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百裏子玄修習自家祖傳的離階高級功法淩空腳直接一蹴而就,這五門離階低級功法的修練對他來說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一連數月,百裏子玄都是夜間偷偷去取閱功法修習,白天在房間內修煉元氣。


    ——————


    盤雲台上,南宮雨一直在等待百裏子玄到來,然而等了幾個月還是不見人影。


    他決定去佛葉鎮走一遭。


    南宮雨一路向東,馬不停蹄,不十日便達。


    遠遠看去,佛葉鎮儼然一個小城,與落龍城相差無幾。


    南宮雨有些激動,終於到了,可以看見玄子了,可以替哥哥拜拜父親了!


    跨過鎮口牌坊,他感覺不對。


    諾大的一個佛葉鎮,街道上空無一人,冷清異常,這不是一個堪比小城的市鎮該有的光景。


    南宮雨快步竄行,躍上屋頂,舉目四望,他驚呆了,佛葉鎮隻有高聳的屋宇,卻無人煙,隻能看見幾條野狗在遊蕩。


    “鎮上人都哪裏去了?”他很是不解。


    正迷惑間,他忽然發現每家每戶門前都貼了一張封條,鎮中廣場上似乎還貼有告示。


    他躍至廣場,這告示是一個懸賞告示,上麵的頭像儼然就是百裏子玄,隻是未標注姓名,告示上說幾月前,佛葉鎮一夜之間被人屠滅,無一活口,而告示上的頭像便是凶手。


    玄子明明是佛葉鎮人,怎麽會殺害他的父老鄉親?


    南宮雨當然不相信玄子會如此做,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佛葉鎮鄉民被人殘害,玄子被人陷害!


    看了這告示,南宮雨如五雷轟頂,痛徹心扉,玄子如何了不知道,而哥哥其他家人也一夜之間慘遭毒手。


    百裏子玄告訴過南宮雨,他家在佛葉鎮西南角百裏府。


    南宮雨瘋了一般向西南奔去。


    高闊的深宅大院門前是一個大大的“封”字!


    他麵容緊縮,心中惱恨萬千,對著蒼天大聲長嘯,經久不斷!


    隻見他兩手五指成鉤,一爪爪向天空打去,隨著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之聲,一道道十餘丈大小的罡氣凝化而成的黑灰狼爪印暴虐擊向上空。


    瞬間,天空上出現了大麵積的真空地帶,空中的飛鳥和鎮上的野狗頓時四處逃竄!


    巽階高級火屬性功法——天狼鬼爪!


    “為什麽!為什麽!難道我真是天煞孤星,和我有關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去你媽的老天,有本事你弄死我!”


    南宮雨怒問蒼天,不知道向上空打出了多少記天狼鬼爪。


    許久,南宮雨才停下來,低頭抽泣不止……


    晴朗的天空,忽然狂風大作,卷來了烏雲。


    雨來!


    頃刻間,雨水由細絲變成了粗線,打破了佛葉鎮的空寂!


    鎮口牌坊處,一黑衣少年,長發中分,隨意披散在肩前身後,任憑雨水澆打著他的身軀,那張棱角分明頗為英俊的臉龐被雨水衝洗得分外清朗,然而少年那冷冷冷的眼神,讓得整張臉寒氣逼人。


    少年正是南宮雨,他踏上鎮口的馳道,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首道:“血債血償!”


    那道黑影漸漸消失在佛葉鎮鎮口馳道上……


    是夜,雨天,很黑,有雷聲,江左郡溫陽縣衙。


    老縣令郭懷年正準備休息,隻見黑影一閃,他還沒反應過來,一身夜行衣的南宮雨已至跟前,冰冷的劍刃抵著他的脖子。


    “你是誰,你要做什麽?”郭懷年驚恐地道。


    “我問你答,否則,死!”南宮雨冷冷地道。


    郭懷年未敢再說什麽,南宮雨繼續道:“佛葉鎮血案是怎麽回事,懸賞告示上的人為什麽是凶手?”


    老縣令猜測來人定是認識百裏子玄,很可能就是他的異地親人朋友,便一五一十地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南宮雨撤去老縣令脖上的劍刃,說道:“多謝!”隨後一閃而逝。


    漆黑的晚間,風雨中的溫陽縣城,南宮雨掠下城頭,臉上多了些笑容,自言自語道:“玄子,你還活著,太好了!”


    江左郡的郡治澤安城離溫陽縣城不遠,南宮雨連夜狂奔而至。


    天未明,雨未停。


    雖值深夜,郡署內外均有冒雨巡邏的甲士。


    府院很大,廳堂屋廊林立,房間內均是一片熄燈後的安眠靜謐,甬道和天井的石燈倒是異常明亮。


    南宮雨悄悄潛入府內,挾持了一個落單的甲士。


    “告訴我郡守在哪裏,否則,死!”南宮雨掐住他的脖頸冷冷地說道。


    那甲士,試圖掙脫控製,卻動彈不得,試圖大聲喊叫,卻隻能發出喃喃細語。


    南宮雨加重了力道,他臉上紅暈漸深。


    “我說我說,郡守大人不在府中,他去了青鳳樓......”


