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八爺,說得倒是輕鬆啊,過往在乾元城裏,好處沒少拿吧!”司空玄沉著臉,斜眼望去,看樣子,似乎對這藺遠臣並不看在眼裏,未幾,又見其朝眾人笑了笑,接道:“看來還真應了那句古話,大難來頭各自飛啊!四大家族枉稱領袖,到了這生死攸關之時,卻要讓我等自行離開,莫不成你們自有逃脫之法,卻嫌我等累贅麽?”


    “司空玄,休要逞口舌之利,自在洞內你便一味出言挑釁,此刻你逃出洞來,亦是我四大家族之力,此刻,金剛盟四麵埋伏,我等理應同心協力才是,你若真有能耐,便去試試那什麽狗屁萬象劫天陣,若沒辦法,便乖乖地閉上你那臭嘴,省得大家受你牽連!”


    藺遠臣身為藺歸元得力臂助,在乾元城中亦是頗有名望之人,平日裏巡遊於各大坊巷,城中修士見麵,亦尊稱一聲八爺,名頭雖不如梁老三響亮,卻也算是一呼百應,先前跟在藺歸元身側,自不便插嘴,但對這司空玄幾次出言相激,已甚是不爽,此刻,又聽其陣前挑撥,便又聲色俱厲地喝道。


    “藺八爺,非是我等執意如此,四大家族若不願和談,便拿出個主意來,破了這鳥陣,帶大家安全離去才是,這聲勢名望,可不能光嘴上說,我等一直以四大家族為尊,還望不要令人失望才是。”黎陽道人雖站於司空玄身側,原來他心裏想著,這司空玄是否便是金剛盟的細作,定有自保之法,故而一直跟在其後,不過自出洞之後,那金剛盟四大長老現身,卻未見其有何反應,一時間亦是彷徨不已,頗有些左右為難,不過事已至此,他亦隻好硬著頭皮走下去,在聽得藺遠臣之言後,亦頗為婉轉地回道。


    “今日之局,已是有你無我,這一戰既然在所難免,便不要浪費時間了,就讓我們去會會這萬象劫天陣罷!”韓世繇自然無心聽他們的口水仗,心想著反正不和便戰,多說亦是無益。


    “什麽狗屁萬象劫天陣,這明擺著衝我們的四象彌天陣而來!”梁三爺聞言,朝著頭頂喝道。


    “管它是甚,試試便知!”梁尚秋亦知並無和談可能,為今之計,唯戰一途,故亦往前跨了一步,右手向前一伸,手上憑空多了一把重劍,那劍身藍光湛湛,看去便如一塊翠玉雕成,卻之尋常寶劍卻又厚了幾分,通身渾然一體,有劍無鞘,看去並不似利器。


    “無論如何,這畫地為牢畢竟為我韓家之術,這事總要了結,就讓老夫先去會上一會。”韓世繇伸手一指,攔住了梁尚秋。


    這況千鈞口中所謂的萬象劫天陣,聽名字,便知是針對四象彌天陣臨時胡謅的,在場眾人,多是修行有成之人,修為雖在那洞中有所折損,但見識還在,特別是四大家族之人,心知金剛盟所布之陣,定是脫胎於畫地為牢,韓世繇對此淫浸數十年,若要出手,自然是他最為合適。


    故而梁尚秋見狀,亦未反對,望向韓世繇點了點頭,口中說了句:“多加小心!”


    韓世繇隨手


    一揮,一麵黑白相間的四方靈旗出現於手中,旗身看去像是白絹織成,其中卻用黑色畫著一座孤崖突起的奇峰,峰頂有流雲飛過,看上去極為靈動,其像一副筆力雄奇的水墨丹青一般。


    “搬山旗!”


    一側的花相容輕呼一聲,這法寶他過往亦曾聽過,乃是韓家的家傳之寶,由家主代代相傳,傳聞有搬山斷水之力。


    韓世繇腳底一點,身形晃動間,人已到了那烏雲之下,看去離況千鈞不過數丈之遙。


    “韓兄,當心了!”況千鈞微微一笑,負手而立,似乎並未有出手的打算。


    隨著他話音一落,一道青紫電芒如蒼龍出海,驟然而現,正正自韓世繇頭頂打來。


    “班門弄虎!”韓世繇臉上閃過一絲蔑色,隨手往頭頂一抓,那看似恐怖無比的電芒卻如同被馴服一般,被他隨意扯在手中,光芒一閃,便告消失。


    底下群雄見狀,自然欣喜異常,未料到這韓家家主有如此神威,這電芒在他手中,似乎起了不什麽作用。


    隻有四大家主知曉其中因由,這電芒雖不知為何呈青紫之色,但卻因韓家畫地為牢之術而生,就此術而言,這普天之下,隻怕無人比韓世繇更為熟悉,小小電光,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


    況千鈞見狀,亦未有甚動作,他亦為一代宗師,自然未指望這道電芒會有甚作用,見韓世繇神情倨傲地立於那半空之中,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隨後抬手向下一指。


