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師父,我偷蓮是有隱情的。”


    楊漢亭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這時曲中亭就伺立在臨西一旁,沒有意外,他是將來琴閣的繼承人,自然行事冷酷,喜歡一切依從門規。


    “什麽隱情,快說,我好在襲寧麵前替你開脫。”臨西言道。


    孔亭之隻是看著地上,曲中亭卻言:“你一向不聽話,這次終於闖了大禍,就想著找借口嗎?”


    楊漢亭不禁看向他,心道:“虧我把他當成好人,原來不是這麽回事。”言:“我沒找借口,昨日在蜀山,一個名為江叟的青山門門徒告訴了我關於上古六大神器的事情,徒兒又誤經魔峰,看見了噬血蓮,所以就起了偷盜之心。”


    曲中亭駁道:“他告訴你,你就去偷嗎?你是小孩?”


    楊漢亭終於怒不可遏,指他道:“你是否想置我於死地。”


    曲中亭沒有因此動容,依然嚴肅。


    “他不是想置你於死地,而是你犯的錯太重。”天際一個聲音傳來,幾道光束降落在廣場上,襲寧、清逸、古戰、曲涯來了。


    “你們琴閣是怎麽教育弟子的,這麽多人看見我們,都不知道跪下?”曲涯說完之後,所有琴閣弟子都反應過來,齊刷刷地跪下了,因為他們是神界的人。


    隻有臨西沒有跪,他說:“幾位這麽快就來了,我還在審他,其中尚有隱情。”


    楊漢亭慌忙磕頭說:“多謝師父。”


    曲中亭有些不高興,隻是低著頭,風吹過他的身邊,有一種淒清。


    曲涯說:“隱情?隱情就是那個幕後的人沒有告訴他神器的另一個秘密。”


    臨西沒有說話,因為這個秘密對於他來說,猜都猜得到,那就是,隻要五大神器相聚,就能召喚出春秋扇,而使天下紛爭。


    臨西走下白玉石級,淡漠異常,說:“他既不知,就可以饒恕,是也不是?”


    楊漢亭心中感激,差點流下淚來。


    孔亭之卻是覺得無聊透頂,神界的人一來就擺架子,自己還是仙界的呢!而且他覺得,曲中亭跟神界的人沒有什麽區別,居然這麽對自己的同門師弟,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失望之下,直接飛離了此地。


    所有人看著他離開,各有一套想法。


    許久,清逸有些看不慣,輕“哼”一聲說:“你這個徒弟倒是有個性,嗬嗬。”


    “無論如何,偷盜神器都是大罪,不論你知道不知道其中的秘密,跟我走一趟吧!”襲寧冷冷的說。


    “為什麽孔師弟可以擁有凡獄簫,我就不能擁有噬血蓮?”楊漢亭辯駁道。


    “哼,混賬,凡獄簫是神主賜予你孔師弟的,你以為他是搶來的?”襲寧嚴肅回應道。


    “事已至此,你就跟大人去吧!”臨西歎道,然後轉身走上石級,楊漢亭看著他身影漸漸遠去,希望漸滅,低下了頭。


    捆仙繩緊緊的綁在手上,不能動彈一下。


    他突然有一個傻念頭,就是從這裏殺出去。


    在沒有人發現他這一想法時,他搜索記憶,念出了捆仙繩的口訣,捆仙繩是曲中亭的,他第一時間發現了,立刻與他暗鬥起來。


    捆仙繩忽而緊忽而鬆。


    終於,楊漢亭解開了捆仙繩,迅速飛往天際。


    曲中亭不免遺憾,麵無表情地看著,不動聲色。


    “快追!”曲涯說。


    “這樣的角色,不用急,隻是曲少俠可以空手奪蓮,功力實在不容小覷……”古戰聲音有些蒼老,畢竟他年紀最大。


    “我剛剛出關,就遇見這樣的事,不得不大義滅親。”曲中亭淡漠的說。


    “隻是我話還沒有說完,你這樣空手奪蓮,就不怕嗎?”古戰不禁要問。


    曲中亭不禁一笑,不知該說什麽好,也就沒有說話,眼神也變得空洞。


    襲寧四人不屑的看著他,揣摩他良久,不覺尷尬了,拱手對臨西說:“告辭,哼!”


    曲中亭說:“不送。”翻了一下白眼。


    臨西說:“慢著,清逸,楊漢亭是你在海邊撿來我琴閣的,如今,你就不保他?”


    清逸不覺很是尷尬,他居然把這件事情都說出來了,他看著臨西,不知該說什麽。


    襲寧說道:“居然有這樣的事?清逸,這是真的嗎?”