    青風樓,澤安城頭號風月場所,管它是寒冬還是炎夏,管它是風雨還是晴空,在這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夜燈火通明,歡情不止!


    今夕,青風樓依然人流不斷,好不熱鬧!


    曹德安,江左郡第一號人物,青風樓的頭號貴客,此時外麵正是烏雲暴雨,他也正在樓內行雲布雨。


    飲酒醉,淫欲足,曹德安在鶯鶯燕燕的恭送聲中,歪歪斜斜地被扶上他那江左郡第一豪華的馬車。


    這雙轅馬車寬敞高大,風雨不避,連馬身在雨天都裹著名貴的雨衣!


    風雨很大,馬車裏卻很舒適,馬夫架車離開了燈紅酒綠之地,打道回府,曹德安在車內鼾聲陣陣。


    馬車駛進一處巷道,四下無人,顯得天更黑了,雨也下得更大了!


    忽然,馬夫止住了馬車。


    “娘的,怎麽不走了?”馬車的驟然停止,曹德安醒了過來,狠狠罵道。


    馬夫沒像往常一樣趕緊瑟瑟縮縮地回答老爺的話。


    四周寂靜無聲,除了那雨打地麵聲。


    “你不是阿全!”曹德安驚得酒醒了幾分,忙掀開車簾,發現馬夫坐的位置空無一人。


    正狐疑間,隻聽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之聲,馬車底部一道罡氣狼爪印暴虐向上襲來。


    曹德安酒醒十分,直接穿破車帷,急閃向巷道一側。


    那豪華的雙轅馬車連同兩匹價值不菲的駿馬頃刻間化成齏粉,在雨水的衝刷下,消逝得幹幹淨淨。


    這道功力從地麵而來,然而巷道上卻無任何異樣。


    曹德安暗自心驚,這是什麽藏身的功法,如此神通!


    正驚訝間,又一道罡氣狼爪印自其腳底奔湧而出。


    他急向上躍至半空,同時以手代刃遞出了一記斷風刀,卸去了這股力道。


    曹德安腳剛落地,腳下的攻擊又來。


    一連幾次的攻擊接踵而來,他忙於應對,並不輕鬆。


    一在明,一在暗,總有反應不及的時候,曹德安雖未被那霸道的罡氣爪印擊中,卻也幾次被其邊緣帶傷。


    在雨水的澆打下,他身上的血跡混合著雨水緩緩滴落。


    曹德安怒極,抽出佩刀,狠狠劈向地麵,在幾記斷風刀的瘋狂劈砍下,巷道的地麵頓時溝壑橫生。


    雨水漸漸填滿了巷道上的坑坑窪窪,卻一直未見任何刺客蹤影,倒是其腳下的攻擊還是時不時襲來。


    曹德安不敢再雙腳落地,躍至一處房頂,緊張地關注著四方,此刻他渾身濕透,有雨水也有血跡,十足得像一個落湯雞。


    他怒喝道:“有種的出來大戰三百回合,藏頭縮尾的算什麽英雄!”


    話音剛落,巷道上一個黑影從地下透閃而出,一身夜行衣,看不清楚嘴臉,在他剛閃出地麵的一刹那,這人渾身幹爽,無一絲雨水泥淖。


    這遁地之術好生了得!


    此人正是南宮雨,他從江左郡署出來之後便去了青風樓,在曹德安從青風樓出來之前,已經將其馬夫阿全掉了包。


    他方才施展的正是天狼的成名絕技——天狼鬼爪和遁地術,不過現在是他的絕技了!


    見刺客一現身,曹德安嘴角揚出一絲陰笑,也不搭話,雙手握刀,朝著南宮雨頭頂狠狠劈下。


    這曹德安是個狠角色,他可不是什麽百姓的父母官,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去了,他才不去管是哪個仇家找上門,反正老子要弄死你。


    這一記斷風刀勢大力沉,南宮雨不敢大意,急閃向一邊,仍然被一絲刀氣帶中,身上隱隱作痛。


    一擊未中,曹德安接著又是一刀,南宮雨右手五指成鉤,遞出一式天狼鬼爪,兩股力道瘋狂對撞,互相吞噬,消散在風雨中。


    斷風刀和天狼鬼爪同是巽階高級功法,一個土屬性,一個火屬性,並無相克,威力相當,然而曹德安精體三段元體,南宮雨精體二段元體,前者有元體優勢,此一記交鋒,斷風刀略占上風。


    曹德安一陣奸笑,躍下屋頂,全力施展斷風刀,一刀刀攻向南宮雨。南宮雨施展天狼鬼爪,也是奮力出擊。


    曹德安雖略占上風,也僅僅是稍有優勢,並奈何不了南宮雨。


    南宮雨見正麵對戰,因為對方元體的優勢,自己難以取勝,加之自己方才襲擊之時,一邊施展遁地術,一邊施展天狼鬼爪,消耗了不少元氣,而且元氣本身也沒有對方深厚,久耗下去,元氣必然耗盡被殺,於是,他施展遁地術潛隱身形,退出了戰鬥,離開此間。


    “狗官,老子還會再回來......”一道聲音從空中遠遠傳來,隨後,巷道又恢複了平靜。


    遁地術太過精妙,曹德安留他不得,他立於原地,咬咬切齒,卻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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