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壓力越來越大,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能壓的乖離喘不上來氣,隻覺得胸膛發悶,頭腦也跟著不靈光了。


    之前準備的一切說辭,在這股壓力之下都喪失令人信服的效果。


    “你在怕我?”


    苦南又靠近了一點,但下一刻,他收回了目光,站直了身子,那種無形的壓力也瞬間消失無蹤,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而乖離則是跟一個溺水的人似的,癱軟的坐在地上,隻能大口的喘氣。


    “你的力量是我賜予你的,我能給你,也能收回來,腳下的路是自己選擇的,沒人強迫你,所以現在你就算反悔了也沒用的。”


    乖離張了張嘴,沒說出任何反駁的話,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曾經他見到苦南時的場景。


    那時候,他向往力量,渴望力量,所以他為了得到力量,做出了常人不敢做的事情,孤身進入到了黑淵中。


    可黑淵畢竟是上古禁地之一的存在,就算失去了往日的力量,可那也不是他這種螻蟻所能褻瀆的,在被黑暗侵蝕了許久後,生命垂危的他,看到了苦南。


    “你想要活著嗎?”


    這是苦南在見到他的時候問的第一句話,而他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答應,隨後苦南又說了一句。


    “我能感受到你那渴望力量的內心,如果自由和力量擺在你的麵前,你會選擇哪個。”


    “力量!”


    隨後乖離在恢複了傷勢的同時,也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力量,不過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那便是自由。


    或許那個時候的乖離隻是一心想要得到力量,自由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隨著安逸,他的內心也滋生出了名為野心的東西。


    力量,自由乖離都想要。


    而此刻,無疑是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可能錯過了,這輩子都沒有翻身做主的機會了,但若是把握到了,力量自由乃至於未來都會被他掌握在手裏。


    想到此處,乖離慌張的心神也平穩了下來,不過他依然裝作一副很恐懼的樣子,說道、


    “求主人饒恕。”


    解釋不如直接承認道歉來的實在,畢竟誰也不傻,不可能沒有證據就亂說的,所以與其爭辯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請求對方網開一麵。


    果不其然,苦南也沒多說什麽,這也表示,他不想再去追究此事了。


    但手底下的狗如果有了反骨,主人雖說不會扒皮吃肉,可必要的敲打還是有的。


    一來是在警告乖離不要在起類似的想法,二來是在展示身為主人的力量。


    唰!


    苦南手指隔空點在了乖離的額頭上,一道黑影在乖離眼前一閃而過,緊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便響徹在整個峽穀中,久久不見平靜。


    許久之後。


    慘叫逐漸衰弱了下來,乖離宛如一條死狗般趴在地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血紅色。


    “記住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如果不是吾需要能承受黑暗的人,你早就死了。”


    “謝主人不殺之恩。”


    這幾個字,幾乎是乖離拚勁全身力氣說出來的,心中沸騰的殺意和怨恨都快要爆出來了,可因為體內黑暗的特性,怕被苦南察覺到,所以也隻能忍著,不露出馬腳來。


    “知道就好。”


    苦南沒在繼續說,而是將頭轉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雲紫韻身上,平淡的神色逐漸複雜起來,愛與恨在眸子中不停的交織。


    其實在修仙界中一直有著這麽一個傳聞。


    那就是苦南為了複活自己所愛之人才會這麽進入那令人聞風喪膽的死域,這段淒美的愛情,有很長一段時間被修士們傳頌,也成全很多癡情怨女。


    可故事永遠是故事,真相永遠是血粼粼的。


    愛情?


    那是不存在的,他曾經也信過,也是這麽認為的,可當他深愛的女人在最關鍵的時候親手將他推向了深淵中後,一切的都隻是他自相情願的妄想罷了。


    在黑淵中的那段日子裏,他瘋狂,他痛苦,他想當麵質問那個女人為什麽!


