵前,而王崇山就好像被嚇傻了一樣,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的王波嘴角劃過一抹嘲諷。


    其他六人也緊隨其後,有使用一些低級神通的,有抄出家夥近身肉搏的,也有赤手空拳的。


    “哼!”


    正當七人的攻擊即將到了王崇山眼前的時候,王崇山忽然冷笑一聲,隨即伸出一根手指,在七人頭頂上這麽一劃,好似更改了什麽。


    看的七人莫名其妙,但下一瞬,一聲雷鳴憑空炸響,緊接著原本晴朗的天空上倏然間聚攏起了黑壓壓的烏雲,表麵雷蛇湧動。


    “天劫?”


    王波一個急刹車停止住了衝鋒的腳步,臉色煞白,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在沸騰著,正在朝著突破的關隘轟擊著,渾身所散發的氣機也鏈接到了頭頂上的劫雲。


    “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突破?我明明鎖住了修為的!”


    第一重雷劫落下,正中王波的身上,毀滅一切的雷劫直接摧毀了王波的皮膜,讓他瞬間變成了一名血人,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倒飛了出去。


    “沒什麽不可能的。”


    王崇山麵帶著笑意,他兩隻手全部虛抬,猶如彈鋼琴一般,十根手指以一種玄奧的節奏敲擊著,而頭頂上的劫雲則是不停的落在七人的身上。


    慘叫聲一時間響徹在這片小樹林裏。


    許久之後。


    慘叫聲消彌,原本風景宜人的樹林被雷劫轟擊的坑坑窪窪,除了墨邪躺著的巨石完好無損之外,其餘的地方簡直是不堪入目。


    “老大,解決了。”王崇山一路小跑到了墨邪身邊,跟個狗腿子似的上前討好。


    “受了傷就表現出來,硬撐著對你沒好處。”


    墨邪坐了起來,臉上看不出喜怒,不過看向王崇山的眸子卻多了一抹複雜之色。


    因為這場戰都被他看在眼裏,起初墨邪還沒怎麽在意,凝血境的戰鬥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有什麽技術含量?


    可在雷劫出現的時候,墨邪忽然察覺到了王崇山身上那股隱晦的氣息,那氣息隻出現了一瞬間,如果不是他五官敏銳,很有可能就給忽略過去了。


    “嗬嗬,讓老大你看穿了。”王崇山苦笑一聲,紅潤的臉上突然變得慘白,額頭上也布滿了汗珠,顫抖的身體仿佛是在承受著什麽無法想象的痛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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