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趕到魔域的時候,看見白昊等弟子正在被一個灰衫郎中施救,他們都中了嚴重的毒瘴導致昏迷,逍遙若有所思的站在那裏,遙望著遠處峰巒疊嶂,起伏不定的魔域山川,仿佛夢魘,轟然而來。


    “郎中,我的這些弟子怎麽樣啊?”逍遙像個憔悴的老者,臉上帶著一種滄桑。


    “堪憂!這些人中的是比較嚴重的毒瘴之氣,此處乃是魔域,瘴氣非同尋常,你們是道門中人,應該有靈丹妙藥啊,我或能施法子使毒氣緩慢擴散,但還是要你救。”郎中溫言說道。


    “在下青山門掌門,林逍遙,敢問神醫姓名?”逍遙細語問道。


    “告辭吧!”郎中沉聲說道,背起藥筐轉身就走。


    逍遙看著他遠去,不久就消失了,漸漸遠離了魔域,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取出一粒粒藥丸,喂白昊等人服下。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這些人陸陸續續醒了過來,看著可怕陰沉沉的魔域,所有人都畏懼起來,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白昊至今感覺有氣無力,頭昏目眩,隻坐在地上打盹發呆。


    逍遙看見這光景,心裏不怎麽自在,隻背對著他們,望著魔域。


    “你們好了沒,好了就跟我回去,別一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樣子,我嫌窩囊。”逍遙沒好氣的說。


    “師傅,這毒瘴好厲害,我們實在……嗨……”白昊說道。


    “這裏有一瓶藥,你們留著,我先回青山門了。”逍遙不顧他們先自離去。


    “師傅,別丟下我們。”白昊等人有氣沒力的喊道。


    接著,有幾名弟子直接倒了下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


    楊漢亭淩雨之還在魔域附近徘徊,不知該去哪,淩雨之走著走著,在路上遇到了逍遙和他那幫徒弟。


    這裏都是壁立的石山,空山寂寂,就連呼吸聲聽的到,兩撥人在石級上一上一下望著。


    “楊漢亭,你好啊,沒想到你這麽有本事,敢跑到我青山門當奸細,一來還兩?說,你們是什麽門派的?”逍遙語鋒逼人,疾言厲色的說道。


    “掌門有禮,漢亭也是逼於無奈,還請原諒。”楊漢亭拱手作禮。


    “好啊,承認了,你是琴閣的?”逍遙咬牙切齒的說。


    楊漢亭和淩雨之互望一眼,逍遙又問:“還有,你,淩雨之是蜀山的?”


    楊、淩本來見他沒有問,誤以為他把淩雨之也當作蜀山的了,就想這事琴閣替蜀山擔下了,哪知這心思這麽快就暴露了,二人不禁低下了頭,十分不爽。


    楊漢亭隻有道:“我們都是琴閣的,掌門不要再懷疑了。”


    逍遙隻問:“為什麽要調查我派?”


    楊漢亭本來要走,被逍遙叫住,沒好氣的說:“你們還想一走了之?等我押你們回蜀山向了玄問個明白吧!看他怎麽交代。”


    楊漢亭怏怏不樂,說:“反正我們也要回琴閣,怎麽回去倒不重要。”淩雨之因為薑神醫交代,不可動怒,於是沒有說話,隻是插著腰一笑。


    逍遙疑問道:“這話有古怪,說說,你回了琴閣,要向臨西報告些什麽?我知道,神界發生了大事,莫不會,臨西懷疑我們青山門有鬼吧?”


    楊漢亭抱著雙手,義憤填膺的說:“有沒有什麽,掌門自己心裏清楚,漢亭先走一步,琴閣再見!”


    逍遙怒不可遏,指著他說不出話。


    ……………………


    楊漢亭和淩雨之一起上路,淩雨之提議去一趟魔域,被淩罵了一聲,於是淩雨之悻悻然不再說話。


    “你說,在青山門考試,我拿的分數比你高,你還罵我笨,你有資格罵我嗎?不過那個逍遙也真是精,他居然可以看破別人的心思,知道我們想隱瞞琴閣,不過終究還是老糊塗,被你拿下,保住了琴閣,多謝啊!”淩雨之坐在一塊大石頭邊緣,手裏玩弄著一根狗尾草。


    陽光和煦,天氣不錯,遠處有一個大湖泊,湖水清澈,很是美麗不俗,淩雨之很快用尾巴草編出了一隻小動物,很是逼真的樣子,“像嗎,嗬,真夠無聊的,你回琴閣吧,我回蜀山,大家各走各的。”淩雨之笑著說,把個編草一扔,起身就走。


    “慢著,你就這樣走了?”


