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手提血劍,劍起,妖獸頭顱紛飛。


    這獸潮此刻儼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宰場,李軒便是那劊子手,任君馳騁,任君殺戮!


    還沒有衝進獸潮的言城究受到莫名深深的震撼,他緊緊的將手心裏的回春丹攥住,萬丈豪情平地起。


    “我來也!”


    言城究一聲喝,人在半空已經有著一個流轉著神秘氣息的羅盤懸浮在他的頭頂。


    言城究周身真氣席卷,道道能量在天空徐徐轉動,突然有著一束火光自高空落下,火光急速變大瞬間化作一道火之流星砸在了獸潮上麵。


    嗷嗚~~


    一陣陣慘叫,獸潮傳來一股烤肉的焦糊味。


    有著一小片火海翻騰,躲閃不及的妖獸紛紛葬身火海,死狀何其淒慘。


    火焰翻滾,言城究吞服了一枚回春丹丹之後,又有一道烈焰升空,轟落獸潮之中。


    二人殺進殺出,殺的血流成河,浮屍遍野。


    如此推進下,李軒已經深入到獸潮外圍。


    血劍劈開一頭迎麵撲來的龐然大物以後,在鮮血的簾幕下,李軒看到有十幾人被圍在了獸潮的中心。


    這些人幾乎人人帶傷,幾個傷勢嚴重的,四肢不全。


    每一次祭出戰器都像是要了他們的命一樣,發出著歇斯底裏的呐喊。


    “誰是肖琴?”


    李軒運足了真氣,一聲暴喝。


    這一嗓子引來了十幾人齊刷刷的目光,卻是一分神的功夫,有兩個倒黴蛋被身邊的野獸偷襲,分而食之。


    “我是,尊駕是誰?”


    眾人中,有一名和言城究年齡相仿的男子。


    此人一身紫袍破爛不堪,身上布滿了傷口,說話間,召回了半空的玉琴。


    雖然落難至此,儼然有著一派融合骨子裏的尊貴氣息。


    再看這人的修為,雖然不是在場最強的,可也達到了戰師九級境界。


    李軒手起劍落,又將一頭低階妖獸斬殺之後,跳下來迅速與肖琴匯合。


    “受朋友所托,前來救你。”


    李軒道。


    “你的朋友又是誰?”


    這人似乎有些一根筋,在隨時可能會喪命的獸潮夾攻下,還非要搞清楚了李軒的身份。


    “是我。”


    這時,言城究終於趕到,他身上有著不少或深或淺的傷勢,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你?”


    肖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冷哼道:“大可不必,你若有手段的話就自己在逃出去,如果一不小心死在了妖獸的腹中,也別說是為了救我而來,我肖琴丟不起那人。”


    李軒皺了皺眉頭,略微冷漠。


    “這家夥…有些令人反感啊。”


    不過這個念頭在注意到肖琴眼中一閃而逝的感動之色時,莫名的湮滅了下去。


    原來又是一個傲嬌的貨。


    “你以為我樂意管你,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大舅哥。”


    言城究也語氣不善起來,打從李軒認識他的第一天,就知道這位也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


    今天特意來救肖琴人家非但不領情,還這麽冷言冷語的未免令言城究惱羞成怒。


    “都別說廢話了,不想死的馬上圍成一個圈子,我們合力突圍出去。”


    說話的是一個黑袍老者,臉色看起來頗為陰沉。


    老者顯然有著一些威嚴,那些各自為戰的人聽到他的命令,圍成了一個圈,相互掩護著突圍。


    肖琴也要過去,卻被言城究一把抓住。


    “跟我走。”


    “你?”


    肖琴的眼神依舊不屑,想要震開言城究抓住自己的手,想了想還是把真氣收了回去。


    “放開我,跟著你隻有死路一條。”


    肖琴執拗的道。


    “錯了。”


    這時李軒也上前一步,指了指那名黑袍老者:“能不能別浪費時間,我不喜歡浪費口舌,跟著他,你才隻有死路一條。”


    “你說什麽?”


    李軒的聲音沒有壓得很低,周圍的十幾個人都聽到了。


    表態的卻是黑袍老者身邊的一名少年。


    “無知的蠢貨,你也不過區區戰師七級修為而已,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那少年神情桀驁的道。


    肖琴看向李軒的目光也愈發的不善起來:“你剛剛汙蔑的那人,是我琴劍宗的長老,一身修為以至戰師九品巔峰,你確定你之前的話不是在開玩笑嗎?”


    李軒微微皺眉,他本無心多生是非,隻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但逼到了這份上,看在言城究的情麵上,他不希望肖琴跟著去送死。


    “信不信在你,說不說在我,給你半刻鍾時間,半刻鍾之後,那邊如果不出問題,在下扭頭就走,並且當場向你們道歉,如何?”