    那原本若隱若現的烏雲,如被勁風吹過,忽然迅速地聚於一處,且顏色亦變得烏黑起來,頗有些黑雲壓頂,山雨欲來之勢。


    虛空之中忽有雷鳴之聲,頭頂風雲急變,無數的黑色雲朵憑空顯現,自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很快,這深坑之內,便變得有些晦暗。


    韓世繇神情淡漠地望著頭頂的一切,看去似乎並不擔心,隻要不脫出畫地為牢,這萬象劫天陣,便奈何不了他。


    未幾,一聲驚雷自蒼穹炸響,恍如來自九天之上的怒吼,震得群山回響,萬樹搖落。


    坑底眾人,亦如被雷殛加身一般,耳鼓震蕩,一瞬間,頭痛欲裂。


    “這到底怎麽回事?”


    藺歸元等數人,聞得此聲,亦頗為驚駭,青天白日之下,黑雲怒卷,驚雷乍放,雖說是這陣法之故,但看起來,卻有幾分熟悉。


    愣了片刻,眾人卻將目光投向了花山雨。


    “花兄,這情形,看起來與你花家之術,頗有些相像啊!”梁尚秋麵色凝重,語氣中有一絲質疑。


    “怎麽,莫非梁兄認為我花家勾結外敵不成?”花山雨雙眉一皺,冷著臉反問道。


    “花家的偷天換地之術,可顛倒陰陽,互易春秋,六月飛雪,數九賞青亦非難事,這頭頂濃雲密布,驚雷突起,對於花兄而已,易如反掌吧?”梁三爺見狀,亦湊了過來,接口問道。


    “若這天有異象,便是我花家所為,那花某豈不得冤死!”花


    山雨苦笑一聲,頗有些委曲求全之態。


    “梁師伯,我花家雖人少勢弱,但也受不得這無由之罪!”花相容見乃父模樣,心中一笑,脫口說道。


    “住口,大人說話,哪有你晚輩插嘴的份。”花山雨麵色急變,沉喝一聲,打斷了花相容。


    “好了,四大家族向來互信共通,不可胡亂推測,自亂陣腳,金剛盟中曆來所藏甚豐,這施雲布雨之事又豈是花家獨有!”藺歸元及時阻了出來,開口製止眾人。


    “藺兄,為示清白,小弟願與韓兄一同應戰!”話音剛落,便見花山雨身形衝天而起,數息,便站了韓山繇身側,神色凜然,一身長袍獵獵飛舞,頗有幾分正氣。


    就在花山雨身形方定之際,況千鈞大喝一聲:“來得好!”


    隨之,無數的紫青之電,自那黑雲之中疾閃而出,朝二人所在之處肆意襲來。


    韓世繇麵露譏色,隨手一揮,一道淺紅色的光幕憑空而現,擋於二人身前,那紫青之雷,擊在那光幕之上,便如遇有形之屏幕一般,紛紛向旁偏去。


    電光密布如雨,雖打不到韓世繇二人,但底下一眾群雄,卻無這般幸運。


    無數的紫芒張牙舞爪地疾射而下,映得這黑雲之下,淡紫一片,深坑之內,無遠弗屆,雷電如天網般兜頭罩下,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便遭雷擊之殃。


    一時間,各路法寶紛紛祭出,赤橙黃綠,各色光芒相繼亮起,電光之中,群雄各使絕招,護住自身周全。


    無用等人盤坐於原地,頭頂之上,金蓮綻放,任是電光如何狂暴,卻奈何這佛門至寶不得。


    此刻,這坑內修士,雖先前均有所損,但畢竟皆為修行有成之士,雖無法像韓世繇那般瀟灑自如,但自保倒也不難,不過卻苦了那先前被囚之人,那些有親友照顧的大家子弟,尚還無虞,但尋常修士,卻在這紫青電芒之下,吃盡苦頭。


    本來眾人多是奄奄一息,身虛體弱,神魂破損,此刻半數之人尚在渾渾噩噩之中,這電芒突襲而來,措不及防之下,數十人來不及有所反應,瞬間便被劈成了黑碳,一命嗚呼。


    藺歸元身上閃著暗紅之光,於電芒之中遊走穿梭,出手救人,其餘修為高深者,亦如法炮製。


    半晌,那城主金印倏然飛出,在半空中化成一片金芒,懸於眾人頭頂之上,將那紫青之電擋了不少,亦給底下之下,爭得一絲喘息之機。


    不過,片刻之後,雷聲複又響起,此次卻不像先前那般驟起炸響,而是隆隆之聲,急滾而下,黑雲翻騰不止,濃如稠墨,那深坑之內,有金烏西沉,黑夜將至之感。


    而那電芒,卻如急風驟雨一般,更粗更快,怒閃而下。


    伴隨著那紫青之電,無數似虛而實的血色蟲豸自濃雲之內鑽出,如出籠猛獸一般,振翅朝下撲來。


    初時,眾人尚未留意,等到那成千上萬的小蟲撲麵而來之時,已然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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