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頭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神當中滿是精光,探手便搭在了莫問天眉心的神罰印記上。


    看著白發老頭一臉凝重,旁邊的李正淳和白依然大氣都不敢出,隻是靜靜的等著。


    隻見白發老頭體內一股真氣迅速的順著手指流進了神罰印記中,那印記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著淡淡的金光。


    白發老頭哈哈大笑道:“哈哈,不錯,真不錯......”


    李正淳拍了一下白發老頭的肩膀,疑惑的問道:“老家夥,你在這裝神弄鬼的幹啥呢?”


    白發老頭淡淡的道:“你們呢,不用擔心,現在莫小子體內的傷勢已經恢複了!”


    “怎麽會這麽快!”白依然大吃一驚。


    “不過呢......”白發老頭捋著胡須,很為難的說道。


    “不過什麽啊!你他娘的少在這裝神弄鬼的,信不信老子還跟上一次一樣抽你丫的!”李正淳破口大罵道。


    白發老頭咽了口唾沫,上一次在他的腦海裏還真是記憶猶新,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他媽的能不深刻嗎,那可都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出來的啊。


    咳咳,還是告訴這老家夥吧,不然指不定這貨真敢大嘴巴子抽自己。


    “那個,我的意思是說莫小子體內發生了一些變化。不過,這種變化對他卻沒有任何害處,反而還大有裨益。”


    白發老頭看了眼玄玉石塌上的莫問天,繼續說道:“可能是因為上一次吸收了千年雪蓮的緣故,讓這小子的身體變得更加抗揍了。額,還有他眉心的那個神罰印記,應該是因為這一次身受重傷,所以才有了突破。”


    李正淳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看向了莫問天:“你的意思是說,這小子現在沒啥大事了,還他娘的的了很大的好處是嗎?”


    “應該......應該是的!”


    “師傅,莫問天眉心的那個神罰印記還能夠自主突破不成?”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白依然問道。


    李正淳也將目光投向了白發老頭,看著兩人遞過來的目光,白發老頭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不錯,這神罰印記本就是傳說中才會存在的。出現在莫小子身上,對他的修煉不僅有很大的好處,而且這神罰印記還能夠自主突破。隻要是莫小子的實力達到了一定的層次,或者是受到了某些外界因素的作用,神罰印記便會破而後立,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


    李正淳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隻要莫問天沒事就行,其他的他可不管。


    “那個白老頭,我這徒弟啥時候能醒過來?”


    白發老頭淡淡的道:“不知道......”


    李正淳目光不善的盯著白發老頭:“你不是說他沒事嗎?那你咋不知道他啥時候能醒過來?”


    白發老頭嘿嘿一笑:“莫小子這額頭上的神罰印記在自主突破,不過他整個人確實沒啥問題,隻不過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可能是三五日,當然也可能是十天半個月吧。”


    “你他娘的這不跟沒說一樣嗎,行了行了,你倆先出去吧,讓我跟莫小子單獨呆一會兒!”李正淳沒好氣的道。


    三天後,莫問天終於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莫問天便感覺到一陣陣刺痛,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舒坦的。尤其是腦袋,就像是灌了水一樣,昏昏漲漲的。


    莫問天盤坐在玄玉石塌上,掌心朝天盤膝而坐,運轉周身內力流過奇經八脈。這一打坐莫問天便感覺到不對勁了,咋回事?自己先前不是受了重傷了嗎?現在體內咋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呢?


    小爺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還是說我現在已經死了?莫問天伸出手來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疼!


    莫問天倒吸了一口涼氣,感情這些都他娘的是真的?


    坐在玄玉石塌上的莫問天慢慢的凝聚著體內的真氣,最終他將真氣定格在了神罰印記的位置上。


    這神罰印記,覺著有點不一樣啊!莫問天心底暗自說道。


    不過到底是怎麽個不一樣法,他自個也說不出來,總之就是朦朧當中感覺到額頭上的神罰印記好像有什麽變化似的。


    就在這時,從洛神殿外走進來一個人。


    “莫小子,你醒了?”來人正是白發老頭。


    莫問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緩緩問道:“大家都沒什麽事吧?”


    白發老頭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大家能有什麽事?這還多虧了你呢,如果不是因為你強行打破了那萬年寒石的話,指不定當初咱們幾個都活不下去了!”


    莫問天繼續問道:“血閻羅死了嗎?”


    白發老頭知道這小子在關心什麽,緩緩說道:“放心,血閻羅那老鬼讓依然給故意放走了,不然就憑他半仙境一品的實力,依然會留不下他?還有那個血鬼盟,已經被咱們給滅了,三大鬼將死了倆,隻剩下一個幽冥鬼將逃出升天。可以說咱們這一次是大獲全勝,整個血鬼盟到最後活下來的,除了血閻羅和幽冥鬼將之外,也隻有那些個沒用的外圍手下了。”


    莫問天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既然大家夥都沒什麽事,而且還將血鬼盟個滅了,那麽他就不用再擔心了。


    就是那個血閻羅,被依然姐給故意放走了,想必她也是為了讓自己以後能夠有親手報仇的機會。想到這,莫問天心底不由得升起一抹感激。


    “對了,依然姐和老家夥呢?”莫問天挑眉問道。


    白發老頭砸了咂嘴,緩緩說道:“依然正在忙著處理教中的事務,你那個師傅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大早的就不見人影。”


    就在這時,從洛神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白老頭,你他娘的是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來人正是李正淳,白發老頭暗自吞了口唾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哪......哪能啊,咱哥倆啥感情啊,我是那種背地裏說你壞話的人嗎?”


