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我也不確定,這星羅海號稱死地,浮屠島更是神秘莫測,護島之禁製應是牢固無比,總感覺不會這般容易被破!”夜雪麵色沉重,憂聲道。


    “莫非這水下有何不對?”蘇邁急問道。


    “你仔細看看那四大家族和大宗門的弟子,都在做什麽,站在哪兒?”夜雪指了指前方,接口道。


    蘇邁放眼望去,隻見前方湖麵之上,人影綽綽,乍一看,混亂無比,不過仔細望去,卻還是發現了些異樣。


    四大家族之人,依然在那法寶之上,隻遠遠的施法攻擊,而像陸雲奚及無用等大宗門弟子,卻隱隱站於人群的邊緣,聚成一團,雖亦施法攻擊,但似乎作用不大。


    而隻有站在前排的各大家族宗門的頂尖高手及主事之人,方才才施為,各展神通,祭起法寶朝前方攻去。


    “看起來,這些宗門及世家弟子似乎尚未盡力!”蘇邁觀望片刻,向著夜雪說道。


    “前方人群之中,除了四大家主之外,另有眾多高手,修為見識皆為上乘,自會想到這一層,故而應已留了後手!”夜雪回道。


    “那我們要不要過去?”陸欣很想去看看熱鬧,故聞言便急著道。


    “遠遠看著就行,這個熱鬧可不好看,到時會出什麽狀況,我也弄不清楚,傳聞這星羅海乃是死湖,一物不生,鵝毛不浮,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是要命的!”夜雪似笑非笑,半帶警告地說道。


    陸欣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挖苦著道:“你有個拖油瓶,真有意外,要想跑還真有些麻煩!”


    夜雪白了她一眼,卻未再說話。


    蘇邁聞言,知道陸欣在說他,卻隻好內心獨自苦笑,反正此刻已到了這湖麵之上,他行動不便,隻好靠著夜雪,說他是個拖油瓶,倒也沒錯。


    蘇邁遠遠地望著前方,想看看無用和清茶去了何處,不過任是他拚盡修為,目力所及之處,依然隻見人頭攢動,高來高去,卻辨不處誰是誰。


    他本想讓陸欣幫忙找找,不過想到他一出口,免不了又遭她一番嘲諷,故又作罷。


    三人便這樣,在離人群數裏之地,逡巡不前,緊盯著前方的動向,不到一會便有了動靜。


    初時,隻聽得轟然一聲大響,虛空有如雷鳴一般,巨震之聲滾滾而來,緊接著無數的劍光倒飛而回,向半空中眾人疾射而去。


    天空中一陣混亂,誰也沒料到,竟會有如此詭異之事,這劍光竟能自行折返,一時間,人群混亂一片,紛紛禦劍而避,原本頗有秩序的修士們,均忙著躲開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無數的劍光電閃而來,去是有多熱切,回來時便有多殘酷,不少修士躲閃不及,被劍芒射中,措不及防之下,墜入那湖水之中,湖麵水花飛濺,隨後見漣漪蕩起,不一會,便再無聲息。


    一時間,便有數十人殞命。


    人群中驚呼之聲四起,有了剛才那一幕,誰也不敢再擅自攻擊,紛紛向前方那領頭數人看來。


    以藺歸元為主的四大家


    族自然是群雄之主,雖說南庭宗和無定寺亦有主事之人在此,但卻多是留守乾元城的長老之類,此地畢竟是四大家族封印之禁地,不好越俎代庖,故而在場眾人,無論內心如何考慮,表麵上自然仍是以藺歸元為尊。


    “諸位道兄,眼看便要功成,切不可功虧一簣!”藺歸元大叫一身,手握一柄既長且寬的巨劍,朝前一指。


    一道颶風平地而起,半空中靈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一陣肅殺之氣隨之湧來,修為稍低者,無來由便感覺陣陣身體發冷。


    藺家的之術,同樣脫胎於四象彌天陣的密法,在這緊要關頭,自藺歸元的劍下蓄勢而出。


    身前約十丈遠的湖麵上,劍氣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斬在那道無形的屏障上,虛空中有巨震傳來,仿佛前方的天都欲被撕開一般。


    眾人見狀,歡呼四起,雖知眼下凶險異常,但即刻登島的念頭依然有著狂熱的刺激,誘惑著他們躍躍欲試。


    無定寺的空寂大師轉頭望了望,口中宣了聲佛號,斷喝一聲,叫道:“諸位檀越,此處即刻可破,為免發生意外,還請後退數裏,待障礙掃清,再請一同登島!”


    言畢,卻見人群中一陣沉默。


    隨後,有少數人自忖修為,權衡再三之後,飛身後撤,退到了離蘇邁三人不遠的地方。


    四大家族及大宗門弟子似有默契般,領頭之人指揮法寶,迅速向後退了一段距離,不過大多數人,卻依然無動於衷,畢竟他們來此的目的便是搶先登島,要他們後退數裏,那豈不是將這大好時機拱手讓人?


