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複始,循環往複。


    無聊的一天過去了,屋簷和樹枝上的冰雪還是厚厚的,抬眼天際,更是一片黑壓壓、灰沉沉的,這個冬天有點太過漫長,瑞雪兆豐年,來年一定是有好收成的。


    這個道理楊漢亭也懂,但是他們家不用種田,他也沒有種過田,最多,他就是和同學下過鄉,自己悟出了這個道理。


    他有時候覺得,種田也是一種事業,比在職場上與人勾心鬥角,命一天天短下去好。


    每當他看著農民伯伯勞動的樣子,就有一種美好的憧憬,這個世界需要勞動人民。


    閑話少說,一向意氣風發的楊漢亭,自從遇到柳綠蘭之後,一改刁鑽古怪的性格,變得越來越鬥誌昂揚。


    對著柳府諸多下人,他沒有感到害怕,怕他們的看法,人言可畏,他沒有大膽到明目張膽的去追求,什麽才是最重要的,臉麵!


    想而得不到,是一種丟臉。


    他已經完全沉浸到了這個世界,不管是臨西、墨蟬、淩雨之,都讓他刮目相看。


    楊漢亭有點擔心這家人會企圖餓死他,故意冷落或者幹脆忽略,那樣他就會不請自走。


    柳綠蘭自然是在背後把實情告訴了柳老,他老人家一臉愕然,既然女兒不喜歡的人,幾十再好也不能要,除非經過考驗,男人隻有通過考驗,才能看見真心。


    柳老卻不怎麽想把女兒嫁給一個“小白臉”樣的人,那樣他十足的沒有麵子。


    說真的,柳老心目中的女婿,應該是個英雄,馳騁於沙場,浴血奮戰,雙手血腥,卻功勳萬代的人。


    這樣的人,他有麵子,女兒也會有安全感。


    可是楊漢亭不服,他覺的這家人有些異想天開,世上哪有這麽牛逼的人?


    他就是最牛的!


    麵對他的這種頑皮,柳家人隻好收斂,一臉沉默,就當沒有他,暗地裏偷偷的笑。


    “女兒,這次你倒黴了,遇上這麽一個頑皮精。”


    父女兩背地裏百般嘲諷。


    “千萬不能喜歡他,我給你找的左師兄,才是個好男人,記住了。”


    “爹,知道。”


    說完,柳老一笑,覺得女兒很聽話懂事。


    楊漢亭還在夢鄉裏,先是青山門,又是柳府,他有些擇床症,睡不慣陌生床,半夜才勉強睡著。


    醒來的時候,天氣晴朗了,一片陽光明媚,他想起一件事,就是昨晚進府之後,發覺這府裏有仙氣彌漫,其中一定有隱情。


    他覺定偷偷查看,找到仙氣散發的具體位置,這事也隻能憑直覺去找,他在屋頂走,敏銳的發覺了,仙氣就是從柳綠蘭的房間發出。


    他心想:“好啊,你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揭開一片瓦,往屋裏看去,看見柳綠蘭正在沐浴,正好起身穿衣服,被楊漢亭看的精光,他有些看不下去,心裏不斷的跳,麵紅耳赤,熱血澎湃。


    他故意不看,沒多久聽見裏麵咳嗽了兩聲,安靜下來。


    他看見柳綠蘭拿出一個錦盒,緩緩打開,赫然一支白玉簫在裏麵躺著。


    因為太過美觀精致,柳綠蘭小心翼翼的拿出,仔細把看。


    楊漢亭已經看明白,他立即從屋上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門口。


    沒多久,柳綠蘭來找他。


    光陰荏苒,楊漢亭在柳府住了一個月,每天和柳綠蘭朝夕相伴,他隱藏的很深,看見了真實的和表麵上不一樣的柳綠蘭。


    她是那麽虛偽,麵善心惡,讓人做嘔。


    知道她機智聰明,每次和她打交道都十分謹慎。


    “爹,他會不會發現了什麽,比如凡獄簫。”


    楊漢亭不止一次偷聽他們說話。


    “怎麽會呢,放心,人是北荒閣殺的,不管你的事。”


    “可是,左平之這個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不像這個楊漢亭,心地善良,處處為他人著想,女兒不喜歡左平之。”


    “左師兄對你那麽好……送了仙器給你,而且沒有一點吝嗇,他對你應該是真心的,隻是,你怎麽會對姓楊的小子有好感,他一點也配不上你。”


    “嗯,女兒知道。”


    柳綠蘭沮喪地低下頭,不再爭辯,她美麗的臉龐,此刻,有一種傾國傾城的嫵媚,心中柔腸百轉,百般哀怨無奈。


    楊漢亭在屋頂看見,心生憐憫。


    “而且,這個姓楊的小子,整日不見人影,賴在我家,著實令人厭煩。”柳老負手走了幾步,氣呼呼的,說:“你最好找個理由,盡快打發了他,哪怕給他多少銀兩,我不想再看見他。”


    “是,爹。”


    “主要是,過幾天你左師兄要來看你,他要是知道住了個外人在這,會怎麽想?”