    李正淳白了他一眼:“是不是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這樣的事你絕對幹得出來。”


    白發老頭:“......”


    莫問天看著這倆老家夥你一句我一句的罵來罵去,心底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幸福,活著,真他媽的好啊!


    “笑笑笑!你小子就知道笑!給你說了多少遍了,以後少他娘的在老子麵前逞英雄!你看看你,動不動就身受重傷,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李正淳將目光投向了莫問天,惡狠狠的說道。


    莫問天卻是心裏一暖,雖說老家夥張口閉口總是罵自己,但他卻知道老家夥心裏麵絕對是擔心著自己的。自從那天晚上離劍山莊被滅之後,老家夥可以說是莫問天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長長出了口氣,莫問天將目光投向了白依然:“依然姐,咱們下一步要做什麽啊?是不是該打萬魔窟了?”


    白依然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打打打,你這家夥整天就隻知道打!雖說我們魔教的實力強橫,但畢竟是蟄伏了幾十年,實力早就已經大打折扣。而那萬魔窟也是三大上品道統之一,想要對付他們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們可不像血鬼盟那群跳梁小醜一般,那可是有著真材實料的。如果就這樣貿然對付他們的話,即便我們最終能夠獲勝,那勢必也會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


    白依然呱呱呱說了一大堆,莫問天卻沒怎麽聽懂,反正就是聽明白了現在還不是對付萬魔窟的時候。


    莫問天看向了白依然,淡淡的道:“依然姐,等你們魔教對付萬魔窟的時候,不要忘了喊上我啊。”


    白依然白了他一眼,不過心裏卻很是受用,不由得對莫問天升起一絲感激。這小子,雖說整天沒個正形,但還是真的關心自己的。


    ......


    五霞山江家


    江家家主江烈正躺在正堂的太師椅上,雙眼緊緊的閉著,身上卻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機。


    “你是說,江楓那小子還沒找到嗎?”江烈緩緩地問道。


    半跪在他麵前的是江家的一個殺手,名為冷天。上一次江烈將冷天派了出去,吩咐他找到江楓,並且把他帶回來。可冷天在九幽王朝轉了一大圈,還是沒能發現江楓的蹤跡。


    那小子就像是突然之間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


    “回稟家主,屬下找遍了九幽王朝各處險要關隘,卻還是沒能找到江楓。”冷天淡淡的道。


    江烈歎了口氣,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皺了一下眉頭道:“那江楓孤身一人,又跟血閻羅那老家夥有深仇大恨,而上一次魔教大舉入侵血鬼山,一天之內便滅了整個血鬼盟。冷天,倘若你是江楓的話,你會怎麽做?”


    冷天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才緩緩的說道:“蟄伏在血鬼山附近,血閻羅倘若能夠重傷而退的話,暗中出手,給他致命一擊!”


    江烈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錯,江楓那小子在血鬼盟和江家之間,絕對會先對付血鬼盟。一來是因為血鬼盟跟魔教大戰,血閻羅進退維穀,這種局麵下才更有利於江楓報仇雪恨。二來則是我們江家高手如雲,那江楓即便是十多年前在這裏生活過,對付我們他也不會有任何把握。所以說,你現在就去血鬼山走一趟,江楓那小子很可能還在血鬼山附近。”


    “如果遇見了他,盡量不要下殺手,我留著他的性命還有用呢!”江烈冷聲說道。


    “屬下遵命。”冷天施禮道。


    ......


    落雲城


    此時,一個戴著鬼頭麵具的家夥正坐在酒館內喝酒,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慵懶的氣息,但他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清冷。


    麵具男嘴角浮現一絲冷笑,自言自語道:“血閻羅,你個老家夥到底在哪?真是讓我好找啊!”


    就在這時,從酒館外慢慢走進來一個人,隻見那人一身玄衣,緩步走到麵具男的對麵,坐了下去。


    麵具男眼神當中泛起一股殺機,冷冷的環視著那人:“滾!”


    那人麵帶微笑,淡淡的說道:“不知兄台為何一個人在此喝著悶酒?在下願與兄台舉杯同醉,敢問兄台意下如何?”


    麵具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在下與兄台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兄台為何要殺我?再者說了,即便兄台想要殺我的話,也不一定能夠做得到!”


    “是嗎?”麵具男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那人。


    正說著,麵具男忽然之間抬起手來朝著那人揮了過去。掌心處浮現出一道道內力,急速的衝向了那人的胸膛。那人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緩緩地抬起手,便迎上了那勢大力沉的一擊。


    兩掌相交,周圍的空氣立即爆裂開來,一道道雄渾的真氣朝著四周散發而去,震得整個酒館都在顫抖。那些個尋常的客人早就已經躲在了桌子底下,掌櫃的和酒館小二也早已經嚇破了膽。


    麵具男收回了內力,似笑非笑的看向那人:“閣下好深的內力!”


