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奚見蘇邁手中之火一閃即滅,亦有些驚訝,這輪回劫火之威她尚未曾見識,但亦知其為世間三大靈火之一,此物有靈,亦能認主,這園子裏卻不知隱藏的是何人物,頗有些能耐。


    而蘇邁對此,更是驚疑不已,不過他卻不甘如此,複又試了幾回,隻可惜那火光方一燃起,便像被一隻無形之手掐住了一般,暗紅色的光芒一閃即滅,甚至比之先前,燃燒的時間更加短暫。


    “他娘……”


    幾回之後,氣急敗壞的蘇邁,忍不住輕罵了一句,不過一想到陸雲奚在身旁,那最後一字,終是忍了下來。


    陸雲奚尚沉浸在滿腹疑竇之中,倒也未曾留意。


    “陸姑娘,看來這回我們真是小鬼遇到張天師了!”蘇邁輕歎一氣,隨後便攤開雙手,聳聳肩,朝陸雲奚苦笑了一聲。


    “是甚意思?”陸雲奚聞言,回過神來,卻未明白蘇邁言下所指。


    “有法難施啊!”蘇邁笑了笑,朝其步了過來。


    “唉……”女子幽幽地歎了一句,神情看去,有幾分無奈,又有些不甘。


    “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便在此守株待兔,正好陸姑娘也借此機會,好好恢複一番!”


    蘇邁望向陸雲奚,一時亦無可奈何,困在這鬼地方,令他頗有幾分有勁無處使之感,過往那滿腦子的主意,此處卻全無用武之地。


    連個對手都找不到,無論以武相挾,還是以言相激,抑或以計相誘,均是徒勞,麵對這死寂如幽冥般的所在,蘇邁亦覺茫然無措,不過,他心裏隱隱感覺,既然花步堯來過此處,還同這神秘的園主有過交集,那這裏麵,肯定另有去處,隻不過,卻不知此人將二人呆於此處,卻是用意何在。


    仔細想了想,這人既然將自己和陸雲奚放進來,那自然亦有所圖,不過,想不通的是,以他二人眼下的狀況,有甚可被人覬覦之處。


    按他們先前推測,此中之人,多半有沉屙在身,不便行動,才被困於此,那所圖之事,無非就是醫病救命而已,他二人一無通天醫術,二無靈丹妙藥,便是想要幫忙,亦無能為力。


    試想,連花步堯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又能有何辦法。


    “他不會看中了陸姑娘的美貌吧?”思索半天,蘇邁腦中突然冒出一奇怪的想法,那湖底懸屍之中,多以男修為主,雖亦有女子之身,但那容貌較之陸雲奚,卻有雲泥之別。


    念頭一起,蘇邁忙不迭地朝陸雲奚望了一眼。


    “怎麽了?”


    陸雲奚見其半晌未有反應,亦朝其望來,四目相對之下,頗覺奇怪,忙問道。


    蘇邁見狀,頓時一窘。


    “沒……,沒什麽!”急著回了一句,臉上卻不自覺地有些不自在。


    “我們真要在這等著嗎?”頓了頓,陸雲奚一臉茫然,複又問了句。


    “放心吧,等不了多久!”蘇邁邊說著話,隨手朝身側一株數尺高的靈植的伸去,這東西似木而無枝,似草而有幹,一片片鋸齒狀的青色葉片舒張鋪展,看上去甚也無甚稀奇,蘇邁隨手在那葉片上捏了捏,不料,這隨


    意一扯之下,卻葉片卻似尋常樹葉一般,一摘即斷,隻不過,方到蘇邁手中,便卷曲了起來。


    “這……?”這一無心之舉,卻讓蘇邁大為意外,望了望手中已卷成一團的葉子,複又朝陸雲奚遞去。


    “這是何故?”陸雲奚亦是一頭霧水,先前二人身上所發生之事,令他們相信,這園中之物皆被設了禁製,外人損害不了,但此刻,蘇邁卻能輕而易舉地將這葉子摘下來,這又是為何?


    “或許……”蘇邁輕念了一句,隨後又湊近陸雲奚,悄然說道:“有人在耍我們!”


    “你是說,這園子裏,有人一直在監視我們?”陸雲奚聞言一驚,忙又朝四周望去。


    “不一定便在這園中,但我感覺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蘇邁以手掩口,複又回道。


    由於擔心被人聽到,蘇邁不自覺地湊得近了些,此刻女子耳畔隱隱有幽香傳來,如蘭似馨,沁得蘇邁心頭一蕩,忙輕吸了一氣,複又做賊心虛地往後正了正身子。


    陸雲奚自然無法注意到蘇邁的小動作,她的心思全在那園子中,聞言忙運起靈力,神識朝四周探去,隻不過,深園寂寂,除了二人之外,再未有任何動靜。


    試了半晌,頗有些氣餒,對蘇邁之言,便有些將信將疑。


    蘇邁對言,亦隻是推測而已,他弄不清對方此舉何意,自然更找不到其隱身之處,看著陸雲奚一臉喪氣的模樣,亦隻能徒呼奈何。


    隻見其盯著那小徑前方望了許久,半晌,忽聽得其大叫了一聲。


    “老家夥,別故弄玄虛了,到時氣壞了你家小爺,誰來治你的病啊!”


