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商議,對於戎州境內其他三座城池的行動,大致的方針已經定下。


    要保證能在一年之內拿下整個戎州,他們就必須分三路行動,在各處提前準備,紮實根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


    “少將軍,要不要去後院看看紅袖姑娘?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紅袖姑娘茶飯不思,時常為你擔心......”


    事商議完畢之後,天色已經漸漸亮起,公良雎問何易要不要去看看紅袖。


    可這一問,卻是將何易給問住了。


    說實話,他有些膽怯,不太敢去。


    並不是不敢麵對紅袖,而是不敢麵對自己內心的感。


    這種事......沒有經曆過,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況且那自己堅決離去,一點都不顧紅袖的感受,也不知道......她現在還生不生氣?


    “紅袖她......唉!罷了罷了。”


    何易煩躁的揮了揮手,不再去想這些兒女長之事,低聲說道:“雲義,我且去你府上住幾吧。等時機一到,我便動去當陽城。”


    若現在相見,不過幾又要分離,到時候,隻怕紅袖又要替自己擔心。


    與其這樣,倒不如不見。


    “少將軍......”


    “莫再多言,你這就回去準備吧。”


    “這......唉......”


    公良雎無奈,隻得先退了下去。


    ......


    ......


    滿園綠色,一汪池。


    太守府後院,紅袖獨自坐在池邊,像是綠景中唯一的一朵花兒,被襯托的如此豔美麗,嫵媚動人。


    她怔怔望著塘中無憂無慮的魚兒,輕輕撥弄手中的絲弦。


    有音,無曲。


    半晌後,一聲輕歎......


    她本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自從把心懸在另外一個人上以後,所有的一切就開始變得不受控製,也不能控製。


    感的事,誰又能控製的了?


    不久後,清竹、月婉二人進入後院,來到紅袖旁,說道:“小姐,我去問過,說太守大人已經搬到公良先生府上居住了。”


    她二人目光中含有怒意,在心中暗罵何易沒良心,也為自家小姐感到不忿。


    夜相盼......竟然隻等來一個避而不見的結果?


    “你們說,哥哥為什麽要躲著我呢?”紅袖秀眉輕蹙,低聲自語道。


    是因為離開之前,對那三言兩語的矛盾無法釋懷?


    還是遇上了什麽不得已的事......


    如果是前者倒還好說,如果是後者......


    紅袖隱隱擔心。


    月婉聞言,冷哼了一聲,道:“那個沒良心的東西,肯定是被鍾家的那個媚子給勾了魂,我真是想不明白,那個男人婆有什麽好的!還不如我漂亮呢,跟咱們小姐更沒得比......清竹,你快去公良先生府上罵醒他!”


    “你少說兩句。”清竹沒好氣的看了月婉一眼,伸手將她拽到一旁,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


    能夠被罵醒的,隻是腦子裏的見識。


    但這明顯是太守大人心中的疙瘩。


    她是想去罵的,可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就算過去罵,也得是小姐親自過去才行。


    清竹不似月婉那般大膽潑辣,但心思卻是玲瓏透徹,能明白紅袖心中所思。


    想了想,便上前說道:“小姐,太守大人昨回來以後,先是審問了一個從戎陽來的修士,緊接著便與廖先生,公良先生連夜議事,整整一夜未眠。有可能是遇到了某個棘手的事,讓太守大人疲於應付,又怕小姐擔心,所以才會搬到公良先生府上的。”


    “原來是這樣嗎?”紅袖猛地回過頭去。


    最近斛陽城內發生的事確實很多。


    又是流民之患,又有蠻國的探子出現,而且還有一群斛陽舊官在背後密謀著什麽。


    何易數月不歸,這剛剛回來,肯定會被事務纏,否則斷然不會不理自己。


    這般想著,紅袖的心頓時好了不少,輕輕咬著下唇,自語道:“肯定是這樣,看來是我誤會哥哥了。”


    言罷,她臉上立即起了笑顏,興致勃勃地拉起清竹月婉的手,道:“既然哥哥事務繁忙,飲食起居定然落下了。走,你們陪我去一趟廚房,熬碗參湯給哥哥補補子!”


    見紅袖臉上霾去的比翻書還快,清竹、月婉頓時一陣汗顏。


    靠!小姐她根本就沒有生氣嘛!


    害的人瞎擔心......


    ......


    ......


