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先生,這……是何物?”馮掌櫃朝那布包望了望,麵有難色,那模樣似乎在說,若是太過貴重之物,他倒不方便留存。


    “不是甚特別之物,掌櫃不必擔心!”蘇邁見狀,笑了笑,隨口回了句。


    馮掌櫃亦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蘇邁見狀,亦心下了然,他既願意收下此物,那肯定會有辦法聯絡到夜雪,有一刻,蘇邁甚至懷疑,這隆福酒樓是否與金剛盟亦有甚關聯,雖然夜雪否認她是金剛盟之人,但細想起來,既便不是門人,隻怕亦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過,他與這馮掌櫃一麵之緣,這酒樓之內亦無甚特別之處,他也不便多問。


    很快,蘇邁便告辭而去。


    辦完這事,他便再無所念,一門心思,朝城外而去。


    待得出了城門,站在那護城河的玉橋之上,蘇邁望向半空中高來高去的修士,一時間,卻突然傻了眼。


    這九鼎山雖說亦在神州中部,但離乾元城尚有數千裏之遙,若修士禦劍而行,修為稍低者,不過三兩日行程,但若是步行,一路翻山越嶺的,卻不知要花多少時日。


    這乾元城中,亦有那些大商號,專門為底層修士提供遠程飛行的法舟,但這費用卻頗為驚人,以蘇邁如今的財力,卻是望塵莫及。


    “哎,這蠢鳥也不知去了何處,若有它在,去那九鼎山,便容易得多!”


    蘇邁暗歎了一聲,隨後望向遠處通往前方城郊的寬闊大道,一時竟有幾分彷徨。


    看來,這紅袖姑娘並不清楚他的狀況,可能以為他既是顧曠的朋友,那這禦空而行應是極簡單之事,卻不知,蘇邁身無修為,雖說身懷輪回劫火還有混沌之氣,甚至學了重明先生的舍生一式,但這些,均隻能對敵而用,卻無法幫他禦劍而行。


    無奈之下,他隻好退而求其次,折回到那城中尋個馬廄,買了匹看去頗為壯實的黑馬,以為代步。


    如此徑直向前,想到這一路上,行程頗遠,他倒也不甚急,順著那入城大道信馬行去,由於過往並未騎乘過馬匹,故而隻是簡單地學了點禦馬之術,卻不敢騎得太快,以免被摔下來。


    乾元城號稱天下仙都,乃是神州修士最為密集之地,雖說修仙之人,多自天上往來,但這入城的主要道路,卻仍是頗為熱鬧,車馬喧囂,行人如織。


    蘇邁一路上信馬由韁,混入人流之中,走走停停,四處張望,如此過了快兩個時辰,身邊的人流漸趨稀少,忙碌著向四處分流而去,而這原來石板鋪成的寬闊大道,也開始變得窄了起來。


    蘇邁無奈地朝四處望了望,隻見古道蒼茫,直向那莽莽群山伸去,山高峰險,不知其深,而山腳之下,稀稀落落地,散布著一片低矮的房屋,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小村落。


    屈指一算,自己離乾元城亦不過百多裏,說起來,還在這仙都範圍之內,此刻路上行人不過三三兩兩,而且趕路之人,早已是車馬齊鳴,疾馳而去,零散行走的,亦多是俗世中的凡人,像蘇邁這般的修士,卻是並不多見,更何況修仙之人,騎馬者,更是少之又少。


    這村落所居者,想來多是俗


    世中人,蘇邁想著此行一路艱辛,也不急在一時,故而便策馬朝村中行去。


    尚未近村口,遠遠便見酒旗招展,迎風而動,看上去,像是一家歇腳的酒館。


    有酒充饑,甚慰寂寥,蘇邁自然很是開心,腳底生風,便朝那酒館而去。


    這地方離乾元城並不算遠,但好在處於往來商旅必經之道,故而若非急著趕路之人,多選擇在此歇腳,稍做停留。


    這小酒館看去甚是簡陋,若非茅草加頂,四圍有牆,便和那驛道茶寮相差無幾,房內隨意擺著幾張桌子,三兩酒客正閑坐喝著小酒。


    蘇邁信步而入,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將那布裹著的黑劍往桌上一放,便招呼那夥計,點了些吃食。


    此刻已近午時,但這酒館依然甚是冷清,夥計見有客人進來,自然甚是熱情。


    很快,一蝶花生米,一盤鹵肉便端了上來,這酒館來客,多是臨時歇腳,故而對這吃食倒也不甚講究,若要尋那美食佳肴,乾元城中比比皆是,而像蘇邁這等出城之人,更不會有甚要求,故而酒館之內,可選之物甚少,多是夥計自行安排。


    蘇邁倒也不餓,隨意吃了幾口,便四周打量起來。


    此刻,這屋中食客,看上去,多是俗人,並未有甚修士的身影,彼此之間,各自為食,倒也甚是清靜。


    蘇邁無心去關注的這食客的閑話,獨自吃了幾口,便覺有些無聊。


    不一刻,卻見酒館之外傳來一聲馬嘶,蘇邁心頭一驚,忙朝外望去。


    隻見不知何時,這酒館之外,來了三個甚為高大,長相頗有些相似的壯漢,路過他那係馬的木柱時,在那背上拍了一掌,驚得那黑馬原地打轉,口中不斷撕鳴。


    蘇邁見狀,很是惱火,正欲出聲相阻,卻見那三人兀自進了酒館之中。


    甫一進門,便大聲叫嚷,嚇得那小夥計趕忙上去招呼。


    “開什麽酒館,就這點東西!”


