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生奇怪,宗主,這偌大一個宗門,怎麽隻有一個弟子出來迎接?莫不是其他人也都在閉關修煉?!”


    公孫蘭蹙眉,左右環目看了許久,卻發現這玄天宗處處透著詭異,雖然看似勝景如仙,但卻一絲人間煙火氣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寂靜如死,不禁疑惑問道。


    此言一出,宋瑾瑜、董方妙、宮清塵、黑白二虎,甚至許彤、江雲飛,都是一臉迷惑,詫異的看著斷愁。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之前就已經隱隱有所察覺,隻是因為畢步凡的出現,以及蘇墨的事情影響,尚未來得及開口,現在公孫大娘疑問,卻是剛好問出了眾人的疑慮。


    而此時,早就知道玄天宗真相的林小媛等人,除了西門吹雪依舊冷漠,蕭雲等人無動於衷,其餘幾個弟子臉色都變得有些異樣。


    一時間,眾人或抬頭望月,或低頭看山,又或是凝向斷愁,掃向諸人,氣氛,竟是詭異的沉默下來,萬籟俱寂。


    幸而沉默隻是短短片刻,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斷愁似乎早有預料,也不以為意,淡淡一笑,直言坦率道:“本座還有兩個弟子,以及兩位長老在外麵遊曆,嚴格來說,都是這一年內新近加入,和你們一樣,尚未真正來過宗門。”


    “以目前所見,你看到的這些,就是我玄天門下的全部了。”


    靜!


    靜的可怕,寂靜如死!落針可聞!!


    眾人呆呆的看著斷愁,神情恍惚,目光呆滯,卻是在這一瞬間,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以為是自己幻聽,出現了幻覺。


    “宗主,你的意思是......玄天宗內連個普通的弟子都沒有?”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公孫蘭隱隱帶著不妙之感,緩緩開口問道。


    “沒有!”斷愁看她一眼,迎著諸人目光,淡淡說道。


    “...............”


    這一瞬間,林小媛、吳越等人,仿佛聽到了無數玻璃心碎的聲音,都是臉色一紅,別過頭去不忍直視。


    他們不介意玄天宗的現狀,但卻擔心這些新加入宗門的長老強者,師弟師妹,是否能夠承受的住打擊,畢竟這些人能夠出現在這裏,都是被有意無意隱瞞了事實、真相,說是被忽悠進來,也不為過。


    此刻,真正到了攤牌的時候,司徒玲、林小媛等人,莫名就有一種做了虧心事,被當麵對質的感覺。


    而此刻,公孫蘭、宮清塵等人心裏,也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以至於臉上的表情神色,都在瞬間劇變,憤怒、不信、驚駭、茫然..........


    知道真相之後,每個人都受到了衝擊,像是剛經曆了一場風暴,神色複雜,震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說,在看到這天宮聖境,廖無人煙的時候,公孫大娘等人心裏,就多少起了一絲懷疑,但卻僅僅隻是懷疑,轉瞬即滅。


    因為他們不敢想象,事情的發生,斷愁頂著一個玄天宗之主的身份,在外麵晃蕩了這麽久,最後.........


    竟然隻是個空殼宗主!


    什麽上古仙門!


    什麽神秘莫測!


    假的!


    一切都是虛妄!


    這裏除了他們,根本連個普通的弟子都沒有!!


    他竟敢扯著一張虎皮,冒著隨時可能會被揭穿的危險,欺世盜名,誆騙天下的仙門道派!甚至連聖地魔宗,都顧忌三分!!


    而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斷愁,膽大包天!


    當然,這裏還有一個人,表現的十分平靜,既不像西門吹雪一般冷漠,也不像蕭雲等人置身事外,無動於衷,而是透著一股淡然,從容。


    畢步凡!


    他在來的時候,就和蒼鴻道人、魏鴻羽一起,聽師父講述過一段宗門隱秘,雖然那隻是斷愁的鬼扯忽悠,但結合一些現象,以及他個人對斷愁的高度崇拜,所以,他........信了。


    以至於到現在,他是在場所有人中,除斷愁本人以外,表現最為平靜的一個人,這讓從小在玄天宗長大,在方寸山生活了十幾年的林小媛,感到萬分欽佩,無限感慨。


    做了虧心事,被當眾問起揭穿,還能和師父一樣,臉不紅心不跳,這般淡然從容,果然是.......無恥啊!


    “這麽說,斷愁,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們?!”


    公孫大娘臉色陰晴不定,這個時候,也不在口稱宗主,而是冷冷問道,一把寒光閃閃的殺豬刀,不經意間在手中翻轉,鋒銳逼人。


    江雲飛眉頭緊鎖,不敢置信,悄悄將許彤拉到了身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憤怒暴走,而是在驚懼的同時,露出深思之色。


    小姑娘許彤,雖然看不見,但聞言,稚嫩純真的小臉上,也有刹那驚訝,不過卻在片刻,恢複了恬靜,從江雲飛的身後,自發走了出來,似乎是心靈相通,兩人十指緊扣,並肩而立。


    不過,還有些人臉色卻都陰沉難看,心思各異。


    黑白二虎麵皮抽搐,互視之間,都是苦大仇深,難兄難弟,本來受製於生死符,他們心裏就已經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接受事實,準備踏踏實實跟著幹,沒曾想一直憧憬過的玄天宗,又是這麽一個景象。


    可謂是一天之間,美夢破滅,偏偏,他們二人身不由己,根本沒得選擇。


    同樣感覺被坑的還有董方妙,說到底她對斷愁,並不存在多深的師徒感情,之所以加入,不過是為了化解體內的魔煞之症,因而甘願成為通天閣與玄天宗,交易聯結的一根紐帶而已。


    但是此刻,這驟然間曝出的真相,卻是讓董方妙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欲哭無淚。


    宮清塵神色變幻,看向斷愁的眼神多是憤怒警惕,而對宋瑾瑜則滿是愧疚自責,在他看來,完全是因為他的倏忽,而讓少主被盧象升和斷愁欺騙,以至於現在這般被動,深入虎穴。


    以玄天宗現在的實力,根本護不住宋瑾瑜,而斷愁又隱瞞這些,將他們騙到了山門,這期間種種,光是稍微細想,宮清塵都覺得寒氣上湧,頭皮發麻。


    宋瑾瑜怔怔的看著斷愁,眸光閃爍,沒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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