    何易將太守府內的一部分公文,搬到了公良雎府上,大概休息了一個多時辰,便又開始埋頭處理公務。


    人才短缺的問題,從來都沒有徹底解決過。


    目前何易麾下,雖有有公良雎、廖錢中協助,但他二人隻能算是謀士,並不精於治理,更何況公良雎還要治軍,廖錢中還有偌大一個仙當的事要辦,二人也都是分乏術。


    至於秦光、李艾二人,為官不久,尚且還不能服眾。


    若以後自己去了當陽城,那這斛陽要交給誰來治理,同樣也是個大問題。


    又過半個時辰,一應公文終於批閱完畢,何易起伸了個懶腰,正要休息,忽聽外麵有叩門聲響起,還以為是誰來拜訪了,便走去開門。


    哪知道映入眼簾的,卻是紅袖那雙略帶笑意的眼眸。


    “紅袖?”


    何易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哥哥,聽說你一夜未眠,小妹特地熬了參湯,給你補補子。”


    雖不是在太守府內,紅袖卻一點不見外。


    令月婉將參湯放在桌案上,隨後親密的挽起何易的手臂,道:“哥哥怎麽不說話?”


    “沒、沒什麽。”


    何易說話有些磕磕絆絆,臉上升出些許紅潤,有幾分羞臊,像個做錯事後被抓的孩童一樣,筆直的杵在原地。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


    尤其是這男女之事......


    雖然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但若是除去那十年的牢獄之災以及兩年的逃亡過程,他在這方麵的心智,其實就和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沒什麽區別。


    除了青澀,還是青澀。


    見何易那一副呆愣羞澀的模樣,紅袖卻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好氣的瞪了何易一眼,說道:“好了,若還是因為以前的事,哥哥大可不必內疚。我知道,哥哥誌在四方,自然不會偏安一隅,隻盼保重體,勿要再讓妹妹擔心了......”


    何易心中感動,卻也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輕輕歎了口氣。


    沉思片刻,卻還是說道:“紅袖,再過幾,我可能還要去一趟當陽城,準備......”


    他話還沒說完,便明顯感覺到紅袖挽著他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紅袖,我......”


    “哥哥,你就不能說些別的嗎?或者晚一點再說這些話......”紅袖把頭低下,目光含淚,聲音有些失落。


    她知道何易還會離開。


    但是,她也希望能夠在這為數不多的,能夠陪伴在何易邊的子裏,盡量多一些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


    哪怕隻有一天也好......


    何易以為是紅袖在擔心自己的安危,連忙解釋道:“妹妹放心,這次去當陽城,隻是與那太守會麵,並沒有什麽危險。”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妹妹如若不信,可以與我同去。”


    這話剛一說完,何易就後悔了。


    如果僅僅隻是去見當陽太守的話,那確實沒什麽危險。


    可計劃總歸趕不上變化,萬一中間出了什麽岔子,又該如何是好?


    “哥哥說的可是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


    難得聽到何易要帶自己出去的話,紅袖頓時喜笑顏開,挽著何易的胳膊坐到一旁,又取來兩隻酒盞,二人小酌一番,對飲閑聊,倒也頗為快活。


    二人聊著聊著,紅袖說起元逸居士。


    以前,在這北地有許多悟道者,都想推舉元逸為領袖,尤其在修真者剛剛入世,禍害人間的那幾年,元逸的聲望更是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悟道者們希望元逸能夠帶領他們反抗修真者。


    元逸雖然答應了,卻也沒有成立什麽宗派之類的組織,也沒有發起過反抗,隻是潛心鑽研夏禹書上的文字。


    並且十分明了的告訴其他的悟道者,時機未到,若非必要,不得與修真者產生衝突。


    “師傅說,世俗為人,修真為天,若要徹底根除修真之患,相當於以人勝天,非是十人百人所能辦得到的,此道艱難長遠,需要尋找另外的辦法。”紅袖緩緩說道。


    “元逸前輩能將世事看透,實在令人敬畏。”何易將斬魔劍取出,撫摸著劍上的七道字符,深深的歎了口氣。


    能以凡人之軀,參透天書,打造出這柄堪比靈器的絕世斬魔劍。


    能看透天機,一語道破修真者圍剿雪獸的舉動是釀禍之舉,並隻前去阻止。


    以一己之力,將源真、青衣臣等數名聖仙留在北荒雪原,將消息封鎖。


    若非如此,世俗中那些瘋狂且貪婪的修士,恐怕早就越過北荒雪原,挑起世俗與蠻國之間的戰爭了。


    如此驚豔絕倫之人,卻英年早逝,實在是世俗之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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