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天寒地凍,風雪無邊,就是我誤入此地,一時也找不到出去的路,這冰霜寒氣徹骨凝魂,你們為何能在這裏生存?”


    沒有過多廢話,司徒玲望著外麵茫茫風雪,開門見山,直接問出了心中疑惑。


    “仙師。”


    領頭漢子伸手拂去胸前繈褓上的雪花,眼中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神情,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以前,這裏是一片大漠,風沙駝鈴,大漠孤煙,商旅經此遊走各國,雖不說繁華,但也不冷清。”


    “而我們就是生活在這荒漠戈壁上的商賈世家,以貿易走商為生,可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就變成這個樣子,到處在下雪,還有寒氣,大漠變成了雪原,許多族人,都已經被活活的凍死了。”


    “你們也不知道?”


    司徒玲心中微沉,頓時感覺一陣不妙,皺眉問道:“那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逃難,看樣子,應該是打算去某個地方吧。”


    “不敢欺瞞上仙,在這裏,有一處綠洲山城,名喚青蘿城,綠洲一年四季如春,靈泉環繞,青蘿花盛開繁密,遍布綠洲,山城也因此得名青蘿。”


    “大漠突然發生變故,生活在這片地域的兄弟,大多都趕去青蘿城了,我們因為要等孩子出生,就沒有一起動身,現在,外麵越來越冷,不得不動身趕路。”


    “而我們之所以能夠抵禦風寒,靠的也全是這綠洲盛開的火青蘿。”


    話音落下,在領頭漢子的示意下,一群人挽起袖管,露出手腕,每個人都戴著一個由青色藤蔓糾結纏繞,點綴綠葉紅花的手環。


    葉瑩如翡翠,花紅若焰火,溫潤如玉珀,這就是荒漠綠洲的青蘿花,亦有人稱其為火青蘿。


    “火青蘿?不知諸位可還有剩餘,我願與你們交換。”


    看了眼漢子胸前的繈褓,和兩位婦人懷中的幼兒,司徒玲默然,在見到青蘿花結成的手環後,眼睛陡然一亮,當即就追問起來。


    “這”領頭漢子麵色有些遲疑,瞥了身旁婦人一眼,顯得猶豫不決。


    司徒玲見狀,心中已有計較,觀其神態便足以看出,他們確實還有剩餘,隻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不太願意拿出來交換,因此,故作不悅,冷聲說道:“怎麽,你不願?”


    一股恐怖的氣息自司徒玲身上升起,磅礴浩瀚,遠非凡俗武夫可比,眾人麵色大變,領頭漢子冷汗冒出,身後三人更是麵露警惕,以防不測。


    這時,一旁閉口不言的端莊婦人,卻是搶在領頭漢子之前,驀然開口:“仙師,青蘿手環也不是什麽值錢之物,不過尋常草環,因為不易枯萎,所以家中就備了一些做配飾。”


    “隻是恰逢天降霜雪,這青蘿手環也就成了稀缺之物,能夠保命護身,抵禦風寒。我們還有一些剩餘,不用交換,仙師有需要,就獻與仙師了。”


    言罷,婦人不顧一旁漢子的眼色,將懷中幼兒交到了另一位婦人手中,而後拿起行囊,取出了五隻青蘿手環,雙手輕捧,遞向了司徒玲。


    “我隻需要一隻手環便可,多了無用。”


    司徒玲秀眉輕皺,淡淡的說道。神情舉止都不似往日少女嬌俏,倒是端起架子,風範十足,不經意間就會讓人忽略其年齡。


    若是讓斷愁見得這一幕,一定會目瞪口呆,唏噓不已。


    這年頭,世道險惡,人奸似鬼,就連一個養魂境的小丫頭片子,也敢扯起虎皮做大衣,故作高深。


    婦人麵含笑意,搖了搖頭,道:“仙師有所不知,這火青蘿雖然能夠抵禦風寒,但卻用不了多長時間,裏麵的熱氣溫暖就會逐漸消散,一隻手環也僅僅能夠維持一天,沒了溫暖,手環不過片刻便會枯萎凍結。”


    司徒玲默然,似是想到了什麽,驀然問道:“看你們的樣子,這青蘿手環想必也不多了,一下子分出去五隻手環,你們還能走到青蘿城嗎?”


    “仙師,隻要一直往東南這個方向走,再走四天左右,應該就能看見綠洲,第五天就到青蘿城了。”


    “仙師,您道法高深,我給了您五隻青蘿手環,順著這個方向去,應該能趕到青蘿城,隻是,我們這一家,怕是走不到了,青蘿手環就算再多,也是浪費。”


    婦人接過幼兒,看著懷中那略顯僵硬的小臉,神色黯然,眸中淚光隱現。


    其餘眾人也是黯然不語,他們隻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就算戴著青蘿手環,依舊擋不住這雪域深寒,時間一長,寒氣侵體,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難以救治。


    拖家帶口的,在這冰寒徹骨的天氣中遠行,他們大的暫時還能撐住,可是剛出生的幼兒卻是經受不住,這樣下去,他們遲早要凍死在路上。


    青蘿城,到不了了!!


    一直走下去,隻是一股信念在支持著而已。


    眾人神情黯然哀傷,但卻都沒有開口去求司徒玲。


    或許是因為她討要青蘿手環,見其自救都成問題,顯然是無力再去搭救他們,因此無人開口求救。


    在這樣的寒氣下,誠如婦人所說,隻要帶著這五隻青蘿手環,司徒玲隻要一直堅持四五天,獨自前行的話,確實可以走出雪域冰原,到達青蘿城,活下去。


    可要帶上他們,隻怕誰都活不了,畢竟,她也隻是一個養魂後期的小修士。


    司徒玲聽完,隻覺異常難受,腦海中陡然有種種情緒在浮動。


    寒風如刀,在光罩上吹起一陣波紋,司徒玲心中紊亂,思緒不寧,隱約間就連自己過往經曆都給忘了,唯有一道年輕身影,不時在腦海中閃現,卻不知他究竟是誰,百思不解。


    忘了自己的前塵往事,端莊婦人的言語,在司徒玲腦海中可謂百轉千回。


    她心思沉重,各種情緒,目光在眾人哀傷的臉上一掃而過,定格在領頭漢子與端莊婦人懷抱幼兒,相互依偎著取暖的情景。


    四周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寒氣越來越重,現在,他們這些大人靠著青蘿手環,以及自身武功,還能支撐的住。


    可他們的子女卻早已經凍的渾身開始僵硬起來,連哭嚎的力氣都沒有,要不了多長時間,幼小的生命就會氣息全無,再接下去,就是兩位婦人,最後


    所有人都會死在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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