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僵持了很長時間,可是熔爐中的異動仍然不見停息,反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殺生刀的反抗越來越強烈。


    “鎮!”


    曹洛見此,雙手合十,無數靈力透體而出,伴隨著一聲大喝,化作一道道手臂粗細的金色鎖鏈,纏繞在殺生刀之上。


    而另外一端的鎖鏈絲絲扣住了熔爐內壁,無論殺生刀如何撞擊,依舊無法掙脫。


    一天後。


    所有修士的麵容上都帶著一抹深深的疲倦,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掐訣穩定熔爐內部,無論對靈力底蘊還是耐心都有著極大的考驗。


    “靈器已經鎮壓下去了,準備血煉!”


    經過一天的拉扯熔爐內部的異動逐漸停息,曹洛見此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也隨之消失。


    因為他知道最艱難的時候已經挺了過去。


    重煉靈器雖不能與煉製靈器相比,但難度係數也很高,尤其是在前期鎮壓靈器這個環節,一旦失敗不僅僅是靈器會受到無法愈合的重創,同樣身為煉器師的他們也會受到靈器和地火的無差別攻擊。


    尤其是地火脈中的地火,少了鎮壓的器物,地火可謂是毀天滅地的存在,隻要沾染上一點,地火就會瘋狂燃燒著修士的精氣神。


    不過幸運的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隻要曹洛不犯錯或者出現什麽不該犯的失誤,這場重煉靈器就算成功了。


    呼……


    不僅僅是曹洛,其他護法的弟子也是鬆了一口氣,他們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粗重的喘息著,不過神情卻是很興奮。


    他們隻是一群喜歡煉器修士,算不上是煉器閣的弟子,不過這次如果成功,那麽他們就有了成為煉器閣弟子的本錢。


    雖然不是親自參與到煉製靈器中,可是就算是重煉靈器也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機遇了,在得到資曆的同時也積攢的很多經驗,對他們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


    “是!”


    另外一頭看管囚犯的弟子點頭答應,隨後帶出了幾十個神情木然的修士,將他們一把推入了熔爐下方鏈接地火脈的深坑中。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這些修士甚至連一絲表情都沒,他們在火中瞬間消失。


    呼!


    熔爐上花紋這個時候忽然大綻,之前原本柔和的光芒,突然間渲染上了一抹妖異的紅色。


    與此同時,熔爐中的火焰也逐漸血紅起來,粗略一看熔爐中仿佛滾動的不在是火焰,而是粘稠的血液一般。


    但令墨邪驚奇的是,他發現自從血焰出現後,廣場上的溫度開始飛速下降,隻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恢複到了地火脈沒有噴發時的溫度。


    “血煉也可以稱之為祭煉,以生命當作薪柴,以精氣神當作火花,這樣形成火焰雖在外表上感受不到溫度,但如果這朵火焰灼燒的是自己,那麽你就可以感受到它的溫度了。”


    血焰一起,曹洛肩膀一垮,緊繃的臉上放鬆了下來,他回頭見到墨邪疑惑的神情,笑了笑開始耐心的講解著。


    “真是長見識了……”墨邪感歎一聲,以前他使用血煉之法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麽多,隻是一心的讓殺生完成初步的蛻變。


    但現如今,作為旁觀人的他在另一個角度,很清楚的看見了血煉究竟是如何進展的,同時也看見了血煉的真實樣子。


    伴隨著一名名囚犯被推入熔爐之中,血焰的顏色逐漸開始朝著深邃的暗紅色演變。


    而熔爐中的殺生刀表麵開始變紅,刀身出現融化的跡象,可卻遲遲不見融化,仿佛刀身與溫度達到了一個平衡,無論他們在填進去多少薪柴也無濟於事。


    “什麽時候刻下陣紋?”墨邪問道。


    “不急,你的靈器材質很特殊,為了確保陣紋完美的刻下,還要多煉一會兒,你不妨趁著現在的空檔想一想器靈的問題。”


    曹洛盤坐在地上,一邊默默地恢複著靈力,一邊說道。


    “恩,需要我的時候吱會一聲。”墨邪尷尬的撓了撓頭,內心的緊張與急切讓他手足無措,就好像是在產房外等待孩子出生的爸爸一樣,除了亂轉之外,什麽都幫不上忙。


    “放心吧,雕刻陣紋是我的拿手絕活,我早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而且我如果不行,師傅也不會讓我去做,畢竟毀了一件靈器可不是煉器師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你不用擔心。”