    “難不成還要擁抱一個嗎?”


    楊漢亭看了一眼他鬼頭鬼腦的樣子,沒有笑,而是皺起了眉,告訴道:“薑神醫說,你體內還有餘毒未清,需要服用你們蜀山的藥丸,否則還會複發,知道嗎?”


    淩雨之十分意外,走過來問:“你挺關心我的啊?為什麽,難道因為我長得帥?你愛上我啦?礙於世俗的眼光,會有不好的下場的!”他說到後麵的時候,已經是喊的了,因為楊漢亭已經走了。


    而淩雨之就在原地越望越遠,直到他看不見了。


    淩雨之心裏不知想了些什麽,在湖邊怔怔的望了很久,若有所失,就像一個人突然失去了靈魂,風吹著他高大的身軀,感覺他偉岸極了。


    楊漢亭則歸心似箭,他路上經過青山門附近。


    他遇見了狐小棠,二人在山巔的清風亭中對坐。


    他還是那副如仙如畫的模樣,這樣一個奇人,不苟言笑,終日心事沉沉的,他去過魔域,楊漢亭知道這件事,卻沒有明擺著問他。


    他突然笑了,帶著一種意外與同情的苦笑,令楊漢亭很是意外,他說:“你像是受了什麽傷害,比以前寡語了一些。”


    楊漢亭畢竟是人如其名,不是一般人,立即恢複了心情,急切問道:“狐兄,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躲在青山門,又去了魔域。”


    狐小棠斜視著他,但還是那麽如花般迷人,眼神中帶著無盡的溫柔,沒有一點怒意。


    楊漢亭以為他會生氣,卻沒有。


    楊漢亭依然坐了下來,感覺自己失態。


    狐小棠最後靜靜的走了,什麽也沒有說,徒留一縷溫柔的清風,可誰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怒是喜?楊漢亭在他心目中有什麽變化,還是以前那個聰明伶俐的小子嗎,他們的關係變化,對這個世界有什麽影響?


    有的壞人,境界修為太高,因而看不起世人,視世人如草芥。


    楊漢亭不知道,自己給他的失望,是不小的。


    本來想要收手的他,隨即又恢複了以往一代魔王的光輝形象,那麽狠辣無情,不可一世。他懷疑一切,覺得自己是否還要相信楊漢亭,他是一個不凡的年輕人,自己完全可以把一切信任給他,畢竟自己走過的路比他吃的飯多多了,他突然望著天空,有一種寂寞感。


    這種信任似乎對他來說,可以翻覆,因為楊漢亭沒有他一半強。


    他決定去一個地方,一個有花的世界,或者說如桃源般的仙境,他想過一過摘花修竹的悠閑日子。那樣的生活會讓自己更加完美,與花草蝴蝶蜜蜂,依依我我。


    而楊漢亭看似與自己緣分不淺,分不開,斷不了。


    是天數,是前緣?


    狐小棠依然沒有目露凶光,淡然處之,仿佛眼前就鳥語花香的仙境。


    楊漢亭知道這個人計算過人,謀略非常好,他會容得下一個調查過他的人?他會去哪?繼續跟嗎?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跟他?如果知道,他為什麽還留著自己?


    楊漢亭能想到的,就是好好自我保護,天生我,必有用啊!


    和他的戰爭或許有多猛烈,或者殃及很多無辜。


    楊漢亭都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他隻能想辦法怎麽讓傷害降到最小。


    無論他走到哪兒,都要跟到底。


    對了,逍遙,還有逍遙,他會去蜀山找了玄,而自己沒有必要回去,掌門會解決好一切。


    眼下,就是摸清這個狐小棠,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解了敵人的性情,也就贏了大半,一個人的性情中隱藏著他最大的弱點,而讓自己成為他最大的弱點,也不失為一種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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