    清逸沒有說什麽,低著頭。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海邊,突然天氣十分寒冷,天降大雪,那裏是自己的島嶼,有一天海上飄來一個孩子,那是夕暗幹的,之後她就自殺了,投胎成了那個與他邂逅的女子。


    他看著懷裏的嬰兒,隻覺糟糕透頂,天空壓的很低,空氣有些喘不過氣來……


    清逸沒有辦法,把他偷偷放在了琴閣門口,並且看著他被他們的人抱走,才放心的走了,卻不料轉身之際被臨西看到了,原因是太不防,太失落。


    臨西這麽多年也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就是等,因為總要說的。


    楊漢亭和清逸很像!他是夕暗和清逸的孩子!終究誰也沒有躲過一個情字!


    臨西說:“清逸,說話,怎麽辦?”


    曲中亭感覺到不可思議,氣喘不已,看著清逸說不出話來,因為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了。


    清逸隻道:“是。”


    眾人紛紛看著他離開,都怔在原地。


    三人看不慣曲中亭,“哼”了一聲,一起離開了。


    可能是清逸在神界最德高望重,聲名卓著,所以,曲中亭有些崩潰了自己的信仰和意念。


    ……


    楊漢亭發覺他們沒有追了,覺得蹊蹺,在一個地方躲了起來。


    篝火燃起,抓來一隻野雞,他就在山洞裏烤起來,並且睡了一覺。


    醒來後發現,自己睡在天牢裏,他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是怎麽被抓的?肯定是那幾個老東西!


    他插著雙手在腰間,踢了一腳牢門。


    “事已至此,你安靜些,墨蟬不久會來看你的。”幾個琴閣的弟子來看他,提了一些吃的東西。


    “她來了也救不了我,叫她幹嘛?”楊漢亭靠在牢門上說。


    “你就不想她嗎?她來給你送終要不要?”弟子說。


    “平時,你們在一起十分惹人羨慕,關鍵時刻,她怎麽會不來看你?”弟子笑著說。


    “有什麽好羨慕的,她不是還喜歡姓淩的?”楊漢亭搖頭地說。


    這時,弟子們倒真的沒有再說什麽。


    ………………………………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說著說著就不說了,難道她真的喜歡淩雨之?”楊漢亭很是生氣,別過了頭去。


    這時候,曲中亭來了,他說:“當然不會,她始終喜歡你一個,看那墨蟬禍水紅顏一個,和你是絕配的很,我來是想問,你今天是什麽意思,怎麽知道我捆仙繩的口訣的?”


    楊漢亭先是聽見他說墨蟬禍水紅顏,後麵的幾乎沒有聽見,他忍住怒火罵道:“墨蟬是美女多福,不是什麽禍水紅顏。”


    曲中亭扯住他的衣襟,說道:“你先是說青山門的江叟告訴你神器的事,又說孔師弟不該擁有凡獄簫,你又是什麽意思?”


    楊漢亭反問道:“你說我什麽意思?”


    曲中亭放開他,堅決的說:“你想害死我們,害了整個琴閣你就高興,青山門你就得罪的起嗎?你偷蓮關江叟什麽事?”


    楊漢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自己不該把江叟扯進來。


    曲中亭說完,見他沒有說話,反身就走了。


    他來匆匆去匆匆,令楊漢亭覺的火性是挺大的,心中不知是該佩服還是討厭。


    其他弟子安慰道:“曲師哥就是這脾氣,一遇到事就愛犯火,可是,他是將來的掌門,這樣也不能怪他。”


    楊漢亭十分認可,沒有再說什麽。


    其實,楊漢亭還是覺得,曲中亭這個人不可靠,他靠在牢房的鐵柱上,心裏這樣想著,最開始他出關的時候,楊漢亭還覺得他十分的親切,可是,也就一件噬血蓮,他就翻了臉。


    “有必要嗎,不就是一件噬血蓮,到底是同門情重要還是神器重要?”


    其他弟子看見他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的樣子,於是告訴他:“楊師哥,你就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明天,你可就要受刑了,九天神雷,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非把你劈的皮開肉綻不可。”


    楊漢亭隻覺得他在說笑,天下豈有這樣的事,又不是孫猴子。


    他沒有理會,竟是漸漸的睡著了,其他弟子看見,也就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看著,以防變故發生,他們說起今天曲中亭的表現,也覺得確實太絕情了,不知道是不是妒忌楊漢亭,畢竟琴閣的掌門之位還不知道誰來繼承,他擔心也是應該的。


    襲寧、古戰、曲涯途中來過,他們看見這個時候,他還能睡著,倒是很讓人佩服。


    他們問:“有誰來過嗎?說了些什麽?”


    看門的琴閣弟子說隻有曲中亭來過,說到是沒有說什麽,隻是責備了楊漢亭幾句。


    襲寧笑了笑,說這個曲中亭很有意思,明辨是非,將來他要是繼承琴閣,那才叫有望呢。


    古戰、曲涯簡單應和,並不多說什麽,隨後三人就一起離開,沒有再來。


    曲中亭回到琴閣,看見了臨西,臨西的樣子有些奇怪,也不知是不是責備曲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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