    李軒冷聲道。


    “放肆,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在長老麵前大放厥詞。”


    一名琴劍宗弟子怒喝道。


    更多的弟子也是不忿,就連被言城究抓住的肖琴都是一把掙開了言城究的手,對李軒怒目而視起來:“我不管你是什麽人,這些話你說的太狂妄了,念在你有膽子闖入獸潮的氣魄上,我可以給你一次反口的機會。”


    肖琴認為他做的已經仁至義盡,如果這青年夠聰明的話,就應該借坡下驢收回剛才的話。


    李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輕笑道:“既然你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好了,到時候可別求我。”


    “不知好歹。”


    肖琴冷冷一哼,再不看李軒一眼轉身加入了戰圈。


    二十來名琴劍宗弟子圍成了一個圈子,手中戰器光芒燦爛奮力的向獸潮外圍突破。


    吼吼~~


    妖獸群如同受到了挑釁,悍不畏死的撲殺上來。


    遠遠看去,獸群就像是狂風下的驚濤駭浪一層接著一層,前撲後繼的向琴劍宗發起衝鋒。


    半刻鍾後,在數量龐大的妖獸合圍之下,琴劍宗的這些人漸漸開始了支撐不住。


    啊!!


    那些等級最低的弟子最先抵擋不住狂風驟雨般的衝擊,在獸群的撲殺下,先是受了一些重創,眨眼間被黑壓壓撲上來的其他妖獸撕咬成了一地的碎屍。


    失去了數名弟子的防禦陣法,一下子出現了漏洞。


    妖獸見有機可乘,更加凶殘暴虐的蜂擁上來,那一瞬間無數的妖獸將琴劍宗的人全部吞沒。


    如果是各自為戰,仗著獸潮洶湧,單個妖獸靈活度和可活動範圍大大受限這一點弊端,突圍的弟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黑袍長老高估了這些人在浩如煙海的獸潮中難以持久的防禦力,更是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以防禦陣法突進,雖然可以抵擋片刻,可是也失去了最後的優勢——速度。


    這兩點判斷失誤,導致琴劍宗的人腹背受敵。


    不,應該是四麵八方受敵,在這種局勢下,琴劍宗的人馬上就變成了獸潮一頓豐盛的大餐。


    所謂的防禦陣法,在獸潮包裹之中儼然成了一個連移動都極為勉強的活靶子。


    數名弟子喪生妖獸爪牙之下,黑袍長老其實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判斷的失誤。


    他有心命令還在苦苦堅守的剩餘弟子散開,如先前一樣的各自為戰,但一想到和李軒的賭約,黑袍長老就感覺一張老臉像是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火辣辣的生疼。


    人活到這個歲數,最看重的也就是這張臉皮了。


    所以黑袍長老寧願眼睜睜看著一個接一個弟子就要葬身於此,依舊咬著牙遲遲不肯妥協認輸。


    漸漸地,有弟子開始忍受不了這種盲目送死的作為,他們開始有意識的從隊伍之中分離出來,各自為戰。


    “蠢貨。”


    李軒將身旁的一個妖獸斬殺,獲得了廉價的經驗值之後,注意到最先分離出隊伍的那名弟子,正是一開始對自己表示不屑的那名青年。


    之所以給他如此的評價,並非李軒小肚雞腸,而是因為這名弟子突然撤退的原因,原本就堪堪不支的防禦陣法,出現的漏洞更大,留在陣法中的弟子受到的狙擊就越多。


    要麽不撤,要麽就一起撤,這種自作聰明的行為,隻會給本就岌岌可危的局勢雪上加霜。


    嗤嗤~~


    一隻妖獸尋到了撤退那名弟子留下來的空檔,暴起偷襲,尖銳的利牙深深的刺入一名弟子咽喉處。


    等到其離開之時,這名弟子生機全無直挺挺的仰天而倒,之後被更多妖獸的鐵蹄踏成肉醬。


    “散開,快散開!”


    死亡的刺激終於令黑袍長老理智戰勝了麵子,倉皇下令,一隻腳踏入四階的修為狂然爆發。


    那威勢竟也有些駭人,再次留下兩個弟子的性命以後,琴劍宗的人馬迅速撤離包圍圈,又退回了剛剛的位置。


    李軒和言城究沒有對其冷嘲熱諷,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這些個殘兵敗將。


    然而這種無聲的嗤笑,對琴劍宗長老和弟子的打擊,遠遠超過任何尖酸刻薄的言語譏諷,這些人麵紅耳赤,也有幾個弟子羞惱的雙目發紅。


    但險峻的局勢不容許他們多想,獸群在嚐到甜頭以後,又幾頭妖獸急不可耐的圍攏上來,猩紅的眸子在琴劍宗弟子身體上流連,垂涎欲滴。


    琴劍宗的弟子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卻不敢再冒然動手。


    目光快速清點了一下人數,活下來的弟子算上長老在內一共一十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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