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劍宗在失去了千子湖以後,宗門群龍無首,人心渙散。


    在虎門的威望,也是近百年來衰落的一個最低點。


    正是在這種緊關節要的當口,黑煞宗的人突然上門聲稱要聯合搞一次坑殺行動。


    好了,坑殺行動結束了。


    所謂的獵物毫發未傷,這些自詡獵人的家夥一個個的都把腦袋和屍體分了家。


    二長老等人的死,對於時下的千劍宗來說已經不是什麽雪上加霜了,簡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靂。


    大殿外,死難的弟子家人哀嚎痛哭著,這聲音聽得千無淩心煩,像一頭嗜血的獅子一樣眼睛都快要血紅起來。


    “都給我安靜!!”


    暴虐的千無淩聲音落下,所有人的哭喊聲皆是停了下來,隻是他們目光之中,似乎再次少了一些對千劍宗的敬畏。


    千無淩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人心中所想,讓一眾長老上前商議幾天後,與玄門的決戰事宜。


    最終的戰鬥地點,定在了玄門。


    千劍宗要以著碾壓的姿態殺上山門,一雪前恥。


    幾天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逝了過去。


    這天,東方天際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整個虎門的熱鬧了起來,禦劍飛行的,乘坐飛舟的,還有的騎馬,騎妖獸的。


    修煉者,普通的凡人,形形色色,各行各業像是趕集一樣熱鬧,盛況空前。


    他們的目的地,隻有一個——玄門。


    時隔十天,兩宗終於到了決戰的日子。


    一方是雄霸虎門百年之久的老牌王者,千劍宗。


    另外一方,是如彗星一樣崛起,冉冉的新星玄門。


    兩大宗門各有各的底氣,各有各的支持。


    修煉界,在爭論不休。


    世俗界,在默默的關注。


    誰都知道,這一戰意味著幾百年來無人撼動的虎門之主之位,最終的歸屬。


    遠方天際,有著一架飛舟橫行而來,飛舟巨大,蜿蜒上百米。


    飛舟之上,千劍宗的旗幟在風中飄揚。


    千劍宗傾巢而出,偌大的飛舟上麵承載了二三百人。


    這是一股可怕的戰力,可以在虎門橫行無忌。


    玄門主峰之上,以李軒為首,彩兒,玉琳等幾位長老為次,率領著一幹玄門弟子,在山巔之崖迎戰。


    望著那蜿蜒而行的巨大飛舟,玄門弟子中出現一股小範圍的騷亂。


    “來了。”


    幾位長老也在唏噓感慨著:“終於來了。”


    “既然來了,就讓他們永遠留在這裏吧。”


    最後一句,是李軒的聲音。


    語氣平淡,卻就是這樣不加渲染的一句話,聽在眾弟子長老耳中無形中信服起來,心中底氣大壯,士氣如虹!


    “既然敢來,就不必再走了。”


    玄門所屬,心中殺意驟增。


    與同仇敵愾的玄門相比,來自外界的修士心思卻複雜的盤根錯節。


    有人在議論這次決戰的勝負,有人在吹噓千劍宗的強大,玄門的不自量力。


    也有人抱著純粹看熱鬧的心態,隻盼著戰鬥快點開始,不枉自己千裏奔波一回。


    這在虎門,將會是一場舉世矚目的決戰。


    雖然未必會載入虎門史冊,但至少無論結果的勝負,千劍宗和玄門這兩個的名字,會在很長一段時間作為南安虎門之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風起雲湧,一架飛舟橫空而落。


    “修羅小賊何在,出來見我。”


    飛舟之首,一位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迎風而立,獵獵的風吹得他衣袍作響,盡是霸道之態。


    這一聲吼,動用了真氣加持。


    聲音震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好可怕的修為,這千無淩莫非真如傳聞中突破到了四階境界!?


    外界,有修士在驚呼著。


    玄門弟子神色微變,玄門之所以敢接下戰書,主要原因不外乎李軒等幾位長老斷定,千無淩實力絕對沒有達到大戰師境界。


    可這恐怖的聲勢,讓這種猜測撲朔迷離。


    也讓玄門弟子有些自亂了陣腳。


    恰在這時,有著一道身影自山峰之巔騰空而起,腳踏飛劍,這道身影並不十分偉岸,但那散發開來的強烈氣息,就如出鞘的寶劍一般鋒利,將千無淩散發的氣勢瞬間頂了回去。


    玄門眾人壓力一鬆,眼神中帶著一絲敬仰。


    “素問千劍宗的太上長老深居簡出,為人高雅,今日一見,前輩的德行真是令本宗刮目相看啊。”


    李軒冷嘲熱諷道。


    既然為敵,所謂的虛與委蛇全是多餘的,索性把這張虛偽的麵具撕破,豈不痛快。


    就像這千無淩,他做得了初一,李軒就做得了十五。


    “放肆,修羅小賊,怎敢對我宗太上長老不敬。”


