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好多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明明就隻是將“喵喵錘”修好了,試了一下還好使不,然後就將天劫給引來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流雲小盆友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手,然後伸出粉嫩粉嫩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自己的仙體被劫雷洗練了之後,就縮成了奇點大小,而內世界也縮水到隻剩百米見方。


    這一世:父母雙亡,屁股後麵還有想要斬草除根的造反派……


    流雲裝作好奇,環顧了一下四周,瞄一眼後麵第三排的一個裝模作樣看報紙的知識分子:知識越多越反動的典型呀!


    難得回歸祖國,安下心來想要放空一下腦子,也有人攪和。


    不過,民以食為天……


    流雲默默地從寬大的軍裝兜裏,將紅寶書拿了出來,跟著身旁的一家三口讀了起來:這是吃飯前的必修課。


    托***他老人家的福,不到六歲的流雲,混到了小半塊饅頭和拇指大小的榨菜。


    流雲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沒有絲毫作偽:做饅頭的麵裏,又大半是麥麩——四五十年之後的健康粗糧;在這個連化肥都很少的年代,榨菜全都是純天然綠色的有機蔬菜。


    吃完飯之後,流雲從自己的帆布背包裏掏出一個紙包,遞給坐在對麵的清瘦男子。


    “呦,普洱?好些年沒有聞到過這味道了,”清瘦男子有些意外,接過紙包,打開,仔細看了一下,然後驚訝地盯著對麵的流雲,“小劉,這茶不錯呀!”


    流雲沒說話,隻是嘿嘿一笑。


    “隻是,這茶……”


    男子戀戀不舍地將茶推了回去。


    流雲又將紙包推回去:“馬叔叔,算我請您的!”


    馬緣拗不過流雲,隻好收下了……


    “哦,對了,小劉,”馬緣端著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吸溜著,臉上洋溢著懷念,“你自己一個人去蕭山,你的父母放心嗎?”


    流雲笑著搖了搖頭:“投親!”


    馬緣愣在了那裏,震驚地看著淡定無比的流雲……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馬緣才歎了口氣,小聲地嘀咕道:“作孽呀!”


    “那你家裏還有親人嗎?”


    流雲搖了搖頭:“父母都是孤兒。”


    “那這茶葉……”馬緣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茶葉,“我更不能要了!”


    “這些茶葉是我爸爸留下的,留著也隻是徒增傷感罷了!”


    聽到流雲說出了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言論,馬緣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家已經十幾歲大的女兒,又看了看隻有六七歲模樣的流雲……


    “唉……”


    有一包茶葉做鋪墊,流雲很快就跟馬緣一家三口混熟了。


    而流雲也有意無意地從大大咧咧的馬緣嘴裏套出一些消息來:馬緣夫妻兩個都是下放改造的知識分子,隻不過“罪行”比較輕,加上又有悔過表現,所以才有回家探親的機會……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的華夏鐵路線上,穿梭的大都是蒸汽機車;而剛剛定型的東風四型內燃機車,正在北方進行著反複的試驗和改進。


    而由蒸汽機車牽引的列車,速度肯定是十分感人的:兩千公裏的路線,足足走了四天四夜,這還不算因為鐵路線沒有完全貫通,使用生物動力的交通工具浪費的時間……


    當列車到達蕭山時,流雲跟戀戀不舍的馬緣一家揮手告別,然後背起自己的書包,邁著大步離開了站台……


    到了江浙一帶,流雲的心裏就有底了:自己對這裏的地形還算熟悉,盡管是二十多年之前的記憶,可也比兩眼一抹黑的彩雲省要好的多。


    有了底氣了,流雲就不急著趕路了,換上了一身紅尾兵的行頭,走到哪,吃到哪。


    而且機警的流雲,一向都是跟隨大部隊行動,這讓一直吊在流雲後麵某人恨得牙根直癢癢。


    某人也不是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的身份直接拿下流雲,可剛起了念頭,流雲那一口流利的江浙口音,就讓他的心涼了大半……


    為了那些東西,我忍了!


    可眼看著離甬城越來越近,鄒國鵬的心情越來越差:被自己逼死的劉遠航,有個戰友在甬城的東海艦隊裏。


    不過,出乎鄒國鵬的預料,流雲到了甬城之後,並沒有去艦隊駐地,而是利用紅尾兵的身份,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下來……


    鄒國鵬鬆了口氣……


    而流雲,看了一眼還在跟著自己的“尾巴”,歎了口氣:給了你那麽多次機會,是你自己沒抓住,那可就不要怪小爺心狠手辣了!


    雖然對方可能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可流雲也沒在意,也沒有急著下手:甬城外海的舟山漁場,可是華夏數得著的大型漁場,既然來了,怎麽也得先過一把海鮮的癮……


    盡管天天喊著“割zb主義的尾巴”,可海邊的碼頭頭上依然有漁民在賣海貨:在這個冷凍技術不發達的時代,能經得起gc主義製度重重考驗的海鮮,隻有鹹魚。


    賣海貨的漁民很多,可海貨的種類很少:除了大小黃魚和馬鮫魚,碼頭上就很難再見到其他的海鮮了;至於三尺長的龍蝦,漁民們都懶得撈,吃起來太費勁了……


    流雲慌了半天,才發現了龍蝦的影子,走上前去一問……


    “對不起,這個不賣,這是我兒子的玩具!”


    玩具?


    流雲瞥了一眼中年男子算是繭子的手,又看了看他所謂的兒子:這明顯是大戶人家的兒子,可不是你能生得出來的……


    可當流雲無意中瞥見漁夫兒子手裏報紙時,愣了一下,走了過去……


    “小朋友,我不是說了嗎,蝦不賣!”


    流雲沒有理會中年人,而是笑眯眯地盯著他的“兒子”:“大哥哥,可以讓我看一下報紙嗎?”


    “大哥哥”猶豫了一下,見流雲一臉“崇拜”,紅著臉將報紙遞了過去……


    “胡建軍區副司令李雲龍畏罪自殺……”


    看清楚報紙副版上擠在夾縫裏的這段小字之後,流雲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報紙上的時間:一年之前。


    見六七歲的小孩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段鵬有些吃驚:這明顯不是六七歲的小孩該有的樣子……


    小心翼翼地歸還了報紙之後,流雲瞥了一眼中年漁夫:這位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大叔,還是位有故事的人呀!


    “小朋友,沒事就抓緊回家吧,天都快黑了,別讓家裏人擔心。”


    流雲笑著點了點頭,離開之前,留下一句話,讓段鵬嚇了一跳……


    “大叔,你的鐵砂掌練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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