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山,早有人被墨蟬交代,在她離開以後,再把她的去處告訴掌門,免得淩境雲會事先阻攔,這時,那個女弟子果然來到了淩雲峰,就在她將要踏進別苑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林行修,女弟子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進去。


    此刻,在琴閣之內,雖然夜已深,總以為大家都睡了,可是不免有一兩個弟子因為個人的原因,難以安睡,其中就有琰竹,他一個人搬著一張椅子坐在閣樓的走廊上,雙手放在腦後,仰望著天際,就在這時候,他聽見了不遠處大門被人敲響了。


    他無動於衷,依然靜坐,心中偷偷奇怪了一下,沒有多去考慮。


    閣樓上十分涼爽,偶有清風徐來。


    琰竹半睡半醒之間,聽見了墨蟬的聲音,雖然他從不注意墨蟬。


    墨蟬以為楊漢亭可能是睡了,然而卻不是,他在和一個弟子喝酒,一旁放著棋盤,他們一邊下棋,一邊喝酒,盡管此時已經入夜,他們也正好享受這難得的安靜。


    墨蟬一路衝進了清風閣,反正沒有太多人,他們都睡了。


    弟子的禪房隱隱有了一些死灰複燃的聲音,相距雖遠,可是楊漢亭可以感覺得到,他聽了一下這動靜,不以為然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心想,不管來的是誰,一定不要被她嚇到才是。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她,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墨蟬大搖大擺的來到閣內,一臉笑意,她心想怎麽這時候隻有他一個人,她暗自偷笑,完全可以想見楊漢亭的心情,楊漢亭有些不高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裝的,他還是喝著酒,感覺有一些奇怪,原坐不動許久,這才開口道:“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都什麽時辰了,下次不要開門。”


    他自己說著也是一笑,可見,心裏是很開心的,是抑製不住的開心。


    墨蟬盡管也開心,但已經感覺疲倦,有些想要休息。


    楊漢亭不想管太多,隨她去了客房,自己依然下棋喝酒,墨蟬聽見他罵了一句“神經病。”


    這三個字,是對她的懲罰,還有淩雨之,她乍一聽見,驚悚的回了一下頭,看見了他的一臉盛怒,結果還是隨著迎接她的弟子去了客房。


    墨蟬剛一離去,他就放下手裏的酒杯和棋子,一個人去了自己的房間,交代“今夜不準打擾。”


    隻見房間裏立刻熄了燈,沒有了動靜。


    這奇怪的場麵,直看的幾名在場的弟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最後他們紛紛離去,各自安歇,一宿無話。


    直到第二天,天還未亮的時候,墨蟬打開房門,看見了茫茫大霧,她知道就算此時下去,也逃不開那些琴閣弟子的圍堵,心想:“我也算來了一次,心意已表,還是走吧。”


    然後,她回到房間,從窗子上跳了下去,避開所有人偷偷的走了。


    到了下午,楊漢亭坐在練武場的掌門位置上,看著所有人都到齊,正要開口說話,發覺了不對,似乎有什麽事情忘記了,那個丫頭不是昨晚來了嗎,怎麽沒有看見人影,他說:“墨姑娘呢?這時候還不起來,叫她快滾。”


    練武場眾弟子個個虎目圓睜的看著他,表情陰冷,特別是最前麵那幾位,更是冷若冰霜。


    他們並不知道墨蟬來了,隻是這時候聽見他說,那大概八九不離十了。


    先是上次柳綠蘭半夜而來,這次又是墨蟬,他們已經搞不清楚將來還會發生什麽,隻能漠然視之,其中一個弟子看了楊漢亭一眼,立刻移開了目光,帶著嘲笑的顏色。


    在琴閣,這樣的事情比較避諱,畢竟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少年,脾性應該是相差不了多少的,反正,在大家看來,他是掌門,誰也管不了,就算胡作非為,也輪不到自己來開口。


    楊漢亭翹起二郎腿,命令大家安靜,他觀察了一番大家的神色,知道他們心裏大概的想法,稍加思索,他才決定開口,表情有一些心不在焉,十分悠閑,他說道:“各位都是驚才絕豔的人才,愚不過朽木一棵,甚感慚愧,今日召集各位師弟,主要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商議,這件事情,想必大家心裏也知道,上次北方一行,諸派雲集,都是襲寧背後安排,到底是什麽目的,誰也不清楚,我個人還是認為,琴閣已經不如從前,師傅不在了,都是拜左平之所賜,他多次逃走,也是無可奈何,這件事情倒是完全可以暫時擱置,眼下,還是和其他門派一起聯手,處理好北方的事情,若有異議到清風閣找我,曲師哥這幾日有些不適,讓他休息吧。”


    他說完,直接起身離去,絕無二話,也不拖遝,匆匆忙忙。


    練武場上冷漠一片,隻剩下寂靜,天際和煦的陽光耀眼而刺目,所剩無幾的晦暗盡數驅逐。


    他後來知道墨蟬走了,也沒有打一聲招呼,不免失落了一下,猜想她來之何意,什麽時候玩起猜啞謎了。


    他已經無暇去顧忌眾人的口舌,嘴巴長在別人臉上,要說什麽,讓他們去說好了,他心想,自己都擔心這些,難道墨蟬一個女孩子會不擔心嗎,自己還是堅強一點,免得她更加無助。


    他離開清風閣,匆匆去找到了琰竹,因為,他知道,就算如今自己是琴閣的掌門,一切自己說了算,也依然要用心去結交可以托付的人,信任,不是比什麽都重要嗎,就比如,臨西對自己的信任,自己對墨蟬的信任,世間很多事情,都離不開一個信任,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誰能載舟,亦能覆舟。


    其中的厲害,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曲中亭此時還在自己房中,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麽,昔日可靠的師兄弟關係,早在大家的眼裏變得不複存在,這其中,沒有誰對誰錯,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命運,除了無奈,隻能讓人無語,讓人淒然,眾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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