    但若幹年之後,他擺脫了黑淵,可那個女人卻早已死在了一次戰爭中,不給他留下任何質問的機會。


    所以苦南回到了黑淵中,他想借助黑淵的力量將那個女人複活過來,哪怕隻是一絲的殘魂也好。


    而最終的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甚至他還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導致他的肉身以及真靈融合進了黑淵裏,成為了黑淵的一部分,或者說黑淵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永久的困在了這裏。


    雲紫韻隻不過是多次失敗後所得的失敗品,隻有那個女人的外表,卻無內在,可以說是另外一個人。


    不過苦南沒有將雲紫韻銷毀掉,反而將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為了時刻鞭策自己,以及提醒自己是誰。


    所以雲紫韻對他來說很複雜,心中既有愛意,也有恨意。


    苦南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波動,隨即對她說道:“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


    雲紫韻的神情清冷至極,語氣也很冰冷,就仿佛是一塊永不融化的寒冰,這跟在外界的樣子是兩個極端。


    “那就好,五日後,便開始吧。”


    苦南下達了命令後,便轉身進入到了峽穀與黑淵相連接的入口裏了,不知去幹些什麽。


    而依然留在峽穀中的兩人則是對視了一眼,氣氛很微妙,一個想問,一個想說,但卻沒人開這個口。


    因為兩人都知道,有些話說了並不會解決任何問題,反而還會平添許多痛苦。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乖離對她搖頭苦笑,隨即盤坐起來,閉目養神開始恢複損耗慘重的心神,同時也在暗自檢查他準備的後手,不管成不成拚一次,成了皆大歡喜,不成也隻能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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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墨邪緩緩收回雙手,渾身燃燒著黑、白、紅三種不停色彩的火焰,氣息異常澎湃,這是因吞噬了五代體內大量的黑暗和白晝,使得三種靈力都已經到達了當前境界的巔峰狀態。


    “怎麽樣?”


    五代這時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墨邪,那笑看的墨邪不由得老臉一紅。


    因為在吞噬五代體內黑暗的時候,對方很明顯是察覺到了什麽,也不去阻止,反而還控製一些白晝供墨邪吸收,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既然都送到嘴邊上來了,不吸收也太不尊重人家了,更何況這也是五代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負了不是?


    所以隻要五代送多少,他便吞多少,而五代也不吝嗇,隻要墨邪要多少,他就跟多少。


    因兩人默契的緣故,使得墨邪的力量蹭蹭的往上提,這也幸虧他的底蘊深厚,再加上以身化種的特性,才讓他可以在短時間內肆無忌憚的去提升靈力,不然換做其他人,早就損傷根基了。


    “按照這樣,在來個七八次應該就差不多了。”


    墨邪如實回答,盡管心中很不舍這種快速提升實力的渠道,可畢竟人家都付出了誠意,他在故意拖時間,難免有些敗人品了。


    “看來你的那種祛除手段是根據境界而提升的啊,而且瞧你這樣子,恐怕獲得不小的好處吧。”


    五代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蒼老的臉上再也藏不住喜意,經過了這次之後,他隻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就仿佛是移開了一枚壓在身上的石頭一般,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您這是哪裏話...小子隻取了點微末的好處而已,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墨邪臉上帶著訕笑,客套的說道。


    “好處具體多少你自己知道,老夫不會過問的,那都是你憑自己的本事得來的,我隻是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家夥兒罷了,又有什麽權利去剝奪一個本門弟子努力換來的東西呢。”


    五代擺了擺手,示意墨邪不要那麽拘謹,他本身的性格就很豪爽,有什麽說什麽,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他在意的隻是這個人好與壞,是否可交僅此而已。


    同時,他處事原則也很有目的性,在做了那麽多鋪墊之後,的目的卻隻有一個,隻要在往那個目的前進就好,不會在意得與失。


    這也是墨邪之所以選擇先給五代祛除黑暗,而不是繼續幫助三代的主要原因之一。


    “小子這裏有一瓶上好的佳釀,不如我們喝口?也算提前慶祝您早日複原。”


    墨邪知道五代是個好酒之人,以前也沒少出來搶曹洛的酒,所以為了在拉近些距離,他也隻好忍痛割愛,將那瓶收藏在宗門寶庫的酒拿了出來。


    要知道酒這東西如果上了品,那可就了不得了,先不說酒勁有多大,光憑酒水裏麵的藥效就足以跟丹藥相媲美,甚至在經曆歲月的沉澱後,藥效會更猛烈,這是丹藥所不具備的。


    “哈哈,好!正巧老夫也有點口渴了。”


    五代也沒客氣大袖一揮,一股強悍的靈力在包裹了一塊巨石後,刷刷兩下便切成了一塊石桌,隨後如法炮製又做了兩把石椅,落在了兩人的麵前。


    “厲害!”


    五代這一手可謂是體現出了他對靈力的掌控程度,雖說墨邪也可以做到這樣,但絕對不會做到這般輕鬆。


    而當他走進一看,之前的想法便全部被他給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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