    千劍宗的門人被李軒一番話羞辱的惱羞成怒,有著一位長老惱聲訓道。


    李軒臉色瞬間淡漠,一縷殺機如利劍一般射向那名長老。


    “放肆,本宗和你家主子談話,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站出來指手畫腳。”


    “你……”


    那名長老氣得胡須顫抖,指著李軒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李軒的反擊可謂相當犀利,這長老要是再敢反駁,當著天下人的麵前可就有些違逆之嫌了。


    一股強悍的氣勢也碾壓而去。


    一陣柔力自千無淩身上散發開來,巧妙的將李軒針對那名長老的殺意蕩開。


    千無淩眼瞳微眯,絲絲危險光弧跳躍。


    “牙尖嘴利的小輩,修羅,你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對我宗一名長老如此計較,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恥笑?”


    李軒笑了:“本宗做事,素求問心無愧,縱然天下人不辨黑白恥笑於我又當如何?


    反倒是你千劍宗,這些年在虎門囂張跋扈,搞得這一隅之地烏煙瘴氣,民怨沸騰。


    要說恥笑,我一百個玄門怕也不及你千劍宗之萬一吧?”


    千無淩臉色漸漸陰沉,他身後的千劍宗弟子表情也有些難看起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上百年來千劍宗作為虎門霸主,平日裏欺壓良善的違心事沒少做了。


    隻不過千劍宗勢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李軒一樣,指著他們的鼻子將這些事痛罵出來。


    這席話引起的反應,也是超乎了李軒本人的預料。


    原本傾向於千劍宗的圍觀修士,不自覺的代入其中,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千劍宗對他們個人或者所在宗門做下的種種齷齪勾當。


    圍觀之人的目光一時之間變得極其不友善,看的千劍宗一眾弟子心頭微微發毛。


    “哼。”


    千無淩冷冷一哼,再次將自身恐怖氣勢散開。


    在這股壓力下,那些不友善的目光頓時驚懼起來,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人群的議論聲一下子消減了大半。


    千無淩沒有理會這些人,目光深沉的鎖定修羅:“休逞口舌之利,老夫隻問你如今決戰期限已到,你玄門做好覆滅的準備了嗎?”


    這一問霸氣逼人,加上千劍宗強烈的氣場,有著巨大的壓力在這片空間凝固。


    “本宗早已說過,玄門無懼任何勢力的挑釁,誰敢殺上門來,玄門就讓他屍骨無存。”


    李軒氣勢針鋒相對,兩人中央處的天空氣勢相撞,一聲悶響傳開,有著道道漣漪無形的擴散。


    “找死。”


    千無淩勃然大怒,手一揮,命令道:“千劍宗弟子聽令,布劍陣,玄門所屬雞犬不留。”


    “且慢。”


    就在千劍宗弟子要躍下飛舟之際,李軒突然開口。


    “現在才知道害怕,修羅小賊,不覺得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了嗎?”


    千無淩皮笑肉不笑的譏諷道。


    “你想太多了。”


    李軒冷冷一瞥,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混賬!!”


    千無淩心頭更怒,難得壓下怒火,冷聲喝問道:“你還有何好說,索性一次性說完,別說老夫以大欺小,不給你交代遺言的機會。”


    “嗬嗬,看來本宗倒是多謝千無淩長老好心了。”


    雖然不屑千無淩的做作,李軒還是抓住了機會,適時開口。


    “你我兩宗早已經是不死不休,原本多說無益,唯戰而已。


    然則,本宗主感念弟子無辜,一旦血戰必然造成無謂的殺戮血流成河。


    無論戰鬥之後,你我兩宗誰勝誰負,戰鬥的雙方都會互損羽翼。如此做法,未免有傷宗門根基。”


    李軒微微頷首,銳利的目光望向千無淩:“千無淩長老以為然否?”


    “你到底想說什麽?”


    千無淩皺了皺眉,將這個話題巧妙的避了過去。


    這是他下意識的反應,隻因為弄不清楚李軒的用意,這才有所避諱。


    不過在心裏千無淩對於李軒的話,還是頗為認可的。


    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李軒不理會千無淩的小算計,微微笑道:“我的意思很簡單,你千劍宗之所以如此猖獗,敢殺上我玄門主峰下此戰書。


    無非是仗著千無淩長老你一人之功。


    既如此,本宗願與千無淩長老定下血戰,你我二人互戰一場。


    勝者,為虎門之主,享盡殊榮。


    敗者,淪為草寇,生殺予奪,悉聽尊便。


    千無淩長老,這血戰你敢接否?”。


    瘋了,這修羅一定是瘋了。


    所有人在李軒這話語出口之後,腦海中都是第一時間浮起這樣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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