    不一刻,蘇邁便聽得那其中一個大漢叫道。


    “對不起客官,我們這店小,平日裏也沒幾個人來,準備的東西不多,您要想吃好的,可以直接到乾元城去,那地方可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不如就將就下,就點鹵牛肉下酒!”那小二見狀,亦很是忐忑,忙不跌地解釋道。


    “放屁!”其中一人聞言,狠狠地罵了一句,接著又叫道:“老子兄弟幾個便來你這喝酒吃肉,趕緊將那好酒好菜上來,不然,拆了你這招牌!”


    “客官,你息怒!”


    見此情形,那櫃台前的掌櫃忙跑了出來,一邊作揖邊陪笑道:“咱們這小店,平日裏都是歇腳的客人,不過要幾杯茶,幾盅酒而已,這吃食多是些下酒小菜,備的東西實在不多,很是抱歉,不過小店的鹵肉也算一絕,幾位不介意的話,不妨試上一試!”


    “就一點鹵牛肉,開什麽酒館!”先前那壯漢隨手將那掌櫃的往後一撥,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這……”掌櫃往後退了幾步,好不容易站定,卻是一臉愕然。


    他開這酒館十數年,其中雖也遇到不少挑剔的客人,到像今日這般,卻極為少見。


    每個酒館都有自己的特色,過往食客們皆看菜下單,這幾位,卻嫌菜少,一時間,他亦有些無奈。


    這一喊鬧,那酒館中原先正喝著酒的食客們,皆紛紛轉過頭來,望向這三人。


    不過,見這三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倒也沒人敢有甚不悅。


    蘇邁冷眼望著這幾人,看上去像是修士,但手中並無法器,卻又不像正道仙門之人。


    因此地離乾元城太近,這酒館之中,過往多以凡人為主,修仙之人,極在在此逗留,不過這掌櫃的,倒也是見多識廣,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幾位客官,請稍安勿燥,這兒這一頓,小老兒請了!”


    “請你娘的客!”其中一人大叫一聲,隨後朝桌上一掌,喝道:“怎麽,大爺幾個吃不起這點酒麽?”


    “不敢不敢!”掌櫃連連陪罪,不斷點頭說道:“幾位大爺仙風道骨,威武不凡,能光臨小店,乃是小老兒莫大的仙緣,有幸請幾位賞臉,自是榮幸之至!”


    “你這老小子,還算有點見識!”其中一人聞言,頗為受用,笑著開口道。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掌櫃的這幾句話,倒也一時緩了過來,見狀,忙邊陪著笑,邊招呼那小夥伴向後廚而去。


    “等等……”正欲轉身之時,掌櫃的卻聽得其中一壯漢叫了一聲。


    “大爺,還有甚吩咐?”掌櫃的忙又邁了過來。


    “門外那馬,可是你的?”那人微仰著頭,問道。


    “這個……”掌櫃聞言,愣了愣,隨後朝眾食客望了望,小心地回道:“回大爺,這馬,不是小店所有,應是哪位客官的!”


    “你去說聲,這馬,大爺我征用了!”那人叫了一聲,語氣很是倨傲。


    “這,恐怕不好吧!”掌櫃有些為難,過門都是客,他自然不敢去開這口。


    “大哥,你要這馬何用?”其中一個子稍小點的,似乎亦覺奇怪,聞言忙問道。


    “那算命的說,我們哥仨在乾元城中,會有份機緣,卻不讓我們飛過去,說是徒步而行,方顯誠意,如今離城不過百來裏,走了大半日,也算誠心到了,我打算騎馬進城,你們倆,隨後跟來!”那被稱大哥的人,隨口回了句。


    “大哥,這……可行麽?”另外一壯漢,聞言亦疑道。


    “有甚不可行!”大哥喝了句,隨後又道:“既是我們三人的機緣,有你們倆一路而行,應無大礙,老子先去乾元城打聽著,為你們探個路!”


    “大哥,天隨子的意思,是讓我們三人一道步行入城,沒說可以騎馬啊!”那個子稍小的壯漢,聞言亦滿帶疑惑地叫道。


    “你懂個屁!”大哥朝其怒喝了一聲,隨後接道:“那算命老小子的知道個鳥啊,老子便是騎馬進城,他又如何清楚?”


    其餘二人聞言,皆噤若寒蟬。


    而不遠處的蘇邁聞見,卻如睛天霹靂。


    “天隨子……”


    這名號,自從當初離開翠雲山下的古井村後,便再未聽過,更重要的是,他身上修為之困,皆因他而起,此刻,不經意的聽到,確令他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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