    陸雲奚正自沉思之中,聞言一動,忙又朝四周望去。


    “蘇邁,你發現了?”耳中傳言飄來,蘇邁卻是搖了搖頭。


    “那你在和誰說話?”陸雲奚複又疑道。


    蘇邁神秘一笑,卻又漫無目的地朝半空喊了句。


    這園子之中,就連風聲亦似被禁錮,蘇邁話音送出,片刻便又重歸於寂。


    “你打不過花前輩,便在這當縮頭烏龜,有甚意思,那局殘棋是你主動認輸的吧,棋藝也太臭了,若是小爺我出手,不出三步,便可轉敗為勝!”


    蘇邁不管不顧地胡吹大氣,對著那園子一陣狂叫。


    許是此事還真被他歪打正著,片刻之後,那園中便有了回應,不過,這聲音卻像是從地底傳來。


    “小娃兒,休要胡言!”


    陸雲奚聞言,長劍一指,大喝一聲:“什麽人,出來!”


    話音一落,劍光便朝聲音起處射去。


    不過,便如先前一般,寒光一閃而沒,那地上卻未留下任何痕跡。


    “是不是胡言,你試試便知!”蘇邁喝了一聲,自信滿滿地叫道。


    “如何試法?”那聲音複又自地底傳出,聽起來,便像是在二人腳下發聲。


    陸雲奚聽來,頗覺瘮得慌,她雖不知蘇邁到底何意,但他既然有此一著,定非無意為之,故而亦不再動作,立於一側,默然望向蘇邁。


    “你我二人續那殘局,


    可易位而處,你執白,我持黑!”蘇邁回了一句後,卻不再說話。


    “你不怕死的話,倒也不錯!”那人竟然一口便答應下來,聽起來,似乎甚是愉悅。


    “不過,我有個條件!”誰料蘇邁聞言之後,卻又說了一句。


    “條件?”


    那人似乎未料蘇邁竟會有此一說,重複了一句。


    “你我可敢賭上一局?”蘇邁複又道。


    “你且說來!”那人饒有興致地回了句。


    在他看來,眼前的蘇邁和陸雲奚便像兩隻困於籠中之鳥,閑得無聊時,用來逗個樂罷了。


    “一局定輸贏,若我贏了,便放我二人離去,就當沒來過此地,若我輸了,任憑你處置。”蘇邁想也未想,便接口回道。


    “你輸不輸,都得任我處置!”那人冷笑一聲,聽起來,蘇邁這個條件對他而言,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那不一樣!”蘇邁像是早有所料,隨後不待那人接話,複又說道:“我雖不知你身份,但你在這湖底獨設一方天地,定是修為通天之人,普天之下,或無敵手,如此能耐卻自甘於此,想來定有難言之隱。


    那轉生潭中,吞噬修士無數,我二人亦受其害,但能來到此地,絕非偶然,想來,我們身上或有你相中之物,若合情合理,彼此做個交易亦未嚐不可,但若你一意孤行,大不了我們殞身於此,你亦什麽也得不到,機會難得,我想你也不願兩敗俱傷吧?”


    “哼……,在本尊的地方,想死能由得你麽!”那聲音又接道。


    “小爺的命,自是小爺做主,想逃確實不易,不過想死嘛,卻簡單得很!”蘇邁聞言一笑,這世上之人,有許多活得艱難,但要想死,卻隻是瞬間之事,這人可操控這園子裏的禁製,不讓他們動武,難不成,咬舌自盡也管的著?


    “這就不好說了,在此地,所有的一切,都由本尊做主,你們二人自然也不例外!”那人頗為玩味地回道,似乎蘇邁和陸雲奚在他眼裏,便和這滿園的花花草草無甚區別。


    “哼,你若真有如此能耐,那花步堯為何能從容離去?”陸雲奚聽其語氣,其是狂傲,忍不住回了一句。


    “誰說他從容離去了?”那人嗤笑一聲,似乎對陸雲奚之言,很是不屑。


    “難道不是?”蘇邁聞言,似乎此刻尚有內情,故而急問道。


    “跟你個小娃兒,說也沒用,不過此人還算守信!”那聲音有些不耐煩地回道。


    “你下棋輸與了他,這園子也被他毀了,看起來,無論如何,你也討不著便宜吧!”蘇邁冷笑一氣,心道此人活了這麽久,這臉皮倒還真是厚。


    “我們下的不是棋,而是命,這園子也不是他毀的,而是我們一道動的手!”那他緩緩回了一句,聽起來,對那往事,似乎頗有些懷念。


    “下命?”


    蘇邁二人聞言,皆是一驚,比武要命倒很好理解,這下棋要命卻是頭一回聽到,對弈自有輸贏,技不如人,舉子認輸便是,斷不至於要了性命。


    “老家夥,這命,又如何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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