    眼下有四大家族及大宗門之高手破禁,他們隻要坐享其成便可,此刻讓他們後撤,卻是萬難從事,空寂大師雖是一番好意,但利益當頭,眾人多選擇漠視可能的危險,畢竟群體龐大,真有何事,亦是眾人一起承擔。


    有人結伴,那凶險便淡了幾分。


    空寂大師無奈地搖了搖頭,佛法雖廣,難渡無緣之人,他有心庇護,卻奈何人心思變,見利忘危。


    隨手祭出一隻金剛杵,虛空中映出一道數丈長的虛影,一道金光傾瀉而出,緊隨藺歸元之後,向那相同之地打去。


    有了二人的出手,隨後那並排之人盡皆傾力而出,各施法寶,毫無保留地朝前打去。


    夜雪遠遠看著,雖不知前方發生何事,但見不少人均向後而行,心知已有人意識到危險,而藺歸元等人的傾力施為,自然已是到了緊要關頭。


    “欣丫頭,當心了!”夜雪朝一臉好奇的陸欣叫了聲,見其渾不在乎的樣子,隨後又正色道:“先前那詭異的劍光反噬,便是先兆,千萬不可大意!”


    “知道了,姑奶奶,你比我師父還囉嗦!”陸欣嘟著嘴,無奈地回道。


    “還好意思說你師父,若非你求我去找你師父點頭,我們有何必趟這渾水,我看這地方啊,隻怕沒那麽簡單,此行之人,卻不知有幾人可身而退!”


    “那那麽


    誇張,不過一小島而已,再說,真有危險,也是四大家族和那些大宗門的長老在前,我們不過到此一遊罷,既無所欲,自然亦無所懼!”


    “好一個無所欲啊,你那點小心眼還能瞞得過我嗎?”夜雪聞言,調笑著道。


    “嘻嘻,傳聞這星羅海數千年不現,作為這大湖之上唯一的島嶼,浮屠島自非等閑,我等有緣遇上,自是隨緣而起。”


    夜雪聞言,臉色一黯,隨後道:“你一片孝心,也是難得,隻不過那島上,隻怕已很難如你所願!”


    “隨緣罷!”陸欣顯然知道夜雪口中所指,亦未說破,隻是木然地點了點頭。


    蘇邁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似乎陸欣和夜雪此次前來,是要到那浮屠島上找尋一物,從夜雪口中所指,可以推斷出,這東西隻怕是送於長輩之物,再這神州界上極為少見,甚至連以藏寶甚豐而聞名的天琅坊隻怕都無現成之物,故而陸欣才會冒險到此一遊。


    不過她們二人似乎均不願說破此事,隻蜻蜓點水地點了點,蘇邁雖也好奇,但亦不便追問。


    就在二人對話之時,又有數聲轟鳴之聲傳來,片刻便見前方的湖麵之上亂做一團,似乎有甚厲害之物突然來襲,導致眾人措手不及,一時間,那湖麵之上,又有不少人掉了下去,和先前墜湖之人一般無二。


    片刻後,更殘忍的一幕出現來,藺歸元數人所攻擊之地突然一道強烈的光芒衝天而起,縱是蘇邁距離尚遠,亦覺雙眼刺痛。


    隨後一陣氣浪湧起,如一把無形之劍,以那被攻擊之地為中心,狂暴地向四周橫掃而來。


    湖麵之上風聲突起,湖水像是被煮沸了一般,瞬間蒸騰起來。


    而那無形劍氣看上去,似有蕩盡一切之威,藺歸元等數人首先便覺不對,來不及顧其他人,紛紛祭起法寶,疾速而退,而他們身後之人,卻無這般幸運。


    數十人瞬間被攔腰而斬,血雨紛飛,片時便將腳下湖麵染成淡紅色。


    留得性命者,多有不同程度負傷,肢殘體破,已算不幸中之大幸。


    而正如夜雪所言,四大家族及南庭宗等大宗門弟子,在那金光乍現之時,便即刻向上遁去,堪堪躲過一劫,多數人並未有何損害,但亦有少數弟子,被這狂風掃中,不幸墜入湖中,命喪星羅海。


    夜雪遠遠望見,未等那詭異的狂風掃到,便駕著腳下之劍,衝天而起,向上方而去,陸欣自然緊隨其後。


    腳底虛空,如被切割一般,蘇邁隻覺狂風過處,萬物無蹤,這毀天滅地般的勁風不知因何而起,卻如天地偉力,連藺歸元等人都隻有逃命的份,那跟隨著的眾人自然各安天命。


    風過後,淡淡的血腥味彌散開來,湖麵依舊空無一物,那沸騰的湖水,隨著眾人莫可名狀的驚恐怖而消散,除了部分人無辜死去之外,似乎並未有何不同。


    相反,那禁製被破,接下來便可登島,這種情緒一度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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