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是誰燈火未眠。


    遙看空中緩緩升起的燈。


    是誰,是誰在點燈?


    原來是那癡情人!


    雲裳坐在亭子裏,哀傷的彈著琴,寬闊的湖泊反射月光在她的臉上,看起來極為消瘦。


    “恍!”


    琴弦,斷了!


    “啊,難道,難道齊健哥哥渡不過這關了嗎?”


    雲裳滿目瘡痍的看著月亮發愁。


    回想幾日以前,她還看見齊健高高的站在太極殿之上,他是那般的威風,是那般的迷人,自那一麵,她便對他埋下情種。


    可近幾日發生的事太多太多了,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先是百妖攻城,再是九尾妖狐偷襲,然後又是齊健中毒昏迷,就在今天,又遇赤血襲擊。


    真的,身為一個女子,她真的接受不了這麽多。她隻想陪著齊健,平平安安的度過餘生!


    可上天就是故意作弄人,總是在你最得意的時候潑你冷水。


    “齊健哥哥……”


    雲裳趴在琴上吊唁。


    “怎麽樣了?”見範無救從床上下來,謝必安焦急的問道。


    “哎~”範無救並未多言,隻是搖了搖頭。


    “還是不行嗎?”謝必安走到窗邊,看著皎潔的月亮。


    天空之中,月亮正以肉眼無法發現的速度變紅,似乎就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事即將發生。


    “我想,已經開始了!”謝必安說道。


    “隔牆有耳,莫要聲張!”範無救提醒著他。


    範無救也走到窗邊,看著天上的月亮。


    “不知從何時起,我能感受到天地正在變化,這太平盛世,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別想那麽多了,你我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就看天命了!”謝必安拍了拍範無救的背,便走向齊健。


    “他靈海屬陽,體內卻蘊含一股屬陰的靈力,這就是他昏迷的原因所在。遺憾的是,你我二人靈力屬陰,根本無法排除他體內的靈力。唯有找到一位致陽靈力的人,才可以化解那股靈力。”謝必安說道。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林安睜開眼睛,艱難的爬起,看向謝必安,“我哥哥修煉了一門《三昧真火》,應該算得上致陽吧。咳咳。”


    “算得上,算得上。”謝必安雙眼冒光,抱著林安說,“你哥哥,他現在在哪呢?”


    “他到哪……哪我也不知,聽雲裳姐姐說,他出去找藥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說完,林安便覺得眼前一黑,失重倒了下去。


    範無救見此,急忙上前扶住即將倒在地上的他。


    安置好林安後,範無救走出來殿堂,穿過畫廊,來到亭子前。


    見雲裳撲倒在琴上吊唁,範無救並未打擾她,而是輕輕走到她身旁,遞給她一塊繡帕。


    雲裳滿臉期待的抬頭看著範無救。


    “齊健哥哥他怎麽樣了?”


    範無救未語,走到亭子邊緣,望著寬闊的湖水歎氣。


    許久,無救開口道。


    “我聽林安說,你說他哥哥林楓出去找藥了,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找藥?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並不是出去找藥,隻是因為悲傷過度,走了。”雲裳擦幹眼淚,對無救說道。


    “什麽!”範無救大聲道。


    這突入其來的一聲,把雲裳嚇哆嗦了一下。


    範無救連忙上前安撫,但是礙於身份,又把將要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多有冒犯,還請公主殿下見諒!”範無救誠懇的說著。


    “我沒事!”


    見她並無大礙,範無救連忙問道:“公主殿下可知他去哪裏了?”


    雲裳平複一下心情,對範無救說道:“為何大人對林楓的離開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難道他拿走了大人什麽東西不成嗎?”


    “倒也不是,眼下齊健內傷過重,再加上我觀察到他好像中了怨毒,如果不加以救治,恐怕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也無力回天了。而林楓說修煉的《三昧真火》乃至陽之物,他體內的靈力更是對調理齊健絮亂的內力大有好處。所以我急著找他,方才多有得罪了!”


    說罷,無救轉身離去。


    雲裳見他要走,連忙追了上來。


    “一定要林楓道長才可以嗎,我皇族所修煉的《龍震拳》沒有用嗎?”


