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無緣,另擇良師吧!”斷愁搖頭,淡言婉拒。


    開什麽玩笑!我玄天宗是你想進就進,不想進就不進的?


    嗬,我這暴脾氣,還治不了你了!


    斷愁麵色淡然,古井無波,然而心中卻是一陣腹誹,有種莫名的快意湧上心頭,隻覺說不出的舒爽暢快,打定主意,絕對不收吳章這個二五仔。


    “前輩,你這是拒絕我?”


    吳章神情有些呆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四大聖地之首,玉虛觀的觀主都要收他為徒,斷愁憑什麽就敢拒絕他!!


    怒火湧上心頭,這一瞬,吳章猶如受到莫大侮辱一般,他大聲道:“前輩,盧將軍先前有言,在座真人,我皆可以擇師拜入,現在我欲入你門下,你為何不肯?在此之前,您不是想收我為徒嗎?”


    斷愁麵色不變,伸手指著他身後的吳越、司徒玲二人,淡淡道:“試煉中你半途放棄,完成試煉登峰入頂的是吳越和司徒玲,與你無關。”


    “我玄天宗收徒,向來講求緣法,你與我無緣,多說無益。我說你是,你便是,我說你不是,你便不是,盧象升說了不算。否則,就算你現在入了我玄天宗,他日,我也會讓人在宗外尋一處墓地,埋了你。”


    斷愁的聲音淡然,身上雷雲道袍有雷文曳動,遊走如龍,卻是憑空卻生出了一股無形的威嚴,這威嚴似乎通達天地,便是玉靜宸、左丘忌這樣的龍虎境親傳弟子,也是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股陰霾籠罩眾人心頭,揮之不去,各宗弟子具是麵色微變,目露驚懼。


    道玄等人聽到斷愁又在講緣法,心中氣惱,直翻白眼,對其無恥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認知,但卻對斷愁出言恐嚇吳章,不肯收他為徒的舉動大為不解。


    來參加升仙大會的宗門修士,沒有誰是來湊熱鬧的,都想趁著此次盛會,為宗門廣覓良才,也為自己尋得絕佳弟子。


    然而,現在有吳章這樣資質逆天的人,一心想要拜入斷愁門下,卻被其直言相拒,震撼程度,已然不下於吳章拒絕玉虛觀的大道仙緣。


    沒人知道斷愁在想什麽,事情發展到現在,出乎所有人意料,眾人都顯得有些麻木,看著場中麵色有些灰敗的吳章,默然不語,各有計較。


    “你”


    吳章麵色慘白,他咬牙,眼中透出憤怒之色,不過四方很多尋仙弟子都露出暢快之色,不過諸多真人在場,也沒人發出聲音,但是那神色,卻是可以清晰地見到。


    “前輩,你剛才說我完成了試煉,依照仙會規則,我是否可以拜您為師?”


    吳越一步踏出,躬身行禮。


    旁邊吳章身軀微震,麵上沒有變化,然而,在他眼中卻是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怨毒。


    斷愁聞言眼睛微眯,抬眼看了吳越一眼,沉吟數息,淡淡點頭。


    實則,斷愁心裏早已樂開了花,沒想到吳越這麽上道,我這還沒開口,你迫不及待的跑為師碗裏來了。


    吳越神色微怔,有些複雜的看了斷愁一眼,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願意收他為徒,隻是他的資質。


    念及此處,吳越麵色有些黯然,他深吸一口氣,心中歎息,拱手道:“小子天資有限,無緣仙道,這一點想必前輩也已知曉,因此,我願意將我的仙緣讓給我弟弟,懇請前輩收吳章為徒!!”


    “撲通”


    “砰!”


    “求前輩成全,收吳章為徒!”


    “砰!”


    “求前輩成全,收吳章為徒!”


    話音落下,吳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抬頭看著斷愁,見他半晌沒有說話,吳越心中一沉納頭便拜,每伏身下拜一次,嘴裏便喊上一句,他沒有用內力護身,不過數次下拜,額間已經青紫一片,隱有淤血滲出。


    言辭如山,一字一句發自肺腑,動人心神!


    周遭眾人盡皆動容,劉震、沐風、陸鴻朗三人相視一眼,盡是不可置信,通過登山試煉,吳章的心性傲骨,他們都已感受的到,是那種寧願轟轟烈烈戰死,也不願屈身求人的那種。


    而此時,吳越卻願意為了自己弟弟,舍去自己的仙途,毫無尊嚴的跪在斷愁麵前,求他收吳章為徒!


    事情變化太快,一波三折,就連道玄等人也是根本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吳章麵無表情木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磕頭的吳越,耳邊傳來砰砰的悶響,以及他那言辭誠懇的請求,然而這些話在吳章聽來卻是異常刺耳。


    什麽時候,自己的仙緣要靠吳越那個廢物去求了?


    斷愁麵色漸冷,他冷冷的看著不斷叩首的吳越,不為所動,此時,在他心裏亦是充滿怒火,有種怒其不爭之感。


    在他兄弟二人初次踏上碧波島時,縱是麵對他的逼問,戚祚國的壓迫,吳章依舊能做到麵不改色,不卑不亢,沒有半分屈服的意思。


    然而,現在他跪下求人,為的,卻是那個一心想要他死的親弟弟!


    實在是諷刺至極!


    眼看著吳越拜個沒完,鮮血流了一地,斷愁終究沒有放任不管,隨手一揮,將其禁錮浮空,他麵色微沉,冷聲道:“你是在威脅我?”


    吳越渾身肌肉虯結鼓動,奮力掙紮,臉上一片血垢,看上去極具恐怖。殷紅粘稠的血液糊住他的雙眼,隻能勉力看清前麵一道略顯模糊的身影。


    聽到斷愁冷漠的聲音,吳越心中一冷,放棄了掙紮,苦澀道:“小子不敢,但我卻是一個廢人,仙緣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弟弟吳章天分極高,前輩既願收我為徒,不如將吳章收入門下。”


    “放肆!!”


    聽到這裏,斷愁還未說什麽,盧象升已是忍受不住,勃然怒斥:“升仙大會,豈容兒戲,若是每一個尋仙弟子都如你一般亂來,那我們顏麵何存?你置我大明王朝於何地!又置各大仙門於何地!!”


    吳越聞言麵色慘然,沉默不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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