    “知道了。”


    楊漢亭心想:“北荒閣的人?看來不能再留下來了。”


    翌日,楊漢亭就告辭了。


    沒幾天,北荒閣果然來了三個人,楊漢亭看著他們進了柳府,柳老還臉熱情。


    待他們全都進去了,楊漢亭緩步走出大街,怔怔的看著柳府大門。


    “凡獄簫是孔師弟的,那是神主賜予的,現在卻在這裏,可見這個左平之就是主凶。”


    他立即從別處翻進牆裏,迅速來到屋頂,他走的格外小心翼翼,北荒閣的人果然沒有發覺?


    不,左平之發覺了。


    楊漢亭也發覺了不好的預感,他回到大門,說自己又回來了。


    “這裏又不是你家,想回來就回來,蹭了一個月飯,還不夠?”


    “讓他進來。”柳綠蘭正好來了。


    楊漢亭並不領情,立刻笑出來,攀住了柳綠蘭肩膀,一臉皮笑肉不笑看著她,:“是否不舍?”


    二人一起進府去了,看的家丁下人一陣竊喜,楊漢亭回頭看見,心中若有所思,他知道隻有這樣才能贏左平之,和北荒閣。


    但是他不知道,危險是如何也擋不住的,就像站在訓練器麵前,彈出來的東西,必然會把自己一擊即中。


    他要是知道這個道理,就不會草率的行事。


    楊漢亭攀著她走到一處後院,剛放開她,去了自己房間,左平之就來了。


    楊漢亭聽見她叫了一聲:“柳師妹。”


    左平之本來在大堂和柳老說話,出來小解,發覺了不對,他問:“那是誰?”


    他們說了一會話,一起去了大堂。


    柳老很開心他們的到來,熱情款待,一點也不怠慢,左平之正襟危坐,不敢多動。


    柳老總叫他不必這般拘束,他隻是一笑,十分有禮。


    柳綠蘭看了他一眼,見他目不旁視,倒也可畏,因此也不敢多動。


    柳老知道他是緊張,暗地裏很高興,對左平之說:“難得來一次,我也沒準備什麽,這裏有一千兩白銀,權當給你的禮物。”


    大堂裏變得安靜下來,左平之沒怎麽說話,可是氣十足。


    父女兩都知道他不愛錢,他要的是所有人的服從。


    似乎有他的地方,沒有人是不怕的。


    柳綠蘭每次看他,都是滿腦子猜測,完全被他的姿態壓倒,他背後是什麽樣的人?


    一眾人說完話,左平之和柳綠蘭來到花園,哪裏建著一座亭子,此時,乃是冬季,四處白雪,他二人並肩步入亭子,坐定,左平之理著柳綠蘭頭發,柳綠蘭一臉冷漠,並不搭理,左平之知道自己不懂溫柔,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說:“許久不見,可有想我?”


    “想你作甚,不想。”


    左平之又問:“我送你的凡獄簫,乃是仙家神器,聲音很是好聽,你精通音律,可否拿出來吹奏一曲?”


    “那是死人的東西,我不吹。”


    左平之聽見,滿眼疑慮,許久說不出話。


    “他們都該死,別浪費了這寶物,放著可惜,去吧?”


    左平之眼中有幾分凶殺之氣閃過,很是厲害,柳綠蘭卻還是坐著不動,並不聽。


    左平之沒有辦法,笑著坐了下來,看著風景。


    柳綠蘭靜坐著,從身後偷偷看著左平之,發覺一臉男子氣,是個狠戾之人,她心中覺的失望,想起楊漢亭,又覺得太過寡斷,一時柔腸百轉,一臉愁容。


    按他爹說的,或許左平之才是真的好吧。


    花園一片寂靜,他們坐在亭子裏,慢慢依偎在一起,遠處,楊漢亭看見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一時恨極了他們二人,恨自己不該背叛墨蟬。


    柳綠蘭哪裏知道他的心思,權當應付左平之,並不知道他在頭看。


    楊漢亭失落的回到住處,躺倒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亭子裏的一幕,心中恨極了這個地方,一時不知該怎麽辦,心想要不要去找柳綠蘭,把她的心裏話問出來,他不甘心,在一起一個月,會沒有一點感情?


    更何況,輸了感情不要緊,他左平之可是北荒閣的人,滅琴閣的主凶。


    難道要跟他決鬥?


    那是早晚的事了,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報仇,慢慢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寒夜更加冷,更增添了幾分凜冽,無情的冬風陣陣吹著,這個城沉浸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就黑夜來臨的前夕,令人感到不安,和恐懼。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一夜過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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