    “公主殿下,你有所不知。雖然你皇族修煉的《龍震拳》固然厲害,但是它不是至陽,所以修煉《龍震拳》是靈力對齊健的傷並沒有多大用處。”


    “那小林安呢,他修煉的應該也算不上至陽吧,為什麽之前不還可以給齊健哥哥療傷嗎,幹嘛不叫他呢?”雲裳嘟著嘴,埋怨道。


    “林安之前之所以可以為齊健療傷,那是因為當時齊健靈海未滿,林安輸給他一些靈力,修補他破損的靈海,但是施法被赤血打斷了,所以並未成功,他體內的靈力也隨著絮亂,所以需要一位修煉至陽功法的人給他化解體內絮亂的靈力……”無救細細的給雲裳解釋著。


    當雲裳得知林安昏迷不醒時,連忙緊張起來。畢竟林安是他的恩人,朋友,而且她打心底就對林安有一種喜歡,那種姐姐對弟弟的喜歡。


    “小林安現在怎麽樣了?”雲裳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安,焦急的問著謝必安。


    “隻是因為強行提升靈力,遭受到了反噬,導致昏迷,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了,公主不必太擔心。”謝必安見他如此焦急,安慰著她。


    雖說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但是在場的也隻有範無救和謝必安知道。凡是在短時間內提高比原本實力大幾階的靈力,必會遭受到反噬,輕則無法提高自身功力,重責當場喪命!


    而這一切,兩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都隱瞞了對雲裳有所隱瞞。


    “誰說沒事了!”殿內,傳來一陣雄渾的聲音。隻一聲,雲裳便抱頭倒在地上。


    “好強大的靈壓!”無救必安同時伸手擋在麵前。


    “敢問來閣下是敵是友?”謝必安大喊。


    “啪!”隻見一位長著花白長胡子,拿著酒壺的人緩緩從殿內的高達二十餘丈的柱子上下降,仿若神仙下凡。


    範無救見來者實力不菲,上前做禮道:“是無救目光短淺,不識閣下是何方神聖,還請閣下明示!”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藥王穀穀主——林不凡是也!想必二位就是黑白無常陰帥了吧!”說罷,拿起酒壺又喝了一大口酒。


    “原來是林穀主,久仰久仰!”


    林不凡並未理睬他二人,而是徑直走向倒在地上的雲裳,喂了她一顆丹藥,隨後便看見雲裳站了起來。


    “多謝前輩!”


    “出來吧!”隻見林不凡叫了一聲,便看見身後一男子禦劍馳來。


    待男子靠近,雲裳才識得此人正是林楓。


    “去看看你弟弟有沒有什麽事!”林不凡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小林安。


    ……


    “弟弟隻是受到反噬昏迷了,沒什麽大事。”說罷,林凡盤膝打坐,為林安療傷。


    “咳咳!”


    昏迷中的林安隻覺得一陣暖流經過,暖流所經之處,林安便覺得傷痛好轉幾分,意識也變得清醒許多,不一會兒就醒了。


    睜開眼,看見眼前背對他的高大男子,林安不禁好奇他是誰。然而當他目光向下移,望著衣服上的符號回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你,不,您是父親!”林安望著高高的背影,激動的說。


    男子轉身看向他,雙目滿是淚花。突然,他大叫:“兒子!你過得還好嗎,為父讓你們受苦了。”


    說罷,便把林安林楓摟在懷裏。三人在一起失聲痛哭。


    一旁的雲裳看見父子三人終團聚,也打心底的為他們高興,還時不時擦拭淚水。


    一旁的範無救見三人如此激動,本來無心打擾,但是想到齊健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不由得提醒了叫了一下林不凡。


    林不凡這才回過神來,走到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齊健,不免大驚,急忙坐下為他把脈。


    時間總是在無息中消失,過了一陣,林不凡這才站起。


    “哎!這孩子沒救了,就算是我為他解決體內靈力暴亂的問題,他體內的怨毒不出二十餘日也會要了他的命。”


    無救聽他可以為齊健調理靈力,急忙開口道:“怨毒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自會解決。”


    “哦,怨毒若是還有可解之法,我堂堂藥王穀穀主能不知道嗎?”林不凡看著範無救詰問道。


    “傳說中的七色彩蓮想必你也聽過,封掌門已與鍾馗大人前去尋找,想下不出時日,便可尋得。”


    “若是七色彩蓮有這麽好尋得,那它就不會是傳說中的了,姑且我先救治他,到時候看你們怎麽拿出七色彩蓮來。”


    說罷,便扶起齊健,隨後在他天靈穴上紮了一根銀針,用來穩固他的靈海。隨後又叫林楓向其體內注入靈力,用來調和他體內絮亂的靈力。


    最後在齊健身上七處大穴各注入一道靈力,幫助他恢複斷掉的經脈。


    這一忙活下來,便是一夜。到了天明時分,偶然間聽到齊健咳嗽了幾下。


    靠在床邊的雲裳聽見咳嗽聲,立馬抬頭,才發下齊健正打量著自己,雙目對視,兩人急忙扭頭。


    “你醒了,齊健哥哥!”雲裳紅著臉說到。


    “哥哥?”齊健好奇的說著。


    不知為何,齊健對雲裳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密之感,大概這就是


    我心之向君,君心亦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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