    興許是感受到了墨邪內心的忐忑,曹洛開始耐心的安慰著墨邪,同時為了讓墨邪信服自己,他又當著所有人的麵拿出了一柄款式跟殺生差不多的長刀,當眾刻畫了一遍陣紋。


    雖然這柄長刀隻是介於靈器和法器之間,但曹洛那流暢的手法還是讓墨邪的忐忑略微的消失一點。520


    又過了三天。


    廣場上的囚犯越來越少,每天作為薪柴而死去的修士,達到了三千之多。


    但沒有人會心生不忍,因為這是修仙界的優勝略汰,雖然很血腥,很殘忍,但這就是現實,隻要踏上了這條路,就必須要有心理準備,而且也需要舍棄一些看似寶貴的東西,比如說善良和純真。


    隻有這樣才能在這條充滿荊棘的路上不受到任何的誘惑以及其他的情緒,越走越遠。


    此刻熔爐中的血焰已經深邃到了極致,那是一種接近於黑的顏色,就好像是一灘放了不知多少年的血液,讓人很不舒服。


    而殺生經過三天不間斷的炙烤,表麵已經凝結了一層慘白色的硬殼,也不知道是骨灰還是殺生本身的雜質。


    “開始刻下陣紋,你們在一旁護法,別讓任何人打擾我,墨師兄等我刻下陣紋後,你第一時間接替我的位置,在補全器靈的同時完成認主,這樣可以保證陣紋,器靈,你三者達到最大程度的契合。”


    曹洛這個時候突然站起來,麵容嚴肅的將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敘述了一遍,見到眾人均是按照他的指令進行之後,便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套造型古怪的器具出來。


    大大小小總共有幾十樣之多,看的墨邪嘖嘖稱奇。


    另外一邊,曹洛手中纏繞著靈力,絲毫不顧及靈器的溫度,一把將其從炙熱的血焰中拔了出來,火紅的刀身猶如一根熊熊燃燒的火炬,一下子將四周照得通透。


    曹洛一手拿著靈器,一手沾染著靈力不停撲打著從殺生刀上掉落的血焰,從他的猙獰的表情上,墨邪能看得出來,這看似沒有溫度的血焰究竟有多麽的恐怖。


    畢竟以曹洛耐熱的體質,連火毒都不怕,可單單就被身上那隻有指甲蓋大小的血焰給燙成這副表情來。


    “呼....”


    曹洛撲打滅了那些血焰之後,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絕對的專注之中,他緩緩將火紅的殺手刀放在一個材質跟熔爐一樣的鐵砧上,隨即揚起手中的錘子。


    一下接著一下的敲打著殺生刀,十分有節奏感,這讓墨邪忽然想到了一個事情。


    “當初在火楓城裏,我突破到凝血境十三重的時候,好像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


    想著想著,腦海中就劃過了一幅幅畫麵,每個細節都清晰可見,他甚至能感受到當初的那種充滿規律感的律動....


    “曹洛,你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墨邪忽然有一種很奇怪又很強烈的感覺,他總覺得如果讓曹洛按照當初的律動敲擊,很有可能會產生一些不可預估的事情,雖然墨邪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可是他篤定一定會有好結果,這種感覺特別的強烈,就好像我們有時候會預感到自己即將中彩票一般,沒有一點根據。


    “怎麽了!”


    曹洛不滿的聲音伴隨著敲擊聲出現。


    “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講,但我希望你可以用我這套敲擊的律動來淬煉殺生!”


    墨邪的語氣十分急促,雖然知道打斷一個人的最喜歡的事情是多麽的無禮,但此刻墨邪也不管不了那麽多了,畢竟這個事情對殺生還是對自己都有著無法言表的好處。


    “不行!墨師兄,煉器的事情你不懂,如果在中途更換淬煉頻率,哪怕是成品的中品靈器也有著不可預估的損傷。”


    曹洛不置可否的說道。


    在某種方麵,曹洛跟暗火長老的脾氣一樣,跟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隻要自己認定的事情,不管別人如何勸說都不會采納。


    尤其這種話還是在墨邪這樣的門外漢嘴裏說了出來,他能采納才怪呢。


    “你先別拒絕,我會分割出一部分的靈魂,讓你親自體會一下。”


    分割靈魂這種事情很危險,因為靈魂屬於修士的根基,十分脆弱,受到任何的傷害都會直接體現在肉身方麵,甚至一些重大的損傷也會導致境界永久停滯在當下。


    隻有到了真靈境的時候才會正式的觸碰到靈魂的層次上,在這之前,一旦靈魂出現了什麽問題或者損傷,那麽這名修士的一生算的上是提前結束了。


    曹洛聽聞,也明白了墨邪的真誠,不免有些好奇,能讓墨邪急成這樣的淬煉方式究竟是什麽樣的?


    “好!”


    曹洛點頭答應,但他手中的動作仍然沒有絲毫的停歇,依舊帶著規律的聲音在不停的敲打著殺生。


    “多謝!”


    墨邪大喜,他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在靈魂上輕輕一劃,分割出了一小部分,帶著那種律動的記憶送到了曹洛的腦海中。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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