    “兄台也不弱啊!”那人淡淡的說道。


    “這裏動起手來難免束手束腳,閣下可敢與我找個寬敞地,好好的打上一場?”麵具男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緩緩問道。


    “有何不敢,隻是希望兄台能先跟在下喝了這場酒。”


    麵具男哈哈大笑:“好!”


    夜色清冷,寒風獵獵。此時的落雲城頭,卻有兩個身影彼此對峙著。


    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看了眼對麵那個戴著鬼頭麵具的家夥,淡淡的說道:“在下姑蘇長風,還未請教閣下姓名。”


    麵具男深深的看了眼那個自稱姑蘇長風的家夥,冷聲道:“你打贏了我,我便告訴你我姓甚名誰!”


    說著,揮舞著碩大的拳頭便朝姑蘇長風衝了過去。姑蘇長風眼神當中散發出一道道精光,眼瞅著麵具男那拳頭就要砸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忽然一個跨步,朝著旁邊閃了過去。


    麵具男見自己這一招並未建功,當即大喝一聲,轉過身來又朝姑蘇長風撲了過去。


    “來的好!”姑蘇長風兩掌握拳,一股股強悍的內力瞬間縈繞在雙拳之上,朝著麵具男那來勢凶猛的拳頭便迎了上去。兩拳相交,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響聲,可兩人卻都麵無表情,冷冷的對峙著。


    忽然,姑蘇長風咧開嘴朝著麵具男笑了一下。


    不好!麵具男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鎖定了自己,當即想也不想便抽身而退,而就在這時,他剛才待過的地方突然爆裂開來,從地麵衝出了一道強勁的氣流。得虧是麵具男躲得快,不然的話被這玩意兒來上一下,雖說不一定能夠致命,但也不是那麽好受的。


    麵具男臉色陰沉,禦氣訣,姑蘇長風,他竟然是姑蘇家的人!


    外門姑蘇家屬於三門五姓當中的一家,在江湖中的名號可以說的上是響當當的。姑蘇家底蘊十分深厚,每一代更是天才輩出,即便是放到整個九幽王朝當中,也沒有多少勢力膽敢輕易招惹的。


    雖說姑蘇家隻是五姓當中的一家,並不屬於三門,但實力在三門五姓這八大家族當中卻非常強大。雖然比不得內門三大家族,但在外門五大家族當中實力卻排在了第一位。而禦氣訣正是姑蘇家世代相傳的武功,也隻有那些個被世族看中的姑蘇家嫡子才有資格修煉。


    沒想到這姑蘇長風竟然還真是姑蘇家的人,也是,除了姑蘇家的人又有誰敢以姑蘇為姓?


    麵具男直直的盯著姑蘇長風,麵無表情的說道:“你竟然是姑蘇家的人?”


    姑蘇長風微微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在下隻知道能與兄台把酒長歡,切磋武藝,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狗屁都不是!”


    麵具男哈哈大笑道:“好一個狗屁都不是,就衝你這句話,我今天便交了你這麽個朋友。不過,那要等打完這一場架再說!”


    隻見麵具男緩緩地抽出了背後的白色長劍,輕聲道:“此劍三尺三寸,名為納顏,閣下當心了!”


    姑蘇長風眼神當中閃過一抹果決,淡淡的道:“來吧!”


    “看劍!”


    麵具男飛身而起,身影頓時出現在了姑蘇長風的頭頂,手中的長劍不斷地揮舞著,朝著姑蘇長風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隻見姑蘇長風突然朝著身邊閃了過去,間不容發的躲過了麵具男這淩冽的一擊。麵具男再次提劍而上,姑蘇長風大喝一聲,運轉周身內力,最終在右手手中凝聚成了一把三尺有餘的青色長劍。


    “兄台,你且吃我青罡劍一招!”


    說完,姑蘇長風便握緊了手中的青罡劍,狠狠的朝著麵具男劈了過去。


    劍鋒劃破了周圍的空氣,隻留下一聲聲嗚咽,眼見著青罡劍便要劈在了麵具男的身上,而麵具男卻一動不動。


    好一個麵具男,在那青罡劍劍鋒才堪堪砸在身上的時候,竟然一瞬間不見了!


    姑蘇長風大吃一驚,心底卻大叫不好!整個人如同射出去的箭矢一樣,迅速的朝著前方衝了過去。隻見他剛才待過的地方蹦出一道道火星,那麵具男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姑蘇長風冷笑了一聲,從丹田深處湧起一股股雄渾的內力,朝著麵具男便揮了過去。


    禦氣訣!


    深知禦氣訣可怕的麵具男想也不想便抽身而退,不過他卻小看了姑蘇長風,隨著那道強勁的氣流而來的,竟然是姑蘇長風手中的青罡劍!


    頓時,麵具男陷入了進退維穀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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